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不知死活(2 / 2)

婚夫不請自來 玲瓏絳 3100 字 2020-11-13

他說,「我本不想那么早就要你,是你自己不甘寂寞要紅杏出牆,現在我告訴你,你怪不得我!」

那樣剜心!

即便她疼得皺眉,疼的臉都扭曲了,他也沒有絲毫手軟。

她被他那樣逼著,本就虛胖的身子早就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覺費勁了。

今早她也是匆匆地咽了幾口飯團,體力漸漸不支。

一開始遇到岔口,直覺走錯了還有力氣折回來。

可到後面,她腦袋昏昏沉沉,渾身熱得慌,她怕極會暈倒在人煙稀少的山林里,不敢再走。

於是,她撿了幾個酸野果啃了幾口,等有人路過指了道,她才敢繼續走。

等到了市區,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楚俏又累又渴,可數了數口袋里的碎票,除去車費,已經所剩無幾了,說不定連搭三輪車回家的錢都不夠了。

她不敢亂花,只好忍耐著一步一步朝車站走去。

楚俏盤算著,最後還有一趟十九點出發的火車,時間還算充裕,不過想到進站還得檢查、購票、排隊上車,早點到總是沒錯的。

幸好南景區這一片她還算熟悉,這回繞小路,她至少也有八成的把握。

景山高中離火車站只有一兩公里,未免心頭唏噓,楚俏還是特意繞開了走。

不過,望著不遠處那些林立的白牆迎風招展的紅旗,耳邊依稀傳來琅琅的讀書聲,即便她努力避開,但到底是心頭惦念之地,仍是忍不住停下腳來,默默迎風而望。

恩師猶在,同窗卻已是往昔,又怎會不感慨?

當初救人,想也不想就撲了上去,她不曾後悔過,想著用她一只手換來四個人的命,怎么說也是值的。

只是一想到她飢渴交迫地立在這兒,而舊日的同學們還在心無旁騖地念書,等著他們的是大好前程,可她等來的卻是丈夫的曲解,心里就越發酸楚……

等她回神,已是淚眼婆娑,她胡亂抹了一把臉,攤開手一看,手心里也不知是汗還是淚。

她渾身疲乏,唯一的念頭就是回家,不想跟那人有半點牽連!

她抄著近道,低著頭行事匆匆,也無心顧及周邊,忽然,一雙破舊的皮鞋赫然出現在她跟前。

楚俏猛一抬頭,卻見一個嘴里叼著煙的刺頭青年攔在前面,瞧著年紀也不大,滿臉的獰笑,而他身後,還有兩個低頭把玩著打火機的男人,心里不由一驚。

聽說火車站周邊有不少倒賣黃牛票的地痞,不成想倒是讓她給碰上了。

她不由退後幾步,滿眼警惕地盯著他們,嘴里動了幾下,還是忍著沒出聲。

「看來是不記得我了。」中間的小年輕撇過臉扯了扯唇,右手夾著香煙,無所謂地彈了彈。

楚俏盯著他的臉,還挺眼熟,腦海里好一陣回想,真的記不起這好人物,於是抖著聲音問,「我不管你是誰,快放我過去!」

她還是那么高高在上!

小青年哂笑,「貴人多忘事呀,我的課代表!我可被你逮了好幾次,說實在,英語老師那兒的舊茶不怎么好喝,校長辦公室的空調倒是不錯!」

「邵進庭?」經他一提,楚俏猛然想起來了,她在學校任英語課代表任了兩年多,平日里收作業,這人總不交,她沒法子,只好報告給老師,沒想到他記恨上了。

想著這人一貫不好相與,總仗著家世在學校里頭橫行霸道,楚俏心里就不由犯怵!

邵進庭見她想起來了,上下涼涼地掃了她一眼,冷嗤道,「手廢了?那感情好,我就說賤人自有天收嘛,你偏不信!」

楚俏一聽,心不由一沉,早知這人傲慢無禮,但他未免也太放肆了?

她連多說一句的想法都沒了,直接越過他想從一旁走過,只可惜邵庭進根本不會如她的願,他吐掉煙蒂,兩手揣在褲兜,腿一抬,死死攔住她的去路。

楚俏氣得渾身發顫,怒目而瞪,「你究竟想干什么?」

「干什么?」邵進庭只覺好笑,側過臉對身後的兩個小混混,笑得肆意,「這娘們差點害得哥休學,要不是老子有人給兜著,這會兒真成流浪漢了,她竟然還有臉來問我想干什么?你們說,咱們想干什么?」

「那當然是干她!」左側的混混壞笑道。

又一個小混混摸著下巴,忽然想起來,皺著眉頭問,「不對呀哥,你說過你們班上的英語課代表可是你們學校的校花,這可不像呀!」

「校花?」邵進庭簡直要笑掉大牙,罵罵咧咧道,「瞧她這個噸位,還校花?我看就是個笑話!聽秋雲說,還嫁給了一個老男人,我倒想問問是誰瞎了眼?」

簡直不堪入耳!

