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俏菇涼瘦了瘦了(1 / 2)

婚夫不請自來 玲瓏絳 4103 字 2020-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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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現在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你還叫我一聲媽,你們兩的這個婚我也不能讓宗慶離。」楊母走到床邊邊坐下,梁羽也忙起身讓婆婆往里坐,一臉恭敬慮心受教的樣子,「圖紙的事就過去了,咱們先說說楚俏的事,你是有文化上過學的人,怎么也跟個妒婦一樣?宗慶他是個軍人,骨子里還是本分傳統的男人,你要體諒他,和他要個孩子吧,我這一兩年也快退下來了,趁骨頭還沒老,還能幫你們帶幾年。楚俏既然是陳繼饒的媳婦,他斷不會肖想。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們要互相包容,兩個人整日在一起,若你說東他說西,那這日子永遠都安穩不了。」

到底楊母沒有太苛刻的對犯錯的梁羽,一番話卻比罵人還讓梁羽慚愧,低頭得不能再低,「媽,我知道錯了,等楚俏一來部隊,我就向她道歉去。」

「行了,咱倆也是有頭有面的,宗慶也陪陳繼饒去追她了,是她執意要回去,你也別去道什么歉,省得降低了身價。這樣吧,中午在家燒一桌好菜,把陳繼饒請來。宗慶當他是兄弟,我會叫你爸多提點他,宗慶是家里的獨苗,要是有個人幫扶著,也升得快。陳繼饒若是聰明人,自會見好就收。」楊母到面上端著,「宗慶是知恩圖報的人,你對他好一分,他自會加倍對你好,你最好收起別的念頭!」

見兒媳低頭不語,楊母知道自己猜對了,面上不露山露水,心底卻越發的失望。

當初選兒媳婦的時候就找家世好的,覺得那教出來的女兒會素質高,可是現在看看,梁羽和那些沒有文化的又有什么區別?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出去看看宗慶,也好幫你勸著點。」楊母撫了一下梁羽的肩頭,嘆了一口氣就出去了。

梁羽剛才被罵得不敢說話,現在也不敢出去,只好貼著門偷聽。

客廳里,楊宗慶坐在側坐上,「這事現在鬧得整個景山部隊怕是都知道了,我看不如就此離了算了。」

說到最後,他還是決定離婚了,「如果她過日子能有弟妹一半省心,我啥也不說了,可你看看她,只上個班就整日里唉聲嘆氣嫌累,沒的就和別人家過不去,像是成心過日子的樣子么?」

梁偉江也知女兒有幾斤幾兩,她遇見宗慶這樣的好性子算是她的福氣,只一個勁地賠不是,「宗慶,小羽被她媽媽慣壞了,回頭我一定訓她。她有不好的地方,你可以跟她談。只因為這一件小事就離婚,太沖動。」

楊宗慶眸子一厲,手也慢慢攥了起來,一條條青筋乍現在額角上,把火氣壓下來,「岳父,這不是件小事!圖紙被盜,輕則免職,重則是要移交省部開庭的,要不是上頭顧及爸的身份,我這個營長怕也是當不下去了!」

房里的梁羽一聽,一顆心入墜入冰谷,雙手緊緊的護住頭,心里怕極了,也悔極了。可後悔還有什么用?

梁偉江被他一噎,不止如何回應,只為難地側過臉去問楊運國,「親家,您看——?」

楊宗國一臉的陰鷙,不怒自威的面容此時自然不會有什么好臉色,「當初你嫂子跟我提及小羽,我心里也是看好的。畢竟我們兩家的孩子生長的環境相仿,我尋思著小羽怎么也該體諒宗慶。眼下鬧成這般,我所知道的還不止這一樁。孩子大了,有獨立的思想,宗慶的婚事他自個兒決定,我尊重他。」

他轉而又道,「今天請你一並過來,只是想把事情說清楚,我楊家可沒欺負你家閨女,省得日後旁人沒的說閑話。」

楊宗慶一聽,臉上一松,梁偉江臉上為難,而楊母卻是心驚肉跳,連忙站出來圓場,「他爸,瞧你說的。哪有勸離不勸和的道理?你說說,咱兩成婚以來,吵過多少回了?要是因為一兩次爭吵就離了,那咱們得離多少回了?」

楊運國脾性暴躁,年輕時沒少讓妻子暗自抹眼淚,也只她肯軟著性子來哄自己。想著陳年舊事,心里頭還是泛著甜的,也不多嘴。

楊宗慶只當她又在演,憤恨交加道,「一再上演的把戲,你以後我還會信么?」

但地上的梁羽仍舊無聲無息,他有些害怕了,楊母到底顧著場面,上前扶起她,掐她的人中,見她仍沒有反應,一下急了,「宗慶,小羽她沒鬧,你快背她去醫務室瞧瞧,別真出什么事了。」

