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2 / 2)

宴朝長腿一邁,三步並作兩步就到了顧雪儀的身邊,擋住了另一個保鏢的攻勢,將人從顧雪儀身旁帶離,揪領子,打斷腿,緊跟著揍翻在了地上。

三子踉蹌著爬起來,連同畫廊老板的妹妹,都望著這一幕呆住了。

顧雪儀一腳踩著保鏢,回頭看向宴朝:「……好像是我們想得太復雜了。」

他們做好了整個村子都犯罪的准備。

結果呢……一切順利得如此絲滑。

連畫廊老板帶的保鏢都不堪一擊。

宴朝跟著失笑,神色一下溫和了許多:「是啊。」

然後俯下身,揪住保鏢的領子,一拳揍在了對方的臉上,緊跟著是一拳接一拳,拳拳到肉。將對方生生揍得失去了反抗能力。他才緩緩站起身:「好了,這樣就更安全了。」他看向顧雪儀腳下那個:「需要我來代勞嗎?」

那個保鏢嚇得魂都飛了。

他也不知道宴朝下手竟然這么狠,連忙哆嗦著說:「我自己,我自己來。我自己撞暈行嗎?」

宴朝:「不行。」

顧雪儀倒不覺得宴朝下手太狠。

對待敵人,她也從來不手軟的。就如同影視作品里一樣,殺人不補刀,那就很容易被反殺。

顧雪儀松了力氣:「那宴總來吧。」

宴朝微微笑了下,走過去,躬身揪住那人。

「嘭!」

三子生生嚇尿了。

這兩個人,這兩個人……根本就不是人啊!

他們才窮凶極惡啊!

畫廊老板也嚇壞了,他捂著頭緩緩坐起來,眸光閃爍。

他知道宴朝有多厲害,顧雪儀的名聲也隱約有所耳聞,到了這一步……畫廊老板嘆了口氣:「我們也是被逼無奈的。」

嘴上這么說,他心底卻是恨死了。

顧雪儀下腿太狠了。

現在他腦子里還嗡嗡作響,想吐。

顧雪儀淡淡道:「你們應該多帶幾個保鏢。」

畫廊老板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們和宴文姝關系維系了好幾年,要綁走宴文姝自然不難。如果不是為了防止出意外,他們連兩個保鏢都不會帶。畢竟帶的人越多,越容易出紕漏。

誰能想到他們後腳就跟來了呢?

