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0章(1 / 2)

第0110章

第0110章

毛曉敏只數了一千六百塊。房門突然開了。聽到聲音,急忙放錢,掀開床單露出腦袋,扭頭一看,發現是郝大根,一顆懸著的心,跌回了肚子里。

「姓毛的,一扎扎的大紅紙,數著很爽吧?」郝大根關門反鎖,跑步沖了過去,一把掀了床單,已經散開的百元大鈔,亂七八糟的放在床上。

「你?二流子。這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毛曉敏仿佛被了敲了一悶棍,腦子里嗡嗡大響,死死盯著他,很想看穿他的肺腑。

一算時間,關清河只離開了幾分鍾。郝大根突然出現。只有兩種可能。一、他派人監視關清河。二、他知道房內發生的一切。

「廢什么話啊?這筆錢,全部沒收。」郝大根抓起床上的鈔票,湊近鼻子聞了聞,還股子錢味,全部扔進手提袋里。

「二流子。你好黑啊。居然利用我。現在跳出來揀現成。天下有這樣好的事嗎?」毛曉敏咬牙切齒的盯著他。

「放什么屁啊?老子雖然窮,卻也不會黑你的錢。這筆錢,雖然不是你賣肉得來的。但是,卻因賣肉而起。放心吧,我不會拿一分錢。可是,你真不能用。」

郝大根見她如此激動,擔心傷口崩裂,扶她躺下,從床底取出竊聽器,「你動了這筆錢,就犯了受賄罪。這件事上,你的罪行和關清河一樣。行賄或行賄一萬元,都要追究刑事責任。」

「你拿了就不犯法?郝大根,你真以為我是幾歲孩子啊?就算犯法,我也認了。我現在真的快窮瘋了。有人親手送我十幾萬,為什么不要?」毛曉敏掙扎起身,想搶手提袋。

「要你媽的毛。哈婆娘。敬酒不吃,便要吃罰酒。你信不信,老子就可以把你送進派出所?你受賄十二萬,可以判十年以上或無期徒刑。這筆錢,一樣上交,你一毛錢都得不到。」

郝大根播放監聽到的錄音片段,「你現在明白,老子為什么反復叮囑,你不要出聲了吧?就算這件事捅出去了。你可以抵死不承認,說是關清河強行塞給你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毛曉敏不是笨女人,相反的,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不管是生理或是心理,都比較早熟,細想整件事的經過,當然明白郝大根的意思。

「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可隱瞞的了。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必須管好上面這張嘴。否則,你還會倒大霉。」郝大根吐口熱氣,半真半假說了部分實情。

從何豹的口供看,關清河的屁股仿佛是干凈的。可直覺告訴他。關清河也不是好東西。只是比苟東風好一點。通過件事,可以佐證他的猜測了。

只是正當收入,絕不可能甩手就是十二萬。更重要的是,他出這筆錢和他沒有直接關系,只想收買她,堵祝糊的嘴,利用這件事巴結苟東風,拍江明白的馬屁。

易位而處,如果他是江明白,每一分錢都是辛苦賺來的血汗錢。會不會為了這樣的事而下血本?答案是否定的,顯然不可能,除非腦子進水了。

之前沒有證據證明關清河有問題。可現在不同了。有這段錄音,加上十二萬現金。足可以架住關清河了。甚至可以逼他交代一切不能見光的事情。

「關清河倒台與否,和我有什么關系?他是所長,我看病不會多一分錢。他倒台了。我住院,會少一分錢嗎?」毛曉敏對這件事沒有興趣,她心里只有錢。

「看樣子,老子說了這樣多。全他媽的白說了。既然如此。這錢,你拿著。不過,有沒有機會享用。我就不能保證了。另外,苟東風的事,我和男人婆也不管了。」

郝大根把手提袋放在床上,冷冷哼了一聲,起身向門口走去,「沒有我和男人婆幫你。你差點被苟東風捅死,以及咬掉花生米的仇,永遠別想報了。不僅如此,你還有危險。」

「等一下。」毛曉敏的右手還沒有碰到手提袋,身子一僵,扭頭看著他的背影,「你說的男人婆,是不是陳副鎮長?」

「日你仙人。看樣子。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經過。」郝大根哭笑不得,轉過身子,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你說的全是真的?」毛曉敏雙頰一陣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甩了幾耳光,一直以為,救她性命的人是羅玉鳳,現在看來,直正的救命恩人是陳欣然和郝大根。

