鄉村精品h文合集第63部分閱讀(2 / 2)

吉慶撲哧一下倒樂了:「這有啥好得,又不甜不香的。」

大腳懊惱地白了吉慶一眼:「你懂個啥!」說完狠狠地小聲兒嘀咕了一嘴:

「這馬蚤貨!」

吉慶沒聽清,還在問:「誰啊?娘說誰?」

大腳一時間興味索然,也不答話,氣急敗壞地躺了,又鼓悠著鑽進吉慶懷里,

依偎在吉慶胸脯上,心里登時泛起了一陣子酸氣:「往後不許讓人吃這個,就給

娘!聽見了?」

「嗯嗯。」吉慶忙迭迭地應了,心思卻飄到了別處。

好像又起了一點兒風絲兒,濃密的樹影投射進來,隱隱地有些婆娑。遠近的

知了還在高高低低地叫著,院子里散著的雞好像是有下了蛋的,「咯咯嗒嗒」地

在叫個不停。嘈雜中,卻突如其來的一陣異響,似乎是大門的門板被什么人推了,

發出「吱扭」一聲兒,雖然很輕卻著實地驚著了炕上的娘倆,兩個人幾乎是一個

動作,「蹭」地一下從炕上坐了起來,透過玻璃,隱隱地看見一個人影在大門處

一閃,便不見了。

【未完待續】

第三十六章:

剛過夏至還沒數伏,這天氣卻愈加的悶熱。剛剛還有一點兒風,吃過後晌飯

卻蹤跡皆無了,熱烘烘中卻多了些潮濕,人們就像在籠屜里蒸著,渾身上下粘糊

糊地不得勁兒。這是在憋雨呢。

在這樣的天兒里,再加上人心里有事兒,卻是更加的難熬。

大腳和吉慶打下午就處在一種惶恐之中,晚飯也簡單,趕了面條過涼水和了

麻醬,吃到嘴里涼颼颼的。可除了揚眉吐氣的長貴,剩下的母子倆往嘴里扒拉著

涼面,卻感覺不到一絲的舒暢。

大腳心里面不住口地埋怨了自己:這大熱的天兒,狗都不鬧春了,咋你就跟

八輩子沒沾過男人似的呢?咋就那么沒出息?咋就啥都忘了呢?忘了避諱,忘了

小心,連大門都忘了掩好就一門心思地想著上炕。真真是昏了頭了!

你個馬蚤貨!你個浪貨!你個欠cao的玩意兒!大腳氣急敗壞地把自己個罵了個

遍。可光罵頂個啥用?這悖論的臟事兒要是傳了出去,往後可咋做人?造孽啊。

吉慶心里面更慌,除了世俗的眼光他還怕長貴,雖說以前明鋪暗蓋的,也沒

打算避了他。但現在到底是不一樣了,這爹要是瞅見了會咋想呢?一准兒不會再

像以前那樣默許了,保不齊會一鎬頭上來,砸死他這個逆子。說出大天去,他這

也是偷人媳婦兒呢。

可看著長貴那樣兒,樂不滋兒地回來,坐下來就吃,吃完了抹抹嘴兒便又哼

著小曲兒出門了,咋看也不像是心里別別扭扭的神態。

娘倆個看著他的身影兒,默默地對了個眼神兒,基本上把長貴排出了。

那還能有誰?

吉慶探尋的眼神兒瞅了娘。

大腳心里發慌,表面上卻篤定,安慰著吉慶:「沒事兒,不一定看見啥呢。」

嘴里雖這么說,可著實的不是那么理直氣壯。

心里嘀咕,大腳還是很理智地分析:平日里街坊鄰居的串門,習慣了進院兒

便喊上一聲的,有人應了,便進來扯上一扯,沒人了掉頭便走。這能悄沒聲兒走

到窗戶根兒的,也就是自家的人。除了長貴,跑不了就是隔壁那一家子了。

想到這里,母子倆不約而同地稍稍松了口氣。

要真是巧姨就不怕了,那巧姨打心眼里疼他,啥砢磣事兒都做了也不差這一

點兒,吉慶一百個坦然。大腳雖說還是惴惴的,卻也硬氣了幾分,禿老鴰站在了

煤堆上——誰也別嫌誰黑!我這事兒是不咋露臉,可你那事兒也不見得就熨帖。

先不說姐倆打小的交情,就算為閨女著想,她也不能把這事兒滿世界散去。

可問題是,沒准不是巧姨呢?萬一是大巧兒或者二巧兒呢?

