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遺密(未刪節版)第56部分閱讀(2 / 2)

女孩攏緊胸口的紗子,聲音微顫道:「水奴不敢,是……是……」麗目朝帳中乜了一眼,便垂下首去。

只聽帳里有人大笑:「是我用強的,費了好大力氣呢,哈哈,不關她事不關她事!」紗帳掀處,一人出來,圓面無須,生得肥胖白凈,年已過了四十,身上套著一件玄色縐紗軟衫,正是當今天子。

寶劍鋒寒袖底收,詩書無味豈風流。

緣隨溟沼奇書現,恨在天涯寂顏憂。

堂廟風高塵欲起,煙柳寒侵怨難休。

人情薄似江湖水,贖得余生換自由。

弈海舟兄真是認真,為拙作幾改詩詞,其實隨性亦好的,謝謝。

「贖得余生換自由」是隱射高鄂續的寶玉結局么?因是古體,「自由」改為「自在」如何?感覺「自由」似乎現代了一點?

另外,我身邊一朋友以為「詩書無味豈風流」這句的「豈」字,改作「本」或「原」才妙,似乎更切寶玉性情,但不知是否直白了些?猶豫猶豫,難怪古人以詩會友,寥寥數字,便能送下千杯。

這幾回多寫江湖,到98回方回榮府,怕是不好作詩賦詞,弈兄莫勉強。

後續請看(第九十七回)皇朝遺秘片段:

皇帝拗她不過,終道:「好吧,但這回你千萬莫再殺太多人了,三年前丁翊一案,你鬧得太過,結果牛清那老骨頭天天都跑來吵我,非要我處置你呢。」

那女子嗔道:「難道丁翊不該死么!他設下機關動搖我家江山,死一百次都不足為惜,只恨最終還是給他逃了!」

世榮大吃一驚:「丁翊不是給砍了腦袋么?當日文武百官親眼瞧見的,怎卻說給他逃了?」細嚼那女子之言,心中更是疑團叢生:「丁翊被滿門抄斬,不是因為他監守自盜與私截聖品么?又如何說他『設下機關動搖我家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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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想起那幅圖畫旁邊注著:「此招如空似幻,有瞬間轉移之功,與我中土武學頗為相異,必乃大智大慧者所創,暫譯做『鳳入虛空』。」繼思道:「難道我適才使出了那招『鳳行虛空』么?虛空……虛空……這虛空卻為何物?」

羅羅見他面如白紙氣若游絲,神志似都不清了,哭喚道:「你怎樣了?我這就去找大夫來,你可……可千萬要撐住啊!」

寶玉只是充耳不聞,依舊痴痴迷迷地沉浸於那無比動人的玄奧妙境之中,這一刻,世間萬物甚至生與死都變得無關緊要微不足道了。

第十集皇朝遺秘第九十七回皇朝遺秘

世榮心頭劇震,匿身於距亭十余丈處的一棵大樹之上,屏息止氣。

那人竟嗔道:「你……你就是老想著玩女人!什么都好亂來么,我把水奴送與你,可不是給你荒唐的。」

皇帝又笑:「好妹子,你不聞『寡人有疾,寡人好色』么?如今四海升平,國泰民安,有誰會來傷害朕?而且朕的身邊侍衛如雲,安危何須多慮?水奴這等嬌弱不勝,豈是用來弄刀舞棒的,若不加以疼惜,便可謂暴殄天物哩!」

世榮聽得大奇,心道:「狗皇帝竟喚她做妹子?不知是哪位公主?居然敢對狗皇帝如此說話!」

那女子道:「皇帝哥哥,你在宮里,許多事情都不曉得,別老聽那些只會拍馬阿諛的混帳東西蒙你,其實眼下並不太平,前朝余孽並未根除,一直蟄伏於國境邊上,南疆諸族亦見蠢蠢欲動的跡象,似有人在暗中攛掇操控,東邊沿海倭寇成患,搔擾規模愈來愈大,北方更有阿羅斯大公國虎視眈眈,唉,這些說了你也不懂……前陣子馮左庭在南疆遭伏遇刺,你可知道?」