這一刻,她明白郝大根之前打電話抓葯的事了。很顯然,他說的是實話。那些葯就是給她抓的。自己不但沒有一句感激的話,反而一直罵他,輕視他。這算什么,恩將仇報?

「你這個鳥樣子。老子真沒心情騙你。信不信由你。我只說一遍。你真要報仇。通過這件事徹底整死苟東風,就必須聽我的。否則,我和男人婆真不管了。」郝大根抓緊了球形門把。

「對不起!我不知道當時的經過。我那時已經昏迷不醒了。什么都不知道。也沒有人告訴我。如果可以,我想收回之前那些不禮貌的話。你能原諒我嗎?」毛曉敏突然哭了。

「只要你聽話。我不會計較。在此之前,關清河和這個案子沒有關系。可現在,他已經掉進來了。如果可以,我想將他們連根拔起。」郝大根折了回去,抽了紙巾幫她抹淚水。

「嗯!只要不生我的氣。在這件事上,我什么都聽你的。這個仇,我一定要報。和錢相比,報仇更重要。不過,我治病的事怎么辦?」毛曉敏連聲長嘆。

「這種小事,老子一句話就搞定了。放心吧。只要我還站著,絕沒有人收你一分錢。」郝大根提起手提袋放在地上,掏出手機接通陳欣然的電話。

「寶貝,別催了。我已經到了。」陳欣然拋個飛吻,掛線之後加快了步子,轉過彎就進了走道,跑步進了409病房。

「不是我急。是姓毛的。剛才太激動了,傷口有崩裂的可能。你把中葯交給劉美玲。我幫她扎幾針。」郝大根接過裝中葯的塑料袋子,查看一遍,確定無誤。

「這是怎么回事?」看清手提袋里的錢,陳欣然傻眼了,「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這樣大的一筆錢,怎么來的?」

「這是關清河收買毛曉敏的。有了這個,我就可以找他聊天了。他還夢想著巴結苟東風,趁此機會攀上江明白。我等會兒就滅了他的白日夢。」郝大概說了事情的經過。

「根弟,你太棒了。這下子,我就可以讓派出所大洗牌了。一正一副兩人都下台了。誰當所長呢?」陳欣然又頭疼了。她現在的想法和郝大根差不多,第一人選,當然不是喬木。

「別忘了。副所長不止一個。真的不行。抓個副的扶上去,喬木直接升副所長。利用喬木架空這個人。你能駕馭喬木,就能控制整個派出所。」郝大根抱著她親了一口,轉身走了。

「你們?」這下子,毛曉敏差點驚爆了眼球。可在她的記憶里,郝大根以前不認識陳欣然,全是因為何豹的事才認識的,短短幾天時間,比熱戀的情侶還親熱。簡直太離譜了。

「毛曉敏,你還是多關心自己吧。不過,你放心吧,只要你配合。這個仇,很快就能報了。扎了針之後,我給你錄份正式口供。」陳欣然瞪了她一眼,提著手提袋和中葯袋子走了。

「太奇怪了。她好歹也是副鎮長,而且從部隊轉業過來的。為什么和一個二流子攪在一起?聽她的口氣,似乎很喜歡郝大根。可是,喜歡他什么呢?」毛曉敏陷入了沉思。

不到兩分鍾時間,郝大根回來了。屁股後面還跟了一個人。居然是肖永康。這一次,毛曉敏更震驚了。堂堂院長,怎么也在他屁股後面轉?