三子害怕得下巴都抖了,說話也磕絆:「你們……你們是誰?」

宴朝緩緩站直,一邊擦手,一邊淡淡道:「我們是來找家中妹妹的。」

三子失聲道:「就樓上那個?」

顧雪儀則繞到了沙發後:「宋小姐,要我請你出來嗎?」

宋圓臉色發白,動都不敢動。

顧雪儀倒也不客氣,伸手就將宋圓拎住,從沙發後拖了出來。

畫廊老板的妹妹驚恐地望著他和宴朝,反倒有種他們倆才是恐怖分子的感覺。

「我先問你,宴文姝還好嗎?」顧雪儀低聲問。

宋圓怕得要死,但她恨死顧雪儀了,這會兒也不想輕易示弱,就含糊道:「在樓上,你自己去看。」

顧雪儀蹲下身,說:「我的意思是,她如果受到了一點傷害,現在我就在宋小姐身上補回來。比如說她斷了一根手指,宋小姐就得斷兩根。」

宋圓驚恐地瞪大了眼,憋了半天,憋出來:「法制社會。」

顧雪儀冷聲道:「那你還敢綁人?綁的還是你的好朋友。」

宋圓忍不住嗤道:「她哪里算是我的好朋友?」

顧雪儀掐住了她的下巴,冷聲道:「既然你不把她當朋友,就應當早早告訴她。利用一個小姑娘算什么本事?你以為宋家就能東山再起了?不會。宋家會死得更慘。」

宋圓被她的氣勢壓得本能地哆嗦了一下。

宴朝這時候才插聲道:「我看著他們,你上樓吧。」

顧雪儀應了聲:「好。」

顧雪儀徑直往樓上走。

宴朝拽過了一把椅子坐下,又撿起了地上那把傘,收攏。

黑色的長柄傘杵在他的手中,仿佛化作了一件利器。在場誰也不敢動了,只有女人低低哭泣的聲音。

顧雪儀在二樓一間房里找到了宴文姝。

宴文姝躺在上面睡得正熟,估計是被打了什么葯。顧雪儀掐了下她的耳朵,沒醒。又探了探呼吸,大致檢查了一下她身上是否有其它傷痕。

沒有……都沒有。

他們來得太快,這幫人完全沒來得及做什么。

顧雪儀也就不再掐她了,留她繼續睡下去,等她自然醒來。

顧雪儀緩緩走下樓。

宴朝已經讓三子將他們綁起來了,並且收走了他們身上所有的通訊工具。

三子怕宴朝怕得要死,只能照做。

「今晚休息在這里?」宴朝問。

「嗯。」顧雪儀給盛煦打了個電話,盛煦立馬顛顛地就來了。

顧雪儀指了下三子:「你換身衣服,去告訴劉大媽,今晚我們借住在你這里。」

三子滿頭大汗地答應了。

等弄完這些,顧雪儀卻覺得不太舒服了。

她皺了下眉,本能抬手按了下腹部。

宴朝走上前,低聲問:「怎么了?」

門窗大開著,一股冷風驟然灌了進來。顧雪儀本能地打了個哆嗦,覺得從頭到腳都透著冷意,尤其是腹部。

顧雪儀這會兒也慢吞吞地反應過來了。

她眸光閃了閃,頭一次在宴朝面前有點不好意思開口。

宴朝回身撿起掉在地上的大衣,將顧雪儀整個裹在了里面,低聲又問:「哪里不舒服?」

他是覺得她今天的膚色白得過了頭。

這會兒大衣攏上身,顧雪儀也還是感覺不到暖意了。

她舔了下唇,才發覺到唇也干了。

顧雪儀這才抬手勾了勾宴朝的脖子,示意他湊近點。

然後緊挨在他的耳邊說:「……姨媽來了。」

宴朝怔了下,倒是面色如常。

他突然一伸手,將顧雪儀整個抱了起來。

「去布置一個房間出來?」宴朝指揮三子。

三子於是又噔噔噔上樓去布置房間,把他彈的新棉花被,准備留著用來娶媳婦的,都給鋪床上了。

然後又是紅色的新床單。

宴朝掃了一眼:「……客房還有這樣的東西?」

三子心說農村還分什么客房主卧啊?他連忙討好地笑著道:「這是我這兒最好最干凈的被子了。本來打算以後結婚才用的。」

聽到結婚兩個字,宴朝的目光動了下。

「嗯。」宴朝應聲。

三子盯著他的表情看了看,卻也實在看不出宴朝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只好訕訕走了。

宴朝正要將顧雪儀放上床。

顧雪儀皺起眉:「臟。」

宴朝拿走了大衣。

顧雪儀皺著眉:「還是臟。」

顧雪儀抬手解開了紐扣:「你幫我把外套脫下來。」

宴朝:「……嗯。」

他飛快地脫去了顧雪儀的外套、長褲,然後才將人放入了被窩里。

顧雪儀還是擰著眉:「不行,得墊著點兒東西。」

不然她想到血會染到床單,就整個人都受不了了。仿佛強迫症發作一樣。

宴朝脫下了身上的毛衣,給顧雪儀墊在了身下:「這樣好了嗎?」

男人身上轉眼就只剩下一件薄薄的襯衣了,外面還在刮風,風吹得窗戶呼啦啦作響。

顧雪儀看向宴朝,幾乎能透過襯衣,看見底下隱約的肌肉線條。

很顯然,襯衫太薄了。

「你不冷嗎?」顧雪儀問。

這會兒她都覺得自己有點像是那種無理取鬧的嬌滴滴的小姑娘了。

真奇怪。

我怎么會這樣呢?

宴朝這才撿起大衣穿上:「這樣就不冷了。」

顧雪儀自然不信。

降溫降得厲害,又是在山村,怎么可能會不冷?

宴朝隨手拖過一把椅子坐下,拿出了手機。

顧雪儀見狀,也就閉上了嘴。

他應該還有事要處理。

顧雪儀閉上眼,多少有點難受。

不過她一向很能忍,這倒也不算什么了……顧雪儀心想。

而宴朝卻是在搜索框里輸入。

「女性來月經怎么辦」

奈何鄉村,又受到雨雪天氣的影響,信號實在不太好,網絡抽了半天,才轉出來了網頁。

宴朝匆匆一掃,記在心頭,起身說:「我先下個樓。」

顧雪儀:「唔。」

估計是受了涼。

顧雪儀難受地擰著眉,連多余答應的力氣都沒了。大概都在剛才揍人的時候用光了。

宴朝下樓後,走到了畫廊老板的面前:「有現金嗎?」

他們這才想起來,三子帶人來的時候,說的就是來借現金的。但那多半是借口……怎么現在還真的要現金?

宴朝有些不耐。

他其實很少會有這樣的情緒。

但這會兒卻皺起了眉,眸光也變冷了:「沒有現金嗎?」

畫廊老板打了個哆嗦:「有,我有。」

然後匆匆讓三子翻了包遞給宴朝。

宴朝看也沒看錢,順手揣在兜里,拿起傘就走了出去。

「不是說是有錢人嗎?」三子喃喃道:「咋還反過來搶咱們呢?」

畫廊老板欲哭無淚,心說我也想知道啊。

宴朝怎么還這樣呢?

宴朝撐著傘走在雨里,因為動作幅度過大,濺起了不少雨水,沒一會兒褲腿就濕透了。

他重新走回到了劉大媽的門外:「有紅糖水嗎?」

劉大媽探頭看出來,才發現那個好看,又衣冠楚楚,打扮得特別像是電視明星的男人,正站在那里,額前的碎發都被汗水打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