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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女成長實錄 敵襲 4478 字 2020-11-12

岑虞是不會去出這個風頭的,只坐在位上安安靜靜地觀賞眾貴女展示自己。

過了一陣,突然有個媽媽過來,在岑虞耳邊說道:「姑娘,我們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岑虞看向蕭二姑娘,發現她也站了起來,正看著自己。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岑虞便微微頷首,跟著那媽媽離開座位,往外走去。蕭二姑娘也離開了位子,走到岑虞身邊,用只有兩人才能聽清楚的聲音說道:「你不要害怕,我娘喚你,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你只要照先前說的回答就行。」

岑虞幾不可查地點點頭,心里並沒有一點害怕或者擔憂。沈氏的手段她雖然知道的並不多么清楚,但她也是聽說過的,後來新帝繼位,京城動盪,也波及到了寧國公府,可只一個沈氏,就讓寧國公府上下齊心,硬生生從那動盪里挺了過來。雖然沒有了以前那樣的殊榮,但看上去,也只是稍微暗淡了一些,與以前比低調了些罷了。

正想著,兩人已經來打了聽風閣,閣中燈火通明,閣外守著一圈婆子,將聽風閣圍了一個水泄不通。若不是有蕭二姑娘在,恐怕岑虞還要被盤問一番。

進了聽風閣里,倒忽然暗了一些,只有顧璇兩旁有個大燭台,沈氏隱在半黑之中,神色不明。

顧璇聽見腳步,目光看向岑虞。只一眼,就讓她心里生出無限的怨氣來。上輩子的岑虞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她還記得岑虞被人看見岑岱屍體的時候,那絕望的眼神。

她明明是個蠢貨,這天底下最蠢的蠢貨,卻偏偏運氣好的出奇,有父母家人的疼愛,有人願意為她付出巨大的代價,哪怕是路人,看見她也會可憐可憐她。

有什么好可憐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目光里的恨意恍若實質,岑虞卻十分平靜,只與蕭二姑娘一塊來到沈氏面前,行了禮,隨後問道:「不知夫人喚我來是所為何事?」

沈氏揉了揉眉心,開口道:「聽說你在迷路的時候曾經見過顧姑娘是嗎?」

岑虞點點頭:「是的。」

「可顧姑娘卻說從沒見過你。」沈氏頓了頓,看向顧璇,「顧姑娘確定嗎?」

顧璇開口道:「我從未去過那里,不知道虞姐姐為什么要冤枉我?是因為我娘的事情嗎?原來虞姐姐仍然怨氣未消,早知道我就該早點向虞姐姐說明的。我對我娘的做法,其實也十分不喜,但……我娘她從來都不聽我的,我也是……」

「好了,」甚至打斷顧璇的話,看向岑虞。

岑虞看著顧璇,有些為難地說道:「可我是真的見過你,你當時穿的不是這身衣裳,我記得你當時穿的那件衣裳衣擺上綉滿了蝴蝶的。」

這時,一旁傳來一道軟糯的女聲:「是的,我也記得那件衣裳,因為是我送給她的,所以我印象更深一些,我記得自從花廳出來之後,就沒再見過璇……顧璇了。」

岑虞看過去,發現那就是一開始在顧璇身邊的姑娘,她臉上帶著一絲黯然,正坐在沈氏下首,十分躊躇的樣子。她大約就是阮玲了,幼年喪父,雖然父親掙到了無上的榮耀,可她卻沒享受到多少,母親也不是個強硬的性子。

顧璇倒並不緊張,看著眾人的表情里帶著一絲胸有成竹,聽見阮玲的話便立刻道:「我是吃壞了東西,自然也就不能再穿那身衣裳了。阮姐姐不相信我嗎?」

阮玲沒有說話,低下了頭。

沈氏這時開口道:「這丫鬟是你的,玲兒,你再想想,她們有什么異常嗎?」

阮玲的苦笑道:「她是我的丫鬟不錯,但並不是一等丫鬟,我出門時另外一個一等丫鬟生了病,所以我才把她帶上,誰知道最後卻……」

沈氏不再說話,又沉思了片刻,開口說道:「顧姑娘,你說你一直呆在凈房里,並沒有出去過,可是你也不能找到人證明。而你這些日子經常出入晉王府,與玲兒的丫鬟又相熟,又曾在她死去的院子出現過……你若實在覺得自己清白,不若讓官府來管這件事情。」

