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嬌女成長實錄 敵襲 7173 字 2020-11-12

岑虞從厚重的披風里掙扎出來:「我身上有披風,夠了。」

紀昀依舊一張冷臉,像是什么都沒聽見一樣。

哦不,他一定是聽見了,不然不會把披風裹的更緊了一些,捂的岑虞喘不過氣來。岑虞被放在離太白酒樓不遠的一個小巷子里,等到紀昀解開披風,岑虞發現采薇就坐在巷子口,雖然她的眼睛仍然是閉著的。

岑虞晃了晃采薇,然而采薇沒有半分動靜,她看向紀昀:「你讓她醒過來。」

紀昀沒有理會她的話,反而看了她一眼,奇怪地問道:「你沒有想問的嗎?」

「我問了你會回答我?」岑虞取出手帕,擦干凈自己被汗浸濕的手心。

「你沒問怎么知道我不會回答你?」紀昀反問道。

「那剛才的那個老爺爺為什么對我身上這件披風那么感興趣?」

紀昀沒說話,蹲下身子拍了拍她的頭,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乖,快回去吧。」

岑虞氣結:「你不是說你會回答我?」

紀昀笑了起來,一雙桃花眼真的像是盛放的桃花一樣,迷醉人心,讓他整張臉都變得大不相同了起來,原本不笑的他有一股凌厲的味道,讓人忍不住敬畏和想要逃離,可是他一旦笑起來,那雙桃花眼就莫名開始蠱惑人心,讓人想要接近他,親近他,想讓他看著自己,對自己笑笑。

岑虞看的有些怔楞,紀昀卻很快就收起笑容,只眉眼之間還殘留著一絲笑意。

「下次別亂跑了。」他看了一眼岑虞手腕上的彩繩鈴鐺,走到采薇身邊,在她身上拍了一下,隨後站起身來大步離開。

岑虞也看向自己手腕上的彩繩和鈴鐺,她眼里閃過一抹深思,只是這個時候,采薇已經醒來了。岑虞就走到她身邊,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聽見聲音,采薇看向岑虞,她眼里還帶著初醒的茫然,像是不明白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可還沒過片刻,她就回過神來,緊張地抓住岑虞的手腕:「姑娘,你沒事吧?!」

岑虞搖搖頭,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寬慰她道:「我沒事。」

采薇看向岑虞,翕動了一下嘴角,想要問什么。岑虞知道她想要問什么,開口道:「我剛才就是去見了一個朋友……」她想起來剛才發生的事情,心里一顫,接著道,「沒什么大事,你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回頭問起,就說我們是去買東西了。」

采薇沉默地點點頭,站起身來,檢查了自己身上,又攏了攏頭發,扶著岑虞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馬夫和婆子正在四處張望,見兩人過來連忙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兩人有沒有事。采薇遣了一個婆子去將她們回來的事情告訴幾個少爺們,隨後扶著岑虞上了馬車。

坐在舒適的馬車里,岑虞才松了口氣,她看向自己身上的披風,除了略有些顯目,似乎也沒有什么不同的。

那到底,為什么那位會對這件披風這么在乎呢?

她上輩子知道的東西還是太少了,岑虞嘆了口氣,視線卻凝固在車廂里的一個角落,那里似乎有什么東西。

她想了片刻,探身過去,將那東西取了過來,取過來才發現那是一個包袱,再打開包袱,露出來的是兩個紙袋。

鼻尖聞到了些許清甜的味道,岑虞將紙袋打開,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沒猜錯,這是紀昀送過來的。兩個紙袋,一個里面還是那種紫色的不知名的糖,另外一個,放的是乳白色的點心,岑虞仍不認得,但咬一口,卻能嘗到濃濃的羊乳味,並不是很甜,微咸,卻意外的十分好吃。

岑虞放下點心,看向車窗外,四處都是燈籠,映的一條街上都恍如白晝,人群里不乏穿著白衣長袍的男子,卻再沒有一個能像他一樣似乎不然凡塵一樣的身形。

她收回目光,又吃了一口那乳白色的點心,隨後將它們包起來,放到身邊。

不一會兒,徐綺容兩個也上馬車來了,一看見岑虞,徐綺秀長出了一口氣,埋怨道:「你跑哪里去了?!害的我著急死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將岑虞摟在懷里,左右看看。

