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拼的就是演技。
而她,在多年前,恰巧……是個演員。
接下來,該是好戲上場了。
她拿著手機按原路返回,遠遠的,便看見慕希年神色匆匆的拿了衣服起身,她小跑過去,擋在了他身前,「大少,什么事這么急?」
「帳我已經結了,臨時有事,先走了。」
他繞過她,匆匆離開,慕湘湘看著那漸遠的背影,揚笑,悠哉的走回了落地窗前的那個位置,抿了口咖啡後,才拿起手機給那人回了個電話,「慕希年已經趕去精神病院了,如果他媽出了事,那么慕子昇這個黑鍋是背定了,霍公子,這陰謀陽謀計算的,我看誰也比不過您啊。」
「……」
……
慕希年趕到精神病院的時候,許韶華已經被醫護人員按壓在了病床上。
雙手雙腳,綁得結結實實的。
裸露在外的肌膚,已經有了多處的淤痕,想必,在被綁上-床的過程中,兩方之間,起了很大的摩擦。
醫護人員的臉上,或多或少有指甲刮痕。
但,很顯然,他的母親——許韶華是傷得最重的那一方。
慕希年沖過去,扒開那成片的人牆,看清床上掙扎怒吼的女人時,眸底,霎時涌起血紅之色,他偏首,看著那些滿頭大汗的護士,厲聲問出口,「怎么回事!」
「我、我不太清楚,可能她是看到照片受刺激了。」
護士氣喘吁吁的說著,轉過身,指了指那些灑落在地上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女人和兩個男人的合影。
上面的人,他認識。
男的,一個是他父親慕榮華,一個是喬辛雅的父親喬澤和。
而那女人,是林可兒。
喬辛雅的母親,也是……慕榮華一生摯愛的女人。
更是將他母親逼瘋的女人!
慕希年沉氣,彎腰,將地上的照片,一張一張撿起,收進掌心後,才叫了負責看管許韶華的小護士,「這些照片是怎么進來的?」
「我也不清楚,我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您母親拿著照片在大笑,然後用剪刀剪他們,我被嚇壞了,就去外面叫了人過來,慕先生,我想您母親是看到這些照片才受了刺激的。」
慕家的這些事,瞞的很深。
能拿出這些照片的,他想到的人,只有慕子昇。
喬懷瑾的事,如駱駝背上的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他最後的一點耐心。
慕子昇要這么對付他,不足為過。
何況,現在,慕湘湘已經成為了他的人,如今之際,要對付他,他必定會先拿他的母親開刀。
類似,一個警告。
慕希年冷眸,沉默,主治醫生看著許韶華這種情況,忍不住囑咐了他一句,「慕先生,你母親現在的情況很不穩定,這些
照片對她的刺激很大,我想這兩天你留下來陪陪她會好一點。」
「好,我知道了,醫生,麻煩你了。」
送走醫生,慕希年收了照片,而後,拉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眸光,挾著抹心疼,深濃的,落在她被繩子磨破了皮的手腕上,「媽,這么多年了,你的心里,還是放不下他嗎?」
那個負了你的男人。
且……將一切臟水往你頭上潑的男人。
慕希年抿唇,許韶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痛苦掙扎著。
她的眸,如他一般血紅。
盛著滿腔的怨怒。
窗外的光,披著金色,透過窗欞灑了進來,悄悄的彌漫了一室的暖意。
卻,無端的,添了許多傷感。
讓他看著她的心,很不安。
總覺得,有什么要發生了。
不好。
非常不好的感覺。
……
日落。
西斜。
下班後,喬辛雅搭了慕子昇的車在商城前下車,待她走進商城,他才驅車離開。
喬辛雅看了眼時間,快速的給自己買了套衣服,而後,偷偷的從後門溜了出去,攔了輛計程車就趕往霍向風給她的地址。
路程,不遠。
是一家小型的娛樂會所。
在g市也是小有名氣。
喬辛雅戴了副墨鏡,半低著頭走了進去,他定的是個小包間,她站在門前,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敲響了門。
里面,沒有聲音。
她擰眉,左右看了下,見走廊上沒人,做賊似的,轉了下門把手,門,沒有鎖,她輕輕一旋,就開了。
喬辛雅走了進去,一眼,便看到了霍向風。
盡管,房間里沒有開燈。
但那搖曳的燭光,照亮了一角。
霍向風坐在單人沙發上,閑適的吃著水果,見她來了,才起身朝她走了過去,「單獨赴約,看來,你是真的很想跟我斷了關系。」
他輕淺扯笑,展臂,強硬的攬過她的肩,幾乎是推著將她壓坐在了椅子上,和他,共享今晚的燭光晚餐。
桌子,不長。
霍向風在她對面坐下,開了瓶酒,親自為她斟上,「你喜歡喝的口味,我讓人特意調的。」
「……」
喬辛雅看著他,不說話。
他遞給她酒,她接了,頷首,禮貌的跟他說了聲,「謝謝。」
語氣,客套而生疏。
喬辛雅刻意疏遠,霍向風也不在意,那雙漂亮的鳳眸,微微低垂著,他認真切著盤里的牛排,一小塊,一小塊的,而後,將自己的盤子和她的對換了下,「這也是你喜歡的,多吃點,你瘦了很多。」
「謝謝。」
喬辛雅拿起刀叉,慢條斯理的吃著。
他切的很細,她咬得一點都不費力。
霍向風抬眸,視線,別有深意的落在她低垂的眉眼上,注視了她許久,他才無奈的搖頭損了她一句,「沒良心的小東西。」
「我最擅長的就是過河拆橋了,你一直都是這么說我的。」
喬辛雅無辜聳肩,小嘴吧唧著,將那牛排嚼的津津有味,霍向風就是愛她這沒心沒肺又溫柔極了的小模樣,牽唇笑了笑,「嗯,最無情無義的就是你了,偏偏看上去最溫柔善良又可人,我猜慕子昇看上你也是被你這外表給騙了。」
「或許吧。」
喬辛雅中肯的應了他一句,那秀氣的眉,輕輕揚起,沾滿了自信飛揚,「向風,我不是當年那個單純的傻頭傻腦的小姑娘了,我跟慕子昇在一起,自有我的打量,他能給我的錢和權,你一樣都可以給我,但是,有兩樣,你給不了。」
「哪兩樣?」
「第一樣,跟他在一起,我可以憑著慕二少奶奶的身份進入慕家,還天天和小北一個親生父親,借他的手,對付傷害天天的人,這是他能給我而你不能給的。」
喬辛雅掀唇,執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而後,在他半眯的眸子里,說出了第二點——
「至於第二點,慕子昇當年傷我有多深,如今,我便還他幾分,等他什么時候愛慘了我,離不開我了,我就甩了他,好讓他嘗嘗被愛情荼毒是什么滋味兒,而你,我的瘋子老師,怎么說你也照顧了我四年,縱使你在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跟別的女人上了床,對你,我還是下不了這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