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1章(1 / 2)

第0111章

第0111章

人民醫院、604vip病房。

房內沒燈,可外面的路燈光線從窗口射了進來。以病床的位置,即使躺在床上,也能看清窗口的一切。眼睜睜的看著黑影從窗口跳了進來,苟東風既不能叫,也不能動,驚恐之下,昏了過去。

「一個膽小如鼠的雜碎,居然讓我出馬。太大材小用了吧?」確定苟東風真的昏迷了,梁國棟哧的一聲笑了,是無盡的嘲笑。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派出所的副所長,是這樣一個沒卵蛋的慫貨。派出所有他這樣的人屍位素餐,松木鎮的治安如何,可想而知了。

「膽小如鼠的雜碎。不能怪我,你真的要怪,就怪那個人。只有你死了。他才能真的放心。不過,你放心吧。你死了之後,你的家人就安全了。」梁國棟抓過枕頭捂緊苟風東的口鼻。

「如此看來。苟東風真的知道江明白的事。為了自保,他居然對跟了十多年的心腹下手。果然不是省油的燈。」床下的柳媚兒,心里涌起一股濃濃殺機。

可是,溫馨語的話又在耳邊想起:媚兒,你必須牢記你的身份。不到生死關頭,絕不能殺人。否則,我們會陷入被動局面。

「小笨賤,這次便宜你了。如果不是馨姐反復叮囑,本小姐現在就弄死你。」柳媚兒輕手輕腳的掏出麻醉針,在梁國棟的小腿上扎了一針。

「啊!」

「啊個屁。小笨賊。你這點本事,還吹上了。別說殺人,能不能殺死一只老鼠,還是一個未知數。」柳媚兒泥鰍似的從床下滑了出去,騰身而起,一巴掌打昏了他。

接住梁國棟的身子放在沙發里,從床下抓出繩子,把梁國棟綁得跟粽子似的,撕下一塊衣角,揉成一團塞進他嘴里,確定一切妥當,給溫馨語發短信:小魚上鉤了。

「小魚?」溫馨語刪了短信,對郝大根拋個飛吻,「大黃瓜,小男人。醫院的戲落幕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老狗同志沒事吧?」

「當然。要不,我的安排就白瞎了。」溫馨語扔了五百塊在台幾上,摟著男人的肩膀,勾肩搭前的出了酒吧。

「f姐姐,能不能問一個小問題?」

「說。」

「你跟著西門同學破案,一個月能賺多少錢?」郝大根的右手滑到屁股上,輕輕揉捏,「如果為難,不說具體數字,下個范圍就行。」

「不一定。生意好的時候,一個月七八千。淡季的時候,三四千。最少的時候,拿過一千多塊。說實話,在鄰海市那種地方,一千多塊真的不夠生活費。」

溫馨語裝模作樣嘆氣,「可是,我喜歡這工作。冒險又刺激。尤其是破案之後,壞人伏法,好人得救。那種成就感和喜悅感,絕不能用金錢衡量。」

「這倒是。工作和性趣合二為一的時候,少賺點,也甘之如飴。再說了,有多少人能將興趣和工作合二為一。f姐姐,你真幸福。我忌妒你。」郝大根開始漫無目的閑聊。

「大黃瓜。別給姐說性福兩個字。提起這事兒,我真要香燒詛咒某某。前前後後,戀愛了四五次。卻沒有一個男人能讓我性福。全是小泥鰍。你這根不同,姐能否性福,全看你了。」

溫馨語故意偷換概念,右手擠進腿間,隔著沙灘褲捏了一把,「這樣粗長,不會是假的吧?回到醫院,我要仔細檢查。」

「你的呢?這樣大,可以把我的腦袋埋在里面了。」郝大根收回右手收,肆無忌憚的向高聳之處抓去,十拿九穩的一抓,居然落了空。

郝大根吃驚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使是陳欣然,也未必能避開。片面理解。是不是意味著溫馨語的身手比陳欣然更好,或者說,她的速度更快。

