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俏菇涼開始振作啦(1 / 2)

婚夫不請自來 玲瓏絳 3279 字 2020-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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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別過頭去不說話,只是那樣輕輕的一個動作,卻帶著無比的堅決,手緩緩抬向筆筒,最後停在一把剪刀上。

楚俏也不知是發了狠還是著了魔,抓起長發一剪刀就下去了,沒有一絲猶豫。

等淚流干了,地面的發絲也堆成了小山。

楚母猶不放心,上樓一見到這場面,嚇壞了,沖過來一把奪走她手里的剪刀,大聲問,「俏俏,你瘋了?」

楚俏臉色還是那樣蒼白無力,可她偏偏笑了,晶瑩的眼淚也終於落下來,「媽,我想好了,我有手有腳,就算不讀書了,也完全可以靠自己掙錢,憑什么要仰仗別人的鼻息過活呢?您放心,我不會再自暴自棄,我會好好學做飯,也會好好治手。」

女兒難得想明白了,可這是不是意味著她打算一個人過了?

她回家前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非得被逼得失魂落魄地跑回家來?

楚母心里總覺不安,「俏俏,你老實告訴媽,他對你不好么?」

提及那人,楚俏心里又是一陣揪緊,面白如雪,咬著唇道,「媽,您別問了。」

楚俏搖著頭什么也不說,眼淚卻止不住,大顆大顆往下掉,她不想母親擔心,可是自己實在忍不住了,這么些天一直在壓抑自己,好辛苦好辛苦,她想哭。

「俏俏,你是我女兒,媽又怎么能不過問?是不是他對你不好?他,他打你了?混蛋……那個混蛋!我絕饒不了他!」楚母霍地站起來,「媽這就去陳家給你討個說法!」

楚俏抱著她的腰,「媽……您別去,別去,他……他……你不要提了,媽,就當我求你,不要再提起那個人,我……」

她的眼淚滲進衣服里,滾燙滾燙的,楚母握著拳,抱住女兒,「俏俏,你……受苦了。媽當初也是糊塗,瞧著他是個當兵的……我怎么讓你跟了他!」

「媽……你別說了,他、他……他平日對我還是不錯的,那天……他也是氣糊塗了……」她也想過去鬧,可那樣非毀了他不可。

雖從未聽他提過,但她知他喜歡待在部隊里。如果被扣上一頂「婚內qiangbao」的帽子……就當、就當是上輩子欠他的吧!

何況,自打重生醒來,她的理智就在告訴自己,不該再有留在他身邊的念想。橫豎是要離婚的,他主動提出來,也省得她心懷愧疚了。

也是她自作自受,明知在部隊有梁羽,她討不到好處,還是硬著頭去頂撞,也是怪她沒多留一個心眼。

只是,她心里當真疼得慌啊,眼里泛出一片凄涼的顏色,只是那一瞬,忽然散亂開來,宛如一個失了靈魂的空殼,空盪盪的,什么也沒有了。

不由怒罵道:你不是……你不是已經下過決心一個人過一輩子了嗎,從那一天開始,怎么還存著想和他好好過下去,你竟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你活該……

眼淚關不住,她不懂為什么自己會這么傷心,是梁羽的毒計?是秋蘭的嘲諷?還是他的說強要就強要?

「俏俏……你別這樣,媽心疼,你別這樣好么……」楚母拍著她的肩頭,手感觸到尖削的骨頭,回想她紅腫的手腕,憤怒又心疼,「俏俏,是媽沒用……害你受了這么些苦……媽那會兒是當真怕你的手毀了,你又不會干農活,媽是怕哪天一腳蹬過去了,你孤身一人可怎么辦?」

楚俏搖搖頭,「媽,你別說了,以後也別再說了,農活不會做我就去學,以後不會害您擔心了。」

「可是你……」

楚俏伸手撫在她臉上,「媽,我不苦,以前我胡亂發脾氣,是我不好,可我心里從沒怨過您的!。」

她抹了抹眼淚,勉強一笑,「我的手本來就不好,這幾剪刀不管不顧地下去,真的太丑了,媽您幫我理理吧?」

楚母剪她散落在肩膀的頭發參差不齊,一下哭笑不得,接過女兒遞來的剪刀,眼里滿是寵溺,「你呀,知道後悔了吧?」

楚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楚母倒也沒有為難她,端看了一圈,問她,「剪到肩頭吧?還留以前的學生頭,等你瘦下來了,也好看。」

楚俏沒多在意,只道,「齊整了就行。」

待楚母最後一剪刀落定,許是久不見女兒纖瘦時的模樣,一時不由呆楞住了。

這時暮色西沉,鏡面里十七八歲年紀的女子,一張圓圓的鵝蛋臉,卷翹的睫毛小扇一樣,顯得清麗文秀,一雙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撲閃著,面白如雪,下巴也凸顯出來了,周身透著一股潛沉安靜的氣息。

楚母一嘆,要是女兒手還好好的,憑她的樣貌和聰明勁,何愁走不出這一方天地?