我的娘啊,這也怪愁人的!

大腳想到這些,心里一下子又提溜了起來,捅了捅吉慶,沖那院兒里努了努

嘴:「去,瞅瞅去!」

吉慶放下飯碗,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巧姨一家子正圍了飯桌吃著,瞅見吉慶進門,卻是大巧兒先打了個招呼:

「吃啦?」

「吃了。」吉慶忐忑地挪過來,抄了個馬扎坐在了一邊兒。

「不再吃點兒?娘熬得棒茬兒粥,可香呢。」大巧兒又問,巧姨也搭著腔:

「是啊,再吃點兒。」瞅臉色卻也無驚無喜。

「不了不了,吃過了。」吉慶心不在焉地推著。

二巧兒卻白楞了一眼,小聲地嘟囔:「假模三道的,愛吃不吃唄。」

吉慶訕訕地笑,猛地想起了啥,欠起身往兜里掏出一疊子揉成團的鈔票,拉

著馬扎湊過去,遞給巧姨:「姨,給!」

巧姨詫異地看吉慶手里的錢,問:「這是啥?」

「錢唄。」

「給我錢做啥?」巧姨放下飯碗,遲疑地接過來。

「那天我不說了么,我幫姨弄錢去!往後還有呢,姨先接著。」吉慶說,語

氣里一股子意氣風發的昂揚。

娘仨個異口同聲地「啊」了一聲兒,瞪著眼放下了飯碗,盯著巧姨手里皺皺

巴巴的錢都有些傻了。巧姨仔細地想了,隱隱約約地記起吉慶好像是說過這話。

可打那天起,巧姨牙根就沒把吉慶的話當了真!剛出了校門的孩子,還真就

指望他能幫上一把?有這個心,巧姨就已經心里面暖呼呼的了,不管咋說,也算

沒白疼上吉慶一回。萬沒想到,在巧姨心里本是一句玩笑的話,今個竟應驗了。

感情這孩子竟不是順嘴一說呢!

