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120章(1 / 2)

極品相師 鯤鵬聽濤 16450 字 2020-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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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_t;在樓上打坐的許半生,突然睜開了雙眼。--

幾乎同時,李小語也同樣睜開了雙眼,即便是睜眼睫『毛』刷動的聲音,李小語也能聽見。

四目相對,許半生道:「彭虎死了。」

李小語不以為意,殺人這種事對她來說,實在不能比一條狗或者一頭豬死了多點兒什么。

「是方琳殺的。」

這就讓李小語有些驚訝了,畢竟,彭虎壞的是七爺的規矩,若是七爺殺了他,任何人都無話可說。可是方琳,她怎么會跑去殺了彭虎呢?

仔細想想李小語也就明白了,許半生要這個鼎爐,是為了替方琳的生父治病。彭虎卻拿個假的鼎爐來充數,若不是許半生識破,就有可能耽誤他救人。這對許半生來說其實沒什么損失,無非是白費一番氣力,可是對於方琳來說,卻差點兒讓她失去父親。

尤其是,她才剛剛知道,這位老人是她的親生父親。

「那鼎爐呢?」李小語問到。

「鼎爐七爺的人早就拿到了,很快應該就會送來。」

兩人正說著話,許半生的電話響了起來。電話正是付村打來的,他說自己就在樓下,那只真正的鼎爐已經拿到手了。

把鼎爐送上來之後,許半生也沒有留他,付村自然又說了一大堆抱歉的話,這才離開。

拿到了真的鼎爐,許半生立刻就從鼎爐之中感覺到了極為強大的氣場。甚至於在付村將鼎爐拿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的到這氣場的強大。

而將這只鼎爐托在掌心里的時候,許半生更是能夠從鼎爐上清晰的感覺到全真教派的強大氣息。

即便是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再煉制過丹『葯』了,可是許半生依舊可以從鼎爐之中聞到絲絲『葯』香。這種味道,尋常人是不會將其當做香味的,他們可能會覺得這是一種辛辣嗆人的味道,就像是香爐日積月累之後留下的那股怪味。

光是這股『葯』香,就已經讓許半生陶醉了。

細心的撫『摸』著鼎身上的紋路,那是輔極帝君王喆親自鐫刻上去的,許半生抱著一顆赤誠的學習心態,希望能夠『弄』懂鼎身之上陣法的奧妙。

陣法這東西,並非說依樣畫葫蘆就能學會的,而是需要懂得其相生相克的原理。懂了,自然就能按部就班的布好陣法,可若不懂,即便是完全按照陣法的要求去布置,那也起不到任何效果。甚至,有可能因為不懂其間相生相克,而導致生『門』變死,或者干脆觸動了死『門』,為自身留下隱患。嚴重的,因此而喪身也不無可能。

摩挲良久,許半生也只能感嘆這陣法看似簡單,實際上卻用了至少三層陣法的疊加,每一層的考慮都要極為『精』良,稍稍有一丁點兒差錯,這只鼎爐就已經報廢了。一層陣法若是一分力量,那么兩層陣法,就是至少十倍以上的力量,三層陣法何止百倍?

就這樣一只小小的鼎爐,三層陣法疊加之下,稍有不慎,就是鼎毀人亡的代價。若非對自己陣法上的造詣有足夠的自信,沒有人會願意為了這樣的一只小鼎而冒這么大的風險。

雙手緊貼在鼎爐之上,許半生盤『腿』坐下,閉上雙眼,用心去跟這只鼎爐進行溝通reads;。

其實說溝通並不准確,縱然這只鼎爐已經夠得上法寶的級別,可終究不可能擁有靈智。許半生所做的,是要熟悉這只鼎爐的全部構造,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因為在煉丹的過程中,任何一個看似無關緊要的細節,甚至都會左右煉丹的成敗。

丹『葯』的成功率很重要,出爐率也同樣重要,同樣的『葯』材放入鼎爐之中,對於火候的控制,對於『葯』『性』的把握,以及對於鼎爐的熟悉程度,都會造成成功率以及出爐率的差別。

『摸』透了鼎爐之後,成功率對於許半生而言不存在問題,而出爐率就極為關鍵。

煉制給方琳的父親治病的丹『葯』,需要耗費的『精』氣太多,以許半生的修為,拼盡全力還需要李小語不斷的幫助,才能勉強出爐一顆。這顆丹『葯』即便不用來醫治方琳父親的病,給任何一個人,也都可以說是能夠延年益壽乃至起死回生的聖『葯』。

若是這樣的『葯』能量產,許半生無需如此謹慎再謹慎,小心再小心了。

現在許半生所憂心的,並非給方琳父親的那顆丹『葯』,而是給他自己煉制的丹『葯』。

之所以會讓方琳去找一百五十年以上的何首烏,就是為了這一爐丹『葯』。

何首烏本就有補益『精』血、烏須發、強筋骨、補肝腎的功效,許半生加入其他普通『葯』材,以太一派獨特手法煉制出來的丹丸,更是將這幾種功效發揮到極致。

哪怕是有李小語的輔助,許半生也依舊擔心自己的『精』氣不足夠應付煉制那顆丹『葯』。像是這種頗具逆天功效的丹『葯』,就連林淺都沒有煉制過,就別說許半生了。以林淺的功力,煉制一顆這樣的丹『葯』當然不成問題,但即便是他,基本上也是空乏一身,練完之後就耗盡全部『精』氣了。

而且,在煉制完那顆丹『葯』之後,許半生還必須盡快恢復『精』氣,這種丹『葯』,可不是隨隨便便吃下去就行的,還必須佐以內力,以外力輔助將其化開,融入四肢百骸,這才能讓『葯』力得到充分的吸收。否則,讓一個連基本的消化功能可能都退化的差不多的老人去吸收這顆丹『葯』的『葯』力,還不知道要等到天荒地老去。

吸收還不算完,必須以太一派的獨『門』心法進行氣機的引導,使得『葯』力在其體內運轉起來,修復損傷,進行針對『性』的治療。必須以太一派的心法在病人的任督二脈之間臨時搭建一座橋梁,只有任督二脈通了,整顆丹『葯』的作用才能徹底的發揮出來。同時再以強渾的內力,幫助老人逐步恢復,這才完成基本的治療。