顧璇這才不慌不忙地跪了下去,開口道:「這件事本就與我無關,沈夫人若實在不信我,那我可以找一個為我作證的人。」

「哦?是誰?」

顧璇有些為難地嘆了口氣,隨後開口道:「厲王。」

居然牽扯到厲王,沈氏微微蹙起眉,又讓人去喚厲王,厲王沒有拒絕,很快便帶著一身寒氣趕了過來。這回岑虞看的清楚的多,便越發覺得這位厲王果真有讓女子著迷的本錢。

不僅眸子里帶著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整個人的氣質更是高雅如玉。只看人一眼,就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倒與笑起來的紀昀有些相似,不過在岑虞看來,厲王還沒有紀昀的明朗好看,一雙桃花眼仿佛藏著全天下的光輝一般。

厲王聽沈氏說完前因後果,看了顧璇一眼,在她身上頓了頓,隨後又笑著說道:「她後來的確是一直與本王在一起,後來遇見了寧國公,所以才讓她先去女眷那邊。」

厲王都這么說了,那就的確不可能是顧璇了。

沈氏便對她說道:「看來是冤枉顧姑娘了,還望顧姑娘多諒解。」

顧璇等的便是這一刻,她笑著抬起臉道:「夫人多禮了,璇兒不會怪夫人的,畢竟夫人也是被人蠱惑。更何況我們顧家人一向守禮,我心里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又怎么會因為旁人的無知就去怪罪他們呢。」字字句句全都是對沈氏的貶低,和對自己的抬高。

沈氏微微一笑,並不在意的樣子,只道:「時值菊花宴,又聽聞顧家出事,因此一直未去叨擾。前些日子聽聞令尊已無大礙,人沒事就好,人才是家族根本,只要令尊還在,顧家總有一天能夠東山再起。你要多勸勸你爹,別讓他傷心傷身。」

顧璇咬了咬牙,沈氏這話,是在變相地提醒她,顧家已經不再是京城名門中的一員了嗎?!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厲王已經往外走去,岑虞見了,看看沈氏和顧璇,又看看厲王,忽然牽起蕭二姑娘的手,帶著她攔在厲王面前。

厲王看著她們,挑了挑眉:「怎么了?」

岑虞抬起頭:「申時的時候,顧璇她確實與厲王在一起嗎?那我看見的又是誰呢?」

原來還是不甘心啊,厲王輕笑一聲道:「她那時的確與本王在一起,你興許是看錯了,把一個相似的人看成是她了吧。」

一旁的蕭二姑娘眼里閃過一絲震驚,正要張口說什么話,卻聽見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孤怎么記得,那時厲王還未入京?」

岑虞和蕭二姑娘轉身望去,就見太子踱步而至,他身邊,跟著面容冷淡的紀昀。

厲王見了紀昀,臉上的笑容終於收斂了起來:「太子與紀大人的關系,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太子含笑拍了拍紀昀的肩膀,目光卻含著讓人看不透的情緒,他開口道:「紀大人這樣的肱骨之臣,日後也是孤的左肩右臂,孤與他一向很好啊。」

里面兩人也聽見了聲音,顧璇看見太子,心里閃過一絲不安,她又看向厲王,見他臉上沒了笑容,更加不安,又不敢隨意說話,只能站在門口,竭力維持著自己的鎮定。

沈氏看見太子,頓時行禮。也帶的一大幫人都跪了下來,太子立刻道:「大家都起來吧,孤是聽聞蕭夫人叫厲王有事,想著左右也沒什么大事,就來看看蕭夫人在忙什么。」

沈氏將事情一一告知了,自然是竭力將里面的蕭二姑娘給隱去了,又吐出了其實是有人故意搗亂,才讓著菊花宴連連出事。

太子一聽,也有些驚訝:「凶手是誰?居然如此膽大包天。」

沈氏為難道:「還未查出凶手是誰,或凶手是那名丫鬟,她身上的衣服有燒焦,還在火場發現了她的耳環。只是……」只是她更想查清楚這丫鬟的用意是什么。

太子看了看厲王,又看了看岑虞,笑道:「孤怎么聽著,這里面像是有什么隱情。你們剛才說什么申時?孤可記得,厲王申時那會還在京城外呢。」

沈氏也不明白,一時啞然。這時岑虞往前站了一步,對太子行禮說道:「是民女,因民女當時正在火場,看見了顧璇,後來問起,她又不承認。厲王為她作證,但民女確定自己沒有眼花,就……」

「就詐了詐厲王?」太子一邊說著,一邊笑了起來,又對厲王說道,「厲王可真是做了偽證?」

這話問的有些不客氣了,岑虞本以為太子就算不懲罰她,也不會是去揪厲王的錯處,畢竟這件事於他來說是全然無關的,頂多是看在紀昀的面子上說兩句話,可這話聽起來,倒像是要插手的樣子。

顧璇緊張地看著厲王,心里期望他搖頭,或者說沒有。

但厲王確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是,本王覺得她應當是有什么隱情,她也不像是那么狠心的人。」