她比岑虞高出一個頭還多,這一下,岑虞又被她埋到了胸口,一個晚上被兩個人這么抱著,岑虞覺得自己肯定是犯了太歲了。

被徐綺容從徐綺秀懷里拯救出來,岑虞先喘了口氣,隨後道:「讓兩位姐姐擔心了,我是剛才聽人說太白酒樓旁邊有人賣好吃的小點,就想去找找,誰知道迷路了,所以才這么久才回來。」

徐綺容伸手拍拍她的頭:「下次不許再這樣了。」

岑虞連忙點頭。

徐綺秀又把岑虞拉到自己身邊,低聲道:「什么小點?你找到沒有?」

岑虞將那包裹拿出來解開,給徐綺秀裝了一荷包的糖和點心。徐綺秀嘗了一口,眼睛就亮了起來:「味道不錯,在哪買的?我也要讓人去買。」

「我也記不清路了,畢竟是迷路了,哪里還有時間去記那個。」岑虞面不改色地說道,一邊說,一邊給徐綺容也遞了一點去。

對面的徐綺容微微搖頭,婉拒了岑虞遞過來的糖和點心。

就在這個時候,車窗突然被人從外面敲了敲,岑虞正坐在里面,靠著車窗,問道:「誰?」

沒人應聲,只是又敲了敲車窗,馬車附近都是徐府的人,岑虞也不懼,就打開車窗,誰知看見的人卻是岑岱,他形容有些狼狽,頭上全是汗漬,瞪了岑虞一眼,又跑遠了。

岑虞看著他的背影,微微一笑,關上了車窗。

很快回到徐府,先去回了徐老夫人,接著各自回各自的院子。

岑虞還惦記著石靜芙的事情,但徐老夫人處已經全然平靜下來,她只能回去問徐氏了。

她們的院子里果然添了一些東西,岑虞收回目光,去了徐氏的屋里。徐氏正在囑咐丫鬟鋪床,屋里點了香爐,四處窗戶都大開著。這是為了驅散屋里因為常年不住人而散發的土腥味。

見岑虞兩人進來,徐氏朝他們招招手,等兩人到身邊了,一手攬住一個,柔聲道:「今天玩的如何?」

岑岱看向岑虞,目光里帶著一絲鄙夷和挑釁,岑虞無動於衷,回道:「很好,看了煙花,秀姐姐還給我挑了這個。」岑虞搖了搖手,彩繩上的鈴鐺發出脆響。

徐氏摸了摸她的頭,又去問岑岱,岑岱悶悶地嗯了兩聲,說自己累了,徐氏就讓兩人去洗漱。一同出了房門,岑岱立刻變了一副表情:「晚上的時候你去干什么了?」

岑虞道:「買東西迷路了。」

「……呵,買紀家的東西嗎?」

岑虞瞥了他一眼,施施然走了。

第二日,岑虞從徐氏嘴里知道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徐老夫人本是想要問石靜芙的責的,筷子的事情她是絕對逃不掉的,但誰知道,還沒有開始問,她就昏了過去。

請來大夫,才發現她已經有身子了。

徐氏說的委婉,但岑虞自然是能聽懂她的話外之音的,上輩子她沒在徐家呆過多少時間,就是呆,也不過是在院子里走動。只偶爾聽過一些,上輩子,她的這位三嫂是把孩子生下來了的。

可是她很不幸的,死在了產房里。

聽說後來石家人來鬧過一陣,但結果如何,岑虞就不知道了。

說完了這件事,徐氏就帶著岑虞岑岱去給徐老夫人請安,石靜芙也在,她上身著藕絲琵琶衿上裳,下身則配了一條紫綃翠紋裙,襯的臉色越發蒼白,坐在杌子上,神情懨懨的,撫摸著肚子。