巧姨顫顫微微地把那些錢一張張打開,因貼了身的緣故,折巴巴的票子還有

些潮氣。錢並不多,一打眼就能估摸出大概,但巧姨仍是詫異,疑惑地看了吉慶

:「你掙得?」

「可不!」吉慶仰著頭得意的說:「這剛是一半呢!和二蛋兒一起賺的,分

了他一半,要不還多呢。不過,姨別急,往後還有,准保比這個多!」

「跟姨說,咋來的?」巧姨有些著急,心里不由得嘀咕:吉慶這孩子別是做

了啥犯法的事兒吧。越想越是沒底,急惶惶地拽著吉慶:「快跟姨說,咋來的?!」

大巧兒也催著:「緊著,說啊,不是偷了啥賣得吧?」

吉慶一臉的不樂意,瞪了一眼大巧兒:「說啥呢你!誰去偷了!這是我起大

早賣魚得來的!」

「賣魚?!」娘兒幾個幾乎一起張大了嘴。

「你還賣魚?把自己個賣了還差不多!」二巧兒撇了嘴一副不屑的表情。巧

姨卻眼睛一瞪,拽了二巧兒一下,回頭又沖吉慶說:「賣魚?你一早起來出去,

就是賣魚去了?」

「是啊,先去大河對面打了,然後去縣上賣的。」

「哎呦,我的寶兒誒,」巧姨「噌」地一下起了身,竄到吉慶身邊,扽起他

上上下下地打量,嘴里「嘖嘖」著說:「咋就那么不省心呢,這要是出點事兒可

咋整?做買賣你也會?挨了欺負咋整?」說完,卷了手里的錢,一股腦地塞回給

吉慶,「這錢姨可不能要!往後不許去了,聽見沒?」

巧姨嘴里埋怨著,心里卻是熱乎乎的五味雜陳,既是擔心又是感動,細想想

卻又有些後怕,不知不覺的眼眶竟有些濕了。

大巧兒也湊過來,悄悄地捅了吉慶一下,小聲兒嗔著:「你看你,咋也不說

一聲,聽話,往後不去了,行不?」

看著姐姐和娘圍著吉慶噓寒問暖的樣子,二巧兒心里也是沒來由的發酸,有

心上去說上點兒熱熱乎乎的話,一張嘴卻變了味道:「還往後?這回還不定是咋

整的呢,沒准兒瞎貓碰了死耗子。」

吉慶沉浸在一種滿足和驕傲之中,對二巧兒的冷嘲熱諷並沒往心里去,大巧

兒卻不樂意了,扭身杵了二巧兒一把:「說啥呢你!是人話不?還不是為了你,

起早貪黑的。」

「可不,二巧兒可不興瞎說啊,你慶兒哥可真是為了你呢。」巧姨也張嘴怪

著二巧兒,扭臉又忙對著吉慶:「別搭理她,狗嘴吐不出象牙!」手伸上去,摩

挲著吉慶烏黑的頭發,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啥好。

二巧兒臊眉搭眼地站起來,心里也恨自己這張破嘴。本來心里想著好話,可

張了嘴卻招人厭煩。怏怏地轉了身,落寞地回屋,走到門口卻還是有些不甘,咬

咬牙終於定住,扭頭沖吉慶說:「哎,謝謝你啦。」說完,閃身飛快地進了屋。

吉慶嘿嘿一笑,忙把手里的錢又往巧姨手上塞:「姨拿著,也不是啥大錢,

拿著。」巧姨卻死命地推,說啥也不往兜里揣。兩個人就那么無聲地撕扒起來,

你來我往地都是用了全力,把個大巧兒急得,也不知道該去幫誰。

吉慶最後真是有些惱了,臉紅脖子粗的一腦門子汗,一著急,手里早就捏成

一團的錢,順著巧姨坎衫兒的領口就塞了進去,緊著又往後挪了幾步:「不許推

了!說是給姨就是給姨的,大熱天的,別讓我起急!」

巧姨手忙腳亂地從衣服里往外掏,嘴里嘀嘀咕咕念叨著「這孩子,這孩子」,

好不容易掏出來,再找吉慶卻發現他早就躲得遠遠的,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巧

姨也有些為難,看著手心里的錢,裝也不是不裝也不是。

大巧在身邊,卻勸著娘:「要不,娘就收著吧,慶兒也是好心呢,別再寒了

他。」吉慶聽了,忙迭迭地點頭。

巧姨眼巴巴地瞅著吉慶,心里更不是滋味兒,恨不得一把將吉慶抱在懷里稀

罕個沒夠,嘴里囁嚅了半天,終究還是說不出啥,眼淚卻撲簌簌真得淌了下來。

見娘哭了,大巧兒也有些難受,卻不知道咋去勸娘,扭臉看看吉慶。

吉慶見巧姨不再推搡,忙走過來,伸手抹去巧姨臉上的淚珠:「姨哭個啥啊,

多大點事兒呢。其實挺好弄得,到那兒就賣了。還不夠呢,要是再多弄點,賣得

還多。下回,下回指定比這回強,去兩回,啥錢都出來了,再不讓姨犯愁。」

巧姨哽咽著,淚汪汪中再看吉慶卻是一片的朦朦朧朧,忙拽了衣襟擦拭,迭

迭地念叨著:「姨高興呢,慶兒心里有姨,姨高興呢……」

大巧心里熨熨帖帖的,她也沒想到,往日里稀稀拉拉的吉慶這次竟是干了件

漂亮事兒,往後嫁了這樣的男人,還有啥可愁呢,倒真不枉自己一門心思的慣著

他,豁出去臉面陪他做了那么多荒唐事。想到這兒,再看吉慶時,卻再不是嬉皮

笑臉沒個正型兒的吉慶了,竟是滿眼的氣宇軒昂,活脫脫一個放心依靠的大老爺

兒們。

巧姨哭了一會兒,突然想了起來,忙問吉慶:「你娘知道不?」

