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裴襄的下場(1 / 2)

名門醫女 七萌主 4067 字 2020-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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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尹大人,相爺來了…」衙役飛快的奔進內堂,低聲在府尹劉大人耳邊嘀咕了兩句,神色十分的肅穆。

劉大人聽聞相爺親臨,忙不迭的整理了一番儀容,重新將官帽扣在頭上,這才匆忙的出了內堂。

「不知相爺駕臨,有失遠迎…」為官多年,劉府尹早已是個人精。見到一身便服的裴相,便陪著笑,拱手迎了上去。

裴相素來面色嚴峻,學不會那套阿諛奉承。見府尹大人出來,便抬了抬手,直截了當的講明了來意。「劉大人不必多禮…本官前來,是為公事。」

劉府尹眼珠子轉了轉,便知道了相爺的來意。「莫非,相爺所謂的公事,是貴府的二小姐?」

裴相對他的妄加揣測有些不滿,眉頭也稍稍蹙了起來。「劉大人誤會了…本官來此,是為了另一宗案件。」

劉大人哦了一聲,表示很疑惑。

「將人帶上前來!」裴相招了招手,身後的那些個小廝便押著幾個五花大綁的女子走了進來。

「相爺,這是…」府尹大人見到那些鼻青臉腫的女子,不由更加好奇起來。

「說起來也是慚愧…這幾個丫頭是前些日子從府外買來的,誰知道一時不察,竟是引狼入室了。她們居然是受人指使,混進府里,想要謀害當家主母!」裴相想到愛妻受了那么大的一場罪,眼神就變得格外凌厲。

劉府尹沒想到還會有這種事情,忙升堂審案。那些被捆綁的女子倒也老實,一五一十供認不諱,配合度相當的高。劉府尹審了這么多年的案子,也沒見過這么快的,心中不免有所懷疑。

「大人…這是犯人的供詞,已經畫押了。」主簿將手里的幾張紙拿到府尹大人面前,恭敬地呈了上去。

劉府尹翻了幾下,心思千轉百回,卻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他可以過問的。反正過場走了一遍也就算了,若是真的叫起真兒來,倒是顯得太過矯情了。於是便將那幾頁紙呈到相爺跟前,態度謙恭的問道:「相爺…案子已經問清楚了。她們的確是受人指使,想對相府的人不利,您看…」

「劉大人才是主審,自然是由你來定奪。」裴相雖然位高權重,但也是個極有分寸的人。盡管恨不得將這些人千刀萬剮,但也不會橫插一腳,讓人留下把柄。

劉大人輕咳兩聲,緩解了一些尷尬,這才正了正色,回到主位上,說道:「來人,將她們帶下去,等將幕後主使捉拿歸案,再一並發落。」

說完這一番話,他還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裴相爺的神色。見他並無異議,這才放下心來。

裴相優哉游哉的喝完一盞茶,這才站起身來說道:「既然案子審清楚了,那本官就告辭了。」

劉府尹忙站起身來,湊了過去。「剛才那些人也招供了,二小姐不過是被蒙蔽,才險些釀成大禍的。要不,下官這就命人將她放出來,送去相府?」

裴相眼神微斂,面上神色不變的說道:「唉…當真是家門不幸…」

一句話,便讓府尹大人會過意來,忙命人去牢里將裴襄帶了出來。

起初,裴襄還不肯相信女獄卒說的話,死命的拉著監牢的柵欄不肯出來,怕又要受刑挨打。後來,還是獄卒吼了她兩句,死命的將她拖了出去。

當看到端坐在太師椅里的裴相時,裴襄這才醒悟過來,急著撲了上去,抱住相爺的腿就是一頓嚎啕大哭。「祖父…您總算來了…孫女是冤枉的呀…」

裴相眼底閃過一絲不耐,覺得這個孫女也太不像話了。大庭廣眾之下,居然做出這等丟臉的事情,實在是令相府蒙羞。於是冷喝一聲,道:「你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竟這般無禮沖撞,還不給我起來!」

裴襄哽咽了幾下,忙不迭的胡亂抹了一把淚,這才戰戰兢兢的站起身來。

裴相掃了一眼蓬頭垢面,渾身臟兮兮的孫女一眼,臉色變得更加冷厲。側過頭去,對身後的一個丫頭吩咐道:「還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伺候二小姐梳洗?」

那丫頭回過神來,忙低下頭去,將裴襄攙扶到了後堂。

府尹這才反應過來,心里卻不由得暗道一聲:果然是老狐狸!明明是來接孫女回去的,卻還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拐彎抹角了好一大圈,非逼著他主動提出來不可。真是有夠委婉的!