「毛曉敏。你放心在這兒養傷。郝兄弟已經說了。住院方面的費用,全部記在他頭上。治療的事,他全權負責。你不必為錢的事擔心了。安心養傷,爭取早點康復。」肖永康開金口了。

「為什么?」此話出口,毛曉敏真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怎會問出這樣愚蠢的問題,有人掏錢,自己不花一分療傷,其它的都不重要了,還問個屁啊?

「這個啊。你自己問他吧。我還有事,不打擾你們了。」肖永康安慰了幾句,找個借口離開了病房。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也該走了。

這是郝大根的意思。只有他親自出面,親口對毛曉敏承諾。她才能真正的放心,安安心心、踏踏實實的躺在床上養傷。心情越平靜,康復的越快。

「你真是桃花村的二流子,郝大根?」這瞬間,毛曉敏想到了網絡校旱里面寫的魂魄穿越,懷疑郝大根不是真的郝大根,身子是他的,可靈魂卻是別人的。

「b話多。少說幾句。你會死啊?閉上眼睛,平心靜氣。不要胡思亂想。你的身子很虛弱,需要好好調養。」郝大根扶她躺下,一邊扎針,一邊叮囑。

……

松木鎮老街十二號、雙林小區、b棟302。

雙林小區,是松木鎮比較老的樓房小區。幾乎是松木鎮第一批商品房。當時的價格,一平米才兩百多塊。賣一套一百平米左右的房子,只要兩三萬塊就搞定了。

那個時候,關清河已經是派出所的所長了。可當時,他只有一萬多塊的存款。找朋友和下屬借了一些,買了這套房子。房內面積差點一百二十平米。總價三萬出頭。

以當時的物價,花幾千塊裝修就很奢侈了。第二年,關清河又向朋友借了些錢,一共用了八千多裝修。直到現在,還是當年的裝修,從沒有翻新過。

公正而客觀的說,關清河不算貪官。雖然沒有盡到所長的職責,可是,他真的沒有收過任何人的紅包。當然,幾百塊的小紅包例外,那是過生或是過節收取的。不算貪污。

之前那筆錢,幾乎是他的全部家檔了。為了這件事,關清河和老婆劉珍蓉吵了起來。可劉珍蓉拗不過他,存折又在他手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提錢做傻事。

過了幾個小時了,劉珍蓉還在生氣。不和他說話,也沒有做晚飯。黑著一張臉,要死不活的坐在客廳里,正生著悶氣。關清河都催了好幾次了,她卻充耳不聞。

劉珍蓉是一個相對朴素的女人。省吃儉用存了十幾萬塊錢。一下子提了十二萬,存折里只有四萬多了。那個心痛啊,真的沒有法說,像刀子割似的,一陣痛似一陣。

關清河也明白,這事兒挺冒險的。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如果不把握這次要會,估計永遠不能收服苟東風了。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他必須賭一把。

只要真的攀上了江明白那棵大樹,有了靠山,以後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貪污了。區區十二萬,一個月就可以賺回來。在以後的日子,可以賺無數個十二萬。這筆賬,他會算。

