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真相(2 / 2)

名門醫女 七萌主 4062 字 2020-11-12

雲霜沒再開口,低下頭去默默地啃著又硬又冷的饃饃。

因為臨近傍晚,主仆二人打算在鎮子上歇一夜再動身。雲霜找小二要了間客房,便早早的進去收拾打點。

夜半三更,雲霜被窗戶外的一陣響動驚醒。

見床榻內的岳如煙睡得沉,她這才躡手躡腳的悄悄起身,小心翼翼的打開門溜了出去。窗外,站著一個渾身漆黑的男子。雲霜見到他,走上前去拱了拱手,道:「飛燕參見首領。」

男子抬了抬手,冷冷的掃了屋子方向一眼。「想個法子,讓她昏睡,即可送往京城呈給聖上,這是主子的命令。」

雲霜訝異的抬眸,卻又不聲不響的低下頭去,道:「是,屬下知道該怎么做。」

「辦好了這件差事,主子自然重重有賞。說不定,日後還能到少夫人跟前服侍。」王麟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勵。

飛燕臉頰紅了紅,卻也知道這並不代表什么。在組織里,無論男女都情同兄弟姐妹,偶爾的肢體接觸也屬正常。

可是在威猛高大的頭領面前,她卻始終無法將他當成兄弟。輕咬了咬下唇,一顆心蹦躂得兔子還快。

交待完該交待的,王麟轉眼間就消失在夜幕當中。

易容成雲霜的飛燕這才抬起頭來,輕手輕腳的回到了屋子里。

床榻內側,岳如煙睡得正香,似乎沒有醒過來的跡象。飛燕稍稍松了口氣,慢慢的回到一旁的竹床上躺下。

就在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刻,躺在床榻內側的女子卻緩緩地睜開眼,死命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眼底流露出一抹受傷的神情來。

盡管她沒聽清門外二人的談話,但雲霜背叛她的事實卻令她無法接受。

這個丫頭跟隨了她七八年,她一直將她當做是親姐妹,對她信任有加。可是沒想到,這個陪伴她一路長大的丫頭,卻瞞著她投靠了其他的主子。想到這里,她的淚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雲霜,你為何要背叛我…

翌日一大清早,雲霜奉命去樓下買干糧和葯材,岳如煙卻悄悄地從後堂溜了出去。雲霜從外頭拎著好幾個包袱回來的時候,才發現岳如煙早已不知去向,房間的桌子上卻留有一封她親筆所寫的書信。

大致的將信看完,雲霜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她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對,讓她發現了自己的破綻?亦或是昨晚首領來找她,被她發現了?若是不完成主子交待的任務,她怕是又要回到那個暗室去繼續磨練。想到那個比起地獄來還要恐怖的地方,雲霜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大略的思索了一番,她決定召集人手沿著不同的方向去搜。

打定了主意,雲霜便在鎮上眼線的位置留下了記號,然後回到茶肆等待著同伴。兩柱香時辰之後,房門被敲響。

雲霜打開門,看見外頭幾個裝扮各異的年輕男女,先是揚了揚眉頭,然後才將他們放了進來。「這個鎮上有多少我們的人馬?」

其中一個瘦高冷面男子冷冷的答道:「其他人還有任務在身,就剩下我們幾個閑著了…」

雲霜打量了眼前的四五個年紀長相各不相同的男女一眼,心中稍安。「朱雀堂主失蹤,我要你們兵分四路去追趕。切記,不要傷了她,尤其是那張漂亮的臉。」

幾個男子聽了這個任務,皆是不屑的揚眉,似乎覺得只派他們去找人實在是太過大材小用了。

「殺雞焉用牛刀?」

「還有沒有其他任務?」

「哼…」

雲霜面色冷了冷,他們也太囂張了一些。「若朱雀堂主真的那么好對付,那她就沒資格坐上堂主這個位子了。你們可別小瞧了她,她武功雖然不及各位,但腦子卻挺好使的。」

五人當中唯一的一個女子聽了她的話,冷笑道:「也是啊…否則,她又怎么會從你手里逃脫呢?」

面對她的嘲笑,雲霜只是冷冷的掃了對方一眼,休養方面立見高低。「還是等你將朱雀堂主帶回來再來嘲笑我吧。」女子笑容一窒,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不就是抓人么,小菜一碟。」冷面男子輕哼一聲,跟在一個喋喋不休的矮胖男子身後走了出去。