許半生必須先給自己煉制一爐丹『葯』,以確保他能夠完成那顆丹『葯』的煉制,同時還要確保手上留有三顆以上的丹『葯』,使得在煉制完那顆丹『葯』之後能盡可能快的恢復『精』氣。

丹『葯』不是普通的『葯』丸,放置的越久,『葯』力就越為減退。器中『葯』材的成分不會有特別大的變化,但是,許半生在煉丹過程中灌注到丹『葯』之中的『精』氣,以及使其吸收的天地靈氣,都將會迅速消散。所以,許半生不能等到自己的『精』氣逐漸恢復,而只能用『葯』力催動,使得自己可以在第一時間恢復元氣,這樣才能保證那顆丹『葯』的『葯』效最大化。

光是對著這只鼎爐,許半生就足足耗去了大半天的時間,只為了事無巨細的了解這只鼎爐里的每一寸。

對鼎爐有了足夠的把握之後,許半生先好好的休息,進食,然後又打坐調息了半天的時間。

當他開始沐浴更衣,焚香靜心的時候,距離他拿到鼎爐已經過去了十五個小時之多。

但是,這個時候,耗費的任何時間,都將在煉丹的過程中徹底顯現出來。這絕非『浪』費,而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小語,給我。」許半生雙手捧著鼎爐,身上穿著一件極為寬松的天麻布的淺道服,赤足朝著樓上走去。

緩緩坐在了之上,許半生雙腳盤起,兩只腳的腳心都『露』在外邊,這種姿勢,普通成年人不經過訓練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一只小小的紅陶爐,是早已准備好的,里邊放著上好的松紋木。這種木頭,容易燃燒,但是燃燒速度又不會太快,很均勻,並且極少有煙產生,燃燒的過程中也不會出現噼啪『亂』響的聲音。

煉丹講究絕對的抱元守一,外部稍有動靜,都會影響到煉丹的成功率reads;。哪怕是火焰的跳動,木頭被燃燒時些微的跳躍,都可能讓煉丹功敗垂成。一名好的煉丹師,最基本的素質,就是要求他們要對煉丹過程中可能發生的一切細微意外『洞』若觀火,甚至料敵先機。唯有如此,才能保證煉制出來的丹『葯』,具備自己所需的一切功效。

許半生的腦中已經摒棄了一切的雜念,他雙手在『胸』前掐了幾道法訣,口中念念有詞,而後伸出右手,只用拇食中三指,左手做劍訣形狀,搭於右腕之上,緩緩伸向那只紅陶風爐之中的松紋木。

三指輕捻,很輕易的就從松紋木上捏下一小塊,三指一搓,那塊小小的松紋木就變成了粉末狀,而後許半生口中喊了一聲:「疾!」只見他雙手之間竟然冒出青煙,那些木屑竟然已經被內力所化的高溫燒著了。

許半生右手微微一抖,那些木屑便被扔進了紅陶風爐之中,很快將松紋木引燃,冒出極淡的青煙,很快消失彌散。

待到紅陶爐中火旺,許半生才小心翼翼的將鼎爐放在了陶爐之上,雙眼一動不動的盯著鼎爐,看著鼎爐外表的顏『色』漸漸產生了一些變化。

許半生知道,是時候了,他拉過旁邊早已准備好的一只木匣,木匣之中被分成了許多格子每個格子里放的都是不同的『葯』材。

許半生抓起一把『葯』材,放入鼎爐之中,而後雙手翻飛,木匣之中的『葯』材已經被他放下去大半。

這次的煉制,成功是必然的,可是出爐率就顯得極為重要。出來的補氣丹越多,之後許半生煉制那顆『葯』丸的成算就越高,為方琳父親治病的成功率也就越高。

很快,那些被放進鼎爐之中的『葯』材就全都消失了,它們好似竟然化作了液體。

咕嚕。

咕嚕。

鼎爐之中的液體在火勢均勻的加熱之下,變得粘稠起來。但是,再如何粘稠的液體,總也少不了冒泡。

就在第二個泡泡剛剛探頭的時候,許半生猛地抓起匣子里剩余的『葯』材,除了最後一小格之外,其余全部一股腦的扔了進去。

鼎爐內剛剛冒泡的液體,再度平息了下去,鼎爐又開始變得安穩平靜下來,就連鼎爐的外壁顏『色』也產生了一些變化。

許半生的面『色』變得格外的凝重起來,他的雙頰之上,涌起一團血『色』,隨後他伸出雙手,竟然就如此捧住了那滾燙的鼎爐。

李小語在他身後,面『色』如常,似乎根本不覺得那灼燙的鼎爐,會將許半生的手掌燙傷一般。

許半生暗運內力,兩股洪流從自己的雙臂之中瞬間涌入手掌,然後盡皆傳送到了鼎爐之上。

他的內力,就好像給鼎爐加了把火一般,使得鼎爐的溫度瞬間升高,而鼎爐內剛剛平息下去的液體,也猛然開始沸騰起來。

「蓋!」許半生惜字如金,他每說出一個字,都會讓自己的『精』氣外泄,這會影響到煉丹的品質。

李小語心領神會,拎起鼎爐的蓋子,蓋在了鼎爐之上。

然後,許半生更是竭盡全力的將全身的內力都灌注到鼎爐之上,那小小的鼎爐,隨著內部液體的沸騰,竟然也開始搖晃動『盪』起來,就仿佛里邊裝著一只活物,此刻正在瘋狂的想要脫困而出一般。

十余秒之後,鼎爐慢慢的平靜下來,許半生的雙頰也顯得更加紅潤,和他平時判若兩人。

鼎爐的蓋子上有三個孔眼,孔眼之中開始冒出裊裊的白煙,並且散發出一股『誘』人的香氣。許半生臉上『露』出些許微笑,他知道,大功即將高成,就差最後一步,而這一步,已經不會有什么問題了。

