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夫妻相見(1 / 2)

婚夫不請自來 玲瓏絳 5131 字 2020-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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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少梅當時提出這個要求時,陳猛也是急壞了,想也沒想就拍板了,過後他也覺不妥,幾度叫劉少梅搬回去,可她總推說阿愚住慣了。

現在聽楚俏一說,只覺得錯得離譜。

那可是人家新婚才住了一兩晚的屋子呀!要借用那也應該住小的那間才是。

劉少梅猶豫著,總算鼓足勇氣開口,「大不了我把我的卧房讓給你。」

「大嫂覺得我還住得下么?」據她所知,劉少梅的主卧,老遠就聞著一股膻味,誰願意住?

楚俏真想背著包就走了,可她才剛從娘家過來呀,況且天色也晚了。

劉少梅明白她話里的意思,這事確是她沒理,可當時公公也拍板了,那她還怕啥?

是以,她扭著頭過去,哀求道,「爸,您快幫我說句話吧?」

「阿俏,」陳猛也覺為難,卻是聽得楚俏心灰意冷,「二叔不用多說了,我住後間那屋就是了。但事先說明,這事兒我可沒同意,等繼饒回來,您自個兒跟他說吧。」

這一個個,他願意收拾就動手,也省得臟了她的手。

她該慶幸,隨軍那天留了一手,把被枕全塞進衣櫃里,外頭只剩一張大床而已。

楚俏幾個也不過說了幾句話,孫英就等不及了,叫嚷著,「在外頭站著就有飯吃?」

橫豎不過是看她不過眼罷了。

而她一人在家,男人斷不會擺什么姿態來護著她。

一個家,婆媳妯娌的矛盾,其實真要看男人的態度。不然她一再讓步,旁人也只會得寸進尺罷了。

楚俏看得明白,只是想著橫豎也不會住太久,她計較怕是計較不過來。

她有手有腳,既然來了陳家,自然也沒存著吃白飯的念頭,於是應道,「二嬸,明兒我就下地,這您高興了吧?」

自打楚俏回了老家,陳繼饒都是數著手指頭來過。演習在即,他每日在訓練場摔打,總是到夜里才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家,可每每入睡,卻總是輾轉反側,頭一回那樣惦記一個人,可她卻是情願在娘家待著,也不願回來。

他知她定是傷透了心,所以二叔說接她回家時,他攔下了。只要她高興,怎么樣都隨她去。他只是擔心,也不知她的病好了沒有,錢夠不夠?

這陣子干部樓里倒也安靜。

梁羽回了市里她父母家養胎,而聽說秋蘭靠林安邦謀了收銀員的工作,陳繼饒知情後,不由哂笑,林安邦可不是什么好貨色,她既然生了不該有的肖想,存心要作死他也管不著。

他巴不得離得遠遠的,連買飯票也是托孫攀幫忙,省得和她有半點瓜葛。

有一回也不知是咋回事,不知是秋蘭故意為之,還是粗心大意,竟多給了他五張票,孫攀也沒數,直接給了他。

陳繼饒發現後,又叫孫攀給了她。

孫攀還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怎么沒多給我五張?看來人家秋蘭對你還余情未了嘛?」

陳繼饒涼涼地瞥了他一眼,孫攀舉手投降,「別介,你這小眼神一飛過來,別想著法兒地折騰四營了。明兒……待會兒我就替你還回去……」見他的眼神猶冷得慌,孫攀又道,「下次,我一定准確無誤地清點好。」

上次在干部樓前鬧得那么大,景山部隊上下幾乎人人都知秋蘭愛慕陳繼饒而不得,自打在食堂上班以來,工作的確也輕松,又管吃管住,不過秋蘭明顯感覺來換飯票的官兵對她笑得總帶著假意。

現在,陳繼饒和楊宗慶他們幾個營長,根本不拿正眼來瞧她,而平素里和她交情不錯的藍花也不來找她了,她每日飯後也只能去小賣部和朱麗說幾句。

但朱麗也忙,她待上一兩個小時,人家也未必有空搭理她。

秋蘭摸摸鼻子回到宿舍,想著林安邦又會跑來說一些令人作嘔的話,她心里就一陣惡寒,想了想,還不如再去小賣部再待會兒,再在陳繼饒和肖景然跟前晃晃呢。

她越發後悔當初做得太絕,把陳繼饒這條路堵死了。

秋蘭思來想去,男人肚量也不至那么小,楚俏不在,她要是有心示好,想來他也好說。

但是半個月下來,秋蘭從不見他換過一次飯票。

不得不說,楚俏還真是有一套,面上瞧著她是受了委屈,可自己不來部隊,她能和繼饒哥睡一屋?能讓繼饒哥念著她的好?

