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進,鐵牛一著急,一股氣流突突地躥上來,腰眼里一麻,「嗷嗷」地叫喊著激
射而出。
幾乎同時,秀芹猛地掙起上棒身來,死死地摟了鐵牛,底下一通急速地蠕動,
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過去,一潑濃熱的汁液兜頭澆下,燙得鐵牛一哆嗦,
雙膝一軟栽倒在了女人的身上,女人栽倒了床上……豬蹄早燉得稀爛了,秀芹湯
湯水水地舀了滿滿一碗端給鐵牛。鐵牛出了一身汗,肚里正「咕咕」地唱空城計,
接過來也不怕燙,一仰脖子像喝酒那樣「嗬咯咯」地喝見了底,「真香咧!放點
蔥末就更好了……」他咂咂嘴皮將空碗遞給翠芬,秀芹又舀了一碗給他,自己卻
不吃,取了梳子鏡子來在窗眼下梳理亂蓬了的頭發。
鐵牛一連喝了三大海碗,又去撈起骨頭來歪了嘴啃,油水涌上來打了幾個飽
嗝兒,才想起女人還餓著肚子的,「你咋不吃呢?」他問道。
秀芹忙推脫說犯胃病,鐵牛忙問疼得厲害不,秀芹笑了笑說:「常犯的小毛
病,過一會就好的,只是不能喝油湯,油燙你全喝了啊,俺下老鴰頭吃。」
「那怎么行?!俺給你留一碗!」鐵牛端起沙罐來倒,卻倒得出半碗,便尷
尬地搖了搖頭:「俺這嘴賤,一吃起來就歇不住,你還是下老鴰頭吧!」他知道
老鴰頭的做法:將麥面摻水和一和,甩在沸水里滾起來就好。
秀芹梳妝完就開始和面,鐵牛跑到茅廁去痛快了一通回來,卻發現兩個孩子
從河邊回來了,正在院牆下一人端一只碗吃那老鴰頭,走進去一看,碗底漾著淺
淺的肉湯,想是從那半碗均勻分出來的。
奇怪的是,兩個孩子卻不把燙先喝了,而是盯了對方碗里的老鴰頭數,一個、
兩個、三個……數完了對方碗里又來數自己碗里的,數目卻不相等,便爭執起來。
鐵牛鼻頭一酸,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進屋來訓斥著秀芹說:「秀芹啊,你這
是把俺當豬哩?把好的都給俺吃完了,娃娃沒得吃,你是讓俺得噎死病哩?!」
秀芹的手哆嗦著,臉色十分難看,眼睛皮一擠,眼淚珠子「啪啪」地往下掉:
「統共就一個豬蹄,你叫俺咋分嘛?咋分得過來嘛?」
「那也不能讓娃娃餓著呀!俺都成罪人哩!」金狗氣沖沖地出來,往院子里
的牆根腳一坐,候著兩個孩子吃完了,拉起臟乎乎的小手就往外走:「走!叔叔
給你們弄肉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