雙手緩緩離開了鼎爐,許半生伸手抓向那個匣子里最後的一格『葯』材。

這一格『葯』材,才是這爐丹『葯』的主『葯』,也就是付村讓出來的足有一百七十年上下的何首烏。

何首烏早已被李小語研成了細細的粉末,此刻靜靜的躺在那個格子之中,呈毫無光澤的烏黑之『色』。

左手揭開鼎爐的蓋子,右手連抓了三把何首烏的粉末,許半生將其投入到鼎爐之中。

鼎爐之中的液體已經相當粘稠,粘稠的就仿佛芝麻糊一般。

待到這三小把何首烏粉末被投進去之後,鼎爐里的液體就仿佛隨時都會凝固一般。

許半生將手掌按在了鼎爐的口上,充當鼎爐的蓋子,『精』純的內力自他掌心之中被灌注到鼎爐里。

內力旋轉起來,仿佛有人用攪拌『棒』在進行攪拌一般,許半生小心翼翼的引導著自己的內力,使其更加均勻的分布在鼎爐里的每一個位置。

「滅火!」許半生可以感覺的到,鼎爐內的丹『葯』將成,已經到了真正的最後關頭,現在要做的,只是運用內力將這些丹『葯』分成均等的小份,然後它們在熄滅的爐火余溫之下,會徹底的凝固成型,並且最終凝結成圓球狀。

李小語立刻一掌拍在紅陶風爐的側面,這一掌下去,就仿佛在紅陶風爐內部刮起了一陣颶風一般,呈漩渦狀,卻絕不溢出風爐之外。而在風爐內部,這時候若是扔進去一顆鐵釘,那強大的風力都足以將其擰成麻『花』。

風爐內的明火被吹滅,剩下的只是幽幽的暗火,許半生就是要利用這暗火的余溫,讓丹『葯』成形。

火滅之後,許半生掌心中涌出的內力瞬間分成了無數道風刃,將鼎爐內的丹『葯』均勻的切割開來,然後,他松開了手,之後的過程已經不需要他再進行干預。

輕輕的將鼎爐的蓋子蓋好,許半生早已滿身汗水,頭發和身上那件天麻布的衣服,已經完全被汗水浸濕。

李小語拿著一塊絲帕幫許半生擦去眼角和『唇』邊的汗水,許半生抬起頭,臉『色』又恢復到他正常的蒼白『色』,道:「去放水吧,這哪里擦得完,我洗一把就好。」

見許半生並沒有耗費太多的『精』氣,李小語這才放下心來。她對許半生有無窮的信心,但是每每看到他那蒼白瘦削的身體,卻又忍不住的擔憂。

相處的時間其實並不算長,但是李小語和許半生之間,已經建立了那種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關系,兩人雖還未達到完全的心意相通,卻也相隔不遠了。李小語早已將許半生視為自己的第二生命,甚至,比她自己的生命看得還重。

默默的去給許半生放了洗澡水,而此刻鼎爐里的丹『葯』也已經煉制完成了。

許半生將鼎爐從風爐上取下,取了一塊干凈的絹布鋪在地上,然後將鼎爐內的丹『葯』盡皆倒了出來。

灰不溜丟,毫不起眼的二十多顆丹『葯』,從鼎爐里滾落在絹布之上。許半生一眼掃過去,就已經知道了數目。比他預期的還要多了四顆,這說明煉丹的過程中,幾乎一點兒都沒有『浪』費,幾乎所有的『葯』力都被完全煉制成了丹『葯』,才會形成如此之高的出爐率。

但是,丹『葯』的質量也很關鍵,許半生輕輕拈起一顆,放在鼻端嗅了嗅。

一股異香撲鼻而來,光是嗅著這丹『葯』的香氣,許半生的『精』氣似乎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復。他點了點頭,知道這丹『葯』品質極佳,比他從前所能煉制的補氣丹品質還要好上幾分。原因無他,唯有這王喆親自鐫刻陣法,為其開光,劉處玄使用了三十年,煉制了無數仙丹的鼎爐!

「不愧是煉丹聖品,有了這鼎爐,待會兒的那顆丹『葯』,其成功的把握就越大幾分了。」許半生自言自語的說道,隨後將手邊已經拿起來的那顆補氣丹,放進了自己的口中。

丹丸入口即化,加上許半生內力的催動,丹丸內的『葯』力迅速的融入許半生的四肢百骸,許半生只覺得自己剛才用於煉丹耗費的『精』氣,已經回來了近大半。

取出早已准備好的『玉』瓶,許半生將那些補氣丹逐一放了進去。有四顆是單獨放置的,其余的補氣丹都放在了同一只『玉』瓶當中。

然後,許半生才緩緩走向浴室,李小語已經為他放好了洗澡水,許半生很自然的站在浴缸前,任由李小語走過來幫他除去了身上已經濕透了的天麻布的道服,許半生赤條條的跨進浴缸之中。

溫暖的洗澡水讓許半生感覺到無比的愜意,甚至有點兒昏昏『欲』睡的感覺。

他閉上了雙眼,李小語則挽起了袖子,坐在浴缸邊緣,拿過搓澡巾,幫許半生輕輕的擦著身體。

兩人現在的這種狀態,就像是多年的老夫老妻一般,安詳和諧,渾然沒有一點兒少年男『女』在一起應有的那種火爆場面。

隨著那枚補氣丹的『葯』力完全化開,許半生體內因為煉丹而產生的一些雜質也隨著張開的『毛』孔排了出來,整個浴缸的洗澡水,都因此變成了黑『色』。

感覺到體內已經再沒有一絲雜質,許半生從浴缸里站了起來,李小語立刻幫他把旁邊的淋浴噴頭打開,親自試過了水溫之後,才把『花』灑『交』給許半生。

沖洗完畢,許半生感覺到自己已經恢復了七八成,便對李小語說:「你也洗一洗吧,換一身衣服,准備好,要開始煉制那顆丹『葯』了。」

李小語點頭,幫許半生關上龍頭,遞過一塊浴巾,也不遮擋,就當著許半生的面,將自己身上的衣服盡皆除去。

這是一具完美到令人發狂的,雖然個頭不高,但是卻均勻的厲害。

跟身體比較起來,李小語其實也可以算是兩條長『腿』了,肚臍微微凹陷下去,幾乎將身體的上下分為黃金比例的兩段。

上邊是高聳的『胸』脯,其上兩點嫣紅,微微有些內陷,『胸』脯渾圓,根本無視了地心引力的作用。

肚臍之下,是平坦的小腹,但卻並不綿軟,而是顯示出足夠的健美和力量。

兩條『腿』並在一起,中間沒有一絲縫隙,筆直修長。

皮膚嬌嫩的仿佛吹彈可破,白『玉』一般的圓潤。因為沾了些水的緣故,那些水珠凝結在她的肌膚之上,李小語就仿佛夏日清晨塘中剛剛冒尖的小荷。亭亭『玉』立,嬌楚動人。

許半生已經不敢再看下去了,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失控。

眼前的一切實在太過於美麗,縱然許半生對美『色』有著相當強大的控制力,可是,在這種完美到毫無瑕疵的美麗面前,饒是聖人也會失去控制力的。

許半生當然不是聖人,他看到極美之物也會為之深深震撼,他知道李小語不會介意他做些什么,他自己也並不介意,但是,那絕非現在。

許半生並不是什么完美主義者,他絕不會像那些俗人附庸風雅,非要找一個月圓『花』開之夜,然後將房間布置的『浪』漫至極,在悠悠的小提琴聲之下,再和自己心愛的『女』人行那之事reads;。

