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勒令休妻(五)(11000+)(1 / 2)

妾本嫡出 栗十三 5335 字 2020-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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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御書房門口,莫英小心翼翼向里稟報:「皇上,安平侯到了。」

「讓他立馬給朕滾進來。」里頭很快傳出皇帝氣急敗壞的怒吼。

嗬,好大的脾氣。

諶瀚眉頭輕挑,神色泰然進了殿。

月盈就跪在下面,已止了哭泣,聽到響動,便轉頭用哭的紅腫的眼睛看諶瀚,那滿眼悲切,楚楚可憐的模樣,估計大多數男人看了都會心生憐惜了禾。

可惜啊,諶翰並不包括在那大多數男人里頭。只冷冷瞥了一眼,他便別開頭。原本,他就對皇帝強塞給他的這兩個所謂美嬌娘沒什么感覺,現在被他們這么一鬧,倒是生出幾分感覺來了,不過都是厭惡。

月盈沒想到諶瀚壓根兒不吃她這一套,心下一沉妲。

垂下頭,她輕咬下唇,雖然前途未必,可這么好的機會,又有貴妃娘娘幫襯著,她終究還是不願放棄這么好的機會。待這次事了,除了安平侯夫人,她就是他身邊唯一的女人了,只要給她就此伺候的機會,他定是會明白她的好的。

董貴妃已被皇帝賜了座,就在皇帝下首坐著,看到諶瀚進來,立刻掛上她自認為最謙和端庄的笑容。

可是,諶瀚一看她那張滿是虛假笑容的臉,鳥都不想鳥,外加舊愁新恨,只當沒看見,很快別了頭,正對上皇帝,便恭敬的拱手行了禮。

董貴妃臉上的笑容一僵,差點沒綳著變了臉色,還好,她定力不錯,雖然掙扎了一下,不過還是維持住了表面功夫,不過藏在袖中的手卻是怎么都忍不住了,瞬間把手里頭那方綉工精美的錦帕扯成了抹布。

「聽莫公公說,皇上有急事找臣,不知……」這時,諶瀚已神色淡定的問起了皇帝。

皇帝沉臉看著他,不悅冷哼一聲:「你小子就別明知故問了,朕就不信了,莫英去找你的時候,沒把事情跟你說了。」

「莫公公確實說了,」諶瀚看著皇帝,面不改色道,「不過,皇上所謂的急事就是莫公公跟臣說的那樁事,臣不以為那是什么要緊事。」

皇帝眸中豁的跳起兩簇火光:「不是什么要緊事?那么你是覺著你的女人公然打朕的臉是理所應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那也得是她真的公然打了皇上您的臉才是,」諶瀚波瀾不驚道,「只憑一個賤婢一面之詞,皇上就輕易下了這樣的論斷,是不是太草率了一點?」

皇帝怒極反笑,問他:「難道你覺著她不會做這樣的事?」

諶瀚果斷搖頭:「她不會。」

那混賬根本就是被那毒婦迷惑住了嘛。

皇帝氣極,抄起手邊的一塊石質硬物就要砸過去,敲醒他的腦袋,可仔細一摸,手感不對,抬頭一看,不好,竟是他的玉璽,於是,沒敢扔出去,他發泄的狠狠將玉璽掄回到了桌上,「啪」的好大一聲響,還好,玉璽的玉質夠硬,沒有砸壞。

偷偷瞥了一眼,見玉璽安然無恙,他暗暗松了口氣,隨即抬手指上諶瀚的鼻子,怒氣沖沖罵:「朕看你是吃了她的**葯了,都分不清是非了。」

諶瀚無奈一聲嘆息:「是皇上你對她有偏見。」

皇帝不屑冷哼一聲:「是你情人眼里出西施。且不說她的出身,就她那秉性脾氣,根本配不上你。」

諶瀚瞳孔猛然一縮,看著皇帝,眼里是掩不住的驚訝,還是細微的驚慌:「皇上這話是什么意思?」

皇帝卻不願再多說,只是道:「好,既然你認定了她不會做出那樣的事來,朕也暫時不強求你,朕已經派了人去安平侯府傳她進宮來了,到時候咱們就當面問個清楚,事實到底是什么,也好讓你看清楚那個女人的真面目。」

