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合作(2 / 2)

女恩師 天如玉 3114 字 2020-11-10

這條路線極其的便利,目標便是都城。

而邊境又有秦軍虎視眈眈,大晉如今腹背受敵。

這樣的陣仗,簡直像極了……當年的江北士族之亂。

司馬玹將都中所有兵力都排布了一遍,看了看玉階下站著的高平。

「陛下,已經派人再去豫州,凌都王沒有動靜,聽聞祁峰回了都城,還調兵退離了都外。」

接下來的話高平沒有說下去,庾世道死而復生的消息太過滑稽,原本朝中大臣並不相信,更不會相信那所謂的遺詔一事。但因為凌都王這樣的反應,漸漸又生出流言蜚語來了。

當然也有人認為是凌都王借機發揮,圖謀皇位罷了。

司馬玹沒有做聲,殿外傳來內侍的通傳,貴妃忽然來求見了。

高平料想是來關心陛下身體的,眼見陛下滿面倦容,也不好再拿凌都王這事煩他,便告辭退出殿去了。

白喚梅入了殿來,身上穿著鵝黃的宮裝,高高挽著雲鬢,即使大腹便便也有步步生姿之態。

司馬玹免了她見禮,笑了笑道:「愛妃想必又是送參湯來的,不用多操勞,交給宮人去忙就好了。你還有數月便要臨盆,不要過多走動了。」

白喚梅溫婉地點頭:「陛下說的是,臣妾今日倒沒送湯來,以後就交給宮人來做吧。臣妾今日來,是為陛下分憂的。」

「哦?分什么憂?」

「臣妾已經將白檀送出宮去了。」

司馬玹臉上的笑僵了一瞬,話語卻還溫和:「貴妃這是為朕分憂?」

白喚梅垂頭道:「聽聞凌都王不肯調兵拱衛都城,臣妾料想是為了白檀的緣故。陛下向來重視江山社稷,家國大事當前,唯有犧牲陛下的兒女小情了。」

司馬玹走下玉階,站在她面前,細細端詳著她的神色:「愛妃,這話是白檀教你說的吧?」

白喚梅心里苦笑,白檀說的一點不錯,他豈是好糊弄的。

「陛下英明,但不是阿檀教的,而是勸的。她這般勸臣妾放她出宮,臣妾覺得有理,便幫她出宮了。」她伸出一只手搭在司馬玹的手臂上:「陛下恕罪,臣妾此舉一定會惹陛下不快,只是為了陛下,為了我們的皇兒……」她輕輕嘆息,適可而止。

司馬玹含笑拍了拍她的手背:「愛妃行事時就不怕朕責罰么?」

白喚梅向來是溫婉的,從不會拂逆他的意思,會這么做,已經是離心之兆,他很清楚。

白喚梅仰頭看著他,如過去無數次一樣,只是心里再無甜蜜之感了:「臣妾是六宮之首,除多年專寵易落個善妒的罪名外,從無大過,如今又懷有龍嗣。國法嚴明,卻沒有一項是不能送家中姊妹出宮的。臣妾敬愛陛下,更是不敢冒犯國法宮規,只是恐惹聖怒,這才來告罪。陛下要如何處置,臣妾都接受,只希望等到臣妾為陛下誕下子嗣吧。」

言畢她退開幾步,拔了發間的步搖發釵,散發扶著腹間小心翼翼地跪了下來。

司馬玹靜靜注視了她許久,心中幾番思量,最終忽然笑了笑,伸手扶她站了起來:「愛妃為朕著想,朕心甚慰,這些事都不提了,你好生回宮中養胎吧,一切等孩子生下來再說。」

白喚梅道謝,垂著頭退出了門去。

門口的內侍並沒有如往常那般殷勤的伺候,只稍稍欠了欠身便算恭送了。

白喚梅也不在意,立在門口細細將鬢發挽好,不搭人手,喚了宮女,自己扶著後腰走了。

軍營不是女子長待之地。白檀正准備回東山,出發前特地去營中演練場看了一圈,沒有看到白棟,想必已經隨司馬瑨的調動拔營遠離此地三十里外了,只好作罷。

司馬瑨不放心,親自送她回去,撥了一隊人馬隨行,准備留在東山守衛。反正已經是這種境地,就算司馬玹再來聖旨,也不會放她入宮了。

白檀被他按在懷里同乘,踏上官道時看到八百里加急疾馳而過,在道路上揚起一陣煙塵。

「看來情形不大好。」白檀皺著眉。

司馬瑨扯著披風攏住她,策馬前行,很快就拐入入山的道路。

白檀到底還是關心陳凝的,進了東山先去了一下抱朴觀。

觀中倒是一切如常,沒有被降罪的跡象。

進了正殿,道士們正在做晚課,陳凝盤腿挽著拂塵在上方講經。白檀不便打擾,就在門邊站了站,准備走人,忽然瞥見角落里坐著個青衣男子,側臉清瘦,眯著細長的雙眼,不是郗清是誰。