他只是知道,他現在沒有任何可以分出去的『精』力來做別的事,剛剛熟悉了的鼎爐,要趁著那種感覺還完整的存在,盡快的把需要的丹『葯』煉制出來。

鼎爐還熱,正是趁熱打鐵繼續煉丹的好時候。

美『色』無邊,許半生此刻卻無福消受,按捺下心頭涌起的絲絲『欲』火,許半生略顯狼狽的逃出了浴室。

回到房中,許半生『裸』身站立,用了兩個小周天,才徹底將心頭那一丁點兒的火焰澆滅了下去。

重新找了一件潔白的麻布道服,許半生穿上之後,再度光腳坐在了蒲墊之上。李小語洗完澡穿好衣服出來的時候,許半生已經徹底恢復了平靜。

他此刻的心里,唯有那枚即將煉制成功,挽救方琳生父生命的丹『葯』。

那枚丹『葯』,叫做往生回天丹。

這枚丹『葯』,就連林淺都沒有煉制成功過,他曾經嘗試煉制,但是卻落得一個丹爐被炸毀的命運。

那一次,林淺留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長須都被炸毀了,頭發就更加不提。也就是林淺功力深厚,換成別人,保不齊就跟丹爐一起炸成粉碎。

自那之後,林淺再也沒有嘗試過煉制往生回天丹。用他的話來說,那就是「老子煉的是救命的玩意兒,不是他娘要命的玩意兒。這東西只會要命,老子不玩了」。

之前對方琳所說的話,是實話。許半生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林淺在那次之後,雖然說過再也不會煉制往生回天丹了,但是這種逆天強大的丹『葯』,其配方偏偏又多用普通『葯』材,他怎么可能不詳加研究?雖然沒有再動過手,可是林淺也憑借自己強大的煉丹技巧,將煉制往生回天丹的步驟完善了許多,這使得許半生煉制起來的把握也大了不少。

往生回天丹所需『葯』材之中,只有兩味配方,是比較罕見的。

一種,叫做烏焦木。

烏焦木是被雷打過的烏木。烏木有名『陰』沉木,是由於天災被埋進土下的植物,經過數萬年各種復雜條件之後形成的碳化木。

這種木頭本就少見,再想令其被天雷擊打,就更為罕見。

不過,這對於道『門』中人來說,並不算什么特別難的事情。只要有一段烏木在手,以道法引雷來擊,也並非什么難事。而且,現代科技早已可以模擬出雷擊的效果,高壓放電擊打烏木,跟天雷轟擊並沒有本質的區別。

許半生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方琳和大領導是覺得奇怪,但是太一派掌教真人提出任何奇怪的要求,在他們看來也唯有照辦而已。

烏木對於常人來說很是珍貴,可是對於一個國家,那還是非常輕松就可以獲得的。

大領導還擔心模擬的電擊達不到許半生所要的效果,特意派人將那段烏木送去了一個當時正在打雷下雨的地方,以人力引雷,使其轟擊那段烏木,然後才將烏木送至吳東,『交』到許半生手上。

看到那里焦外脆整段都完全被雷擊透了的烏木,許半生心道這材料都夠煉制一百多次往生回天丹了,大領導還真是大手筆。

而另一種,則是一種叫做烈陽果的東西。

可千萬不要被它的名字『蒙』蔽了,烈陽果可不是一種水果,而是生於極深的地底,伴生在石油之中的一種岩石。

依靠單純的人力,根本就不可能得到這種叫做烈陽果的岩石,所以當年的林淺一度覺得往生回天丹的配方是不是有誤。總不能說古人真的可以上天入地,石油通常位於地表之下兩公里以上的位置,這種深度人類倒是可以下去,但是想要在石油之中找到烈陽果,那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考慮到石油都是沈括命名的,或許古人就已經掌握了可以從石油里取出烈陽果的方式也不一定,林淺這才打消了自己的懷疑。

現代社會對於石油的大規模開采和應用,致使獲取烈陽果也成為了很容易的事情。

烈陽果的成分至今都沒有被分析出來,但是其內部結構極其的不穩定,常溫之下沒事,一旦環境溫度發生變化,一枚大約五十克重的烈陽果就可以產生大約三十公斤tnt爆炸當量的能量。

對於烈陽果最為合理的解釋,或者說是猜測,是烈陽果就是石油,只不過是因為地殼運動被擠壓濃縮了的石油。強大的壓力致使石油在常溫下凝結成為了固體,並且改變了其分子結構,使其比重大大增加。同時,其完全燃燒是釋放出來的能量也大大增加。

許半生對這些解釋當然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煉制往生回天丹的配方里有這個東西。

想要獲得烈陽果,普通人幾乎沒可能,不過對於大肆開采石油的國家來說,那根本就是隨用隨取。

當年林淺根本是直接潛入到一個國家級的研究所里,順走了重達一公斤的烈陽果,許半生當然也可以這么做,可是有大領導在,他還是『交』給大領導去辦這事兒比較靠譜。

經過林淺無數次的推演改良後的配方,已經使得煉制往生回天丹的難度減少了許多,而如今,已經經過檢驗的鼎爐,又無疑會給煉制這枚丹『葯』帶來更高的成功率。

可是即便如此,許半生也絕不敢說自己已經有了百分百的成功率,哪怕他的確認為這次煉制這枚往生回天丹,沒有可能不成功。

他不是在故意顯示難度,也不是在欺騙方琳,煉丹這種事,任何時候都會出現偏差,許半生從不習慣把話說滿。

而且,即便成功的煉制出了往生回天丹,也不是百分百就能救活方琳的父親,這種事,終究需要一點兒運氣的存在。

再度焚起一爐香,在裊裊的熏香環繞之中,許半生開始著手往生回天丹的煉制。

連續服用了兩顆補氣丹,許半生感覺到自己的『精』氣已經達到了滿溢的程度。

他依舊像是之前煉制補氣丹的時候那樣,點燃了已經被李小語重新更換過松紋木的紅陶風爐。

所有的步驟,似乎都跟煉制補氣丹毫無二致,許半生有條不紊的將各種『葯』材添加到鼎爐之中,然後看著它們化成液體,依舊是等到冒了兩泡的時候,他又將絕大部分的『葯』材倒了進去。