三哥徐鴻軒也在,他就坐在石靜芙身邊,身形挺拔,表情恭敬,仔細地聽著徐老太太的吩咐,偶爾看一眼石靜芙。

石靜芙也看著他,兩人看似親密,但身子之間卻有三四存的距離。這樣的疏遠,卻沒有一個人面露異狀,想來平日也是如此的。

等別人都走了,徐老夫人開始跟徐氏說讓岑岱去廬山書院的事情,徐氏有些猶豫:「廬山書院,怕是不好進吧……」

徐老夫人神色嚴厲了起來:「不過是一個書院,有什么不好進的,岱兒又聰明,你難道真要他等到十歲?京城里誰家不是早早地把自己孩子送進去……」

聽見她這么說,徐氏只能應聲答應了。

隨後兩人就開始說岑家的事情,不方便讓岑虞留下來聽,就讓岑虞去尋徐綺秀玩。徐綺秀自是熱情地招呼她,徐老夫人又讓人送來了秋裳款式的冊子讓她選,現如今已經入秋了,身上再穿著夏裝,可就不妥了。

%%%%%%%%%%%%%%%

「岑兄。」

岑翊舟停住腳步,有些困惑地往後看去。待看見身後的人,頓時笑道:「原來是昀弟,昀弟最近如何?可有些日子沒見了。」

紀昀微微翹了翹嘴角:「我倒不錯,倒是岑兄,你最近家里出了什么事了嗎?」說完,他看了一眼岑翊舟身上的衣服。

岑翊舟順著紀昀的目光看向自己身上,發現自己今天穿的衣裳皺巴巴的不說,上面還帶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撕破的裂口。他苦笑一聲,拽了拽衣裳,卻仍擋不住那個口子,只能隨它去了。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天仍是黑的,他隨意拿了一套衣裳,哪里知道這件衣服不知何時破了口子。

「最近……家里是出了點事情。」

紀昀理解地點點頭,聲音放低了一些:「岑兄今天是來見聖上的?」

岑翊舟猶豫了一瞬,還是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沒見到?」

岑翊舟有些窘迫:「聖上日理萬機,哪有時間見我。」

紀昀又看了一眼岑翊舟身上的衣裳,皺了皺眉,問道?:「不知道岑兄可否告知,你見皇上要說什么事情?」

岑翊舟看了看周圍不時投來異樣目光的大臣們,道:「不如換個地方說?」

紀昀沒有異議,兩人就順著裕安街一路往外,找到一個酒樓,點了酒菜,進包廂里說話。

岑翊舟將岑老夫人以死相逼的事情略做修改說了出來,紀昀聽了,搖搖頭道:「岑兄,你怎么這么糊塗?」

岑翊舟有些困惑:「難不成我真要罔顧老母親的性命?」

紀昀搖搖頭道:「岑兄想左了,這件事令堂看不清,岑兄還能看不清嗎?」

「昀弟的意思是?」

「既然是夢,那就不能私自揣摩深意,應該找能解夢的人才是。」紀昀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正好我與欽天監的監正有點交情,若岑兄需要,說一聲就是。」

岑翊舟臉上泛起喜色來:「多謝昀弟!」說著,拿起桌上玉白色的酒壺就要給她倒酒,紀昀連忙攔下,「岑兄若當小弟是兄弟,就不要跟小弟見外,不過舉手之勞,何須如此?」

岑翊舟動作頓了頓,隨後又端起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日後昀弟若有什么事情,只管來找大哥,只要是我能辦的事情,決不推辭!」

紀昀的眼睛微微一亮,接著與岑翊舟推杯換盞,直到天色微沉,岑翊舟才起身說告辭。岑翊舟得了法子,自然是大步往家里去,而紀昀並沒有動作,仍坐在椅子上,看著岑翊舟的身影消失不見,才緩緩將杯中的酒飲盡了。

這時一個穿著棕色勁裝的男子走了進來,對紀昀說道:「少爺,還要繼續嗎?」

「繼續,嚇到她不敢再輕言鬼神。」紀昀面無表情地道,「還有,我記得他還有個兄弟在朝中為官,讓人告訴他,若岑將軍辭了皇上賜的宅子,會牽涉到他的仕途。」

男子沉聲應是,但並不退下,面有掙扎之色。紀昀似有所感,微微側頭,斜睨了他一眼:「還有事?」

「下屬不知,您為何對一個小小將軍如此客氣?」

紀昀將手中已經空了的酒杯扔到桌子上,砰的一聲,像是砸在人的心上。男子連忙跪下,知道是自己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自己去領罰吧。」紀昀的聲音還是那樣,不高不低,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覺得膽寒,「下次別再問這樣蠢的問題了。」