可是,在事情沒有落實之前,又不能對劉珍蓉說。一直以來,劉珍蓉都不希望他貪污。就算少賺點,至少心安理得,不能昧著良心賺黑錢。他現在就說,劉珍蓉肯定和他急。

知道理虧,不再指望她了,關清河暗嘆一聲,起身向廚房走去。還沒有進門,響起急促的敲門聲。劉珍蓉端坐不動,只能親自開門。

打開防盜門,看清門外的不速之客,關清河老臉突然變色。發現郝大根身後還有一個人。是陳欣然,回想下午做的事兒,心里一虛,急忙關門。

「關大所長,現在才關門,是不是太晚了?」郝大根哈的一聲笑了,飛腿一腳,把關清河踢了進去,拉著陳欣然闖進了客廳。

「你們……你們干什么?」劉珍蓉沒有看清楚陳欣然的臉,見自己的男人吃了虧,騰身撲了過去,抓起椅子砸向郝大根的腦袋。

「劉珍蓉,你再動一下試試。傷了根弟一根汗毛。我要你家破人亡。」陳欣然轉過身子,冷冷瞪著劉珍蓉。

「陳……陳鎮長。你怎么來了?」這一驚,劉珍蓉腿都軟了,就算再給她一個膽子,也不敢砸郝大根了,身子一抖,趕緊放下椅子,緊張看著陳欣然。

「你回房去。我們找關所長有重要的公事。你不能聽。否則,你們就大禍臨頭了。」陳欣然俏臉一沉,強者氣勢,噴涌而出。

別開她來自部隊不說。僅是她現在的身份,就能嚇的劉珍蓉不敢喘大氣了。她一不高興,關清河的所長就到盡頭了。兩腿一顫,屁也不敢放一個,低著頭,乖乖的進了卧室。

「郝大根,你到底想怎樣?」有陳欣然在,關清河連反擊的念頭都壓下去了。再說了,即使還手,也不是郝大根的對手。這一腳,又白挨了。

「關清河。如果不是我一時心血來潮,找人查了你的家底。你挨的就不是一腳了。送給你的,是雪亮閃眼的手銬。事到如今,我們必須好好聊聊。」陳欣然提起關清河扔進沙發里。

「查……查我的家底?」回想下午的事,關清河腦子嗡的一聲巨響,瞬間一片空白,思維完全停止了,觸電般的看著陳欣然。

「關清河,你真夠可以的啊。全部家底只有十幾萬,居然舍得花十二萬巴結苟東風。看看吧,這些錢,是不是你從銀行里取來的?」陳欣然把手提袋砸了過去。

「鎮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關清河不停發抖,兩膝一軟,顫抖跪了下去,「我是豬。我是白痴。我不該知法犯法。只要鎮長放我一馬,從此之後,一定惟命是從,誓死效忠。」

「放屁!我不是幫會成員,也不興拉幫結派。你要效忠的,不是我,而是全鎮十多萬的村民。下對得起百姓,上對得起黨。」陳欣然一腳踢翻他,沉聲教訓。

「是。鎮長教訓的是,清河真的知道錯了。從這一刻開始,我一定全心全意為村民辦事。絕不讓你失望,也不會讓任何一個村民失望。」關清河不敢叫痛,又爬了過去。

「是否認我失望,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絕不能讓任何一個村民失望。否則。你這個所長就真到盡頭了。」陳欣然掏出手機,播放他在409病房說的話。

「這?」

「關清河。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報復,或是傷了根弟一根汗毛。我保證,你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之前的一切,全是我安排的。你要恨,就恨我。和根弟無關。」

陳欣然抓緊關清河的脖子提了起來,冷冷盯著他的雙眼,「在我心里,他比親弟弟更重要。再說了,他只是執行我的命令,不是故意羞辱你。今後有什么事,你還得求他幫忙。」

「清河不敢。一定牢記鎮長的話。這件事,我不會怪郝兄弟。不過……我還是不明白。我的一切,鎮長為什么如此清楚?」關清河生生壓下心中憤怒,想弄清楚他為何失手?

「就你這智商,估計不到兩位數。我用半邊腦子也能黑死你。更何況,我還有根弟這個大軍師。你再活百年,也斗不過我們姐弟聯手。」陳欣然松手放開他,「說說,你有什么打算?」

「從此之後,我一切都聽鎮長的。有什么吩咐,你發話。我一定照辦。」關清河忍痛爬起,趕緊倒水,卻忘了沖茶。

「關清河,你腦子進水了啊?」郝大根提起他扔進沙發里,用可憐的目光看著他,「男人婆需要的,不是一個跟屁蟲,而是一個有能力、有魄力、有主見、也能獨擋一面的所長。」

「關所長,根弟的話雖然生硬了一點,卻是我最真實的想法。你什么事都聽我的,自己沒有主見。你覺得,還合適當所長嗎?遇上緊急事件,難道也向我請示?你是擺設嗎?

