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
「怎么娶啊?」我茫然地問道。
「就像我大哥娶我大嫂那樣,咱們先得吃定婚飯!」
「那好吧,就吃吧!」
於是,小蒿子非常認真地抓過一些碎菜葉,放到破碗里,她將破碗推到我的
面前:「力哥,吃吧,吃吧,吃完定婚飯,我,就是你的媳婦啦!」
「吃完了,」我將破碗里的菜葉,悄悄地丟棄掉,然後,將破碗往地上一
放,一把摟住小蒿子:「好嘍,現在,你就是我媳婦嘍!」
「嘻嘻,」小蒿子幸福地微笑道:「啊,我吃定婚飯嘍,我出門嘍!」
「出門?」我困惑地問道:「蒿子,什么叫出門啊?」
「嘻嘻,」小蒿子解釋道:「出門,就是結婚啊!啊,」提及結婚,小蒿子
愈加得意起來:「媽媽說了,等我出門的時候,一定給我做最漂亮的、最值錢的
衣服,我爹說,我老閨女出門的時候,我要做一套最最貴重的家俱,給我老閨女
作嫁妝,啊——,」小蒿子突然驚叫一聲,小手死死地捂胯間,擋住我的手指:
「力哥,你這是干么啊?」
「摸一摸,」我滛邪地說道,手指繼續往小蒿子的胯里鑽,小蒿子羞得滿臉
緋紅:「羞,羞,好羞,不,不,羞,羞,太羞啦!」
「結婚了,就得摸小便啊!」說著,我呼地將小蒿子按倒在木板上,身子重
重地壓了上去:「結婚了,就這樣,爸爸壓著媽媽,」
「是么,」小蒿子迷茫地詢問道:「真的么,力哥,你咋知道的吶?」
「我,」我得意地答道:「我睡覺的時候,看到爸爸壓媽媽了,就這樣!」
說著,我抬起身來,騎在小蒿子的腰部,模仿著爸爸的樣子,咕咚咕咚地折
騰起來,身下的小蒿子呆呆地望著我,嬌小的身體可笑地抖動著:「哎喲,哎
喲,力哥,壓死我了,壓死我了,輕點,輕點!」
「啊——,」我俯下身去,摟住小蒿子的小腦袋瓜:「還得這樣,」我滛迷
地親吻著小蒿子的面頰:「還得親嘴,對,就這樣,親嘴!爸爸親媽媽!」
「唔——,唔——,」我騎跨在小蒿子的身體上,一邊可笑地扭動著,一邊
試圖將手指探進小蒿子的胯間,摳摸她的小便,機警的小蒿子拼命地按住褲帶:
「不,不,羞,太羞了!」
突然,房門處傳來腳步聲,本能的膽怯促使我迅速地從小蒿子的身上跳了起
來,老姑意外地出現在門口:「大侄,你咋跑到這里來啦,讓我好找哇!」老姑
走到我的身旁,看到地上的碟碟碗碗,老姑立刻明白了一切,頓時陰冷起面龐:
「大侄,你們干么吶?」
「老姑,」我喃喃地說道:「我們,我們在玩過家門吶,我已經娶小蒿子做
媳婦了!」
「哦,」老姑一臉妒色:「大侄,你不是說過,只跟老姑玩過家門嗎?」
「老姑,我,」我無言以對,低下頭去。
「哼,」小蒿子不服氣地說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啊,力哥憑什么只能跟
你玩過家門啊!」
「咋地,」老姑理直氣壯的說道:「這是他自己說的,不信,你問問他!小
力,」老姑拽住我的手臂:「小力,你說說,是不是你自己說的,只跟老姑好,
只跟老姑過家門,……」
「老姑,我,是的,老姑好,老姑好!」
「大侄,回家!」老姑拉起我的手:「走,咱們回家!」
「力哥,」見我轉身欲走,小蒿子一把拽住我,淚汪汪地呼喚著:「力哥,
力哥!唔——,……」