六個人分成四組,分別沿著不同的方向掠去。

一連換了好幾套行頭,岳如煙一路盡挑荒無人煙的地方走,總算是甩掉了身後前來尋她的探子。

等到停下腳步的時候,她的雙腳早已紅腫不堪。找了個還算平整的地方坐了下來,岳如煙便開始思索起以後的營生來。

其實,她心里十分的彷徨。

一時沖動之下做出的決定,令她無處安身。絕麗的容顏泛起一絲苦笑,就算她躲到天涯海角,以幽冥門的勢力,又能躲到何時?

揉了揉酸痛的腰背,岳如煙再一次陷入了迷茫當中。

坐在山頭之上,俯視著山腳的風光,岳如煙呆坐了足足半個時辰,才想著起身。「看來,今晚又要去破廟借宿了…」

荒郊野外的,也就寺廟能夠遮風避雨了。對於這一帶的地形她不甚熟悉,能夠遇到個落腳的地方已屬不易。

小心翼翼的沿著羊腸小道而下,岳如煙總算在天黑之前來到了一座廟宇前。

「觀音閣…」經過仔細的辨認,她隱約辨認出幾個快要被蟲子啃噬完的牌匾。拿起當做拐杖的木棍,將門口的蜘蛛網一一除盡,她這才踏進了正殿。

滿是灰塵的佛像,宛如羅剎一般,看著有些滲人。縱然她有勇有謀,但是一個人藏在這種人煙罕至,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害怕的。

