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楊早早預約了包場，蘭登師傅率領著亂燉全體員工忙里忙外，各種英倫招牌菜只管往上招呼，總之短不了你的飯錢和小費就是了。

斯特林回歸原生態，把自己吃成了豬拱食。看他吃飯，你總是莫名其妙也產生食欲。

「這小子吃相絕了。」狗爺蘭德說：「他讓我想起了蓬蓬。」

大衛·路易斯少年時在馬迪堡因為瘦得見風倒，被卓楊逼著整天吃肉喝奶，隨著身子板逐漸壯實，蓬蓬也形成了豬吃食的吃飯風格，到哪個館子首先就催著趕緊上菜。

卓楊笑了笑，給狗爺杯子倒滿啤酒，然後扔給斯特林一條餐巾。「擦擦下巴，還有脖子。」

狗爺又問：「你打算讓我們什么時候退役？」

我們，是指他和棒槌還有超人，大名鼎鼎的半島三傑。

「且踢著吧。」卓楊說到：「過了四十歲再說。」

「這么說，你還沒玩夠？」

「那你呢？狗爺，你玩夠了嗎？」

「好像也沒有。」狗也說：「行吧，你接著玩，等你玩夠了我們再退役，馬迪堡……你放心。」

卓楊端起杯子又和狗爺碰了一下，一飲而盡後，又給斯特林扔去一條餐巾，剛才那條沒夠這貨擦。

即便只從進入一線隊算起，半島三傑效力馬迪堡也已經14年多了，這在如今浮躁的足壇十分罕見。老將終老，永遠是個尷尬而又復雜的話題。

半島三傑不是聖人，馬迪堡也不是聖賢，職業有職業的殘酷。但如果半島三傑這樣不要求主力、不要求出場時間、甚至不沒完沒了要求加薪的致誠老將，都不能終老俱樂部，未免寒了世人心。

馬迪堡名義上還是安格斯·馬倫的球隊，但因為巨資入注，其實幕後老板已經變成了卓楊。他就是要讓半島三傑這樣兢兢業業十幾載的老哥們兒，這輩子都吃馬迪堡俱樂部，一點吃不夠都不行。

最好如同斯特林吃亂燉一樣吃。

卓楊和狗爺沒有談剛結束的比賽，這同樣是默契。

本小組同時完場的另一場比賽里，那不勒斯在主場三軍用命，3:0擊潰了頓涅茨克礦工，因西涅、手雷、默滕斯進的球。

這對於馬迪堡來說，是個不好不壞的消息。他們最希望兩邊打平，最不想看到頓礦贏球。

曼15、馬5、那4、頓4，馬迪堡最後一輪在主場面對那不勒斯，至少不能輸球。至於頓礦，馬迪堡人毫不懷疑卓楊不會讓烏克蘭人得逞，根本不需要追問。

「轟烈流沙枕上白發，杯中酒比劃，年少風雅鮮衣怒馬也不過一剎那……」

吃喝的嘈雜中，卓楊的手機響起，他看了一眼屏幕後，笑著對狗也說：「是手雷。」

「……嗯，我和你狗哥他們正在吃呢，你要不要來啊……」

「……操你的心……頓涅茨克我肯定會干掉……你小子怎么沒年輕時爽快了……行了，喝酒呢，掛了。」

剛放下手機，小斯圖伯納爾因為被斯特林『如果肉里的艾滋病病毒被咱們吃了那算食物中毒還是性病』的靈魂發問，把滿嘴嚼碎的豆子從鼻孔里噴了卓楊和狗爺兩臉。

防不勝防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