在所里,你是一家之主。不管大小事情,都有相對的決定權。當然,遇上緊急重大事件,你拿不定主意了,有必要向我請示。」陳欣然強調了所長的重要性和獨立性。

「謝謝鎮長教誨。清河一定牢記在心。」關清河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喘了幾口氣,主動交代了家里和所里的情況。

事實上,他也想貪。花花綠綠的鈔票,沒有人不喜歡。吃香喝辣、香車美人、左擁右抱。人人都想。可是,他沒有後台。能爬上所長的位置,全靠實力和拼搏。

為了保祝葫長的位置,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任何事情都不敢大意。有的時候,做夢都怕犯錯,一旦讓上面抓住了把柄,他的所長就沒了。

即使如此。每天還是提心吊膽的。有好幾次,差點讓苟東風上了位。幸好周曉雲有大局觀。他清楚的知道,如果讓苟東風當了所長,派出所的民警都要持槍搶劫了。

那是大局。絕不能亂。所以,關鍵時刻,他總會壓下苟東風。可苟東風不甘心,一直在江明白身上做文章。可江明白也有顧忌,不能公然得罪周曉雲。他的所長才能做到現在。

他雖然收了何豹做干兒子,卻沒有從何豹那兒拿什么好處。只有過生,或是過節的時候,每次都收何豹幾千塊的紅包。這是他收的最大的紅包了。

「你說的是否屬實,我會很快查清,如果你騙我。你會死的很慘。我可以保證,你的結局比苟東風更慘。」陳欣然刪了手機里的錄音,冷笑站起。

「鎮長。有句話,不知是否該說?」

「關清河,難道你想賣關子?」郝大根抓了一扎鈔票,用力砸在他身上,「有屁就放。否則,你就沒機會說了。」

「我聽苟東風說,江明白也有後台,到底是誰。他沒說。動了苟東風,一定會激怒江明白。你們要小心點。」關清河猶豫少頃,說了知道的情況。

「真是一句廢話。而且有語病。不是你們,而是我們。從這一刻開始,我們一條船上的人。除非,你剛才說的一切,全是假的。」郝大根冷笑。

「知道了。是我們。」

「24小時之內,交分報告給我。我要看看,派出所還有幾個民警可用。這事兒出了差錯,你找塊豆腐,自己撞死。」陳欣然抱著郝大根的肩膀,拉開防盜門跨了出去。

……

玫瑰小區、a棟301室、客廳。

江明白四肢大張的躺在珍珠白色的三人沙發內,一口接一口的吸煙,仿佛有人跟他搶似的,一口比一口急,狠狠的,恨不得把一口氣抽完。

黃花梨的紅木茶幾上放著白色的陶瓷煙灰缸。缸里快堆滿煙頭了,至少有十幾支了。有好幾個煙頭還在冒煙。這足以說明,上一支和下一支間隔的時間很短。

客廳里,煙霧迷漫,宛如冬天的大霧。霧蒙蒙的一片,光線都模糊了。不僅如此,關玉雪受不了濃烈的煙味,早就躲進書房上網了。把江明白一個人扔在客廳,任他一個勁的狂抽。

這個時候,江明白似乎也忘了關玉雪的存在,一邊狠狠的抽煙,一邊想事。可是,他想了許久,始終沒有拿定主意。可頭疼的是,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必須盡快決定。