陳欣然對他說過,不管是男人或女人,也不管力道如何,也不管練空手道或是截拳道。有的時候,速度決定的了一切。如果快人一步,可以制敵。反之,慢了半拍,卻受制於人。

對於他的力道。陳欣然還是挺看好的。可是,他的速度和耐力不行。尤其是耐力。一個真正的格斗高手,必須具備強大的耐力,遇上持久戰,尤其是實力相當的對手,耐力非常重要。

如果他的耐力強大,可以打持久戰,那晚在姚晶晶家里。就不會脫力被困。不管是民警,或是何豹的走狗,全是一般打手。以他的力道,一拳一個,輕而易舉。

可是,他的體力和耐力都不行。時間長了,體力透支,能量消耗完了。對方不用攻擊,他自己就會倒下去,別說受過專業訓練的人,一個孩子也能弄死他。

為了提升他的耐力、體力和速度。陳欣然已經擬定了一套魔鬼訓練方法。他的身體完全康復了,鎮上的事兒也解決了,很快就會啟動地獄訓練。

相對而言,這套訓練方法比飛鷹特戰隊的要求更高。在陳欣然心里,郝大根比飛鷹特戰隊任何一個特種兵更優秀。訓練的這樣的天才,所有要求都要升級。

「我只是速度比較快。真要動粗,我不如你。當然,更不如鎮長姐姐。在飛鷹特戰隊,她是最能打的女特種兵。你跟她好好學,將來一定能成世界級的格斗高手。」

溫馨語的智商不在陳欣然之下,知道男人起疑了,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韻味,畫蛇添足的蹦了一句。可她沒有想到,這樣更令男人生疑。

「我想試試,你的速度有多快?」想到陳欣然制定的魔鬼訓練,郝大根心里一動,決定試試身體的恢復情況,突然偷襲,在屁股上捏了一把,甩開腿兒,飛一般奔跑,「醫院是終點。」

「大黃瓜。你是男人耶。怎么沒點紳士風度?就算比賽,也是女士優先啊。更何況,我是美女耶。還是你姐。小樣的,太不厚道了。」溫馨語一愣,立即追了上去。

跑了幾步,知道自己犯了常識錯誤。都是穿的拖鞋,可郝大根的是平底子。她的是高跟鞋。就算會飛,穿了這高跟鞋,也是白瞎。

「不行。不能輸給他。甚至是,必須要贏,得殺殺他的傲氣,滅了他的囂張氣焰。否則,他不會有大的進步。」溫馨語脫了拖鞋,風一般追了上去。

速度之快,真讓郝大根開眼了。相比之下,陳欣然的速度也黯然遜色了。可是,他還是不能下結論。速度快,不能說明什么。假設真是私人偵探,速度可能是必備技能之一。

郝大根的傷勢恢復了八成左右了。這就是說,他發揮了八成左右的實力。可以,現在的速度不到溫馨語的三分之二。即使完全康復了,拼了命的跑,估計只有三分之二。

一個女人,長著兩只f級的超級波,跑得如此快。郝大根真的不服氣。可在事實面前,他不能逃避,必須面對,也得正視自己的不足。

進了604病房,溫馨語氣都喘順了。他卻像快要斷氣的老黃牛,胸口劇烈起伏,額頭和臉上全是汗水,黃豆粒那樣大,一顆顆的向下掉。

「f妞,你有病啊。根弟被苟東風打成了重傷。雖然親手醫治的,可時間太短了,還沒有康復。這樣極速奔跑,有可能復發。」陳欣然扶郝大根坐下,抽了紙巾幫他抹汗。

「鎮長姐姐。你應該明白一句老話,不經風雨,成不了參天大樹。大黃瓜有能力,也有潛力。可現在還是剛出土的璞玉,必須精心雕刻和打磨,否則,成不了大氣。」

溫馨語俏臉一沉,冷然看著陳欣然,「你來自陪隊,受過嚴格的、也是殘酷的訓練。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沒有人天生就是特種兵,每個人都訓練出來的。人體潛能、更需要激發。」

「閉嘴!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做。我不是寵著根弟,而是擔心他的傷。」陳欣然站在郝大根背後,拇指同時按緊「太陽穴」,「閉上眼睛,深呼吸,慢吸、慢呼,越慢越好。」

