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師大捷,殺降違紀又得到了張無忌的寬大,常遇春感到慶幸,這可是很難得的,便約藍玉到他營寨中飲酒。藍玉總有點心不在焉,眼睛常常走神。常遇春看在眼里,卻沒捅破這層紙。喝過三杯,藍玉說過幾天他想回一趟金陵,要找名醫看看病,傷口痛,又有胃寒,常常疼得睡不著覺。
一向縱容他的姐夫常遇春說:「你可要小心點,我再也不敢准假讓你回金陵去了。」
藍玉問:「有什么風聲嗎?我是去看大夫啊,腹部的刀傷一到陰天下雨就疼得厲害。」
常遇春說:「你這鬼精靈,別以為我傻。你是不是有了女人了?有了女人明說呀!昨天教主還說要幫你訂一門親事呢。」
「我的事不用他管。」
藍玉賭氣說。
「把你燒的!」
常遇春說,張無忌真的為他主婚,他還身價百倍了呢。
藍玉郁悶地喝著酒,不出聲。
常遇春說:「你有什么張不開口的事嗎?你跟我說,姐夫給你做主。」
藍玉說:「也不知道我猜得准不准,我有可能要在女人身上犯克。」
常遇春並沒往心里去。
「什么樣好女人沒有,偏找個犯克的。」
「不是女人克我,」
藍玉說,「我是犯在張無忌手里了。」
常遇春嚇了一跳:「你說什么?」
「沒什么,」
藍玉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改為向姐夫求助了,「姐夫,我求你個事,行嗎?」
「你什么時候學會跟我客氣了?」
常遇春說,「你都敢假傳我的將令,換個人我早砍他頭了。」
藍玉說:「你出面為我提親,行嗎?」
「你果真看中了誰。」
常遇春說,「這事我糊塗,外行,回頭我叫你姐姐出面,別人的事她都熱心腸,你的事更不用說了。」
「千萬別告訴我姐,」
藍玉說,「只准你知道。」
「這么神秘!」
常遇春問,「這里面有什么說道嗎?」
「倒也沒什么。」
藍玉說,「實話跟你說了吧,我要娶的人是張無忌的小姨子。」
「好啊!你挺會攀高結貴呀!」
常遇春說,「這若真成了,你豈不和張無忌平起平坐了?」
他想了一下,說:「是郭惠吧?你很有眼力,上個月我回金陵見了她,越來越水靈了。」
藍玉有幾分憂郁,張無忌好像不願把小姨子嫁他。
「不會。」
常遇春說,就憑藍玉,一表人才,要文有文,要武有武,莫非他小姨子等著去當皇後嗎?
藍玉說起上次夜間闖入朱家後院去會郭惠,不巧叫張無忌沖散了。自己原以為他未必看清是誰,可前幾天他對藍玉旁敲側擊,又說他看見那個潛入他家的黑影長得像藍玉,這不是敲山震虎是什么?
常遇春說:「難怪張無忌有氣,本來是光明正大的事,你卻像偷雞摸狗一樣,能叫人看得起嗎?行了!這事你不用心,他小姨子總歸要嫁人的。我去當媒人,保管水到渠成。」
藍玉卻不自信:「我總覺得心里不落底,凶多吉少。」
常遇春嘲笑他怎么像女人似的,疑神疑鬼起來?要他拿出打仗的勁頭來,所向無敵才行。
藍玉擰著眉頭突發奇想地問常遇春,張無忌會不會是自己看上了郭惠,想留著自己收房啊?
常遇春哈哈大笑,笑他胡思亂想,怎么會有這古怪念頭?再說,他真這么想,老丈母娘會樂意把兩個女兒給他一個人嗎?馬秀英也不會答應的。
藍玉說他是聽郭惠說的,她說張無忌對她有一種不同尋常的親近。
常遇春說:「不管真假,我見了張無忌就見分曉。你小子鬼頭鬼腦的,你是不是和郭惠有事了?」
「沒有啊,」
藍玉矢口否認,「姐夫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常遇春似信非信地望著他。
張無忌正在看《孫子兵法》偶爾寫幾個字記在紙條上,貼在屏風上。
小校來報,寧國知縣胡惟庸要來見。
張無忌心里思忖著,寧國離此地這么遠,他來干什么?想不出子午卯酉來,便吩咐讓他進來。
胡惟庸風塵仆仆地進來,張無忌懷疑地審視著他,近於挖苦地說,這地方不歸寧國縣管轄呀!
胡惟庸說:「寧國卻有義務來為大軍供應糧草啊!主公,我怕不穩妥,親自押運五萬石糧來的。」
張無忌臉上的疑雲被笑容取代,一迭聲說:「快坐,坐,請坐。」
又招呼外面的從人上茶!