難怪到現在沒見到他,原來跑這兒來了。

她貼著牆暗搓搓地挪過去,戳了一下他,郗清偏頭看了她一眼,又轉過頭去繼續坐著。

「嘖,你這是因為梅娘決定遁出紅塵了?」她小聲問。

郗清深沉地嘆了口氣,看了一眼上方的陳凝:「想得美啊,我是來兜售葯材被那牛鼻子摁住了,非要我在這兒聽他講一天的經,真是要瘋了。」他抱了抱頭。

白檀倒覺得他是來靜心的。反正他也是個灑脫的人,不會需要自己的安慰,她便又輕手輕腳地出殿去了。

司馬瑨在山門外等候,見她出來,牽了她的手往白家別院走。

沿著捷徑很快就到了院門前,白檀一腳跨進門就看見一個人高馬大的鮮卑漢子站在庭院里,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自己沒走錯地方。

「你怎么在這兒?」那是段鑒,胡服的窄袖高高的挽了起來,手里提著個鐵鋤,似乎是從後院的花圃那里過來的。

「師尊!」無垢正好從西廂房里出來,見到白檀立即跑了過來:「您回來了?」

白檀指著段鑒:「怎么回事?」趁她不在連男子都放進來了,這還得了啊!

無垢道:「前些時候不是都中有些動亂嘛,段鑒來幫忙護院的。」

段鑒看到白檀還沒怎么樣,看到凌都王也在卻是嚇了一跳,趕緊過來見禮,一面向白檀解釋:「女郎別介意,在下是一片好心。」

「……」白檀捂住心口連退幾步,她在宮中拼死拼活地周旋,好不容易回來,心愛的弟子都已是一副跟別人雙宿雙飛的模樣了!

打擊太大了,她無法接受。

司馬瑨扶住她,沖段鑒看了一眼:「你去祁峰那里調三千人馬趕往長江邊上,時刻盯著那邊的動靜,若叛軍已到對岸,即刻來報。」

「是。」段鑒立時放下手中鐵鋤抱拳領命,待轉頭看到無垢才有些依依不舍。

無垢難得不心大地與他道了個別:「保重。」

段鑒遂又心花怒放了,一路帶著笑出了門。

無垢還是不習慣對著凌都王,找了個借口說要去給師尊煮茶就跑了。

白檀眼角還直抽抽呢,司馬瑨貼在她耳邊道:「難不成你還想將你這個學生在你身邊留一輩子?」

白檀咬唇:「只要是我學生我都恨不得留一輩子,何況還是無垢!」

司馬瑨忽然在她耳垂上重重咬了一口,冷聲道:「那可不行,你身邊的學生只能留我一個。」

「……」白檀捂著耳朵轉頭瞪了他一眼,被他這一打岔倒忘了追究無垢和段鑒的事了。

天已經快黑了,司馬瑨自然是不會再回軍營去了。

無垢也看出白檀這段時日消瘦了許多,晚飯特地叮囑廚房做了不少好菜。

近來都中不安,這些食材只怕也是段鑒給她買來的。白檀想到這點,心里又好受一些了。

唉,她將無垢既當姊妹又當晚輩教養了這么多年,從未想過會有這么一天,如今肯定是舍不得的,可若段鑒是個好歸宿,舍不得也認了。

晚上月色透亮,白檀在房中看了會兒書,記掛著梅娘又擔心著叛亂的事,有些心不在焉,干脆將書合上去睡覺。

關窗的時候,聽到外面順風送來的馬蹄聲和齊齊整整腳步聲,明明在山上看這么安寧的夜,山下卻這么忙碌。

轉過頭,司馬瑨已經走到了跟前:「聽到了?司馬玹已調了兵馬去江邊了,他這些年苦心經營,手下還是有些心腹將領的。」

白檀明白過來:「那他之前不調,難道是為了防你?」

「那是自然,他本來是想卯足勁對付我的,奈何庾世道半道沖了出來擋在了前面。」話音一頓,司馬瑨隨手拂了燈火,攬住她倒在床上:「夜深不提朝事。」

白檀倒下去的時候額頭撞了一下他的下巴,一手捂頭一手推了他一下:「都這種時候了,不提朝事提什么?」

司馬瑨手指慢條斯理地抽開了她的腰帶,探入她衣襟里去,一把托著她後腰壓向自己,含著她的唇狠狠地吻了一通,這才滑到她耳邊回道:「床事。」

「……」白檀輕哼了一聲,臉上鮮紅欲滴,好在黑暗之中看不出來。

司馬瑨拉下她的手搭在自己肩頭的手,引導著她撫過自己堅實的胸膛,一寸一寸描摹了腹間的線條,白檀已經渾身都燒了起來,輕輕吟哦一句,立即被他吞入口中。

衣裳窸窣,呻.吟漸起,喘息粗濃。

這段時日分離後焦灼擔憂,如今全以纏綿來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