「陳欣然,你這樣會害了他。在飛鷹特戰隊的時候,教官會不會因為某某受了傷,就讓他休息或是停止訓練?」溫馨語冷笑站起,尖銳反駁她的想法。

「這兒不是部隊。」

「想讓他成為真正的人才,必須接受比飛鷹特戰隊更嚴格、更殘酷的魔鬼訓練。否則。他是經不起大風大浪的。你心里比我清楚,卻因為愛他,不忍心讓他吃苦,這會害了他。」

「你?」

「算了。我可能是狗咬耗子,多管閑事了。這事兒結束了。我們各奔東西。有可能沒有機會再見了。他是龍是蟲,和我沒有任何關系。」溫馨語發現自己的情緒失控,急忙中止這個話題。

可她沒有想到明白,自己的情緒為什么會失控?一直以為,她都能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緒。不管是什么環境,也不管發生了什么事,都能克制,今晚卻破例了。

「抱歉!我擔心根弟的傷,火氣大了一點。你的胸如此大,應該不是小氣的女人。不會真生氣了吧?」陳欣然感覺郝大根的呼吸平靜了,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跌回了肚子里。

「正宗f級的。肯定不是小氣的女人。我的語氣也重了點,必須說聲抱歉。同樣或類似的事,希望不要再發生了。」溫馨語握緊了陳欣然的手。

「一言為定。」

……

「是這個鳥蛋。我見過他。」看清梁國棟的面孔,郝大根反而愣住了,去年四月份從縣城回來,在路上遇上的劫匪,梁國棟就是其中之一。可他沒有想到,會在這兒再次遇上。

當時有四個劫匪,三男一女。其中最慫包的人就是梁國棟。可這貨逃跑的功夫挺能耐的。挨了郝大根一腳,撒腿就跑,根本不管另外三人的死活。

另外三人,也只會幾下庄家把戲。以郝大根那時的戰斗力,一只手也能擺平他們。所以,江紫雲才會那樣說,覺得他比李小龍還能打。

憑心而論,在鄉村混混,郝大根的格斗確實挺厲害的。可放在城里,或是大這個花花世界去。他現在的戰力是很弱小的。遠的不說,只和陳欣然比,他就黯然遜色了。

這也是陳欣然擬定魔鬼計劃,要強力訓練他的主要原因。同時,也是郝大根願意接受這個訓練的主要原因。和陳欣然相比,他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也意識到了世界的浩瀚。

「你認識他?」柳媚兒年齡不大,比郝大根大不了多少,年齡相近,也是個能惹事兒的主,她喜歡郝大根這種能招事,而且也能辦事的小伙子,覺得很親切。

可頭疼的是,郝大根對她的「性趣」不大。可憑心而論,柳媚兒也是萬里挑一的大美人。瓜子臉,水靈的跟豆花似的。滿頭金發,劉海嫵媚,新潮洋氣,陽光十足,青春無限。

遺憾的是,上面沒有曲線,和余百靈有得一拼了。估計都是a級貨。最大的區別,就是分a和aa了。誰是前者,誰是後者,郝大根無法定論。

「見過。卻談不上認只。這個世界,真的挺小的。去年,他是劫匪。今年可能改行了,當起了殺手。可惜的是,還是一個九流貨。」郝大根一言帶過去年的劫車事件。

「是你?」這下子,梁國棟看清了郝大根的臉,回想郝大根打人的狠勁,梁國棟莫名打了個冷顫,低垂眼瞼,避開郝大根的目光。

「車霸哥,看在一面之緣的分上。別讓我費力氣。我相信,你清楚我的手段。不想受肉之苦。痛快的說了吧。」郝大根解了他手上的繩子,給他下套。

郝大根了解梁國棟這種人,只有機會,哪怕是萬分之一。他也會逃跑。更何況,他逃跑的功夫是一流的。手腳自由了,一定會找機會逃走。

事情真被郝大根料中了。直到現在,梁國棟也不清楚屋里的人是什么身份。主觀認為,只有郝大根一個人能打。上次能從他手里逃走,這次也不例外。

可是,他從沒有仔細想過,上次為什么能順利逃走。那是郝大根不想和他計較。反正他沒有損失,當時出手,主要是救江紫雲。所以,梁國棟才能成功逃走。

以郝大根當時的速度,只要他追出去,兩百米之內就能抓祝蝴。只說戰力,除了柳媚兒之外,郝大根是最弱的。真要比速度,柳媚兒不在溫馨語之下,她們任何一個出手,梁國棟也難以沖出病房。