「皇上……」皇帝剛才的話讓諶瀚心里頭很是不安,還想要問清楚,皇帝卻也是不願再多聽他說什么,擺擺手攔了,賜了座,一起等著。

一個時辰過去了。

沒見來人。

皇帝臉色開始發青。又讓他等,這都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頭一次見到有人竟然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還是個女人,他可是皇帝……

「莫英,」他沖莫英怒吼一聲,「派人再去安平侯府催,馬上把人給朕帶來,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莫英忙應了一聲,著急忙慌的出去安排了。

諶瀚也有些綳不住,開始坐立難安,頻頻轉頭往殿外看。怎么還不來?不會是府里真出什么事了吧?

董貴妃坐在一旁,將諶瀚還是慌忙的神色盡收眼底,暗暗得意的笑。活該,讓你跟皇上對著干,讓你剛才把話說的那么滿,看你一會兒怎么收場,最好把整個安平侯府都拖下水才好。

她笑盈盈的,驀然開口勸道:「侯爺不用著急,該來的總會來的,就算安平侯夫人大膽的想要逃之夭夭,也是逃不出皇上的手掌心的,一定會被逮回來。」

皇帝聽著「哼哼」兩聲,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諶瀚冷冷瞥過去一眼,道:「不勞娘娘操心,

她又沒做那種事,有什么好逃的?就算真做了,她也不會跑,不過死了個賤婢而已,難道還要堂堂我安平侯的夫人賠命嗎?」

董貴妃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繼續道:「命倒是不用賠,不過就算是個賤婢,那可也是皇上御賜的,就當她一個商戶之女,愚昧無知,不懂這些,難道你堂堂安平侯也不懂,也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很明顯的陷阱,只要不是傻子,恁誰都聽得出來。

皇帝心頭一動,深深看了董貴妃一眼,隨即又若有所思的望向諶瀚。

董貴妃注意到,暗暗竊喜。雖然她不指望一次就讓皇帝對諶瀚生出忌憚,不過一次一次從小處著手,不怕以後成不了事。

諶瀚看著董貴妃,眼神更冷了幾分:「就算是御賜,她也是賤婢,至於我的女人,她是商戶之女也好,乞丐之女,只要我喜歡,她就能與我並肩而立,不論誰欺她,我都會替她做主。至於我是不是把皇上放在眼里,就不勞娘娘你操心了,皇上心中自然清楚。」

董貴妃暗恨,委屈的看向皇帝:「皇上,您看看安平侯,臣妾這也是替他著急,他不領情也就算了,還……」

皇帝卻是不打算幫她了,不待她把話說完,便開口阻止道:「你就少說兩句吧,有些事不是你該插嘴的。」

董貴妃頓時不好再多說什么,只好乖乖應了一聲「是」,心里頭卻是把諶瀚更恨得死死的了。

一番唇槍舌戰之後,御書房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莫英很快回來了。人已經又派了出去。

又一個時辰過去了。

還是沒見人來,不僅正主沒來,連帶著派去催的人也都是有去無回。

皇帝雖然不說話,不過臉色已經也越來越沉了。

莫英站在一旁,後背心已是冷汗淋漓,心里頭不停的在念叨著菩薩,只希望著某人能盡快出現,別再磨蹭了,要不然後果可不堪設想啊。

不知道菩薩是不是當真聽到了他的祈禱,終於,在過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外頭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而且這腳步聲聽著很是耳熟。

很快,就有人跑進了御書房來,「撲通」一聲跪倒在了皇帝面前,正是萬子,只見他跑的面色赤紅,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一時竟是說不出話來。