她一個人清清爽爽地回了家,根本不必出手,就把自己的名聲鬧臭了,想想真是得不償失!

秋蘭也想明白了,她整日里和梁羽搗鼓的那些小動作,有什么意思?實實在在地把男人的心抓住了,比什么都強!

那天見陳繼饒就在身後,卻遲遲未上前,秋蘭不由留了個心眼,見孫攀一下買了那么多,就問了一句,「孫營長,嫂子在家,你平日也在家里頭吃,怎么一下買這么多?」

孫攀倒也實誠,也故意氣她道,「我哪有那么多錢?這是繼饒的,他是懶得跟你這種人打交道了。」

秋蘭心一滯,面上勉強維持著笑,慌手慌腳地把飯票遞給他,還沒到他手上,又收回來,飛快地往陳繼饒那一沓里頭多塞了幾張。

如此兩次,陳繼饒經過小賣部時,還是沒有跟她說過半句,不過她見他把那些飯票收下了,心里總算好受一些。

只是她沒想到,上頭會查得那么嚴格。

她才干了二十來天,上頭就派了人下來檢查,飯票都是連號,實名登記在冊的,金額和票數對不上,一下就查出來。

秋蘭戰戰兢兢,慌忙去找林安邦。

而她連著躲了林安邦幾天,他也來氣,事關他的前途,數落起來真是沒有半點客氣,「秋蘭,不是我說你,你怎么……連個飯票也能給我數差了?當初我費勁周折,頂了那么大壓力把你招進來,這次要是沒查清楚,別怪我不保你!」

秋蘭哪里還敢推說不知情,只道,「指導員,您不幫我,那我可真就背腹受敵了。是陳營長,他、他叫我那么做的。您也曉得,之前我在他家住了一陣子,鬧了不愉快才被迫搬走的,他覺得虧……」

林安邦正愁抓不到陳繼饒的短板呢,拍著大腿,手摁住她的雙肩,笑道,「太好了,秋蘭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談回個說法的。」

於是,他飛快地沖到陳繼饒的辦公室去,當著幾個營長的面就數落陳繼饒。

此人一貫雞毛當令箭,沒事找事兒,也沒人甩他。

陳繼饒早叫孫攀把飯票還回去了,他問心無愧,只是林安邦在這兒吵得他沒法安心研究戰術,冷冷地瞥了林安邦一眼,眼里滿是厭棄,「軍演在即,你想挑事兒?」

說著,楊宗慶孫攀幾個也紛紛放下手上的活兒,一個個氣勢洶洶地走過來,盯得他發毛。

幾個營長都是在訓練場上錘煉了少說也有七八載,有的手上還沾染過殺戮,也不見得是好相與的。

林安邦要是敢應一句,他們幾個就敢立馬懟他!

林安邦一下就慫了,嘴里怯懦道,「誰鬧事了?要不是你貪了飯票,你當我願意來?這事兒就是鬧到許隊那兒,我也不怕!」

不等陳繼饒開口,孫攀倒先捧腹大笑起來,「林指導員,多出來的飯票在我這兒呢。」

說著,他從口袋里掏出十來張小票來,「繼饒買的飯票可全是經我的手,多給的也全在我這兒呢。我倒想瞧瞧,她一個姑娘家,惦記一個已婚男人,到底有多不要顏面。」

鐵證擺在那兒,林安邦一下傻了。

陳繼饒薄唇緊抿,深邃的眸子掃過來,猶如冷風過境,「不是要告到許隊那兒么?你不去我可就去了!」

孫攀這回妥妥站在陳繼饒這邊,正話反說,「繼饒,著啥急呀?等我手頭的飯票攢夠了,咱們就直接交到市部去,告她個破壞軍婚。反正那日在干部樓前,秋蘭大膽吐露心跡,那么多雙眼睛盯著,人證物證俱在,還愁個啥?」