世榮愈聽愈驚,心中震憾:「皇族之中竟然有如此人物,且還是個女子!而我之前卻聞所未聞……」

皇帝道:「知啊,柳彪、侯曉明那幾個老家伙還為此煩了我好陣子,我已應允讓侯小月去雲南緝拿凶手了。」

那女子道:「所以說眼下並不太平,馮左庭手執重兵,坐鎮江山一角,可見行刺之人用心何等險惡,此事須得仔細對待,定要將那伙人連根拔起才是。」

世榮冷汗涔涔,心里想極了要瞧瞧那人長的是何模樣,無奈她一直背對著自己,始終無法識得廬山真面目。

皇帝笑道:「放心好啦,侯小月一出馬,哪回不是手到擒來,至今可有他破不了的案子?」

那女子道:「但今次似乎有些不同哩,哥哥可曾聽說過白蓮教與魔門嗎?」

世榮這一驚非同小可,趕忙凝耳細聽。

皇帝搖了下頭,道:「白蓮教嘛似曾聽過一點,是個什么江湖幫會吧……但那魔門卻是個什么東西?好古怪的名字。」

那女子道:「白蓮教與魔門皆是極其神秘的民間教會,近幾年的許多怪事乃至今次的馮左庭遇刺,似乎都與這兩個教會有些干系,哥哥可得當心了。」

皇帝哈哈一笑:「小妹,你太過多慮了,區區兩個民間教會又能有甚作為!只要朕下一道旨,立刻就能叫他們作鳥獸散。」

那女子道:「哥哥萬莫小覷了這些民間教會,要知漢末的黃巾之亂、北宋的方臘之災,甚至朱乞兒盜取天下,皆從教會始之。至於白蓮教,由始至今已有數百年,屢遭各代朝廷絞殺而不滅,可見其根何等之深何等之固!近年來其勢日大,教徒劇增,著實令人擔憂……」

皇帝面上大不為然,上前拉住她的手,笑嘻嘻道:「小妹,你坐下來說。」

那女子把手一縮,逕入亭中坐下,接道:「而魔門則更為詭秘,其起源與宗旨皆不明,至今從未於世人面前暴露過,但數百年來,各代朝廷與民間都一直有這魔門暗中興風作浪的影子,其中最離奇的一樁,據傳那更唐為周的女帝武則天便是魔門中人。」

皇帝「啊」了一聲,坐到那女子身邊,饒有興味道:「這可是真的?有趣有趣,我怎從未聽聞過這個典故?」

那女子道:「這些只是傳說,官史中並未記載,哥哥不知並不奇怪,但我太行宮卻一直在暗中留意這兩個教會的動靜,因此略知一二。」

世榮聽見「太行宮」三字,心中突地一跳,隱隱想起些許陳年舊事來。

皇帝道:「你說馮左庭遇刺與這兩個教會有關?」

那女子道:「嗯,我懷疑與他們有些干系,據我太行宮收集的消息,埋伏行刺的那幫人當中,似有幾個使用的是魔門的秘技,傷了馮左庭的許多隨行護衛,其中一樣喚做『拘魂大法』,最擅迷人心智,乃魔門非主系不傳的奇功。」

世榮知行刺馮左庭之役,碧眼魔姬鳳凰兒有參與伏擊,那女子言中指的必然是她,心中駭異:「『拘魂大法』已多年未現江湖,明了之人可謂寥若晨星,但這女人卻連此技是我門中主系的功法都知曉!」

那女子接道:「但魔門已多年未現世間,憑此便斷定是他們所為略顯牽強,倒是那白蓮教更令我擔心,因為其教近年來實力膨脹,且於滇、黔、湘數省活動頻繁,有大規模活動的跡象,又曾一度大肆收集各地工匠與各種物資,背後的動機著實令人懷疑。」

皇帝道:「收集工匠有甚不妥的?哎……你說的這些朕都不懂,也不想懂,你如懷疑他們欲行不軌,我明日便頒一旨,把那什么魔門白蓮教統統定做邪教,命各地抄查封禁了……」

那女子立道:「萬萬不可!哥哥啊,你怎么老不喜歡動動腦子?你且想想,這兩個教會的教徒何止千萬,倘若並無異心,你這隨意一禁,豈非陡惹他們心生嗔怨?若是真的心懷不軌,你未做絲毫准備,便貿然打草驚蛇,到時逼得他們狗急跳牆即時反了,你又將如何對應?」

