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溫柔(1 / 2)

女恩師 天如玉 2068 字 2020-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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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玹的罪行公布之後,天下震驚。

當年的江北士族之亂太過慘烈,即使過了這么多年也叫人記憶猶新,可誰也沒想到那位溫文爾雅的帝王會是主謀。

還在太傅府里安靜養傷的白棟跟小廝雙全形容說,這感覺就跟默默喜歡了一個美人很多年,結果剝了衣服卻發現對方是個漢子一樣,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因為此事,幾乎沒人關注宮里的貴妃生了個兒子,只有白檀惦記著,時不時會去看一看。

夏日來的突兀,天氣一下就熱起來了。

都城南市街角菜市口築上了高台,叛黨們被一個個押了上去。

司馬瑨先前都沒有出面處理事情,只有這件事是他親自經手的。

台子下方圍滿了都中百姓,層層疊疊地擠在一起,群情激奮,狂丟破瓜爛菜,罵聲一片。司馬瑨立在台上,穿著紫金親王禮服,冷漠庄重地看著一個又一個犯人被押上來,又一個一個的人頭落地。

這些人里有年逾七旬的廣陵王,按輩分他還得叫一聲爺爺;也有以前兒時就經常看到的大臣們,經常出入先帝身邊……

唯有東海王最為激動,被押上來時沖著司馬瑨大喊:「司馬瑨,我都出面指證了,你為何不能放過我!」

司馬瑨手中捻著腰間垂下的玉佩,陰惻惻地一笑:「本王沒有株連你家人就不錯了。」

東海王還要分辯,頭已被按了下去,鮮血斷了他要說的話。

犯人太多,除去領頭的一十八人,此番叛亂新參與的,以往那些隱藏至深的,家族中有牽連的,全都死罪難逃。

百姓們雖然氣憤,但殺的人實在太多了,鮮血從高台上淌了下來,一直淋漓到他們的腳邊來,漸漸反而有些心驚肉跳。有的人衣擺上都沾了血跡,也不知是害怕還是嫌棄叛黨的血臟,跳著腳避開,都不願往上看。

只有司馬瑨自己,一個人默默地站在台上看著這些人全都死在了眼前,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於是大家私底下都交頭接耳,凌都王不愧是煞神,恐怕不僅不害怕,還很喜歡這場景呢!

一直到最後一個犯人被處決,司馬瑨才走下高台。

祁峰迎著他往馬車走去:「殿下,王丞相召集了重臣在宮中等候,執意要見您。」

司馬瑨並不意外,點了一下頭便登上了車。

宮中的金殿關了許久,今日終於開了,里面擠滿了藩王大臣,也都是這兩日才趕到都中來的。

今日斬殺叛黨,因為有凌都王親自監斬,都中世家便沒有現身,其實也是因為這段時日總是見血,實在不適。

倒也有大臣去觀看了行刑,不過也沒能堅持到最後,此時光是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議論刑場的情形都已心有余悸。

王敷沒有參與,立在最前方,眼睛在四下掃來掃去。

晉國如今遭受重創,空缺了許多職位,卻被司馬瑨搶先安排了人手填補,如今就連周止和劉通那兩個年輕小子都能入殿議政了,甚至連白棟都被提拔了頭銜。

王敷越想越覺得司馬瑨此人任人唯親,氣得不行。

這樣下去,一直跟他對著干的王家能有什么好下場!

殿外腳步聲接近,司馬瑨終於現了身,殿中立即安靜下來。

他一路走到金座下方站定,轉過身看向王敷:「丞相今日召集諸位大人,所為何事?」

王敷抱了一下拳:「如今陛下罪名已定,被廢在即,國不可一日無君,請凌都王來,自然是要商議新君人選了。」

他身後的王煥之笑道:「父親這話說的,既然皇位是司馬玹謀篡所得,如今自然該交還凌都王,這有什么好商議的?」

王敷扭頭怒斥:「你懂什么,皇位是你說了算的?」

眾人立即交換眼色,丞相這是明擺著不會支持凌都王登基了。

一幫武將頓時涼颼颼地盯了過去。

「父親,凌都王可是先帝之子,名正言順的帝位繼承人,若非司馬玹篡位,他早該登基了。」王煥之收起了笑臉,他等到今日,可不是為了這么個結果。

王敷視線與謝太尉碰了一下,又掃了一圈左右世家要員,就是不敢直接對上司馬瑨的眼神:「凌都王見諒,恕本相直言,你雖然貴為先帝之子,是名副其實的繼承人,但秉性太過暴戾,多有出格之舉,身負頑疾雖為司馬玹所害,但實在難符帝王之尊,又與自己的恩師生出瓜葛,不知收斂,所以本相不能認同你登基為帝。」

這話一放到台面上說便引得殿中炸開了。

以武將們為主,夾雜著一些官員,紛紛附和著王煥之的話表達不滿——

「丞相怎么事事扯人品?您倒是覺得司馬玹人品高潔呢,結果呢?他卻是叛亂主謀!」

「就是,殿下做的事再出格能比司馬玹出格?為何就不能登基了?」

「丞相此言在下不服!」

「不服不服,絕對不服!」

殿中一下吵鬧起來。

比起王煥之的急切,白仰堂卻不發一言。

他希望司馬瑨繼承帝位,畢竟這本就是他應得的,但又不希望他繼承,因為他手中權力太大,世家絕對無法容忍皇權過盛。若他登基,必然會導致世家與他爭權,對局面穩定大為不利。

衛雋跟荀淵在角落里暗搓搓地嘀咕著,他倆反正是來看戲的,司馬瑨雖然與他們有私交,但涉及到皇權之事他們絕對不會參與。

此番若非是為了還原真相、撥亂反正,他們也不會大費力氣地趕來都城趟這么一趟渾水。

畢竟保家衛國比皇權爭斗重要多了。

司馬瑨竟也像個局外人,殿中為此爭吵不斷,他卻只是冷冷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