說著,他又把飯票揣兜里,沒有絲毫返還的意思。

林安邦一下慌神了,「別別別,孫營長,秋蘭到底是個姑娘家,要是告上去,她的名聲可就毀了。」

他告不告,秋蘭的名聲已經臭了。

陳繼饒本不想做得太絕,可自打秋蘭來後他和俏俏就沒個安生日子,這次即便不告上去,也非得給她個慘烈的教訓不可,「她做那些事的時候,怎么沒想到顧及我媳婦的名聲?」

「繼饒,你和秋蘭到底是老鄉,要真告上去,她家里人還不得埋汰死你們陳家?……」林安邦陪著笑道。

陳繼饒忙得很,沒功夫跟他廢話,只道,「不告也成,但這事必須報告給許隊,還有,叫她寫一萬字檢討,請朱麗嫂子張貼出去,否則,這事沒商量!」

「林指導員只管生活不管訓練,還想留在這兒喝茶?」他態度堅決,且也做了讓步,說完就回座位上忙活了。

楊宗慶幾個還攔在那兒,「林指導員,就這樣吧。逼急了繼饒,只怕連您『私闖辦公室』也一並報上去。」

林安邦偷偷瞄了他一眼,只見他眉宇落闊,神態一絲不苟,堅毅的輪廓透著禁忌的冷意,氣惱地剁了一腳就走了。

辦公室恢復了安靜,楊宗慶見他眼里閃過一絲落寞,心知弟妹落魄回老家,他嘴上雖從不說,但心底還是無比內疚的吧?

氣氛一下冷凝,孫攀有意開玩笑,湊到陳繼饒那一桌,臟鞋一下蹭到了桌腿,「以前愁找不著媳婦,羨慕死繼饒這樣的,不過現在看來,爛桃花太多也是個事啊。」

陳繼饒懶理他,從牙齒里擠出幾個字,「把桌腿擦干凈了就滾!」

幾個人聚在一塊合謀,轉眼到了十一點,陳繼饒就拿著文件去訓練場。

孫攀見狀,慌忙拉著他,道,「繼饒,不是吧?」

眼見就到吃飯的點了,還要訓練?

哪知陳繼饒沒有半點猶豫,反問他道,「你有意見?」

楊宗慶拉著孫攀,「行了,快去吧。」

陳繼饒淡漠地掃了他一眼,轉身而去。

楊宗慶生怕孫攀心有嫌隙,拍了拍孫攀的肩頭,「這次演習繼饒是主力,壓力大,況且最近他心神也不定,發泄一下也好,你別放在心上。」

孫攀混不在意地笑了,「行了,繼饒是什么人我還不清楚么?」

此次演習,許良發了話,後勤保障必須跟上。午飯也是在訓練場上解決了。

等結束,已是日落西頭了。

陳繼饒脫掉武裝帶,經過小賣部,想著楚俏這時候也該回家了,於是進去又撥了個電話。

正好,楚俏和陳猛從地里回來經過。

陳猛一聽朱秀芳喊他接電話,放下鋤頭就進去了,一接電話,果真是繼饒打來的,他一喜,就道,「繼饒你等會兒,剛好阿俏和我一塊從地里回來,我叫她接電話。」

「下地?她的手要不要緊?」電話的這端,陳繼饒竟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內心波瀾起伏,手心隱隱滲著汗液。