莫英見萬子回來,松了口氣的同時心里頭不由生出一股惱意來,快步上前就是一巴掌:「臭小子,怎么這么晚才回來?不過讓你去接個人而已,怎么連這點小事也辦不好?」

萬子摸著挨打的腦袋,很是委屈:「夫人不肯走,我也是沒有辦法。」

「那你不會使個人回來報信的嗎?陶子呢?我不是讓他去催你們的嗎?沒見著?」莫英又問。

「見著了。」萬子說,「我倒是想讓陶子回來報信兒來著,可夫人不讓啊。」

莫英不由抽搐了一下嘴角:「那現在他們人呢?」

「都在後頭呢,我怕主子們等急了,這不就一路小跑過來稟報了……」

之前都等了兩個時辰了,現在一路小跑又頂個屁用。

莫英恨鐵不成鋼的在他腦門上又是一巴掌。

這時,皇帝發話了:「你說那文氏正在過來?沒有逃跑?」

含著怒氣的低沉嗓音配上同樣黑沉的面色,萬子看了皇帝一眼便害怕的很快低了頭,哆嗦著回道:「是、是的,皇上……」

「既然她沒跑怎么現在才過來?竟然讓朕干等兩個時辰,你竟然也不催著,還由著她……」

萬子一聽皇帝這話音是要降罪於他了,更是嚇的不得了,連連磕頭道:「皇上饒命,奴才原也是要催來著,可是那位月嬌姨娘確實不明不白死在安平侯府,與其貿貿然進宮來,被人栽贓陷害,弄的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還不如查明了真相,讓陷害她的人再無計可施,只得俯首認罪,也能死者一個公道。」

月盈在一旁聽著一嚇,心虛的腦袋垂得更低了。

皇帝則眉頭輕挑:「這些話都是你說的還是她說的?」

「是夫人的意思?」

「所以你就順了她意思,讓朕在這里干等?」皇帝說著,頓了一下,忽的一聲怒喝,「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自作主張。」

萬子嚇的渾身在還哆嗦:「皇上饒命,夫、夫人說了,反正左右都是等,多等一刻少等一刻也沒什么關系了,更何況,皇上之前也不是沒有等過……」

皇帝勃然大怒,猛拍一下桌子:「大膽。」

除了諶瀚,御書房內其他人俱嚇了一跳。

就在這時,文采菁快步走進了御書房,後頭緊跟著另外一個小太監陶子。

「皇上乃九五之尊,又何必跟個小太監過不去?」她一邊說著,一邊「撲通」在皇帝面前跪下了,昂首挺胸,正色看著皇帝,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皇上若有什么火,直接沖臣妾來就是了,不用為難一個小太監。」

皇帝橫眉怒目看著她:「

你當朕不敢嗎?」

文采菁挑眉:「您是皇帝,誰能讓您不敢啊?臣妾知道,皇上您早就看臣妾的腦袋不舒服了,只是找不到由頭而已。不過,你要殺就殺,請不要給我按那些莫須有的罪名,臣妾不敢當,也當不起。」

皇帝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且不說那罪名是不是莫須有的,若沒罪名,他就算再看她的腦袋不順眼也不能摘她腦袋啊,他又不是昏君、暴君。

董貴妃一看皇帝氣的臉色發青,心中暗樂,面上卻擺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起身湊過去,纖纖玉手輕輕撫上他的胸口:「皇上別生氣,為了一個下賤的商戶之女,氣壞了龍體可不值得。」說完,她便轉頭厲色瞪向文采菁:「賤妾,你竟然趕在皇上面前如此無禮,來人,把她給本宮拖出去,先關起來,再待皇上發落。」

文采菁看著董貴妃,好奇的嘎巴嘎巴眼:「大嬸你哪位啊?」沒見過。

大、大嬸?董貴妃臉瞬間綠了。她還如花似玉,哪里像大嬸了?