等裴襄再次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干凈的衣服,只是那張白凈的小臉上卻沒了往日的神氣和傲然,取而代之的只有無盡的憂傷。

在大牢里呆了這么些日子,她可是吃盡了苦頭。吃著連豬都不肯碰一下的飯菜,睡著滿是跳蚤的稻草,更時不時的被其他的囚犯捉弄毆打。在那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人間地獄,她真的想過死了一了百了。可是想著裴姈那一日對她說的話,她心里的不甘又被勾了起來,一直忍辱偷生到如今。

短短的幾日,便讓她珠圓玉潤的臉頰凹陷了下去。身上更是大小傷痕無數。原本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哪里受過這樣的待遇,被折騰了這么久,整個人都變得無比壓抑,連膽子也變小了。

看著畏畏縮縮小媳婦兒一樣的孫女,裴相再一次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似乎覺得多看一眼便是污了自己眼睛似的。

相比較起來,裴瑾這個大孫女,簡直比她好了不只百倍。

「時辰不早了,本官就告辭了。」裴相本就不是多話的人,既然事情辦完了,也就不再留下來應酬了。

劉府尹親自將這祖孫倆送到門口,直到馬車轉過街角,這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主簿怔了許久,忍不住開口問道:「大人…這二小姐不是早就被逐出家門了么,怎的又給接回去了?」

劉大人在官場的時日也不算短了,也知道一些權貴府里頭的腌臢事,嘆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雖說這二小姐是個不成器的,但好歹也是姓了裴的。相爺也不可能不管不顧,任她自生自滅。」

所謂家丑不可外揚,即便裴襄犯了錯,那也只能關起屋子來解決,斷不能讓她在外頭丟人現眼。

主簿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輕輕地點了點頭。

相府

「孫女給祖母請安…」裴襄回到府里,便去了庄氏的雅安堂。因為她的愚蠢,險些害得老夫人丟了性命,這樣的錯兒可不是一兩句歉意就能挽回得了的。吃了這么大一個虧,裴襄頓時變得老實了,再也不敢耍小聰明,陽奉陰違了。

庄氏嘆了口氣,心里將這個孫女責備了無數遍,但是嘴上卻只有這么淡淡的一句。「回去好生歇著吧,這些日子不用過來請安了。」

裴襄應了一聲是,但心里還是有些不是滋味的。庄氏以前對她雖說也沒多大的熱情,不如對裴瑾那般親熱,但至少面兒上還是過得去的。如今卻是連個好臉色也不給了,可見是已經厭棄了她的。

以前,她還有個馬氏可以依靠。可是回來府里,也不見馬氏出現,便知道她肯定也沒落得個好下場,心里不由黯然。眼看著她就要及笄了,老夫人卻是這般態度,想必今後她也撈不到一門體面的親事了。

等到裴襄離開,相爺才開口說道:「這丫頭心比天高,可惜命比紙薄。找個合適的人家,把她嫁了吧。」

庄氏正有這個打算,便道:「嗯,老爺說的有理。只不過一般的人家,怕是瞧不上她的。京城統共就這么大的地方,什么事兒能瞞得住?官宦人家怕是不成了,只能從鄉紳和富裕的商家打探了。」

老夫人的提議,相爺也是贊同的。「你拿主意就好。」

庄氏的辦事效率不可謂不高,三兩日便敲定了裴襄的親事。對方門第不高,但家里好歹也有良田千畝。家里人口再簡單不過,只有兄弟二人。裴襄將要嫁的對象,是家中幼子。這樣的人家,也算是不錯了。

然而,偷偷得知這個消息的裴襄卻是十分震驚,完全沒料到老夫人會將她嫁去京城外頭的小鎮上去。好歹她也是相府的小姐,即使配不了王侯將相府里的公子爺,起碼也能做個官夫人的吧?