為了給自己壯膽,她拾了一些干柴堆放在大殿之上,又拿出藏在衣袖中的火折子將柴引燃。

干糧早在躲藏的路途中吃完,如今包袱里只剩下半個饃饃。

岳如煙輕嘆一聲,卻還是認命的拿出那半個饃饃啃咬了起來。

不遠處的某條山道上,幾道黑影閃爍,轉眼間就到了破廟前。

「沒想到這樣的地方,竟還有人住?」其中一個長著八字眉的男子斜了那破敗不堪的屋宇一眼,眼底滿是嫌棄。

身後幾個同樣穿著黑衣的男子沉默著,沒有吭聲。從衣服的面料上,就可以辨出他們身份的差別來。前面那個年輕男子的身份,顯然比後面的幾個要高貴的多。

「爺,這四周荒無人煙的,也只能將就將就了。」黑衣侍衛有些為難。

「罷了罷了…小爺就當出門苦修了。」年輕俊俏的公子聳了聳肩,將手里的折扇收起,慢悠悠的抬腳晃了進去。

岳如煙早在聽見外頭動靜的時候就警覺了起來。將身子隱藏在厚重的布幔後,手心里卻滿是汗水。

從他們幾個人出現的速度來看,一看便知是高手。她雖然會些皮毛,但也僅僅只能算得上是花拳綉腿,想必不等她出手就被人制住了。

「什么人,出來!」就在她猶豫的時候,就聽見屋子里有人冷喝一聲。接著一道身影朝著她這邊撲了過來,將她給扯了出去。

原本她是做了男子裝扮的,畢竟這樣趕路比較方便。可是經過剛才的一番拉扯,她頭上包裹著秀發的發帶卻悄然滑落。

「阿二,跟一個姑娘家動手,也太不憐香惜玉了!」領頭的年輕男子微怔過後,這才輕咳兩聲,故作正經的說道。

阿二朝後退了一步,臉色微微泛起潮紅。

他根本就不知道對方是個姑娘家,否則也不會這般魯莽了。不過,就算見慣了主子宮里頭的那些鶯鶯燕燕,他還是被眼前這個素面朝天的姑娘給驚艷到了。

岳如煙踉蹌的從地上站起身來,顯得有些狼狽。傾國傾城的容顏上,隱隱透著一絲的不快,顯然是對這登徒子主仆幾人感到不滿。

見她沒有絲毫注意到自個兒,年輕男子頓時覺得有些挫敗。「看姑娘這身行頭,莫非是在趕路?」

岳如煙微微抬眸,循聲望去。眼前的年輕男子看起來二十歲上下的模樣,五官清秀討喜,身子看似羸弱卻隱隱蘊含著一股天然的威儀,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公子哥兒。那張揚肆意的笑容,尤其顯眼,但卻不會令人感到不舒服。

見她怔怔的看著自己好久,男子心里便有些洋洋得意起來。瞧,小爺的魅力不錯吧?這般國色天香的大美人竟也看呆了,哈哈哈哈…

岳如煙似乎察覺到了他內心的想法,不由輕蔑的睨了他一眼。還真是夠自大的!他當她是沒見過世面的鄉野村姑么?不就是長得清秀而已,跟文武雙全的少主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有什么好得瑟的!

被她鄙夷的目光一掃,年輕男子很不是滋味的抿了抿嘴。

「公子…時辰不早了。早些歇息,明日還得趕路呢。」身後的一個侍衛走上前來,擋在了二人的中間。

年輕公子不耐煩的哼了一聲,氣呼呼的在屬下替他張羅好的稻草上坐下,支著下巴就板起臉來,活像誰欠了他百八十萬似的。

岳如煙冷眼瞧著這一幕,心中對他們的戒備稍稍松懈下來。一個如此性情的主子,下邊兒的人不知道多遭罪呢。不過從他們的態度來看,想必也是不想惹麻煩的。若是他們想要殺她,恐怕她此時早已開不了口了。看著天色漸漸地暗了下去,她也漸漸地放下戒備,合衣在另一邊的稻草上躺了下來。

接下來的幾日,這主仆四人就好像狗皮膏葯一般,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岳如煙原本沒打算聲張,可是見他們始終沒有放棄的打算,也火了。「這位公子,前面好好兒的大路不走,為何偏要跟著我?」

年輕公子尷尬的笑了笑,似乎是有些難以啟齒。「說來慚愧,小爺還是頭一回到大周來。故而,對這邊的地形不怎么熟悉。」

原來是迷路了?可是,他們又如何知道她要去哪里?就這么跟著,難道就不怕耽擱了正事兒?

「那公子是要去哪里?」岳如煙耐著性子問道。

年輕公子卻擺了個自以為很風騷的姿勢,說道:「總是姑娘公子的叫,實在是太過生疏了…在下洛懷疆,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我跟公子似乎並不熟。」岳如煙可沒興趣打理一個來歷不明身份可疑的男子。

「一回生二回熟嘛…好歹我們也一同經歷過風雨,一起走過了無數的山丘…」洛懷疆自我陶醉的自說自話。

岳如煙給了他一個白眼,心里糾結著該如何甩掉這個麻煩。照這個趕路的速度,遲早要被人找到。

咬了咬牙,她忽然沉下臉來,低聲說道:「還請公子自重…小女子當真有急事,不便在此久留。公子若是不知道路,前面有個村落,派人去打聽打聽就清楚了。」

說著,就要大步溜走。

然而,洛懷疆卻輕松地追趕了上去,在她耳邊嘀咕道:「誰知道那些人會不會騙我?我還得覺得,跟著姑娘比較可靠…」

「你…簡直不可理喻!」想了很久,岳如煙也只能吐出這么一句來。

洛懷疆卻笑容不改,搖著扇子厚臉皮的拱了拱手。「承讓承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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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所有的大朋友小盆友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