「郝大根,你這個小雜種。你把老子整慘了。過了這一關。一定讓你生不如死。」江明白吐了一口濃煙,長嘆一聲坐了起來,掐了煙頭放進煙灰缸里。

下了沙發,打開客廳的窗子,從茶幾上抓起空調遙控器,按鈕調節通風功能,選擇高風,盡快吹散客廳內的煙霧。扔了遙控器,轉身進了書房。

「還沒抽死。怎么不抽啦?」聽到腳步聲,關玉雪心里涌起一絲厭惡,換在以前,絕不會這樣諷刺他。現在不同了。心里本就沒他,而且已經背叛他了,沒有必要委曲求全。

「關玉雪,你這是什么態度啊?老子心里煩。在你這兒抽幾口,不行嗎?」江明白趴在女人肩上,兩手順著香肩滑了下去,隔著睡裙揉捏。

「別捏了。大姨媽來了。本就硬的難受。你再這樣捏,當心捏爆了。」月經來了,之前的腫脹已經消失了,即使還有點,也沒有這樣誇張。

只不過,關玉雪對他產生了厭惡情緒,又心生離意。當然不願意讓他摸。打開男人的爪子,冷冷瞪了他一眼,「一包煙,快抽完了吧?煩惱抽走了嗎?」

「媽的。別惹我啊。老子真的很煩。」回想劉建成說的消息,江明白的心里一陣比一陣煩躁,再次抓緊,用力揉搓。

「怎么啦?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關玉雪是第一次發現男人如此不安,想到她現在的身份,真的鬧翻了,就難以完成任務。這個時候,必須忍住。

明白了其中利害關系,關玉雪不再譏笑他,轉身站起,張開兩臂勾著男人的脖子,溫柔親了一口,掀起睡裙下擺,露出兩只碩大的圓盤奶,抓起男人的雙手按在胸口。

「哎!不說不煩,越說越煩啊。我收到消息,鎮上的事已經驚動了紀委的人。如果紀委正的派人下來追查。我擔心老狗扛不住。紀委做事,和陳欣然不同。」江明白連連嘆氣。

「這倒是,紀委不屬於任何地方部門的機構。是中紀直屬機關。既然驚動了他們,如果不查個水落石出,絕不會輕易罷手。」關玉雪樂的心花怒放,卻不敢流露出在臉上。

這一刻,她想以十萬誠意祈禱,希望紀委的人立即趕到鎮上,今晚就展開調查。把鎮上的事查個一清二楚,明天帶走江明白。她就可以徹底解脫了。

這瞬間,她心里也多了一絲恨意,很顯然,江明白不是完全相信她。否則,他一定會說出消息來源。他不說,說明有顧忌。這就是不信任的表現。

由此看來,她之前的選擇是正確的。即使沒有和郝大根搞在一起。可江明白干的黑色事件太多了。早晚有一天,都會曝光的。江明白倒台之日,就是她離開之時。只是早晚的事兒。

「屁話。老子當然知道。所以才煩。要讓老狗徹底閉嘴,只有兩個辦法。一、把他救出來,送到國外去。二、讓他消失。只有這樣,他就沒有機會出賣我了。」江明白心里有了殺機。

「殺了他?」

「准確說,這是最安全的辦法。他死了,不但可以閉嘴。還可以嫁禍給小王八蛋和陳欣然。紀委真來人了,就把老狗的死推在他們頭上。」江明白用力握緊雙拳,殺意漸濃。

苟東風是什么人,他心里有數。用他的家人威脅,只能穩住一時。如果時間長了。苟東風肯定扛不住。只要他招了。他的末日就到了。可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苟東風死了,可以把所有罪名安在他頭上。來個死無對證。所有線索,都斷在一個死人身上,別說紀委的人,就算反貪局的人出馬,也無可奈何了。