不過陳猛已經放下了聽筒,他隱約聽見那道溫軟的嗓音說她沒空,他不由失落,她到底還是不願和他說話。

那端又傳來二叔的勸解,她似乎拗不過,被拉著過來。

陳猛生怕兩人又鬧,先抓起聽筒,囑咐他道,「繼饒,你可別再犯渾了,阿俏肯回來那也是還想跟你好好過日子的。」

陳繼饒默默記下,又聽陳猛道,「阿俏,聽話,你冷著他都好多天了,他要是敢再沒個輕重,回頭二叔說他!你們好好說,二叔先回去了。」

楚俏本不願進來,奈何被陳猛拽著,也不好鬧得太僵,況且,她也知上一世,蕭央在這次演練里釀了大禍。

對他那次的蠻橫,楚俏心里是介懷,可到底還是不願他出事,於是,只好接過聽筒。

「俏俏——」陳繼饒手心不斷發汗,卻聽她一語不發,只有淺淺的呼吸一抽一抽,似乎在哽咽,他也是頭一回傾盡所有的柔情,把嗓音壓得低了又低,「你別哭……」

「是我犯了混,明知你是第一次會疼得慌,卻還是那樣不管不顧地傷你,我該死!那天去車站找你,宗慶說你還受人欺負了,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傷你的話。」陳繼饒握著聽筒的手泛著青筋,「那天你走後,我跑回家,撞見秋蘭冒用你的名義,故意抹黑你,我才知道你是被她陷害了,你放心,這事我不會輕易作罷。」

秋蘭?

楚俏背過身,扭頭掃了一眼秋蘭的母親朱秀芳,見她正佯裝端坐著,耳朵卻巴不得貼過來的模樣,心里不由發狠。

幸好,臨走時她還留了一手,否則,真是讓秋蘭占盡便宜!

陳繼饒聽她還是沉默不語,吃不准她在想什么,「那天,你還把家里收拾了……我還在床底發現了那件床單……」

楚俏知他是偵察兵出身,嗅覺敏銳,那時她是腦袋發昏了才覺他不會找見吧?這種事她到底沒臉聽下去,這才開口打斷,「別說了,求你別說了……」

陳繼饒聽著她小貓撓癢一樣的話,心里一顫,好像寂靜的湖水漾起一圈圈漣漪,「好,咱們不說了。」

他頓了一下,起碼她願意開口了,他總歸情願縱著她的,心一下蜜浸了似的,只覺得暢快,「俏俏,你過來吧,我們一塊好好過,成么?我以後一定會聽你好好說,不再只聽旁人瞎說而委屈了你。給我一次機會,我欠你的,我總會補償給你。」

他不是說要打離婚報告么?她還去干什么?去了,也只是徒增煩惱而已。

楚俏心里憋悶得慌,沒作聲。

男人心里一嘆,也知短時間內她不願見到自己,他的聲音低柔的,卻是深情無限,「俏俏,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也知你還怨著我。我心里也是有你的,不然當時我一聽你和蕭央……我是走火入魔了……你別哭,我都悔死了!你要是不肯原諒我,我情願死了。」

楚俏仿佛被他的話糾纏得窒了息,全無底氣,緊張地轉過頭去,眼里一片失措,立時泛紅,把頭別到一側,嘴唇微動,半晌才含淚道,「你還要參加演習,別說那樣的話……」

「俏俏……」他那樣傷她,她竟還記著他。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我沒事,你安心工作,小心別受傷了……我掛了。」楚俏不忍再聽,卻又聽他叫了一聲,「俏俏,你的手還沒好,別下地,別忘了要按時上葯,缺錢你跟我說,我給你寄。」

「不用了,我有錢,二嬸在叫我了……」楚俏想著上一世,蕭央就是在這次演習里害得他被降職,還是忍不住提醒他,「你當心蕭排長,那事如果只是秋蘭一個人有意為之,也成不了的……」

楚俏掛斷電話,一轉身就見朱秀芳饒有興趣地瞅著她,想想她教出的好女兒,楚俏心里頭就窩火得很。

哪知朱秀芳還不知死活地湊上來,「楚俏你真下地去啦?不是我說,你好歹也念過高中,怎么就不叫繼饒在部隊里謀個工作呢?」

楚俏笑,「繼饒他素來看不慣那些見不得台面的東西,又怎么會利用職權謀私呢?再者說,我也不願他難做!」

換言之,也只秋蘭有那么大的臉盤,別人給什么都接著,也不怕吞不下撐死!

朱月秀嘴角一抽,「你和繼饒好歹是夫妻呢,他都能給秋蘭找著好工作,食堂里的收銀員呢,聽說表現好的話,還會調上市部呢。你說繼饒也真是,咋還缺了你呢?」

楚俏微微一怔,隨即一笑,聽剛才他的語氣,她就知他絕不會以權謀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