「是!」

紀昀摸了摸下巴,想起來那年這位岑將軍死的時候,邊關發生暴動,豐陽,六嶺,馬嵬坡三個邊關重地,六萬將士,全都著白穿素,□□對內。

他當時就在旁邊,在厲王營帳里,聽厲王慷慨激昂地陳述新帝是怎么逼迫岑將軍一家人的,還不知從哪兒找了一個跟岑虞長的一樣的人娶了,帶她到那群本來就憤怒至極的將士面前,一番陳詞,徹底激起了他們的斗志。

紀昀揉了揉額頭,他不太想想起那段時間,厲王恨他入骨,在他身上試驗了各種各樣的刑罰手段,比如將他的牙齒一顆顆鋸掉,鼻子挖了,耳朵割了,將皮撕下來再粘回去……

他站起身來,撫了撫身上的衣裳,確定自己身上沒有一絲皺痕了,才大跨步往外走去。

跪在地上的男子連忙站起身來追上去,只是他心里始終縈繞著一個疑惑,為什么少爺以前整日冷著臉沒有笑顏,可是對他們卻甚是寬容,他們有問題都可以問出來,現在少爺時不時還有個笑臉,但卻讓人更加怵他了?

再說岑翊舟,回到家中之後,他立刻找到岑老夫人,說要讓欽天監的監正給她解夢,但岑老夫人聽了之後,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這下換成岑翊舟有些不解了:「娘,您為什么不願意讓欽天監的監正給您解夢?「

岑老夫人哪里做過這個夢?!不過是說出來不想讓岑翊舟他們搬出去住的而已,若真去找欽天監的人去解夢,誰知道會解出個什么來。

她板起臉道:「你這么說,是不相信娘的話嗎?」

「這……娘的話兒子自然是相信的。但解個夢而已,也不礙什么事啊!」

「這是咱們的家事,怎么能讓外人摻和?」

「不是家事,就只是讓監正給解個夢而已,欽天監的監正大人可是皇上在行事之前都要問詢的人,這回若不是昀弟給我牽線,我恐怕還求不到別人面前。」

岑老夫人有些動搖了:「你說的是真的?」她想起自己這些日子偶爾看見的影子,和聽見的怪聲,最近金媽媽都有些不敢陪著她了。

岑翊舟有些無奈地道:「兒子何曾騙過娘?」欽天監的確十分特殊,身份不高,但地位卻不低,有些官員對御史都可以怒目相向,但是對欽天監,卻不敢有一絲不客氣。

岑老夫人想起來上回在老姐妹家中見到的那個氣派的和尚,不過是讓老姐妹改了幾個布置,如今她的那老姐妹都已經成了誥命了,兒子的官位更是不斷漲高。她試探著問道:「比虛竹大師還要厲害嗎?」

「虛竹大師?娘,人家可是有官位有品級的官員,測算的都是天下大運,怎么能是鄉野和尚比的了的?」

「果真嗎?」若真的是比虛竹大師還厲害的人,那可一定要見一見了。

岑翊舟點點頭。

岑老夫人思忖了半響,終於應了下來:「好吧,就去見見他罷。」

岑翊舟松了口氣,高興地應了聲,就要告辭,岑老夫人的目光卻轉向他身上破了口子的衣裳,表情變得慈愛起來:「怎么身上的衣裳都破了?」

岑翊舟抬手扯了扯,渾不在意地道:「兒回去換一身就是。」

「那就行了?你身邊伺候的人呢?給我叫過來,我要狠狠地罰一下那群不精心的奴才!」

「娘別生氣,這不怪他們……」岑翊舟連忙上前扶住她,柔聲寬慰。

岑老夫人的哼了一聲:「罷了,都是男子,難免疏漏,你身邊也缺個照料的女人。」

岑翊舟覺出些不對來,連忙拒了:「不用了娘,兒子身邊都是男子,有女子在太多不便,更何況箬嫣不日就會歸來,又何必添這一層麻煩。」

岑老夫人掃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道:「又不是給你送通房,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不過是一個小丫鬟罷了,你若用的不合意,再送回來就是,算是借你用的。」歸不歸還都行。