胡惟庸坐下,張無忌說:「聽說你的寧國縣令當得有聲有色?」
胡惟庸回答得很得體,說他不敢有負主公的信賴,盡了力,不虧心就是了。
張無忌說:「還沒吃飯吧,我叫他們收拾飯菜給你吃。」
「先不忙。」
胡惟庸說。他從背囊里取出一個竹筒,雙手奉上,說:「這是我偶然從一個同鄉手上得到的。特來獻給明公。」
張無忌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問:「竹筒里是什么東西?情報嗎?」
胡惟庸詭秘地笑笑:「主公一看便知。」
張無忌接過竹筒,拿刀子切去蠟封,從里面倒出個紙卷來,打開,是一張風神秀逸的女人像,工筆重彩畫法,筆觸細膩,女人烏黑的眸子炯然有神,呼之欲出。張無忌頗為心動,看了又看,問:「這女人是誰?你見過嗎?」
「我也沒見過。」
胡惟庸說,但她的名字卻是如雷貫耳,她叫若蘭。
「噢。」
張無忌說,這不是徐壽輝的王後嗎?真有畫上畫的這么美嗎?
「我朋友說,真人比畫更美。」
胡惟庸說,再神奇的畫師,也不可能把美人的神韻十全十美地展現出來。
「你朋友見過?」
張無忌問。
「豈止見過。」
胡惟庸說,「我的同鄉朋友和在下一起得的功名,他是個秀才,畫技十分出色,徐壽輝多次召他去為達蘭畫像,這是我這朋友私留下的一張,叫我要來了。」
張無忌又反反復復地由遠及近,換著角度欣賞著達蘭的畫像,問:「你以為這女人如何?」
「傾國傾城。」
胡惟庸說,「當之無愧。」
「陳詞濫調。」
張無忌說,那是酸腐文人最低能的形容。要他用自己的話形容一番,這女人怎么個美法?
胡惟庸說:「我想聽聽明公大人如何形容?」
張無忌說:「我若形容這女人啊,我一見了她的模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憋住這口氣,不忍心大喘氣。」
胡惟庸笑了:「主公的文采誰比得了。」
「你別誇我,」
張無忌說,「我有什么文采,叫劉伯溫奚落得一文不值。」
胡惟庸說:「他是姜子牙呀?說什么都對?」
張無忌說:「劉伯溫,還真是我的姜子牙。你們小看不得,有時他一句話、一個計謀抵得過千軍萬馬。」
胡惟庸見張無忌不斷地忽而遠忽而近地端詳那張畫,就不失時機地說:「達蘭在徐壽輝那里,好有一比。」
「哪一比?」
張無忌問。
「好比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胡惟庸說。
「世上哪有盡善盡美、盡如人意的事。」
張無忌嘆息地說,「顛倒乾坤的事也是時有發生啊,叫人無奈。」
想想笑問,「你為何弄畫像送我?」
胡惟庸說他已下了決心,把這個美女送給明公,光送一幅畫像有什么意思?
張無忌心里巴不得的,卻告訴他這海口不要誇。談何容易?
「事在人為。」
胡惟庸說,他會記在心上的。
張無忌卷起畫像,說:「說說你們寧國縣的事,我很愛聽。」
胡惟庸摸清張無忌心思,當即把自己在寧國縣做的事情一一稟告,張無忌連連點頭稱贊,這胡惟庸還是有點本事的,事情做得不錯。不過這個事情張無忌的心思都在那個若蘭的身上了。
沒想到自己搶了陳友諒一個達蘭皇後,沒想到徐壽輝有一個更美的若蘭皇後?
張無忌自從看到胡惟庸給的畫像之後,整個人就變得心癢癢的,當天晚上都忍不住了,當即前往達蘭皇後的房間,找達蘭進行消火……
見到闍達蘭,沒想到她正在自己房間編排舞蹈,而那個舞蹈跟之前跳的優雅歌舞不一樣,這一次闍達蘭竟然練習排練的是勁爆的性感舞蹈,看起來就跟21世紀歌舞廳那種一樣誘惑人!讓那個張無忌眼前一亮。
闍達蘭身材高挑,勻稱有致,豐滿高。聳的酥。峰,纖柔如柳的細腰,肥美雪白的翹臀,竟然讓人一看就有銷。魂的感覺。
她頭頂上插了一根翠綠色的羽毛,身上只穿著薄薄的紗衣,腳上卻是一雙高到膝蓋的皮靴,踩著沉緩的鼓點向前行來,走路的姿勢曼妙無比。
闍達蘭跳的竟然是的孔雀舞。她戴著頭飾,又插了根羽毛,看起來倒真象只妖艷的孔雀。
這女人性。感妖艷,偏偏跳的是傳統的民族舞蹈;臉上表情端庄冷漠,眼神卻充滿了火熱的挑逗。種種矛盾的東西都集中在她一人身上,看得周圍的男人如痴如醉,欲罷不能。
音樂又變,似乎是男女低聲呢喃的聲音,間或有一兩記震撼人心的鼓點響起,女人高舉雙手在頭頂交纏,腰肢輕輕扭動,如果是一般男人看了,只怕會鼻血狂噴。
這個跳舞的闍達蘭不管是容貌,身材,氣質都是萬中無一。她原來身上那套剪裁合體的女式衣服一點也不適合跳舞,但是非常的誘惑。看得出,這是精心准備誘惑張無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