「祖母怎么能這么對我…好歹我也是爹爹的女兒,也是姓裴的。憑什么大姐姐能嫁入侯府,我卻只能嫁個平民!」裴襄一剪子將手里的綉帕給絞斷,好不容易安分了幾日,又開始怨懟起來。

丫鬟們低垂著頭,看她的眼神卻極為不屑。老夫人能替她張羅親事就已經很不錯了,居然還不知好歹的挑三揀四。按理說,像她這般敗壞相府名聲的庶出小姐,早該悄悄地仗斃或者送去廟里了,哪里還輪得到她在這里大放厥詞?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裴襄發泄了一通,忽然又冷靜下來。將地上的碎布撿起來,重新用針線縫合,放佛剛才那一幕從未發生過一樣。

丫鬟們面面相覷,卻還是悶不吭聲的眼觀鼻鼻觀心,當做什么事都沒發生。但私底下,卻悄悄地稟報到了老夫人那里。

想著親事已經敲定,老夫人也沒那個閑工夫來管她。只是叮囑丫鬟們將她看好了,別在上花轎前出了岔子就行。至於她詭異的舉動,她也懶得關心了。

扶搖居

「少夫人,聽說二小姐的親事定下來了。」侍畫一邊替主子斟茶,一邊語氣平淡的稟報道。

裴瑾剛用完膳,正是最閑暇的時候,也就隨口問了一句。「不知道誰這么有福氣,能娶到二妹妹這樣的可人兒?」

侍書忍不住笑出聲來,掩著嘴道:「少夫人真是會說笑…」

裴瑾睨了這丫頭一眼,道:「好歹也是相府的小姐,即便是個歪瓜裂棗,可也是頂著裴這個姓的嘛…」

歪瓜裂棗,還算是抬舉了她。

至少瓜和棗還算有些功用,至少可以填飽肚子。可是裴襄這人,除了一無是處之外,還會惹是生非,端的是連歪瓜裂棗都不如。

侍畫腹誹著,嘴上卻跳過這一段,繼續說道:「聽說是京城外榆林鎮的一個土財主,也算是家境殷實的。」

「什么土財主,不過是面兒上光鮮罷了。」侍書似乎知道些什么,接話道:「我聽說啊,這家人可摳門兒了。明明腰纏萬貫,但卻吝嗇的可以。不但對下人苛刻,連自身也是節儉過了頭。雖然住著大宅子,但仍舊每日粗茶淡飯,連肉都舍不得吃的…」

侍書說的神乎其神的,裴瑾一時聽得入了迷。「這年頭,這般節儉的地主,也算是少見了。」

「為了能夠攀上相府這門親事,這家人可是咬著牙出了不少的聘禮呢。可想而知,二小姐嫁過去之後的日子會是何種光景了…」侍書竊笑道。

可想而知,如這般摳門吝嗇的人,一下子放了這么多血,自然是不甘心,想盡辦法也要賺回來的。

裴瑾抬眸,心情十分不錯。「祖母果然是用心挑選了。」

裴襄囂張的本錢,就是因為投身到了相府。有了相府小姐的這個稱謂,她才會眼高於頂,做著不切實際的白日夢。

老夫人雖然是個仁慈心善的,但對險些將她置於死地的裴襄,肯定也是心存怨懟的。裴襄一而再再而三的將相府置於為難當中,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如今,為了磨一磨裴襄的性子,讓她吃些苦頭長長記性,將她嫁去這樣的人家,也算是給了她一條生路了。否則,按照高門大戶里頭的規矩,這樣的不肖子孫只有兩個下場。一是被秘密處決,尋個由頭對外頭交待咯。二便是送去廟里當姑子,孤燈古佛的過一輩子。

老夫人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恐怕二小姐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乖乖的上花轎吧?」依著對裴襄的了解,侍畫才會說出這番話來。

裴瑾自然也是不信她會安分的接受現實,不過想到庄氏的手段,還是放下心來。「等著瞧好了…」

果然,翌日侍書帶回來的消息便是二小姐找了個由頭,說是想去廟里替她的姨娘供一個長生牌位,想要趁此機會另尋他路。可惜,被老夫人一眼就看穿了,還狠狠地訓斥了一頓。

侍書學著二人的樣子,表演起了當時的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