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一下身上的部件,萬幸沒什么損傷,沈默的火也就消了,揉揉脖子道:「真不是算計我?」
「我們就是狼心狗肺,也不會算計恩公啊。」七姑娘五官擠成一團,揪著她漢子的耳朵,讓他跪下道:「你說去給恩公打掃屋子,怎么又把恩公給嚇著了?」
「恩公家里沒人,俺不敢進去。」那漢子滿臉歉意的望著沈默道:「就蹲在門口等恩公回來,後來恩公一回來,俺就站起來,然後恩公便『嗖』地一聲飛出去了……」
一想確實也是自己孟浪了,沈默咂咂嘴道:「罷了罷了,算我倒霉。還有……別恩公恩公的了,我又沒做什么好事,聽著臊得慌。」
「您怎么沒做好事?」七姑娘滿臉羞愧道:「若是您在大老爺面前實話實說,我們沒法住這,就只有無家可歸,流落街頭了。」
「哦,」沈默微微一笑道:「這事兒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咱們算扯平,就此不要再提,以後和睦相處怎么樣?」
「那感情好,恩公……哦不,小相公真是好人啊。」七姑娘和她老公點頭作揖,道謝不迭。又請沈默留下用飯,沈默以老爹還沒回來為由,這才推脫掉。
「行了,時候不早了,你們歇著吧。」沈默走到門口,笑道:「我上去了。」七姑娘又是千恩萬謝,和她老公將沈默送上了樓。
「回見吧。」能化干戈為玉帛,沈默還是很高興,對兩人也有了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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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回到屋里,尋著淡淡的紅點,摸索著尋到火折子……那是一種用很粗糙的草紙卷成的緊密紙卷。在漆黑的環境下,能看到這玩意的頂端有紅色亮點在隱隱的燃燒,但是沒有火苗,就像灰燼中的余火。
這東西點燃後再把它吹滅。能保持很長時間不熄。需要點火時只要一吹就能使它復燃。比火鐮火石要方便得多。不過想要吹著它。是很需要技巧地。得突然、短促、有力、悠長。沈默用了七八天。才能做到一次成功地。
點著了桌上地油燈。房間內漸漸明亮起來。沈默吃驚地發現。床上躺著一個人。再定睛一看。原來是老爹。
只見沈賀弓著身子。面朝里躺著。似乎是睡著了。
沈默眼尖。一眼便看到他連鞋都沒脫就上了床。不由微微皺眉。心說這是怎么了?
他輕輕端起燈。躡手躡腳走到床邊。低頭去看沈賀地臉。卻發現他瞪著雙眼。怔怔地望著窗台。
「這是怎么了?」沈默終於問了出來。
沈賀沒有答話,反而閉上眼睛,身子也蜷得更厲害了。
沈默又問了兩遍,見他還是沒反應,只好退回桌邊,在長凳上躺下道:「那你憋著好了。」便合上了眼睛。他也不是真想睡,只是准備假寐片刻。誰知今天這一番折騰下來,早讓他體力透支了,不一會兒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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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就到了天亮,當沈默醒來,發現床上空空如也,老頭已經走人了。
活動一下酸麻的後背,沈默心里感到絲絲不安,便胡亂洗把臉,准備出去看看。
剛推開門,就看見七姑娘端著碗熱騰騰的荷包面往上走。她一瞧見沈默便滿臉堆笑道:「小相公,還沒吃飯吧,這里有荷包面。」
沈默看那一碗飄著肉絲香菜的荷包雞蛋面,知道對於七姑娘家來說,已經是誠意之作了。
沈默推辭兩次,但那七姑娘已經橫下心,身子一正,將個樓梯堵得滿滿當當,擺明了不吃不讓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