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書院里的天才們(1 / 2)

將夜 貓膩 2056 字 2020-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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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關頭可以看桑桑的,但不能看桑桑。

寧缺撐頜坐在窗邊看著小姑娘發呆,想著難道真的要去前鋪逐次親近筆墨紙硯,才能定下來本命物?但自己慣用的筆是毛筆不是判官筆,墨是松墨不是石磨,硯是泥硯紙是芽紙,這怎么能用來做兵器?再者說這些都是讀書人的事兒,讓筆墨紙硯漫天飛著與修行者戰,感覺總有些不妥。

思考這些艱難問題的時候,他的手中握看著個東西不停捏弄現在老筆齋銀子太多,把銀子鋪滿一床這種事情桑桑做過,如今大部分都換了銀票,銀票自然沒有銀錠有手感,他留了塊嶄新的雪花銀,每日把玩不停~~雪花銀微涼滑潤,手感極佳,對於乍富的窮苦少年而言,要比那些什么桃核石球舒服無數倍。

接下來的時間里,寧缺繼續保持著那顆清明喜善之心,不停嘗試尋找與自己念力氣息契合的本命物,其間他成功地讓燭火搖晃而熄,也讓衣櫃上貼的那幅紙飛起了一角,卻還是始終未能找到合適的對象,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深夜。

蟬鳴聲起暑意不弱,桌上那盞如豆般幽暗的燭火正不停釋放在無窮的熱意,穿著薄薄單衫的主仆二人坐在桌旁大眼瞪小眼,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桑桑把頭擱在手臂上,伏在桌沿睜著那雙柳葉眼,盯著桌面上那塊緩慢移動,反射燭光不安的銀錠,語氣堅定不容置疑說道:」少爺,雖然說這塊銀子確實對你的念力反應很強烈,但我還是堅決反對,打架的時候如果你扔出去收不回來怎么辦?一鋌銀子就是二十兩,打上幾年咱們的家產就得全部被敗光了。」

第二日寧缺去了書院,在舊書樓上又呆到了深夜還未離開,等著書架輕移,陳皮皮鑽出來後,他從地上一彈而起,把自己在臨四十七巷的感悟體驗講了一遍,然後問了一個在他看來很重要的問題:」為什么我現在還是記不住這些書的內容?」

「余師姐難道沒府告訴過你?舊書樓中修行書籍文宇,全部是由前代大修行者蘊念力入墨而書,書冊上的每個墨宇都是神符師的無上佳品。只府進入洞玄上品境界,才能看破其中隱藏真意,你現在離那個境界還有很遠很遠。」

寧缺想起那日女教授對自己和謝承運的提醒,撓了撓頭嘆息了聲,忽然他想到一件事情,望向陳皮皮吃驚問道:「那你……是洞玄上階?」」

不是。」陳皮皮的回答很淡然,臉上也沒有什么慚愧神色。

寧缺現在很了解這位同齡人的性情,正是因為他平靜的神恃,猜到他的真實境界應該還在洞玄上品之上,不由大感震驚,心想呂清臣先生直至年老體弱之時,才一只腳踏進洞玄境界,眼前這胖子少年竟然早已經超越了洞玄進入了知命!

「這么年輕……悔……真是個絕世天雜……他看著陳皮皮的大圓臉,感慨贊嘆道:」雖然怎么看都看不出來你像個天才,更不像一位知命境界的大修行者。」

陳皮皮訥訥然不知該如何應對,心說你這到底是在崇拜還是嘲諷自己?。

知道這家伙居然是位知命境界的大修行者,寧缺肅然起敬,總覺得自己在和一個仙風道骨白胡飄飄的老頭兒說話,態度恭謹說道:「我說……天才兄,既然你如此天才,想必一定能解決我的閱讀障礙症,還請你多多指點。」

聲音溫和甜膩,馬屁勃發而不隱,看起來陳皮皮還真的很吃這一套,得意一笑後說道:」宇需要整體去看,因為一個宇便是一個世界,有它自己的靈魂,似你這般用永宇八法解構,可以避免被筆意所傷,卻也只能看到這個世界的某些片段,自然無法寄存於精神世界之中。如果是一般人,他沒有達到洞玄上品境界那就休想讀懂這些書,但依本天才看來,你還真有可能找到一些偏門小路,而這道路還是要落在你那套永八宇法上。」

寧缺向他那邊挪了挪,擺出洗耳恭聽的作派。

「你檀長書道,用永宇八法把這些文宇解構為筆畫,可以嘗試於無意間記著筆畫秩序與數量,然後離了舊書樓後,在意識里用書寫之法重新組合,如此一來宇還是那個宇,卻已經脫了當年抄寫書籍的神符師賦予結構之上的意念。」

寧缺若有所思。

陳皮皮提醒道:」我只是提出一種可能,究竟能不能成功,還需要你進行無數次的嘗試試驗,最後的結果有可能行,也有可能不行。」

「有個方法嘗試一下,總比什么路數都沒有要好。」寧缺忽然想到昨夜按照陳皮皮教的法子做的嘗試,興奮站起身來,取出火石點亮備好的一根蠟燭,然後把蠟燭放到西窗秦幾上又退回原地,說道:「你看看我的修練成果。」

話音落處,只見他右手中食二指並成一劍,瀟灑揮臂逞遙刺向桌上那盞燭火,念力滲出體外控制著天地元氣隨指尖無形而去。

沒有什么雷霆之聲大作,也沒有天地大動六動,桌上那盞黯淡燭火輕輕搖晃了幾下後迅速重新恢復平靜,仿佛只是被西窗縫里漏進來的幾絲夏風吹動了下。

陳皮皮皺了皺眉頭,沉默片刻後搖搖頭說道:」弱。」

苦修一夜與院內諸物感應,終於練出了這等本領,結果卻只換來了同伴淡淡一個弱宇,雖說知道對方乃是修行道天才,自己現如今的境界在對方眼中就像桌上燭火一般黯淡不屑看,但寧缺難免還是有些不爽,他掏出一塊雪花銀,重重拍到二人身前的地板上,極其惱火說道:」你先看看這個再做評價。」

片刻後,陳皮皮瞪大了眼睛,盯著地板上那塊緩慢顫抖移動的銀錠,不可思議說道:「這感應不持……我說你究竟是有多貪財?多喜歡銀子?」

寧缺強行壓抑住心頭得意,揉了揉因為念力輸出過猛而發悶的眉心,盡可能語氣平靜毫不在意說道:」我這可不是貪財,銀子兄是知道我憐惜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