鼓動內力,猶如火上澆油,鼎爐之中『葯』材所化的液體再度開始瘋狂的沸騰,那只鼎爐也開始了左右搖晃,仿佛想要掙脫許半生雙手的束縛一般。

只是,這一次,許半生所『花』費的時間遠長過於煉制補氣丹的時候,他的臉『色』,紅潤的就仿佛要隨時會滴出血來。

許半生的表情變得有些痛苦,仿佛他難以為繼了一般,這次所添加的『葯』材,十數倍於補氣丹,他所需要『花』費的內力,也是補氣丹的數十倍。

「丹!」許半生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李小語立刻從『玉』瓶之中取出一枚補氣丹,塞入了許半生的口中。

一顆補氣丹下去,許半生紅到幾乎滴血的面龐,顏『色』稍稍淡了少許,他臉上的痛苦之『色』,也逐漸消失。

李小語已經明白了,只要許半生『露』出少許的痛苦之『色』,她就要給他喂一顆補氣丹。

內力源源不斷的涌入鼎爐,鼎爐卻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瘋狂的跳動著,急『欲』掙脫許半生的掌握。

又吃了兩顆補氣丹,許半生才終於讓鼎爐平靜了下來,這說明,初步的煉丹工作,已經完成。而接下來,就是煉制往生回天丹最危險的時刻了。

雙手放開鼎爐,許半生透過鼎爐上的小孔觀察了一下鼎爐內的狀況,然後取過一些松紋木,逐一的將風爐之中已經燃燒到最後的松紋木替換出來。

又取過一只小小的瓷瓶,許半生將瓶中的烏焦木粉末倒出少許,然後將其小心翼翼的從鼎爐蓋的孔『洞』之中,撒入鼎爐內部。

手中的烏焦木粉剛剛撒完,許半生就立刻用雙手緊緊捧住那只鼎爐,口中喊道:「丹,二!」

李小語不敢怠慢,立刻取了兩顆補氣丹,同時納入許半生的口中reads;。

許半生竭盡全力,拼命催化著補氣丹,將渾洪的內力,源源不斷的注入到鼎爐之中。

鼎爐,也再度瘋狂起舞!

這一次,許半生再度耗費了兩顆補氣丹,才讓鼎爐回歸平靜。

許半生知道,烏焦木已經徹底融入了『葯』液之中,而最最危險的時刻,也即將來臨!

想當初,林淺就是失敗在這一步。

烈陽果實在過於暴烈,太不容易控制,心緒上哪怕出現一丁點兒的『波』動,都會使得這次的煉制功敗垂成。並且,失敗之後造成的後果是極其嚴重的。

以許半生和李小語的修為,還不至於在失敗之後因此喪命,但是,許半生敢肯定,這一層樓都會被炸翻。

不過許半生在事先做過了許多准備工作,房子的結構無法更改,但是他布置了數個陣法,可以將失敗之後引發的爆炸控制在自己這兩層樓之內。即便『波』及到其他樓層,也不會傷害到人,頂多是一些財物上的損失。

補氣丹還剩下八顆,當然,這是除去了放在另一只『玉』瓶中的四顆。因為比預期的多了四顆,許半生決定留下這四顆補氣丹,以在煉丹結束之後,幫助李小語恢復『精』氣。

這八顆里,還需要留下一顆讓許半生恢復『精』氣幫助服用往生回天丹之後的老人化開『葯』力,這也意味著,許半生只剩下七顆補氣丹可以服用了。

許半生突然感覺到有些緊張,這比他之前預期的消耗要大一些,他原以為,在進行最後一步的時候,至少還應該剩下十顆補氣丹的。

現在看來,煉制往生回天丹,要比許半生估計的難度還要大得多。

當然,還有李小語,她的一身內力也可以給許半生做出補充,不過,很有可能,連那四顆多出來的補氣丹,也會被用掉。

「小語,那只『玉』瓶之中還有四顆補氣丹。」說罷,許半生恢復到凝神的狀態,心里一片空明,再沒有半點雜念。

唯有如此,才有可能將往生回天丹煉制成功!一口氣服下三顆補氣丹,許半生凝神靜氣的抓起了早已按照他要求切割好的烈陽果。

烈陽果的比重比黃金還大,雖然只是指甲蓋大小的一塊,其質量也達到了十幾克,若是煉制失敗,其爆炸產生的動能足足相當於接近十多公斤tnt炸『葯』爆炸時的效果。

烈陽果剛剛進入鼎爐,那只鼎爐就仿佛瘋狂了一般,許半生竭盡全力,都幾乎難以抑制住鼎爐的晃動。

全身的內力,仿佛決堤之水一般涌入鼎爐之中,許半生的痛苦,絕不僅僅只表現在他的臉上,他身體所承受的痛苦,此刻已經無法形容。

許半生一身的『精』氣,也頂多需要兩顆補氣丹就可以補充完成,可是現在,三顆補氣丹所補充的『精』氣,卻僅僅讓他堅持了不到五分鍾而已。

李小語絲毫不吝嗇,一看到許半生的眉頭糾結,立刻取出一顆補氣丹納入他的口中,只不過半分鍾之後,她就又將一顆補氣丹塞入了許半生的嘴里。

八顆補氣丹,也沒能讓許半生手中的鼎爐平靜一點兒,李小語看到許半生那痛苦掙扎的模樣,立刻伸手抓向另一只裝有四顆補氣丹的『玉』瓶。

許半生雙目赤紅,可是他的面部卻比他的眼球更紅。

「來!」許半生一聲斷喝,加速了體內『精』氣的輸送速度,他能夠感覺的到,鼎爐內的烈陽果,也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現在,比的只是誰能堅持的更久一些,又或者,是比的誰瞬間的輸出更大一些。

李小語立刻縮手回身,雙足點地,猛然撲向許半生。

雙手緊緊的貼住了許半生的後心,李小語根本不顧自己是否能夠承受得住,只管將自己全身的內力瘋狂的朝著許半生的體內輸送了過去。

如果將許半生的身體比喻成一個池子,那么兩顆補氣丹所形成的『精』氣,就足以填滿他這個池子。李小語的容量遠不如許半生,用不了一顆半補氣丹,就足以彌補她全身的『精』氣。

這似乎意味著李小語的作用還抵不上兩顆補氣丹,但是,數學不是這么算的!