梁國棟不知深淺和進退,瞅准時機,撒開兩腿,騰身向窗口射去。身子離地的瞬間,小腹傳來撕裂疼痛,悶哼一聲,搖晃掉了下來,摔在地上,發出轟然大響。

「豬!你他媽的就是一頭不折不扣的大蠢豬。在這個房子里。老子是最弱的一個。憑你這幾手鬼畫符,還想逃?做你媽的白日夢。」郝大根抬腳踩在小腹上,用力下壓。

「果然夠陰險。表面一團和氣,實則暗藏殺機。」看清郝大根嘴角的陰笑,柳媚兒心里一陣悸動,朦朧愛意,悄然涌起。

「小子,你到底是誰?」小腹不斷涌起疼痛,梁國棟清醒了,緊緊抱著郝大根的小腿,想緩減下壓之力,用盡了全力,卻是蒼白可笑,無法撼動分毫。

他現在才明白,郝大根就是扮豬吃虎的角兒。去年能順利逃走,應該是郝大根故意放水,不和他計較。否則,他不可能順利逃走。這一次,郝大根動真格的了。他該怎么辦?

「車霸哥,你只有十秒時間考慮。過了時間,我只能說抱歉了。」郝大根抬頭看著天花板,張開手指計時,數一個數,卷一根手指。

十秒時間,轉眼即過。

「不要!我說。」看清郝大根眼中的陰寒之色,梁國棟不停打冷顫,不等郝大根動手,迫不及待的,一股腦兒的,一五一十說了他知道的情況。

說到這營生,梁國棟突然哭了。悲從心來,感慨萬千。似發泄?似訴苦?似申訴?總而言之,他說的挺悲催的,所有事兒,都是被逼的,被殘酷的現實和生活所逼。

真要說,他確實是一個悲催貨。大專畢業,本來有一個很好的工作。無意撞破上司在辦公室干女下屬。上司擔心梁國棟用此事敲詐他,先下手為強。

梁國棟被上司陷害,背上了偷竊和挪用公款的罪名。不但丟了工作,還上了行業黑名單。從此之後,沒有正規公司敢用他。他只能靠打小工混日子。

更悲催的是,時隔不久,被上司的跟班找上門了,警告他滾出縣城。否則,就打斷他的腿。可是,梁國棟的老娘有病,多年的老毛病了,單親家庭,又是獨子,不能離開。

最後,終於被逼上了梁山,干起了攔路搶劫的勾當。去年劫車,被郝大根黑打之後,另外三人怕了,搶劫團伙散了,只能改行,干起了殺人的營生。

這一次,只要殺了苟東風,可以一次性得到五千塊。對他而言。這幾乎是天文數字了。別說五千,即使是一千塊錢,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接下這筆生意。

「日你仙人。在你心里,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只值五千塊?」郝大根臉都青了,甩手就是兩個大嘴巴子,還踢了一腳。

「根弟,別打他了。他也是被生活所逼。這是一個人吃人的殘酷時代。為了生存。迫於無奈走上這條路,雖然不合法,卻情有可原。只要他配合這次行動,我可以給他一次機會。」

「你是誰?」

「她是你祖奶奶。王八蛋。你連我姐都不知道,還敢干殺人的勾當。真是一頭豬。」郝大根踢了一腳,說了陳欣然的身份。

「陳鎮長,求求你,放我一馬。從此之後,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找份工作,老老實實的過日子,絕不干非法的事兒了。」梁國棟忍痛爬起,跪的畢直,眼巴巴的看著陳欣然。

「能救你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陳欣然在梁國棟耳邊嘀咕了幾句,「我相信,你是一個聰明人。知道如何取舍。你不為自己,也得為家里的老娘想想。」