楊宗慶也怕她出事,抱起她就急吼吼地往樓下走。

景山不起眼的醫務室外,此時正立著楊運國、梁偉江這兩尊大佛,林安邦正誠惶誠恐地點頭哈腰。楊宗慶則心煩意亂地蹲在走廊外,一旁楊母在不斷地安撫著他。

沒多久,門就打開了,醫生摘掉口罩,見幾個家屬都圍了上來,也見怪不怪了,不過瞧著林安邦的姿態,想來也是大人物,於是語氣謙卑道,「二位首長,楊夫人只是受了驚嚇,並無大礙。不過她懷有身孕,又是頭胎,諸事還是要注意,要是再受一次刺激,恐怕會有滑胎的危險。」

楊母安撫似的望了一眼驚魂甫定的梁偉江,又拉著兒子的手,笑道,「宗慶,剛才我教育小羽了,她也知錯了,只道等楚俏來,她願意親自登門道歉。小兩口過日子難免會有口角,小羽這次任性妄為,想必她已經吸取教訓了……」

楊宗慶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聽著母親的話,忽而起身,一腳踹在牆面上,牆面上的粉頓時掉了一大塊。

他痛苦地閉起眼,再睜眼,眼里滿是決絕,「媽,您不必說了。要是再和她在一起,只怕我這輩子再也沒了幸福不說,興許前程也被她毀了。我已經打好了離婚報告……」

房里的梁羽聽他態度堅決,只覺得天都要塌了。他一想聽話,這次敢當眾反駁,怕是鐵了心了,那她從這屋走出去,還不得被楚俏劉友蘭她們笑話死?

梁羽嚇得臉色蒼白,一打開門,就見丈夫神色嚴肅,不似開玩笑。

真要離婚了,那她日後還如何見人?

她忽然一個激靈,咬了咬牙,大聲道,「離就離,你放心,我絕不耽誤你往高處走!」

話音一落,她忽然就朝牆面撞去,瞧那陣勢絕不是唬人,楊宗慶反應快速,一把將她攔下,緊緊抱在懷里。

見她還在掙扎著往牆面磕,他大怒,一松開她就用力一摜,毫無預警地梁羽直接就被甩到了地上,頓時哇哇大哭。

楊宗慶心煩意亂,一甩手,大喝道,「你鬧夠沒有?」

跌坐在地梁羽,頭發散了,額頭腫了一塊,涕淚橫流,好不凄慘,卻是沒有半句反駁,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

三位家長一聽梁羽懷了孩子,緊皺的眉頭瞬間松了,笑顏一下浮現在臉上。

而楊宗慶還傻愣愣地蹲在原地,對於即將為人父的消息還有些不知所措,楊母可沒他那么糾結,推了他一下,「都快當爹的人了,還不快進去看看你媳婦?」

楊宗慶木然地直起身來,又被楊母拉住,叮囑他道,「進去可別提離婚事了,你剛才也聽到了,現在小羽受不得刺激。她肚子里可是懷著你的骨肉。」

楊宗慶沉吟,孩子……?他總歸是盼著的,可偏偏在這個節骨眼有了他與梁羽的孩子!

或許,這就是命吧。

他心頭一陣感慨,好半晌才抬腳朝病房走去。

梁羽正背著門躺著,手不自覺地撫著小腹,默默垂淚。

楊宗慶走近幾步,在床邊坐下,默不作聲地握著她的手,梁羽用力抽回,他則更用力地握住,好一陣思想斗爭,他心里那根緊綳的弦好似一下就松了,「小羽,對不起……」

梁羽側過臉,模糊地目光在他面上逡巡,含淚道,「你還要跟我離婚,我……干脆就一個人把孩子打了。」

「不離了,以後我們好好過,成么?」他執起她的手,湊到唇邊,輕輕落下一吻。

梁羽見他難得讓步,仿佛那個體貼周到的丈夫又回來了,破涕而笑,「我也有不對,以後再不會為了和別人置氣,而害你被批評了。」

「咱們回家吧,爸媽也夠嗆的了。」楊宗慶心里仍有疙瘩,可孩子是無辜的,他又能怎樣?

梁羽一下成了家里的寶貝,在三位老人的簇擁之下回了家,直接到卧房里躺到床上。

最後還是楊運國發了話,「這事兒的確是小羽做得不對,就是不離婚,但國營大飯點的工作必須辭了,就當是對你的懲罰,也正好在家好好反省兼養胎。」

梁羽哪里敢有異議,而楊宗慶默不作聲地想了一會兒,只留下一句,「牢爸媽費心了,我去買菜,三位吃過午飯再回去吧。」

楊母點頭,「正好把你那位好兄弟也請來吧,就當是賠罪了。」

一場鬧劇,最終以丈夫的妥協而告終,但她真的贏了么?