「老姑,小蒿子,哭了,」我不得不停下腳步,老姑沖著小蒿子瞪了一眼:
「哼,小馬蚤bi,不要臉!」
「老姨,」小蒿子委屈地嘀咕道:「誰不要臉啦,老姨,你憑什么罵人啊,
誰不要臉啦!」
「你不要臉,想給我大侄做媳婦,你配得上么?」
「那,你配得上么?」小蒿子回敬道。
「你,」老姑頓時啞言,良久,才無奈地嘀咕道:「不管配得上,配不上,
哪有姑姑給侄做媳婦的啊!」
「為什么不能,」我湊到老姑身旁,習慣性地將手伸進老姑的胯間,老姑遲
疑一下,但,還是非常配合地叉開了雙腿,我得意洋洋地摳摸起老姑的小便,小
蒿子見狀,小臉紅得尤如大蘋果:「哎喲,老姨讓男孩摸屁股,真羞啊!」
「我願意,」老姑示威般地說道:「我願意,你管不著,我就是願意讓大侄
摸屁股,咋地吧,氣死你,氣死你!」
「哼哼,」小蒿子抹了抹臉上的淚珠,小手指反復刮劃著紅通通的小臉蛋:
「羞,羞,羞,真羞,老姨讓男孩子摸屁股,太寒磣啦!」
「菊子,小力,蒿子!」房門里傳來大姑的叫聲:「吃飯嘍。」
「媽——,」飯桌之上,小蒿子鄭重其事地對大姑道:「剛才,我跟力哥玩
過家門的時候,吃定婚飯了!」
「哈哈哈,」大姑聞言,嘴里的玉米面差點沒噴出來:「這個小丫頭片子,
屁大點的小歲數,就什么都懂,老閨女啊,你是不能嫁給小力子的!」
「嘿嘿,」聽到大姑的話,老姑譏笑道:「怎么樣,你配不上吧!」
「為什么?」小蒿子不解地問道:「媽——,為什么,為什么,我為什么不
能嫁給力哥啊?」
「不能,就是不能,你不能給小力子做媳婦,你們是近親!」
「近親?」小蒿子呆呆地望著大姑,大姑點了點頭:「對,你跟小力子是姑
表弟,是近親,近親,是不能結婚的!」
「啊,這,」小蒿子滿臉的失望之色:「這,為什么,近親為什么不能結
婚!」
「近親結婚,是骨血倒流,生出來的孩子,不是呆,就是傻!」
「嘻嘻,」老姑更加得意起來:「完了吧,你就趁早死了心吧!」
「二哥,」吃過午飯,我再次央求二表哥道:「二哥,給我做只木頭手槍
吧!」
「唉,」二哥指著他手中的活計,嘆息道:「小力,這活,今天如果干不完,
我爹會揍我的,明天,明天吧,明天我一定給你做只木頭手槍!」
「嗨,」我失望地離開二哥,漫無目標地溜進大姑父的貯藏室,只見狹窄的
小倉房里,充塞著各種款式和型號的鐵鋸、鋼刨、銼刀等等,直看得我眼花繚
亂,我蹲下身去,逐個擺弄起來。
「哈,」一個小巧玲瓏的鋼刨引起我強烈的興趣:「好漂亮,好精致啊!」
我順手揀起一塊小木板,感覺非常適合做成一把小手槍,於是,我一只手拎著小
鋼刨,一只手按住小木塊,笨手笨腳地刮劃起來。
哧啦——,鋒利的刨刃無情地劃開我的手背,一陣涼絲絲的微風刮過,立刻
露出森森白骨,瞬間,鮮紅的血水,滾滾涌出。
「啊——,不好了,啊——,」我驚賅到了極點,一屁股癱坐在地,絕望地
哀吼起來:「唔——,唔——,唔——,」
「怎么了?」聽到我的哭喊聲,大姑父應聲推門而入,他一眼看到我血淋淋
的小手:「我的老天爺,這,這,」大姑父呼地將我抱起:「快,快,去醫
院!」
……
(十六)
天氣漸漸地寒冷起來,我再也不能與老姑廝守在柴禾垛里,盡情把玩她的小
便,刺骨的西北風無情地將我們吹刮到屋子里,我不得不與老姑終日混跡在熱滾
滾的土炕上,或是比賽似地舔吮著玻璃窗上厚厚的霜花,或是又呼又喊地滿炕亂