她已經離開了學校,不會再爭什么,秋雲有必要那么抹黑她么?

楚俏心里頭本就疼得滴血,此時面容雪白,發絲凌亂,眼淚一顆顆往下滑,「你我好歹同學一場,你又何必往別人傷口上撒鹽?」

邵進庭睥睨著她,眼里滿是嫌惡,聲音猶如她掙不脫的噩夢,「要不是你,我也不至於被留級,楚俏,那是你自找的!」

話音一落,他大手一揮,兩個小混混飛快撲上來,而邵進庭幾步上前,滿口煙味熏過來,楚俏只覺惡心欲吐,本能地奮盡全力地掙出一只手去抓他頸項,而他早有防備,一把握住。

楚俏的手腕被他捏得碎掉般劇痛,所有的掙扎都是徒勞無功。

一個兩個,都以為她好欺負不成?

她氣極,打定主意,側臉過去,一口咬住他的手臂,狠狠用力。

邵進庭只覺臂上疼痛難忍,沒想到她性子烈得很,掐住她的咽喉,把她用力地抵在牆面。

他用的力氣大得驚人,幾乎可以瞬間把她撞碎了般。

楚俏只覺的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耳邊全是他狂怒的聲音,「不知死活!我憐你嫁給一個老男人,怕你欲求不滿,好心幫你,你別不知好歹!」

賀樁吃痛,不得已松開嘴,附近的空氣似乎被什么東西生生擠走,她喘不過氣來!

邵進庭的手死死地鎖住了她的咽喉,心里越發覺得不甘,想著以前她加注在他身上的羞恥,他的雙眼簡直要噴出過來,反手就是狠狠摑了她一掌。

楚俏踉蹌摔在地面上,被他打得唇角沁出血珠,卻怎么也喊不出什么。她緊緊抿著唇,所有的委屈和悲傷化為嗚咽,被她吞進肚子里,背包里的書也撒了一地。

那兩個混混還想逮住她,被邵進庭抬手制止,他猶不知足,伸手去剝她身上的衣裳,冰冷的目光觸及她心口那一抹抹淤痕時,狹長的眼睛不由變得意味深長,冷冷道,「裝什么三貞九烈,還不是個殘花敗柳!」

他登時松開她,一手伸過來急切地掰開了她的下顎。

「你以為你又高尚到哪兒去?惡心!」她眼前發黑,絕望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從眼角滾落,但還是忍不住反唇相譏!

聽聞她那句「惡心」,氣得心肺生疼,又一掌狠狠甩過去,咬牙道,「惡心?老子在家,挨的家法可不止這個,楚俏,今天你落到我手里,就別想安然無恙地跑出去!」

楚俏只覺身上除了痛還是痛,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心里恨極了,也苦極了。

重活一世,本以為收斂暴躁的性子,處處忍讓,總會不一樣的。可眼下,還不如死了干凈!

偏在此時,一張溫婉含淚的容顏闖入她的腦海,是她的母親。她真是不孝,自打重活以來,還沒見上母親一面……

楚俏不知從何升起一股勁來,拼命地推邵進庭,雖未能將他推開,卻也阻著他繼續輕薄於她。

「木頭一樣不解風情,我看也不怎么樣,老子省得伺候!」邵進庭氣怒,大吼著揚起手又一次狠狠摑了她一掌。

她實在是無力支撐,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內心悲愴,不由嘶喊,「媽——」

然而,楚母是喊不來的。

而就在此時,楊宗慶聽到悲愴的哀鳴,立刻沿著小巷飛奔而來。

他一到就見兩三個小地痞圍著一個姑娘,謾罵聲不絕於耳。

他定睛一看,地上那衣衫凌亂的女子背著他,他看不清臉,可他認得楚俏身上的衣服,他焦急地喊了一聲,「弟妹?」

天哪,她臉頰紅腫,絕望的淚珠肆意淌著,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楊宗慶又氣又痛,陰冷的眸子剎那間充血,變得猩紅,散發著前所未有的濃濃的殺意,渾身似乎沸騰了一般,此時的他完全喪失理智,眼里滿是寒光,「住手!」

聞訊,邵進庭扭頭,被他黑瞳里噬人的憤怒,但他仗著人多,威脅他道,「別以為你一身軍裝我就怕了你!你最好別多管閑事!」

「不知死活!」他咬著牙,一字一句道,頓時腳上生風,凝聚著全身的力道,一腳踹飛撲上來的兩個混混,他猶不解氣,又補了兩拳上去。

霎時,小巷里驚起沖天的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