「謝謝陳鎮長。你的大恩大德。國棟終身不忘。你放心。我梁國棟不是天生的賊胚。全是生活所逼,只要有條活路,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絕不讓你失望。」梁國棟急忙叩頭。

「這樣妥嗎?」溫馨語是問陳欣然,目光卻落在郝大根臉上,對於梁國棟這樣的人,相信郝大根更容易抓祝蝴的弱點。

「我看得出,車霸哥是一個孝順的男人。不過,他也是一個怕死的貨。否則,當時不會跑的比兔子還快。所以……」郝大根斜眼看著柳媚兒。

「什么意思啊?」

「媚兒。你的腦子怎么總是少根筋啊。大黃瓜的意思很明顯。你去梁國棟家里,把他老娘接過來。大黃瓜要親自給她治病。老娘安全了,梁同學沒有後顧之憂。可以放手一搏了。」

溫馨語發現,梁國棟的臉都青了,樂的開心大笑,對郝大根拋個飛吻,「大黃瓜,你是這意思吧?要用你的針灸絕活醫治他的老娘?」

「人說奶大無腦。你好似例外哦。不但奶奶大,腦殼也大,腦子轉的更快。差不多。就這意思吧。」郝大根踢翻梁國棟,斜眼笑了,「車霸哥,你不想治好你老娘的病嗎?」

「郝大根,你夠狠。這事兒,我干了。不過,你要是治不好我老媽的病,我跟你沒完。」事到如今,梁國棟沒有別的選擇,除了妥協,他無路可走了。

「a貨姐姐,動作要快。現在就出發。」郝大根摟著柳媚兒的香肩,耳語嘀咕了幾句,一不小心,褲襠里的黃瓜頂上小腹了,羞的柳媚兒雙頰通紅。

「溫大奶,醫院的安全和根弟,我都交給你了。我和媚兒去梁同學家里。多個人,有個照應。」轉身之時,陳欣然對郝大根遞個眼色,提醒他留意溫馨語,這也是她陪柳媚兒過去的原因之一。

「特種兵姐姐,你真的完了。只離開一會兒,就依依不舍的。將來怎么辦?」溫馨語大笑,故意抱緊郝大根,「你走了,我立即勾引他。」

「你上面大,根弟下面大。看看誰更厲害?」陳欣然毫不生氣,反而開心笑了,抓著發呆的柳媚兒,大步離開了病房。

……

桃花村、劉家堂屋。

劉建成長長吐口氣,緩緩睜開了雙眼,側頭看著陳金蓉,「中午的事兒,准備好了沒有?還有那瓶茅台。」

「哪瓶?」

「就是江明白送的那瓶,53度的貴賓茅台。這東西,必須消滅了。」劉建成坐直了腰板,瞪了陳金蓉一眼。

「老東西。那瓶酒值四千多啊。你居然浪費在楊大全那個廢物身上。你不心痛,可我心疼。」陳金蓉的雙頰,立請收藏、推薦以黑出水來了,尖銳反駁劉建成的決定。

「媽的。真是頭發長,見識短。這東西,必須盡快消失。用在楊大全身上,最合適不過了。不豐盛一點,難以騙過他。再說了,區區一瓶酒,算個球啊。」劉建成冷冷哼了一聲。

「老東西,你真的想清楚了。以楊大全的性格,上當是必然的。可是,萬一二流子插手。這事兒挺麻煩的。」想到自己的借.種計劃,陳金蓉是十二分不願意得罪郝大根。

這事兒,本來和郝大根沒有直接關系。可是,郝大根無意中卷了進來。更壞的是,楊大全曾經是郝大根的准丈人。楊大全真出事了,郝大根能坐視不管嗎?