「可是,陳欣然和二流子都不是省油的燈。尤其是陳欣然,她來自部隊,又非常能打,派一般的人出馬,估計很難完成任務。稍不小心,有可能被抓。有了活口,反而麻煩。」

「所以……寶貝,這件事還得麻煩你。你已經取得二流子的信任了。只有你可以隨時接近老狗。二流子和陳欣然也不會有戒心。你是最佳的不二人選。」江明白說了自己的計劃。

不過,他沒有說實話。在這件事上,他不能完全相信關玉雪。或者說,對關玉雪的能力持懷疑態度。關玉雪是明牌,暗地里,還有會派殺手行動。

只要關玉雪到了醫院,一定可以纏住郝大根,甚至吸引陳欣然的注意力。沒了郝大根和陳欣然兩人。一個三流殺手也能潛進去,輕而易舉的殺了苟東風。

「老不死的東西,好狠!居然想拉老娘墊背。」此話入耳,關玉雪足底升起一股冰雪般的冷氣,迅速將她包圍,整個身子都快凍僵了。

只要她殺了苟東風,這輩子就徹底的玩完了。即使能阻止紀委的人追查下去。可她有把柄在江明白手里。永遠別想逃出他的掌心,只能一輩子當他的玩物。

反之,如果紀委的人找到了別的突破口,順利查出了真相,抓了江明白和他的走狗。江明白也會拉她下水,指證她殺人。謀殺罪名,她是洗不掉了。將來余生,只能在監牢度過。

幸運的是,她已經背叛了這個王八蛋。現在是卧底,不可能執行他的命令。可這件事,必須盡快通知郝大根,讓他做出相應的保護措施,保證苟東風的安全。

但是,她不能表現的太過熱情。否則,容易引起江明白的懷疑。吃力咽了一口口水,滿眼為難,支唔表示,她從沒有殺過人,心里很怕,萬一露出破綻,殺人不成,反而會陷進去。

「寶貝,你放心吧。這事兒很簡單。比窩尿還容易。我准備了兩顆膠囊。你去看老狗的時候,把他的葯換了。親手讓他服下有毒的膠囊。但是……」

「但是什么?」

「這是緩釋膠囊。最快也要半個小時才發作。他吃了葯之後,你立即離開。就算郝大根兩人懷疑,也沒有證據。所以,你是安全的,絕不會出事。」江明白抱著關玉雪出了書房。

進了客廳,江明白把關玉雪放在單人沙發內,含著雙唇綿綿親吻,直到自己快失控了,依依不舍的松開,從公文包里掏出來個小紙袋。

他拆開紙袋,里面有兩粒藍白相間的膠囊,把紙袋放在關玉雪手里,「里面是劇毒葯物,絕不能弄破,只能裝在膠囊里。換葯的時候,別讓老狗看見。」

「萬一失手,我怎么辦?」突然之間,關玉雪心里涌起一個奇怪的念頭,和他同居一年多了,在這個生死關頭,想試試這個男人,對她到底有沒有感情?

「寶貝,你放心吧。這事兒,萬無一失。你就放心大膽的干吧。真的失手了。我一定想辦法撈你出為。絕不會讓你出事。」江明白的手鑽進了裙子里,握在掌心揉捏。

「老不死的,老混蛋!老狗日的。擺明了就是讓老娘做替死鬼。」一聽這話,關玉雪心里涌起濃濃恨意,真要甩他幾個嘴巴子。可現在不能,必須咬緊牙巴忍。

不過,細細一想,也沒有什么可氣的了。不管怎么說,江明白曾經幫過她。雖然陪他睡了一年多。可在這個微妙時期,她背叛了他,給他戴了頂大大的綠帽子,也算出了口惡氣。

「老公,如果我真的出事了,絕不會連累你。你放心吧。不過,我家里只有我一個孩子。我真回不來了,我媽媽的後半身,全靠你了。不圖錦衣玉食,只求三餐有繼。」

關玉雪決定裝得逼真一點,兩膝一曲,顫抖跪了下去,淚如雨下的看著江明白,「千不念、萬不念,請念在我陪你一年多的情份上,給我媽媽一口飯吃。」

「寶貝,你說的什么話啊?你媽媽,也就是我媽媽。你真有什么意外,我一定把她當親生媽媽孝順。」江明白扶起關玉雪,緊緊摟在懷里,含著雙唇狂吻,有生離死別的韻味。

……

金山娛樂城、一樓酒吧、a8卡座。這一個類似vip包房的豪華卡座。正規客量,可以容納六個人。在這兒喝酒、劃拳、聊天,都不會受到別人干擾,一切都隨心所欲。

郝大根他們只有三個人。可以坐分布在偏遠處的散台。可郝大根堅持包卡座。一、這樣可以低調一點,不會太引人注目。二、躲在卡座里,方便掐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