萬子、陶子腦袋垂得低低的,肩膀開始一抖一抖,就連向來喜怒不行於色的莫英那張老臉都抽搐著一副快要綳不住的樣子。

皇帝捂了嘴,低了頭,意味不明的開始咳嗽起來。

諶翰嘴角抽搐了一下,很快綳緊了臉皮,肅著神情訓斥:「菁菁,不得無禮,這位是董貴妃娘娘。」

文采菁這才恍然,「誠惶誠恐」道:「原來是貴妃娘娘,失禮失禮,臣妾嘴拙,說錯話了,還請娘娘您這位出身相府、知書達理的名門閨秀不要睚眥必報,與臣妾這出身商戶的下賤人一般見識。」

一席話說的董貴妃只覺心里頭憋屈的厲害,卻又有口難言,要不豈不是成了睚眥必報之人了?要知道,她在後宮一直維持的都是端庄寬和的形象。

咬緊牙,她別開了頭。好,暫且不跟她一般見識,不過,這筆賬,以後,她定是都會跟她討回來的。

可文采菁卻不打算就此放過她。

「另外,臣妾還想勸娘娘一句。」她一臉無害,目不轉睛看著董貴妃道。

董貴妃很是惱火,不耐煩道:「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娘娘,」文采菁「懇切」道:「你就算沒把皇上看在眼里,也請不好當真皇上的面,表現的這么明顯。」

董貴妃唰的白了臉,看著她怒喝一聲:「你不要胡說八道,誰沒把皇上放在眼里了?」

「難道娘娘不是嗎?」文采菁一臉「詫異」,「既然如此,皇上都還沒有開口說要怎么處置我呢,娘娘你又何必如此著急著要開口呢?皇上還康健,輪不到娘娘垂簾聽政呢……」

董貴妃面色慘白,纖巧的身子抖如篩糠。

「皇上,臣妾從來不曾有過……」她驚嚇的望向皇帝,想要解釋。

看她嚇成這樣,皇帝也有些不舍,擺了擺手道:「朕知道,你暫且退下。」

「是……」董貴妃有氣無力的細聲應著,後退兩步,坐回到了椅子上,面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什么來,心里頭自然是把文采菁給狠狠的恨上了。

皇帝抬眸,冷眼看向文采菁:「不用說什么朕給你扣了莫須有的罪名,就憑你剛才那番話,朕就可以摘了你的腦袋。」

文采菁對上他,淡定的笑:「我知道,既然皇上現在有罪名治我了,那另外那個莫須有的罪名是不是可以不用往我腦袋上扣了?」說著,她意有所指的望了一眼旁邊的月盈。

「那個罪名是不是莫須有,現在可還不知道呢。」皇帝冷笑一聲,提醒她,然後便開始發問,「那個月嬌是不是已經死了?」

「不錯。」文采菁點頭,事實沒必要否認。

「是不是你杖斃的?」皇帝又問。

「不是。」文采菁否認,然後闡明事實,「臣妾確實讓人打了她,不過看在她是皇上御賜的份上,可是還留了她半口氣的,沒打死她。」

「半口氣?」皇帝失笑,「既打的只剩下半口氣,就算人沒在挨板子的時候當場死亡,也該算是你打死的吧?」

「當然,她若真的是這么死的,我也認了,可事實並非如此。」文采菁辯解。

「那事實是什么?」皇帝問。

「那月嬌是被人蒙了臉捂死的。」文采菁說。

「有何證據證明?」

文采菁嘩啦從懷里掏出一疊紙:「就在皇上干等的這兩個時辰里,臣妾請了京兆少尹溫語秋溫大人尋了京城最好的仵作三人共同為月嬌驗了屍,確定月嬌確實是被捂死的,溫大人也在場,隨時可以請他過來作證。」

莫英立刻上前接了那疊紙,呈上給了皇帝。

皇帝接過粗粗一翻,確實,上頭詳細寫明了月嬌的死因,三個仵作都摁了手印,還有溫語秋簽的大名作證。

月嬌的死因無誤。

皇帝雖不喜文采菁,卻也不會草菅人命,心下對其中的端倪便已了了幾分。

「是你干的?」他轉

頭望向月盈,眸中閃著厲色。

月盈害怕極了,也知如今已是大難臨頭,可是事情還沒有到最後一刻,她卻是不肯就這么輕言放棄的。

「不是,不是奴婢干的,」她忙不迭搖頭否認,「就算月嬌不是被杖斃的,也不能證明就是奴婢將她捂死的呀,她死了,對奴婢又有什么好處?」

都死到臨頭了還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