跳,或是拽扯著窗框,爬到炕櫃上,再咕咚一聲,跳回到土炕上。
「芳子,」奶奶板著面孔,對二姑嘀咕道:「你,真的想好了!」
「嗯,」二姑盤腿坐在土炕上,聽到奶奶的問話,一面納著鞋底,一面點點
頭,然後,張開嘴巴,叼住細白的線繩。
「唉,」躺在炕頭的爺爺,有氣無力地嘆息道:「算了吧,女兒大了,不由
娘啦!」隨著寒冷的降臨,爺爺便條件反射般地舊病復發,又是咳嗽,又是氣
喘,哼哼呀呀地躺倒在土炕上,度日如年。
「唉,芳子,」奶奶似乎仍不甘心地說道:「你哥來信不是說,他,不同意
嗎!」
「這是我自己的事,他同意不同意,跟我有什么關系啊!」二姑堅持道。
「你哥說,他家成份不好!」
「我不在乎這個!」
「你哥說,他們家的人,一個比一個驢性!」
「那可不見得,他們家,也就出了盧清海這么個大活驢,……」
「唉,」
「……」
「老姑,」聽到奶奶一聲接一聲地嘆息著,望著二姑義無返顧的神色,望著
爺爺無奈的愁苦之色,我不解地瞅了瞅身旁的老姑:「老姑,怎么了,二姑怎么
了?」
「二姐,要出門嘍!」老姑則不以為然地順嘴答道。
「啊——,」聽到老姑的話,我的腦袋尤如意外地挨了一記重重的悶棍,嗡
——,嗡——,嗡——地亂叫起來:怎么,二姑要嫁人,二姑要結婚,如果真是
這樣的話,那么,二姑不是也得要像媽媽那樣,被討厭的、極其陌生的男人,無
情地壓在身下,然後,……
「二姑!」我不敢再繼續想像下去,這對我太殘酷了,我無法接受這一現
實,我呼呼呼地爬到二姑的身旁,啪地按住她手中的布鞋底:「二姑,你要出
門?」
「哦,」二姑停下手來,握著光閃閃的鐵錐,靜靜地瞅了瞅我,然後,縷了
縷我的亂發,輕輕地點了點頭:「嗯,咋的?」
「二——姑——,」我咕咚一聲依到二姑的懷里,隔著外衣,撫摸著她的酥
||乳|,想著二姑這對迷人的酥||乳|,即將離我而去,成為陌生男人的玩物,我鼻子一
酸,傷心的淚水撲嚕嚕地滾出了眼眶,二姑沒有再說什么,白嫩的玉手輕柔地擦
抹著我的面龐,剛剛走進屋子的奶奶見狀,茫然地問道:「小力,大孫子,怎么
啦,哭什么啊,是不是老姑又欺侮你啦?」
「沒,沒啊,」老姑慌忙辯解道:「沒,沒,才沒呢,是他聽到二姐要出
門,這不,跑到二姐懷里,就哭了!」
「唉,」奶奶聞言,濕淋淋的大手在圍裙上抹了抹,然後,坐到炕沿上,理
了理我的衣領:「唉,小力子舍不得二姑,小力子不願意讓二姑出門!是不,大
孫子。」
「嗚——,」二姑突然扔掉鐵錐和布鞋底,抱住我的腦袋,莫名其妙地抽涕
起來:「嗚——,嗚——,嗚——,嗚——,……」
事情並不以我的意志為轉移,情況很快便急轉直下,奶奶家發生了許多微妙
的、讓我捉摸不透的變化。每天,都有我認識的,或不認識的男男女女們,走馬
燈般地穿梭往來於奶奶家,在所我認識的人中,有大隊保管員老楊包、車老板吳
保山,而印像最深刻的乃赫赫有名的屠夫盧清海。
重病纏身的爺爺,不得不坐起身來,偎在土炕上,與不斷而來的眾人熱情地
寒喧著,說著一些我根本聽不明白的話,而奶奶,則帶領著三叔和老叔,滿頭熱
汗地燒火煮飯。在那個極其艱難、困苦的時期,爺爺招待眾人的飯菜,相當簡
單,飯桌之上,眾人一邊咀著玉米餅,一邊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還有一個戴著