「賣魚啊?不知道,沒跟她說。」吉慶搖頭應著。

「那你得跟她說啊,不然知道了可不好。」巧姨說著,又把錢往吉慶手里遞,

「你先把這個給你娘,你娘要是不說啥,再給姨,中不?」

吉慶忙縮手:「不用不用,往後再給我娘,先把學費湊齊嘍。」

「那可不中!你偷摸著給姨錢,你娘要是知道了,別再以為是姨誆你呢。」

大巧兒也說:「是啊,那多不好。」

吉慶卻不以為然:「我娘沒那么多事兒,又不是給了別人,我娘不會說的。」

「那不中!那也得先說上一聲兒。」巧姨還是堅持,伸過去的手卻被吉慶死

命地按住。

「中中,抽空兒我跟我娘說,姨先拿著,省得到時候我還得拿回來,費事!」

吉慶說完,怕巧姨再過來撕撕扒扒的,抖摟著手轉身就跑了。巧姨追上幾步,

卻沒拽到吉慶,眼巴巴看著他身影一閃就消失在大門外面。

「行了,娘也別追了,回頭再跟大腳嬸說唄,大腳嬸不會說啥的。」大巧兒

勸著,貓著腰開始收拾飯桌。

巧姨卻還是站在當院,一雙眼睛便呆呆地看著門口,心里面卻一股腦地涌上

了好多亂七八糟的事兒,枝枝杈杈的說不上啥感覺。

剛剛被吉慶冷不丁的打了岔,那件事兒竟是忘了個干凈,待閨女一提起她大

腳嬸兒,這才記起來還有一件嚇死人的事沒來得及琢磨呢。想到這些,巧姨剛剛

還有些慰藉的心又開始慌了起來。

打從那院兒惶惶地蹽回來,自己的心「撲通撲通」就沒停過,那一眼瞅進去

的情景,委實的讓巧姨駭目驚心。

那是個啥啊,當娘的光不出溜躺在炕上,兒子竟騎在上面鼓鼓悠悠地弄。娘

倆兒那聲兒叫得,都不是個動靜了,擱院兒里都讓她聽得耳紅臉燥。他倆咋還滾

到一塊兒去了呢?要不是親眼瞅見,說出去鬼都不信!

那影影綽綽玻璃里面的兩個光溜溜的身子,一黑一白地在巧姨腦子里晃悠了

一下午,越想卻越是讓巧姨膛目結舌得一陣陣發緊,大熱的天兒里竟一陣陣發毛。

巧姨倒希望自己下午是在發癔症或者是在夢里,眼睛里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

的,可當時下意識地擰了自己的肉,卻是鑽心的疼。

男男女女的那些個破事兒對巧姨來說早就不是個啥禁忌,她自己也沒閑著。

可不管咋說,雖然也見不得人卻總還靠譜,即使是和吉慶,那也不外乎是老

牛啃了嫩草,即使是再加上個大巧兒,在巧姨自己的心里卻也沒個啥大不了的,

無非是駭人聽聞了一些。可他們這可不一樣啊,這根本是亂了倫理!

那可是親生的娘倆兒啊!咋也能做那種事呢?

巧姨震驚之余,百思不得其解。莫非這世道真是亂了?

怪不得這些日子看大腳說話夾槍帶棒的,瞅著大巧兒眼神里也少了些溫柔,

跟自己也是耷拉著臉子。本以為是因為這些年身子荒狠了,瞅不得小兩口恩恩愛

愛的摸樣兒,可現在琢磨著,感情那心里面竟是在拈酸吃醋。那哪里還是慶兒的

娘呢,沒准早就把自個當成了慶兒的女人了。這個大腳啊,咋越活越回去了呢?

一直是個精細的人兒呢,咋老了老了卻變得糊塗了?這天打雷劈的事兒她也

敢做?

她到底是咋尋思的?

巧姨長長地嘆了口氣,又想起了吉慶。

這個活祖宗,這院里老的小的全歸了你,你咋就還沒個夠!咋連自己的親娘

都弄呢?他不是個混不吝的孩子啊,咋就這回犯了魔怔?這不是作孽么!

巧姨深深地嘆了口氣,捏呆呆地走回來,坐在馬扎上瞅著一個角落繼續地發

呆。

天已經慢慢地擦黑兒,角落里也變得朦朧灰暗,不知名的小草在那里生長著

兩三棵,翠翠綠綠的有高有低,低垂著頭,偶爾搖上一搖。巧姨卻開始胡思亂想

起來。那些高的就像是自己和大腳了,那些低的就像是這三個孩子,被她們呵護

著慢慢地長大。可小草卻終有一天也會長高,而那些老的卻慢慢地枯萎了。就在

這此起彼伏的日子里,這些花啊草啊要經過多少的風吹雨打呢,抗不過去的,或

許就過早地夭折了。老的都盼著小的好呢,應該寵著護著他們慢慢地長起來,可

自己和大腳竟是這樣,咋也說不上是呵護,倒有些摧殘的味道了。這小苗苗們要

是長得扭曲了,那該成個啥?

巧姨沒來由的一陣子糾結,腦子里渾渾噩噩的亂成了一鍋粥。

巧姨忽然很惆悵,想想一年來兩個院子里發生的那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地

纏繞在一起,一時間竟又有些迷茫。大巧兒還在一旁悉悉索索地收拾著碗筷,巧

姨抬了頭忽然問了一句:「你說,慶兒會不會是讓我教壞了?」

「啥?」大巧兒被巧姨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問得有些愣怔,「教壞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