許半生服用補氣丹,所補充的始終是他一個人的『精』氣,然後再將其轉化為內力輸送到鼎爐之中。可是現在,他們卻有兩個人的『精』氣,而他們二人的『精』氣相加,絕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么簡單。

李小語的內力輸送,可以幫助許半生起到穩定心神的作用,單靠補氣丹,許半生的心神是會發生動『盪』的。

這樣一來,李小語和許半生的『精』氣相疊加,幾乎可以做到五倍以上的增效。這也意味著,光是李小語一個人的內力,就足以抵得上至少七八顆補氣丹的效果。

當然,這對於許半生和李小語而言,都是涸澤而漁,屬於不要命透支『性』的方式。而想要成功的煉制往生回天丹,就必須如此。這也是為何許半生要留下四顆補氣丹給李小語的原因,她的『精』氣,明明只需要一顆半補氣丹就足夠,可是在透支過後,需要對李小語的身體進行完整的修補。補氣丹不僅僅起到一個補充『精』氣的作用,它對身體的修補,也是功效極強的。

有了李小語的幫助,許半生的內力猶如決堤的江河一般,灌入到鼎爐之中,一時間,竟然將那只鼎爐壓制的絲毫動彈不得。

當烈陽果毫無反擊之力的時候,鼎爐本身蓄養的那些天『精』地華,以及從前劉處玄仙長煉制丹『葯』時留下的丹『葯』靈氣,也開始發揮作用。

絲絲縷縷的靈氣,看似很不起眼,卻起到了絕對的溫和作用。

在這絲絲縷縷卻絕不間斷的靈氣潤養之下,烈陽果開始逐漸的融化,深入到之前已經成為糊狀的『葯』液中去。一絲絲的滲透,逐漸的『交』融,烈陽果已經再也展現不出它那暴烈的品質了。

許半生知道,自己已經無限接近最後的成功了,但是,即便是在這樣的最後關頭也依舊不能放松。

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李小語也到了力竭之時,而鼎爐之中的烈陽果,卻還至少剩下三分之一沒有被煉化。

非要動用那四顆補氣丹么?

許半生可以不顧自己身體的空虛,卻不能不顧及到李小語。

原本補氣丹沒有那么多的富余的情況下,許半生也不能多考慮。可是偏偏按照他的計算,補氣丹的出爐率高到爆棚,一下子多出了四顆,許半生就不得不考慮,這四顆補氣丹,剛好是可以讓李小語不受半點損傷的。而他自己,拼著一年之內再不能妄動內息,他並不在乎。

但是,萬萬沒想到的是在整個煉丹過程中,補氣丹的損耗遠比他之前想象的要多。還是推演上出現了問題,或者說是許半生低估了煉制往生回天丹的難度。

真的一定要把兩個人都搭進去么?

許半生內心之中,焦躁的嘶吼!

但是,眼看著李小語的內力也已經接近耗盡,他自己體內也剩不下多少『精』氣,似乎,那四顆補氣丹是非要用到不可了!

許半生從來都是個殺伐果斷之人,他沒有『婦』人之仁,相比起兩人功力受損,需要用很長的時間來進行修復彌補,煉制不成功導致的後果顯然更為嚴重。

「小語,服丹!」許半生喊道。

李小語二話不說,立刻伸手抓向那只還沒有用過的『玉』瓶。

只是,不等李小語的手抓到『玉』瓶,許半生就發現鼎爐內那剩余三分之一左右的烈陽果猛然的爆發了。

如果烈陽果也有靈『性』的話,那么這就是烈陽果最後的反擊。

但是烈陽果是死物,那只能說是烈陽果的不穩定『性』,在許半生分神的一瞬間,徹底展現了出來。

許半生和李小語體內剩余的『精』氣已經完全不足以壓制烈陽果的爆發,別說現在,就算是他們『精』氣還充足的時候,也難以壓制。

許半生的腦子里,瞬間閃過一個念頭,真的要失敗了么?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一股清涼之意猛然涌入他的識海,之前從蔣怡手里得到的那枚鈴鐺,竟然無風自動,發出一聲脆鳴,許半生受到這聲脆鳴的影響,也不知道哪里來的『精』氣,竟然轉化為洶涌的內力,再度和烈陽果的爆發打成了一個平手。

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足以壓制烈陽果的爆發,那枚鈴鐺僅僅只響了一聲,似乎就已經徹底的失去了作用,許半生迎來了陡然爆發後的絕對空虛。

『胸』口仿佛被重錘擊打,喉頭頓時一甜,一口鮮血涌了上來。

許半生似乎看到最後那渺茫的一線機會,這口鮮血,他鼓起腮幫子,全部噴在了那只鼎爐之上。

鮮血一接觸到鼎爐,瞬間化作騰騰的血霧,但是,這充滿著許半生最為『精』純的氣息的鮮血,卻又再一度阻擋了烈陽果的爆發。

此刻的烈陽果,已經被消融的只剩下不足之前大小的五分之一,但是,即便是這五分之一,也足以引起接近三四公斤tnt炸『葯』爆炸的效果。

竭盡全力,許半生試圖將自己的『精』血化作內力,可是,他剛剛催動內息,就感覺到不妙,李小語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時,她哪里還禁得住許半生這內息的催動?雙手死也不肯放開的她,直接被許半生陡然爆發的內息震得倒飛了出去。

口角沁出一絲鮮血,李小語嬌小的身軀撞在身後的牆面之上,直接昏死了過去。

還有七分之一!那枚烈陽果,僅僅只剩下最初大小的七分之一,難道,這次的煉制,真的要以失敗告終么?!