梁羽一嘆,只怕是未必。

這婚沒離成,只是因為孩子罷了,到底是離了心。楊宗慶精心燒了一桌好菜,專門在訓練場的門口候著陳繼饒。

一見他出來就拉著他回到干部樓。

陳繼饒也正等著他的交待,倒也由他拉著走,只是一到二樓的客廳,只見他們其樂融融地圍在一塊,就當沒事人一樣。

呵,這真是怪了,陳繼饒默默握住拳頭,不動聲色地坐在那兒。

梁偉江坐在他身旁,滿臉贊許地望著他,笑道,「小伙子不錯,難怪宗慶對你贊不絕口。」

陳繼饒隱隱感覺,這頓飯怕是咽不下了,臉上沒有絲毫懼色,道,「多謝首長謬贊,我也不過是個小小的營長,能入您的眼,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陳營長可不止入我的眼,楊師……宗慶他爸剛才還提到,現在部隊里要重視年輕人的提拔呢。你和宗慶年紀相仿,又合得來,也算難得。」梁偉江笑道。

楊運國見他絲毫不怯場,心里對他也甚是滿意,點頭道,「你們年輕人多相互扶持才是,這次宗慶媳婦委屈樂你們夫妻,我也替你教育她了。樓上樓下住在一塊,難免有摩擦,說開樂不就好了嘛?」

他的言下之意是:就這么算了?

陳繼饒閉上眼睛,仰著頭,腦海里滿是楚俏隱忍的臉,俊臉卻是一片木然,說不出的悲苦蕭瑟,唯有緊皺的眉頭透露著他的痛苦。

再睜眼,男人幽深的清眸已是一片清明,沉穩地開口,「楊首長口里所說的『說開』是什么意思?」

叫他拿妻子的受屈來換他的前程?這等事兒他可做不來!

楊運國微微一愣,斂著嘴唇,凌人的氣勢瞬間散發出來,他鷹眼一樣鋒利的眸子緊緊盯著陳繼饒,「年輕人,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你也是聰明人,應該知道這事鬧大了對你並沒有任何好處!」

這算是威脅么?

陳繼饒掃了一眼忍氣吞聲的楊宗慶,心下了然,冷笑道,「這就是所謂楊梁兩家的『交代』?好,真好,看來我也沒必要繼續待下去了,告辭!」

楊母端著碗筷從廚房里出來,一見他起身要走,連忙攔住他,笑道,「你這孩子,怎么也是急性子?宗慶可是拿你當親兄弟,快坐下吃飯,咱們邊吃邊聊。待會兒許隊長和林指導員也會過來,雖說你們年輕一輩都喜歡靠自己,這是好事,可部隊這里頭的彎彎繞繞多,沒個長輩提點,也是難成事的不是?」

他陳繼饒真憑本事走到營長這一步,可沒靠過誰,放眼整個景山,就是林安邦也不敢有異議!

再者說,別說他楊運國和梁偉江是市部的領導,就是省部的大首長來了,他未必放在眼里。

陳繼饒冷哼,再度開口時,人已大步流星地到了門口,「我陳繼饒就是個榆木腦袋,楊夫人的人情,我可不敢領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就走了。

梁偉江一臉氣惱,倒是楊運國眼里透著幾分贊許。

楊宗慶急急追了出去,小跑著攔在他前頭,「繼饒,你等等我。」

陳繼饒沒了去路,立在原地,目光陰冷。

楊宗慶也覺父母說的過分,可……他已經在盡力地補償了,盡管繼饒不一定想要,「繼饒,對不起……梁羽她懷孕了,況且,我爸已經把她的工作停了。」

「明白了,軍人是個高危職業,保不齊哪天就沒了,誰不想留個後?」陳繼饒雙手叉腰,看也不看他一眼。

楊宗慶被他說得啞口無言,良久,才開口,「繼饒,我的確是默許了我爸媽的做法……我也只是想盡力幫你,你就是太計較細節,人有時候懂得進退……」

「宗慶!」陳繼饒沉聲打斷他,「如果不是為了俏俏,我幾時和你計較過?梁羽是你老婆,可我和俏俏也是才結婚不久,她沒害過誰!憑什么她平白受了委屈,還不可以教訓回去?是,我不比你,家底殷實,人脈豐富,可我是她丈夫,我就有責任讓她活得敞亮!」

「你、老攀,成新還有我,我們都欠她一條命,要不是上次虎子走丟,她被嫂子惹急了說過一次,她什么時候又計較過?」陳繼饒鼻頭一陣酸楚,「早上要不是經過一樓,聽劉友蘭提起,我竟還不知道梁羽還帶頭反對俏俏做文職一事。她受了委屈,也沒跟我說過半句嫂子的不是,宗慶,我心疼她!」

楊宗慶還從未聽他用如此懊惱的語氣說話,心里頭羞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