皇帝呆了一下,道:「小鳳凰,那依你說如何才好?」

世榮聽得一怔:「這女子也名為鳳凰?可未聽聞有這么一個公主啊……」

那女子道:「請哥哥將此事交與鳳凰來辦,讓我太行宮去挖出這兩個隱秘教派的底細,若無異心,則收之,相反便覓機盡根剿滅,免得日後生患!」

皇帝眉頭微皺:「哎,你太行宮還是少插手朝政好了,免得那幾個老家伙又跳出來說三道四,煩死朕了!」

那女子道:「哥哥,你不知道么?其實太行宮一直都在暗中輔佐咱家的,從前父皇就曾得益極多,何況,這也不算什么插手朝政啊,反正我不用你一兵一卒,你只消給我生殺權限罷了。」

皇帝仍在猶豫:「我還是下旨封禁了省心,你亦無需到處亂跑,免得老是不在都中,叫我心里好生掛念。」

世榮聽了這句,心里不覺生出異樣之感,越發覺得他們兄妹的感情非同尋常:「狗皇帝言中的自稱居然改『朕』為『我』了。」

那女子道:「適才不是跟你說了,硬來恐生不測,牛清是知道太行宮的,父皇從前不是也曾倚仗過的么,他焉敢因此多話!」她雙手抱住皇帝一臂,柔聲繼道:「哥哥喲,鳳凰累點兒有啥,能保你在龍椅上坐得安安穩穩才是最重要的。」

皇帝拗她不過,終道:「好吧,但這回你千萬莫再殺太多人了,三年前丁翊一案,你鬧得太過,結果牛清那老骨頭天天都跑來吵我,非要我處置你呢。」

那女子嗔道:「難道丁翊不該死么!他設下機關動搖我家江山,死一百次都不足為惜,只恨最終還是給他逃了!」

世榮大吃一驚:「丁翊不是給砍了腦袋么?當日文武百官親眼瞧見的,怎卻說給他逃了?」細嚼那女子之言,心中更是疑團叢生:「丁翊被滿門抄斬,不是因為他監守自盜與私截聖品么?又如何說他『設下機關動搖我家江山』?」

皇帝道:「可你殺人太多,牽涉太廣,連津門那個魏……魏什么都殺了,且還是滿門俱滅,惹得牛清又拿著『勸賢鞭』跑來嚇唬我。」

那女子「卟哧」一笑:「你就是怕那老頭兒,我倒真想瞧瞧他氣勢洶洶的時候是啥模樣哩,嗯,也好,總算還有人能管著你。」

皇帝沒好氣地望著她,眼中卻是滿滿的溫柔與痴迷。

那女子笑了一會,方才接道:「你說的是津門總兵魏傳吧?那次是個意外,說來話便長了……哥哥放心好啦,今回我一切都悄悄的來,絕不會再給你添麻煩的,倘若那魔門、白蓮教果真心存不軌,我就滅他個神不知鬼不覺。」

世榮從來就天地不懼鬼神不怵,但聽了那女子的笑言淡語,心頭竟禁不住生出一絲寒意來。

皇帝道:「你自個須得小心……唉,如此一來,你又得四處奔波,恐怕我許久見不著你了。」

那女子笑道:「見不著就見不著唄,反正有那么多美人兒陪你。」

皇帝嘆了一聲,竟道:「天下人都道我有三宮六院,宮里人又都以為我最寵那吳媛媛,殊不知三千顏色加起來都不及我的小鳳凰一個,殊不知我心里邊最疼的人兒其實是你。」

那女子伏臉貼到皇帝臂上,輕聲道:「哥哥,如今這世上,我只得你一個親人了,你若不疼我,我也沒意思了。」

皇帝情不自禁抱擁住她,俯首輕吻秀發雲鬢,憐愛萬千道:「小鳳凰,哥哥會永遠疼你寵你的。」親著吻著,嘴唇滑移,觸著了女子的耳廓。

那女子驀地坐直,有些慌張道:「你……你又亂……亂碰……」

皇帝嘿嘿訕笑:「我們兄妹情深似海,親熱一點,有何不可?」眼睛勾勾地望著她,漸漸地混濁了起來,突然朝前一傾,結臂抱住了女子,悶哼道:「今兒月白風清,你又即將離開都中,就……就讓哥哥好好疼你一回吧!」