太子的臉嚴肅起來,開口道:「厲王這話可就說錯了,若看著不像就能為犯人脫罪,那豈不是說,只要長著一張憨厚的臉,就可以殺人盜竊也逃過律法制裁?!」

厲王抿著唇,一副認錯的表情,而顧璇則攤到到地上,一臉的絕望。

這下就真的是定罪了,而且案情十分明朗,顧璇在寧國公府放火,又為了掩飾此事而殺了一個丫鬟,當做自己的替罪羊,只是可惜雖然顧璇已經將那丫鬟巧妙地偽裝起來了,她拿了那丫鬟的耳環,放到火場,又燒了她的衣裳,再把她推進河中淹死,看上去就像是那丫鬟防火然後畏罪自殺一樣。

顧璇有兩罪,一是放火,二是殺人。

只是……沈氏心里還有一個不解,那就是顧璇為何放火。不過這個時候,她再問這個也沒什么意義了。她上前一步,對太子說道:「多謝太子裁斷。」

太子道:「那孤就先走了,至於怎么處置她,那就是蕭夫人的事了。」他說完,轉身就走。紀昀看了岑虞一眼,也就跟著他離開,厲王同樣也告退,順便表示了一下歉意。

顧璇眼見自己又要落入沈氏手中里,不甘心地大聲道:「你不奇怪我為什么放那一把火嗎?你知道你的寶貝女兒當時在……」話沒說話,已經有婆子塞住她的嘴巴。

至於太子幾人,早已經走遠了。

沈氏嘆了口氣道:「天可憐見的,就到靜安大師的庵堂里修心養□□。」說完,她又看向自己身旁早已經被眾人忽視了的阮玲,「玲兒對這個結果可還滿意?」

阮玲乖巧地道:「夫人的法子最合適不過了。」

沈氏憐愛地撫了撫她的肩膀。

岑虞則看向顧璇被拖走的地方,她兩條腿不甘地掙扎著,仿佛還在問,明明有厲王,她做的事應該天衣無縫才是。

蕭二姑娘上前攬住岑虞道:「虞妹妹別看了,她這樣的人,這是她應該受到的懲罰。」

岑虞翹了翹嘴角道:「是啊,應該受到的懲罰。」

靜安大師的名氣可大著呢,有那桀驁的姑娘送到她那里,最少也要呆三年,出了庵堂立刻變得乖乖巧巧,乖巧的……甚至像個傻子一樣。

從寧國公府回去,岑虞大睡了一場,整整睡到第二天下午,原本說要去岑府的,也沒時間了。心里放下了一個包袱,岑虞輕快了許多,雖然知道那只是暫時的,但是心里還是感覺十分舒暢,仿佛沉痾頓消一般,眉目都明朗了起來。

晚上吃飯的時候,徐氏都不住地道:「虞兒,你是遇上什么好事了嗎?」

岑虞只笑笑不回答,用過了飯,岑虞對徐氏說道:「娘,明兒咱們回岑府一趟吧。」

徐氏看了她一眼,奇道:「你不是最不愛去岑府的嗎?」

岑虞扁了扁嘴道:「娘,能不能回去嘛?我想回去看看大姐姐。」

徐氏還是答應下來:「晚上我與你爹商量商量,看他有沒有時間,讓他也去,免得你奶奶又罵他,」

岑虞給徐氏做了個揖,在她的嗔笑聲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岑翊舟果然起了個早,又把岑岱從被窩里拎起來,一家四口,來到了岑府。

他們這回回府,岑老夫人的面容有些出奇的慈祥,還給了岑虞和岑岱一人一個紅包,宛如他們剛回家那會,親熱又慈祥。

岑虞本來是來找岑虹的,只在岑老夫人房中呆了片刻,就說要去看望姐妹,岑老夫人也沒攔著,岑岱順便也跟著出來了,只是出來之後,就立刻跑的不見人影。

岑虞便往岑虹的院子行去,到了之後,卻看見了一個許久未看見的人,岑忻。

她已經全養好了,只是行動之時,多了一份弱柳迎風,看見岑虞,瞬間就淚光點點,站在一旁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樣子。岑虞只朝她微一點頭,就轉過臉。

岑秋也在,看見岑虞,臉色一沉,目光像是恨不得吃了她一樣,岑虞仍是輕一點頭。再就是岑穎了,她上下看了看岑虞,倒看不出什么異樣來,笑眯眯地跟她打了招呼。

岑虞也同她打了招呼,最後才是岑虹,她面容有些蒼白,只是目光更加沉靜了一些,起身握住岑虞的手,苦笑道:「你怎么來了?」

岑虞立刻品出些不對勁來,蹙眉又看了一眼岑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