許半生覺得自己突然進入到了一個徹底空『洞』的世界,在這個世界里,什么都沒有,周圍一片虛無,他孤苦無援的站在這個虛無的世界中心,周圍除了一片茫然,什么都沒有。

不對,一定還有什么可以成為最後的援手,一定有!

只是,許半生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這最關鍵的援手,到底在何處!

許半生茫然四顧,幾乎已經絕望了,不,他已經絕望了,他尋找不到那最後的契機,哪怕他知道,一定有這樣的一個契機!

以許半生和李小語的實力,哪怕在三十公斤tnt炸『葯』的爆炸之下,也依舊有自保之力。可是現在不同,他已經身負重傷,李小語也已經昏『迷』了過去。在這種狀況下,別說三十公斤的tnt炸『葯』,就算只有一公斤,也能要了他們的命。

許半生不怕死,他生下來就等於已經是個死人。是他的,給了他活下來的機會。既然已經活下來了,那就要長生。連天道都可以『蒙』蔽,難道眼前這小小的障礙都跨不過去么?

許半生不服!他知道,一定還有最後的一個機會!

突然之間,許半生明白了,他終於知道這最後的契機是什么了!

這世界是虛無,也即無邊。

風,無邊!

月,也無邊!

風月無邊!

蟲二!

苦苦思索了多日的強大生機,許半生一直無法領悟啟功先生絕筆的那幅「蟲二」中蘊藏的無限生機究竟是什么。

而在這一刻,他終於悟了!

他已經知道那強大到無以匹敵的生機是什么了!那是對這個世界的不甘,那是對天道判定生死的不屑一顧!

生!無邊!死!亦無邊!

沒有人可以決定我的生死,能夠決定的,唯有我自己!

許半生,綻放出無限生機!這一刻,他的實力,堪比天道!

烈陽果!消散!

往生回天丹!成!

許半生!活!青山。

樹林。

以及樹林之中隱藏著的太一觀。

孤零零的道觀,雖然供奉著真武大帝,但是從太一觀誕生之際開始,幾乎都沒有過任何的香火。

但是,若是開了道心之人,便能看到太一觀周圍始終紫氣環繞,流動之間,隱約構成一個太極的圖案。

三間房,各自孤立,絕不相連。供奉有真武大帝的在正中間,正處於太極圖案的太虛位,而另外兩間,原先由林淺和許半生各自居住的,則是一左一右一前一後的落在了『陰』陽魚的位置。

真武大帝面朝東方,這是道觀周圍紫氣的由來,所謂紫氣東來。

每天早晨,真武大帝的口中都會吞吐天地『精』氣,將日升之時的浮關紫氣吸引至太一觀中,『陰』陽魚自相呼應,將紫氣牢牢的鎖住在太一觀的周圍,久久不散。

許半生在這山中十八載,幾乎將千百年來太一觀周圍存蓄的紫氣吸收干凈,直到他下山,紫氣才又恢復了少許。

在山里的時候,許半生從未領悟道觀周圍濃郁的紫氣意味著什么,他只是知道為他改命,其中最關鍵的就是這里持續不斷的紫氣。

而現在,許半生通過對啟功先生絕筆字的參悟,終於明白了紫氣真正的意義。

那是生機,產自於天地之間呼吸自如的生機,代表著天道最健旺的勃勃生氣。在這世間,再不可能有比天道的生機更加蓬勃的了,對於天道來說,一個人的生機簡直微不足道,林淺也正是借著天道每天都在損耗也每天都會出新的生機,幫助許半生逆天改命。當然,這其中還有許許多多其他的手段,而天道的生機則是其中最關鍵的因素。

依靠著天道強大而蓬勃的生機一點點的滋潤著許半生的身體,重新幫他梳洗氣機,將太一觀千百年來存蓄的紫氣消耗殆盡,才勉強完成了讓許半生活下去的可能。

僅僅只是可能!

要完全改變一個人的命途,徹底逆天,那終非林淺可以憑借一人之力完成的。

他畢竟只是半仙,而非真仙。即便是真仙,也是在天道約束之下生存的,不可能以仙力抗天。說穿了,所謂仙力,也不過是借天道之力為己用的一種手段而已。想以天道之力反抗天道,無異飛蛾撲火。

正是明白了生機到底從何而來,許半生才能在煉制往生回天丹的最後關頭,徹底領悟到啟功先生那幅字里蘊含的生機是什么。

那是一種力量,一種源自天道的本源的力量。至『精』至純,任何一種力量都不可能比天道本源的力量更加純粹了reads;。

任何人,包括修道之人,修佛之人,以及西方那些宗教的修行者,表現形式因為信奉不同而有所不同,但是,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所有人都是在用各自的修行方式,試圖借助天道之力,將天道浩大而無窮無盡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天道生機轉化為自己的力量。

掌握借用天道之力的方法,是為修行。修行者所表現出來的強大實力,其實都是天道之力的轉化而已。說的簡單一些,修行者就是一個容器,『精』密而復雜的容器。可以將天道之力通過自身這個容器使用出去。

這就好像一把手槍。

手槍本身是沒有任何殺傷力的,子彈也沒有。必須借助火『葯』,將子彈從彈殼里,槍膛里推出去,從而形成致命的殺傷力。

修行者是手槍,而天道之力則是火『葯』,子彈展現出的殺傷力便是天道之力轉化的作用。

每一個修行者,之所以長壽,之所以展現出超越人類的力量,都是因為在修行過程中不斷接受天道生機洗禮,並且將其轉化為己用的結果。而修行,說穿了就是吸收天道生機的過程。

人類的生機,不過是天道生機的一部分,啟功先生在臨終之前,顯然已經領悟到了這個道理。

天人合一!