郝楊兩家,親事是退了。可是,羅玉鳳一直喜歡楊慧,一百個、一千個希望她做郝家的媳婦。走投無路了。如果楊慧去找羅玉鳳。羅玉鳳一定會幫忙。

轉來轉去,這事兒,又會扯到郝大根頭上去。從現在的情況看,郝大根和陳欣然已經攪在一起了。假設他鐵了心要幫楊大全,真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這是必須的。表弟說了,這事兒挺大條的。如果不找替死鬼。他也擺不平。最壞的是,有些賬是明面的,這部分錢,必須轉嫁到楊大全頭上。至於其它的……」

劉建成起身,抱起陳金蓉放在腿上,右手鑽進了衣服里,隔著奶罩捏了捏,「只要是查無實據的事兒,表弟都可以抹平。這個風頭過了,可以撈更多的回來。」

「希望你是對的。不過,最近幾天,我的右眼皮總是不停的跳。感覺要出什么事兒。不管做什么,一定小心。」陳金蓉打開男人的爪子,起身向灶房走去。

十一點三十分。楊大全紅光滿面的到了劉家,還帶了幾斤紅富士蘋果。這可是正宗的紅富士,在縣城的超市,一市斤要十五塊多。七八個蘋果,花了楊大全差點一百大洋。

「老劉,真不好意思啊。最近這段時間,家里的事兒特多,一直沒過來看你。身體怎樣了?」楊大全把塑料袋放在鋼化玻璃茶幾上,虛情假意的關心劉建成的病。

「老楊,坐。」劉建成對灶屋吼了一聲,陳金蓉說,她正在弄菜,這會兒走不開。劉建成罵了一聲,起身下了沙發,親手沖茶。沖的特等龍井。

「謝謝。」楊大全坐在雙人沙發內,接過玻璃杯子,吹開浮在水面的茶葉,淺飲兩口,直咂嘴巴,「好茶,茶水入口,口齒留香。」

「老楊啊……我是真的老了。人一老,病就多。這一次,我怕是難逃大限了。村里的事兒,以後就靠你了,你得多費點神。」劉建成端起茶杯喝了兩口,一直唉聲嘆氣的。

「這?老劉,你到底怎么了?從沒見你這樣消沉過啊。人瘦了,精神也垮了,臉色蒼白,頭發都少了。這是怎么了?」楊大全這才細看,發現劉建成的狀態很差。

「哎……別提了。我已經是快死的人了。」劉建成神色一黯,努力擠出兩滴老淚,眼眨眨的看著楊大全,一連嘆了幾口氣,吊足胃口,終於說了一句實話,「我患了絕症、胃癌。」

「絕症?胃癌?」突然聽到這個消息,楊全大震驚過度,彈簧似的跳了起來,雙頰扭曲,瞪大雙眼,死死盯著劉建成,心情有多復雜,他無法形容。

如果劉建成說的是真的。病情真的嚴重了,一旦影響到日常工作。必須找人接替他的工作。放眼整個桃花村,他是最合適的不二人選。劉建成找他過來,難道就是為了交接工作?

「老楊,你年齡也不小了。別這樣大驚小怪的。人吃五谷雜糧,每個人都要生病。再說了,生老玻豪,這是誰也不能避免的。得了這鬼病,我現在是數天天過日子了。」

劉建成了紙巾,一邊抹淚,一邊說了他的病情,說完了,還一本正經的拿出了縣人民醫院的化驗報告。這報告是真的,不過,不是之前那張,這張報告單是昨天才弄的。

「這?怎會這樣突然?」確定劉建成真的患了胃癌,楊大全激動的想大聲吶喊,可這會兒,絕不能流露在臉上,一定要咬牙穩住,裝出一幅同情和關心的樣子。

「人生,就這么回事兒。不管你多風光、多強大、多有錢、多能干。病來如山倒。就算有座金山或銀山,也沒有機會花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全是身外物啊。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錢啊、權啊、名啊。全是他媽的噱頭。人這一輩子,什么最重要。健康。身體沒了,其它的,全是他媽的扯淡。可惜啊,我活了大半輩子,快進土了才想明白。」

「老劉,沒這樣悲觀吧?你家有錢,可以去省城大醫院,做切除手術。現在醫學發達。肯定能治好。至於村里的事兒,我勞累一點,全替你盯著。你安心去治病吧。」楊大全開始打小九九了。

「可是?」

「老劉,你就放心吧。我們是幾十年的朋友了。村里的事,一定替你盯著。」楊大全用盡了所有力氣,終於擠出兩滴貓尿,走過去抓緊了劉建成的手,「身體要緊,盡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