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溫柔(2 / 2)

女恩師 天如玉 2068 字 2020-11-10

藩王們雖然都在場,但這種時候誰開口誰就是要跟他爭皇位的意思,自然沒人敢出頭。

歷陽王司馬燁更是站的偏,一副不願攙和的架勢,眼神在殿中亂飛,時不時看看司馬瑨,又看看那邊唇槍舌劍爭辯不休的王丞相等人。

正雞飛狗跳,殿門邊傳來了一陣笑聲。

殿中倏然寂靜,眾人紛紛轉頭。

白檀含笑走進了殿門,如今她小腹已漸漸顯懷,為了遮掩,再不能像其他女子那樣緊束腰肢了,只能穿上了寬松的深衣,腰帶放寬,外面罩著紗衣,看起來便一點也不明顯了。

「你怎么進來的?」王敷有些不悅。

白檀好笑,如今宮廷都在司馬瑨控制之下了,她要進哪里不容易?

其實她是去白喚梅那里看望小丹丘的,聽聞這里很熱鬧就過來打聽打聽情形,沒想到恰好聽到了王敷先前那番話。

「在下聽到丞相方才提了那些原因,覺得荒謬至極,所以忍不住要反駁幾句,還望丞相莫怪。」白檀朝殿中走了幾步,看了一眼金座下的司馬瑨:「丞相說到凌都王的病症,在下倒覺得這根本不算無法登基的理由。這病也許是難根治,但當日他在所有人眼前克制了下來可是不假吧?既然可以克制,那與常人有何分別?與治愈又有何分別?難不成丞相覺得凌都王這種身經百戰之人,連這點自制力都沒有?」

王敷最煩的就是跟她耍嘴皮子,當即道:「這里是朝堂,即便你是文才也無資格在此置喙,還是請回吧。」

王煥之卻很贊成,就差朝白檀招手了:「哎呀父親這是何必,白女郎對徹查叛黨一案多有貢獻,如今說幾句公道話怎么就不行了?」

王敷就快被他氣死了,這什么兒子!

其他武將也紛紛支持:「女郎說得對,丞相您這分明是找茬!」

王敷黑著臉,清了清嗓子,斜睨著白檀:「即便如此,凌都王與你師生亂.倫一事不假吧?大晉以孝治國,國之綱常是帝王該帶頭遵循之道,哪有帝王帶頭破壞的?如此行事,當真有資格登基為帝?」

司馬瑨原本一直是旁觀態度,此時卻驀地冷笑了一聲。

王敷的氣勢驟然降了一份,掐了掐手心又給穩住了。

謝太尉及時附和:「丞相言之有理,凌都王要登基,必然要成天下表率,首先要做的便是端正品行。既然如此,就絕對不能立自己的老師為後。」

白檀笑道:「謝太尉肯定是希望皇後出自謝家,我們都懂。」

謝太尉低咳一聲,周圍竟有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王敷迅速給他解圍:「謝太尉說的沒錯!不僅不能立你為後,身為帝王還要廣納後宮,新君再不可像司馬玹那般暗中行什么手段!」

白檀站久了嫌累,腳下便走動了兩步,口中道:「怎么聽王丞相這話的意思,凌都王還是可以登基的,只不過要按照您的要求來?那您先前扯那些理由做什么?」

「你……」王敷被她噎得恨不得嘔血。

白檀冷笑一聲,臉色嚴肅起來:「我進來說這些只是請諸位看清楚,這個帝位,只可能是凌都王自己要不要的事,而不是你們給不給。」說完她又看一眼司馬瑨,施施然轉身出了殿門。

王敷面色鐵青地轉過身來,正對上司馬瑨冷如幽潭的雙眼,趕緊移開視線去與謝太尉眼神交流。

殿中鴉雀無聲了片刻,又恢復了先前的吵吵嚷嚷……

這場商議耗費了太多時間,還偏偏沒有結果,司馬瑨回到東山時已經半夜了。

白檀竟然還沒睡著,躺在床上翻著書,他進房看見便立即從她手中將書抽走了。

「你今日跑去殿上說那么一番話,可真是叫我沒想到。」司馬瑨在她身側躺下,支著頭看著她。

除了外衫後,白檀的肚子就很明顯能看出隆起的輪廓了,她撇撇嘴:「看你在殿上一聲不吭,怕你受欺負呀。」

她是故意這么說,若以司馬瑨的性情,一聲不吭只可能是不屑與他們多言,或者便是有決定了,全當看鬧劇。

司馬瑨垂下眼笑了笑:「你就不擔心我做了皇帝後廣納後宮?」

白檀哼了一聲背過身去:「納去好了。」

司馬瑨抬手扳過她身子來,忽然嘆了口氣:「奪回帝位曾經一度是我心中目標,直到我最後走入金殿,才發現即使做不了皇帝,我還是會做這些。」

他的臉在燈火里白的近乎透明,長睫掩眸,逆著燈火在眼下遮住一片陰影。白檀覺得此時看他甚是貌美動人,色心大起,伸手就朝他臉上摸了過去,語氣都柔了起來:「揪出叛黨,溯流清源是利國之舉,自然該做。我相信你不做帝王也能大有作為,做了帝王也不會叫天下人失望。你我在一起全憑心意,你從未對我有何要求,我也不會要求你什么,所以你放心地做決定就是了。」

司馬瑨抬眼,剛要說話,被白檀以指掩住了唇,她賊賊地笑起來:「夜深不談朝事。」

司馬瑨眼神頓時亮了幾分,手指在她腰間輕輕摩挲,臉湊近過來,聲音沉沉醉人:「可以?」

「郗清說中間這幾個月是可以的,不過你要輕一些。」白檀聲音極低,說完已伏在他身上,低下頭封住他的唇。

司馬瑨人前陰冷的不近人情,可雙唇卻分外柔軟,她吻得很細致,一直吻到他的下巴上,滑到他滾動的喉結。

還是第一次被她這般主動對待,司馬瑨有些意外,又有些驚喜。她的手指輕的像羽毛一般撫過他的胸口,更是叫他難以忍耐,心里喧囂著一把火,恨不能將她剝光了揉進身體里去,實在怕傷著她,只能克制著任由她在上方為所欲為。

紗帳外燭火輕搖,帳里衣裳已落。白檀分外動情,司馬瑨扶著她壓著粗喘,半醉半醒間看見她的雙眼一直盯著自己,翦水秋瞳,氤氳繾綣,似藏了千言萬語。

他叼住她的耳垂細細啃咬,她渾身戰栗,低低吟哦。

越是溫柔,越是沉醉……

雲停雨歇時仍無睡意,司馬瑨摩挲著她的肩頭,忽然問了一句:「你是不是要走了?」

白檀「嗯」了一聲,尾音勾人:「我在吳郡生孩子的話,你應當不會怪我吧?」

司馬瑨自然不會怪她,那是她一直都想去的地方。

他抱著她的腰,貼在她腹間聽了聽動靜:「我希望是個女兒,可以像你一般。」

白檀嗤笑,推了一下他:「兒子也得像我啊,像你還得了?」

司馬瑨低笑,手下不覺將她摟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