在那個時候,啟功先生應該早已沒有那么強大的生機,他只是明悟之後將天道的生機引到那幅字上。只可惜,顯然啟功先生領悟的太晚,否則他就可以借用天道的生機為自己續命。

雖然不可能一直如此,但是,延壽數年乃是十數年應該還是可以做到的。

又或者,是啟功先生僅僅只是明白了何謂天人合一,卻並不知悉修行之法,是以無法將天道生機加諸到自己的身上,只能憑借自己對於書畫的理解,將天道生機引到書法之間而已。

通過一幅字,許半生明白了這個至朴的道理,啟功先生留在這幅字里的生機,並不能為許半生提供直接的力量。生機必須要不停的運轉,才能保持其強大的生氣,一旦被引入到某件東西上,這生機縱然再如何強大,也只是死的生機而已reads;。

真正幫助許半生形成了突破,終於完成了往生回天丹煉制的,是許半生在明悟之後引自身生機為用的結果。

許半生是偷命而活,他本身是不應該具有任何生機的,即便有,他的生機也早已被遮蔽於天道之外。所以,許半生的生機,完全是建立在他和天道的聯系上。

這是一個很矛盾的存在,許半生之所以能夠偷命而活,是借助天道無限的生機,以天道的生機滋養自身,使其依舊存活世間。但是他的存在卻又偏偏是不為天道所知的,借助的天道生機,都是偷取的方式。

林淺用盡十八年的時間,耗盡了太一觀千百年來積累的天道之力。這些天道之力,一部分滋潤了許半生,使其能夠在天道監管之下苟且偷生,更大的一部分,被用來搭建了一條與天道之間的通途,使得許半生今後可以源源不斷的接受天道之力,最終成功的使得許半生偷命苟活。

所謂偷命,與其說偷命,不如說是偷取天道之力。

偷取天道之力的弊端顯而易見,好處卻是許半生可以擁有源源不絕的生機,這也就讓他擁有了無窮無盡的力量。

許半生就好像一個擁有無窮無盡子彈的機關槍,只要天道這個彈『葯』庫不被清空,他就能一直利用天道之力補充生機,再將生機轉化為自身力量的源泉,從而獲得近似於無限的『精』氣。

就是在這樣近似於無窮無盡的『精』氣的支撐之下,許半生突然間爆發出遠比他全身『精』氣加在一起都還要強大的力量,這才一舉將烈陽果全部煉化,最終成功的煉制出了往生回天丹。

但是,在丹成之際,許半生也支撐不住了,一口鮮血自『胸』腔之間噴涌而出,盡皆噴在了鼎爐之上。

許半生的身體向後倒去,雙手捧住的鼎爐被打翻在地,滾過之處,黃『花』梨木的地板上全是被烤炙過後的黑斑,絲絲的冒著灰煙,空氣里也彌漫著一股木頭被燒焦的味道。

鼎爐的爐蓋跌落下來,里邊一枚碩大鮮紅『艷』紅的丹『葯』,滴溜溜的滾動著,卻神奇的並未滾出爐口,而是停留在爐口的邊緣。

濃烈的丹香瞬間彌漫了整間屋子,屋里剛才那點兒木頭被燒焦的味道徹底被掩蓋其中,那枚紅的有些妖『艷』鬼魅的往生回天丹,除了撲鼻的丹香之外,似乎還冒出有火焰般的『葯』氣,縈繞在爐口,盤旋不散。

熾熱的鼎爐上騰起一陣陣的血霧,鮮血蒸騰化作的血霧仿佛帶著絲絲的暗紅之『色』,和爐口盤旋不散的火焰般的『葯』氣猶如試探般的接觸到了一起,幾經分開,卻又最終合在了一處。

血霧瘋狂的涌向爐口,爐口的『葯』氣就像是海納百川一般展開了自己的懷抱,將血霧盡皆吞並其中。

『葯』氣和血霧結合之後,緩緩凝聚成一輪彎月的形狀。血『色』的月牙,彎如鉤,雙鉤鋒利刺骨,看上去無比的妖異詭譎,只是許半生卻並沒能看到這奇異的場面,否則,即便是他也會大為驚奇,嘆為觀止的。

血月緩緩升起,極為緩慢,猶如上弦月一般,逐漸爬上了天穹的頂端。

只是,天穹無蓋,而屋卻有頂。那血月一接觸到屋頂,瞬間化開,就像是一樽玻璃被碰碎了一般。

無數的血『色』碎片自天而將,但卻並不是散『亂』的落在屋里的每一個角落,而是直奔昏厥在室內的許半生和李小語而去。

一輪如鉤的血月,一多半盡皆沒入許半生的身體,消失不見,小部分落在了李小語的身體之上。

血月碎片鋪散的很均勻,基本上將二人從頭至腳都概括到了。而且,如果細心觀察,就會發現,這些血月的碎片完全是遵循著二人身體的經絡、『穴』位沒入他們的身體之中的。

等到血月碎片盡皆消失於二人的身體之上後,兩人的身體表面都散發出一層朦朦的紅『色』光芒。

淺淺的一層,游離於二人身體的表面,不過半寸長短。這景象,就好像二人的身體是一盞人形的燈管一般,幽幽的光芒映照的整個室內都顯出暗紅的『色』調。

奇香彌漫,異光朦朧,卻絕不透出窗外半點,完全被這間房內早已布下的陣法牢牢的鎖住,哪怕是有人貼在窗戶玻璃上,也絕看不到屋內這神奇的景象。

紅光漸漸淡去,丹香也逐漸收斂,鼎爐之中的往生回天丹也不再滴溜溜旋轉,看起來就像是一顆極為普通的紅『色』泥丸reads;。

許久之後,許半生先李小語一步悠悠醒轉,縱然天『色』已經全黑,許半生醒過來之後,依舊在第一時間伸手向鼎爐抓去,耳中聽得往生回天丹在鼎爐之中轉動的聲響,他面『露』極喜之『色』。倒轉鼎爐,足有土『雞』蛋大小的往生回天丹落在許半生的掌心之間,一股淡淡的『葯』香鑽進了許半生的鼻中,許半生的掌心感受著仿佛具有生命,會跟隨他的脈搏微微跳動的往生回天丹,許半生這才徹底確認了往生回天丹的確已經煉制成功,方琳的生父,可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在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只小小的『玉』盒,許半生將那枚丹『葯』放入了『玉』盒之中,合上盒蓋。

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體內的『精』氣竟然已經全部恢復了。略一思索,許半生就知道這是丹香的功勞,最為難能可貴的是,他完全可以確定手里那枚往生回天丹的『葯』效並未因此減少分毫。

黑暗中,一聲淺淺的呻『吟』傳來,許半生急忙打開了房里的燈。剛剛醒來的李小語,雙眼感受到強光的刺『激』,急忙用手擋住了眼睛。

這一擋,李小語也立刻發現自己的『精』氣竟然完全恢復了,甚至於,『精』氣之充沛,讓她覺得自己的實力似乎又有所增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