花鏡的老爺爺,像模像樣地寫著什么。
「他們在干么啊?」我問老姑道。
「定親唄,」老姑說道。
「跟誰定親,二姑要嫁給誰啊?」
「大侄,」老姑神秘地說道:「你猜猜啊?」
「不知道,」我搖搖頭:「我猜不著!」
「殺豬匠的弟弟,」老姑告訴我道:「就是那天打架時,放火的盧清海的弟
弟啊!」
「啥,」我不解地嘀咕道:「二姑為什么要嫁給他啊!」
「不明白,」老姑也表示出不滿:「不知道,不知道二姐是怎么想的,大
侄,咱們老張家,跟老盧家不對付,聽爹說,過去,還有仇吶,可是,也不知道
二姐是怎么想的,非得要嫁給老盧家!唉,這不,連定婚飯都吃上嘍!」老姑嘆
息道:「唉,二姐的事,就算定下來嘍,吃完定婚飯,就要出門嘍!」說著,老
姑的臉上突然閃現出一絲羨慕之色。
望著老姑那滿臉的慕色,我卻陷入無盡的絕望之中,我又悄悄地掃了掃默默
地端坐在土炕盡頭的二姑,望著二姑那死亡般的表情,我頓時產生一種強烈的失
落感,我堅定地認為,我將永遠永遠地失去一件最為珍貴的寶貝!
怦——,怦——,怦——,梆——,梆——,梆——,……
我刻骨銘心地記得,我永永遠遠也不會忘記,那是一個寒冷的,昏沉的,看
不見太陽的早晨,一陣討厭的鞭炮聲,將我從即將失去二姑的噩夢中驚醒,我睜
開眼睛一看,二姑穿著一身鮮艷的衣服,從來沒有抹過任何化妝品的方臉上,非
常讓我吃驚地塗上了厚厚的雪花膏,身前身後,圍攏著一群大姑娘、小媳婦,沖
著二姑,嘻嘻哈哈地指手劃腳,品頭評足。
「嗷喲,你還別說,芳子平時從來不打扮,這一打扮起來,可真惹眼啊!」
「哎呀,芳子,這件衣服的顏色,太艷了點吧!」
「艷點好啊,結婚么,不得新鮮新鮮,……,」
怦——,怦——,怦——,梆——,梆——,梆——,……
討厭的鞭炮聲再度響起,繼之而來的,又響起剌耳的鎖吶聲,很快,房門被
人推開,一個著裝嶄新的少婦,捧著花花綠綠的棉被,笑容可掬地走進屋來,她
非常自然地將花棉被放到土炕上,然後站到一旁,隨即,一個笑嘻嘻的少女,走
到炕沿前,將手中的蠟燭點燃,輕輕地放置在棉被前,末了,與少婦並排而立,
一個面容英俊的小伙子,雙手捧著一塊紅通通的鮮豬肉,走到奶奶面前:「老張
大娘,呶,離娘肉送來嘍!」
奶奶沒有作答,手掌一揮,示意小伙子將豬肉放到方桌上,嗩吶聲中,一個
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滿面春風地走進屋來,他一手拉著著爺爺的病手,一手拽
著奶奶的粗手,嘰哩哇啦地,不知嘀咕一些什么鬼話。
「哈,」屋子里送親的婦女們縱聲嚷嚷道:「哈,真他媽的能講,死人也能
讓你說活嘍!」
「嘻嘻,好一個大叫驢啊!」
「哈哈哈,」
「嘻嘻嘻,」
「嘿嘿嘿,」
「……」
被眾婦女們譏諷為大叫驢的男人口若懸河一番之後,屋子里頓時起來,
一身盛裝的二姑,在婦女們的嘻嘻哈哈的推搡之下,面色羞澀地緩緩地走出屋
外,我頓時渾身顫抖:「二——姑——,」
「哎呀,這小子,怎么還不起來啊!」幾個婦女沖著我嚷嚷道:「小力子,
還不快點起來,姑姑就要上車嘍,你還不給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