楚俏自打醒來後,身子爽利了不少,不過去燒的葯猛灌了幾碗後,脾胃就虛得很,後面幾日是又吐又瀉,整個人也瘦了下來,原來那套碩大的衣服掛在身上,松松垮垮的根本瞧不出正形來。

這幾日,楚母聽她嘴上說著沒事,卻整日躲在閣樓,也知女兒心里到底是在意的,只不過是不想讓她擔心罷了。

但不管怎樣,她整日拘在屋里,也不是個事,就是她沒悶壞,楚母也要憋壞了。

這一日,趁著天氣放晴,楚母早早起來,把楚俏從未屋里拉出來,「俏俏,整日窩在房里都快發霉了,咱們鎮里來了一位老中醫,就在你成婚那天來的,我本打算等你們回門說這個事,不成想你第二天就跟著去了部隊。你的手已經耽誤好幾天,再不治可就遲了,你那身衣服沒法穿了,上回鎮長求你爸回供銷社時送了兩張票,媽帶你去扯兩塊布。」

楚俏面色為難,這次都差點回不來,她手頭上根本沒錢。

她都結婚了,沒有半點孝敬不說,難道還要向父母出錢?而且她也沒臉向他伸手。

「媽——」楚俏苦笑,心里不由慚愧,「不著急,我學了一套按摩,這幾天手不怎么疼了。」

楚母豈有不知她的難處,「俏俏,我是你媽,難道還要跟我計較?早陣子你爸還說了,你結婚時,陳家給的禮金不少,咱倆那點嫁妝還輕了呢。是他對不住你,你也不必覺得有愧,這錢咱們花得心安理得!」

楚俏面上一僵,態度堅決,「媽,那是他的錢,只等離婚了,咱們就還給他,不貪他一分一厘!」

楚母也只當她是氣話了,順著她道,「好好好,媽用咱家的錢,成不成?你的手耽誤不得,可不許說不治了,聽話!」

楚俏猶豫開口,「那成,咱們一塊去葯堂,不過布就不換了,原來的校服還可以穿,至於買葯治傷的錢,就當是我借您的。」

楚母見她肯去治手,哪有不答應的道理?笑著道,「那成,我出去等著,你快換身衣服。」

楚俏動作也不慢,翻出箱底的校服,皺巴巴的,她也不在意,換上就下樓了。

她一到樓下,就聽一道不陰不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喲,阿俏,瘦了,還真是叫我另眼相看了。」

聽這尖酸的語氣,楚俏不必抬頭,就知是她的姐姐楚珺。

楚俏跨出門檻,抬眼見楚珺一副濃眉艷唇的模樣,不必想也知她肯定是從戲台上回來的,叫了一聲,「姐——」

楚珺也不指望這個榆木疙瘩應答什么,挑了挑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著,唇角一勾,「聽說從部隊回來了,我還沒見著妹夫呢,怎么,不帶回來給我這個做姐姐的瞧瞧,是怕被我搶走?」

要說楚珺也是有幾分姿色,又重修飾,比起楚俏是差了一點兒,不過秋蘭和她比起來,差了可不止一截。

只是她每每開口,嘴里都帶著刺,楚俏知她是因為父親沒讓她上學,而自己念到高三,她心里對自己有怨懟,是以楚俏也處處忍讓,「他比較忙,部隊里規定嚴。」

楚珺雙手抱胸,踱步到主座之上,喝了一口水,努著嘴,又慢慢漾出笑意來,「這樣啊?看來也不怎么樣,虧得鎮里的人對他贊不絕口,我當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回門不說,連你回娘家,也是沒有半點表示!」

楚俏被她刺得渾身不舒服,努力忍耐著,「那時候他有緊急任務。」

楚珺不怒反笑,瞥見楚母從灶房端著飯菜出來,道,「還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媽,這可是您養出來的好女兒。這才成婚幾天呀,就知道處處為她男人說話了。」

楚母對她這樣的姿態也習以為常了,省得跟她計較,只道,「行了,你們姐倆一見面就掐,都多大了。珺珺,你這次回來待幾天,媽好准備些……」你愛吃的菜。

只可惜她的話未完,就被楚珺赫然打斷,「媽,您是不是巴不得我不回家呀?反正爸什么都聽您的,以前楚俏讀書好,現在嫁得也好,您是不是覺得我就回來給您添堵的呀?」

楚俏聽她刺得過分,也惱了,「姐,媽也是,你好好說話,成么?」

楚珺微微撇過頭去,狀似掏耳朵,「怎么,覺得結婚了就是大人了,曉得教訓姐姐了?」

簡直不可理喻!

楚俏真覺跟她說話就是在白費口舌,於是不理她,拉著楚母說道,「媽,別理她,咱們走!」

哪知楚珺又打斷,「不是吧媽,偏心也不帶您這樣的吧?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是才回來,您就知道陪她,怎么就不陪陪我呢?我可饞死您做的肉末炒咸菜了。」

楚母臉色為難,左右權衡,末了還是推開楚俏的手,道,「俏俏,你姐才回來,怪累的。鍋里也沒剩什么了,媽給她炒兩個菜。鎮上離得也不遠,那位老中醫就在供銷社後頭,媽把錢給你,你一個人去,買了葯就叫你爸一塊回來,成么?」

都直接叫她走了,哪里還是商量?

楚俏心頭很不是滋味,拽著錢,心知楚珺又會說什么,搶先道,「這錢我是管媽借的,我會還,不用你廢話。」

她說完,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到了鎮上,楚俏直接去了葯堂。

她的手本來就耽誤了半年,醒來後她倒是堅持敷葯,只是那夜被陳繼饒用襯衫綁上了,撞上邵勁庭那次又被扭了幾回,筋脈又腫了不少。

那大夫的扮相倒不常見,一身青衫,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五六十歲的年紀,他把診完脈,臉一下就冷了下來,怒視著她,「簡直胡鬧,小小年紀,那般折騰,還想不想你的手好了?」

楚俏不敢反駁,斂下眉目,清秀低頭的小模樣倒是讓大夫不好發火,「我知錯了,以後一定聽您的囑咐,好好治。」

「這還差不多,先給你開幾日活血的葯,記得按時熬,按時敷。」大夫這才舒展了眉頭,竟還是用毛筆,楚俏看著他行雲流水的草書,不由看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