那女子大發嬌嗔道:「你怎又糊塗啦!放手啊!」

皇帝一臂箍住她的蠻腰,一手往她身上亂揉亂探,粗喘道:「小鳳凰,哥哥愛死你了,你就給我了罷!」

旁邊的水奴依舊跪著,只是把臉垂得更低。

不知那女子做了什么,但聽皇帝「啊喲」一聲,突然松開了手臂,整個人往後癱靠在石桌邊上。

那女子拉好胸口的衣衫,上前在皇帝腰里輕輕揉撫,咯咯笑道:「誰叫你又亂來,倘若下回還這樣,我便沒這么客氣了。」

皇帝呻吟道:「小鳳凰……小鳳凰……我……我真的很……很……」

那女子抬起一手,用柔荑捂住了他的嘴巴,柔聲道:「你適才都說了,我們兄妹情深似海,你……你是我哥哥喲。」

皇帝喘息了一陣,漸漸平緩下來,忽然咬牙切齒地恨恨道:「可恨上天不作美,倘若你真的是那女兒身,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我的親妹子,才不管世人如何嘲諷譏笑,更不怕將來下那阿鼻地獄,我都一定要得到你!將你立為我的皇後!」

世榮聽得一塌糊塗,心中既奇怪又好笑:「這算什么話?簡直是那天底下最最狗屁不通的混帳話了!喚做親妹子,怎又不是女兒身?難道狗皇帝發昏了么?」

那女子嬌嗔道:「你不怕我可怕哩!」忽然幽幽一嘆:「也許前世作了什么孽吧,才令上天如此懲罰我,叫我一生下來便陰陽不分,以至骨肉別離,從來不能與親人團聚……」

聽了這句,世榮驀想起一個極為隱秘詭異的傳說來:約於十幾年前,宮里曾傳泄出一個十分驚人的消息,說是生下當今天子的德儀皇後又有了身孕,懷胎八月就生下一個怪胎來,老皇帝連夜密召數名心腹大臣入宮釋疑,當時的三位大欽天監皆下斷言:「此嬰先天不足陰陽不分,按上古訓示,既出龍庭,乃為極其不祥之兆,若不立即棄之,舉國必生刀兵之亂,大好江山恐有冰消瓦解之憂。」

是以老皇帝當即命人將那怪嬰送出宮去,至於是誅是棄還是交由他人喂養,自是不得而知。

後來世榮聞之,認為不過是無稽之談,當時一笑了之。此刻回想起來,再套上適才聽見的話,心中大訝:「難道那傳說並非子虛烏有?但『陰陽不分』又是什么?」他一時沉浸疑思,接下的幾句便沒聽見。

直至見那女子站立起身,世榮方回過神來,聽她對皇帝道:「那我走了,今夜商議之事,你萬莫告訴別人。」

皇帝點頭應允,道:「等等,今夜喚你來,乃有一事需你幫忙。」

那女子撒嬌道:「原來有事啊,還以為你想念人家了呢!」

皇帝笑道:「想你是主,請你幫忙為副。」

那女子道:「說吧,什么事?」

皇帝面上微露尷尬,道:「媛媛近來老是睡得不好,晚晚都做些稀奇古怪的夢,氣色差得很,胃口也沒了,那幫沒用的太醫始終調治不好,有人說莫是給…給什么臟穢之物魘住了,你不是最擅那玄門奇術么,順道過去幫我瞧瞧可好?」

世榮大吃一驚,暗忖:「狗皇帝的這妹子一過去,兩只鳳凰可就碰頭啦!」

那女子嗔道:「原來是這破爛事!本宮才不管呢,哼,叫那馬蚤狐狸沒了才好!免得她成日纏著你。」

皇帝輕斥道:「不許胡說!聽哥哥的話,快去瞧瞧。」

世榮心念電轉:「這女子輕功超絕,武功勢必不差,倘若給她纏住,驚動了四張面具,那便麻煩了!」當下不敢再待下去,悄悄躍出樹叢,急往織霞宮掠去。

孰料那女子始終不買這皇帝哥哥的賬,竟還沉了臉:「我是識得玄奇神通,但絕不是用來干這些雞毛蒜皮的破事的!哥哥還是另請高明吧。」

世榮趕回織霞宮,奔到牙床前撩起珠簾帳,低聲道:「快走,有人來了!」

鳳凰兒此刻距完功只余半個時辰,若是就此放棄,整晚的努力便告白費,心中極是不舍,雙手仍扣著吳媛媛兩側的太陽|岤,只把頭離了她的前額,斜目睨示,盼望世榮能想法子對付敵人,為自己再爭取些許時間。

但世榮憚極了那個奇怪女子,不敢再有片刻耽擱,心中大急,遂道:「快收功,今晚到此為止!」不由分說攔腰就抱起鳳凰兒,疾往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