岑翊舟還是拒絕:「於洪他們都很盡心,今天只是一時穿錯了衣裳,沒來得及換罷了,哪里還要個小丫鬟那么麻煩。」

岑老夫人沒再說什么,閉目不言,岑翊舟於是告辭回院,他還要寫信給紀昀,告知他這件事情。

原以為岑老夫人默認自己已經拒了小丫鬟,但到晚上,還是有兩個小丫鬟被送了過來,一個面如芙蓉,纖細蠻腰,臉上還有小酒窩,笑起來目光勾人,說話細聲細氣。另一個就老實很多,看上去雖然也好好收拾了,但目光始終看著地上,不像第一個,看岑翊舟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吃了。

岑翊舟心里不喜,將那個頗有姿色的丫鬟打發了回去,只留下那十分老實的丫鬟,等她哭哭啼啼地走了,岑翊舟問那個老實的丫鬟道:「你叫什么?」

「請少爺給奴婢賜名。」

「你只在這里幾日,就不賜名了,以前叫什么,以後就還叫什么吧。」

那丫鬟抬頭極快地看了一眼岑翊舟,又低下頭來,悶聲道:「奴婢喚銀舟,老爺若願意可以叫奴婢周兒。

岑翊舟點點頭表示同意,又看了一圈自己的房間,覺得實在沒什么需要整理的,就讓舟兒先回去。

舟兒有些遲疑,來之前她可是被姨母奶奶教訓了很長時間的,說她來這里就是為了伺候老爺。伺候好了老爺,才有可能讓她家里人過的舒心。

想到這里,舟兒的眼睛有些酸澀,她低下頭,有些緊張地問道:「老爺……不要、不要奴婢嗎?」

岑翊舟聽明白她在說什么,當下沉了臉,只吐出一個字:「滾!」

舟兒往外跑去,眼淚直冒,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慚的,跑出去也不知道多久,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天色又黑,也看不清什么。

舟兒坐到地上,抱著腿委屈地哭了起來。

誰知道哭著哭著,卻有人遞過來一張帕子。舟兒嚇的止住了哭聲,就見對面秀美的婦人說道:「你別怕,我是四夫人,有什么委屈,你不妨跟我說說。」

舟兒遲疑了一陣,還是站起身來,點點頭跟她往一個陌生的地方走去。

%%%%%%%%%%%%%%%

日子一晃一天天地過去了,眼見早秋宴的日子一天天近了,岑虞三人還不見回府,無奈之下,岑虹只能將帖子遞到徐府。

岑虞看帖子時,徐綺容正在場,她只看了一眼就道:「原來是靜婉郡主的宴,她的宴我不好去,到時候你若去,就帶上你秀姐姐一塊兒吧。」

岑虞點點頭,將帖子遞給采薇收好。

徐綺容看看采薇,又道:「身邊就一個大丫鬟,做事總有些不方便吧。」

「平日里哪用得著那么多伺候的人,少一個大丫鬟而已,也沒有不方便的。」岑虞聲音輕柔地道,這是不准備接受徐家給她准備的丫鬟了。

徐綺容不是個強人所難的人,於是轉了話題道:「既然是郡主的宴會,妹妹去之前,來找我上個妝再說。可有衣裳首飾?也該開始准備了。」

「這些虹姐姐都備下了。」

「那倒是好,說起來我將來與你家姐姐還是妯娌呢。」徐綺容抿了口茶,接著道,「你姐姐是個萬事周全的人,倒是可惜……」

可惜什么?

岑虞見徐綺容的笑容,再想想自己的大嬸娘和她娘家。

可不是可惜……

兩人坐著閑談了一陣,那邊徐氏身邊的大丫鬟霜白匆匆跑了過來。徐氏身邊四個大丫鬟,三個都是徐府的人,唯有這個霜白,是從岑府的丫鬟里提上來的,倒也不差,心靈手巧,又能言善道。

她見徐綺容在,不好說話,先行了禮,平緩了呼吸道:「姑娘昨日要的桃花酒,剛尋著了,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只為一壇桃花酒,用得著那么著急?

徐綺容識相地說自己房中還有事,婀婀娜娜地離開了,待她走的不見人影了,霜白才道:「姑娘,您勸勸夫人吧,剛才老爺來了,卻吃了閉門羹,此時還在門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