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俏菇涼開始振作啦(2 / 2)

婚夫不請自來 玲瓏絳 3279 字 2020-11-13

直到毛筆重新落回筆架之上,她才回過神來,掃了一眼大夫,「您大名是周儒銘?」

「倒識幾個大字。」周大夫眉色泰然,輕飄飄瞅了她一眼,開了單就去抓葯了。

楚俏一個人坐著百無聊賴,見診櫃後還有個小書架,她見沒遮沒攔,於是起身上前。

書架上除了一些葯理書,竟還有好幾本古籍,她掃了一眼書目,隱約覺得有幾分熟悉,不過在市面上並未見過。古籍旁,還有一排全英的名著。

楚俏越發覺得不可思議,正要湊近去看,忽然被一道冰冷的聲音打斷,「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楚俏嚇了一大跳,慌不擇路地退後,心跳如雷,不過錯在她不經人家同意,就私闖他的地方,只好硬著頭皮向他道歉,「周大夫,對不起,我見到書架就想湊近……我、我沒碰您的書。」

周儒銘面色不大好,不過怒氣倒平息了一些,把葯遞給她,「行了,這葯一塊八角,用一個星期再來換葯,你快回家去吧。」

楚俏不敢再留,躬身跑出來,不過對周大夫的一言一行倒也理解。

但凡能力卓絕的人,行為有那么一些怪誕,倒也不出奇。

放眼整個鎮,博古通今,悉知中外的人怕是沒有,周老的學識怕是只高不低。

時間尚早,楚俏不願回去和楚珺大眼瞪小眼,索性在集市上亂逛。

她低頭正踢著一顆石子,一轉身,不成想竟迎面撞上了人,反連退了幾步,她不想鬧事,慌忙致歉,「沖撞了您,實在對不住,您沒傷著吧?」

孫英冷哼,「楚俏,你倒是閑得沒事干啊?」

楚俏聞言,只覺得耳熟,一抬頭,見是凶神惡煞的孫英,只覺得頭皮發麻。

她是陳家人——想到此,她又不由想到男人那夜親手給她的噩夢,她痛得全身發抖,可越是掙扎,他禁錮得越狠,強迫她接受他!

楚俏閉眼,甩了甩腦袋,事到如今,她自不會傻傻地任由陳家人欺負,反唇相譏,「二嬸不也得閑來鎮上么?」

孫英早聽說楚俏回來半個月了,想著她沒拿一丁點好東西回家孝敬自己,反倒還老累得伴捎帶了十顆土雞蛋。

她越想越是肉疼,越越肉疼就越覺得來氣,你說憑啥呀?

哪家娶進門的媳婦不是想著法兒孝順婆母?可她家里頭呢,大兒媳整日里以奶孩子為由,不下地不下廚房,二兒媳呢,進門兩天就隨軍去了,一回來就在娘家待了半個月。

陳家里里外外,還不得她一個婆婆操勞著?

「你倒還有理了,楚俏,你說說,哪家的媳婦會對婆家不管不顧,跑回娘家每日閑得發慌?」

楚俏這幾天身子才好些,也就這一日到鎮上拿個葯,到底是誰就在就是嗑瓜子也不願隨二叔下地?

她只覺得好笑,撇過臉去根本不願看孫英。

孫英卻是當她拿著陳繼饒的錢肆意揮霍了,譏諷她道,「楚俏,別怪我不提醒你,繼濤和繼饒雖說都娶了媳婦,可到底還沒分家呢,那也還是一家子。他的津貼以前可是按月寄回家來的,而你只要一天是他媳婦,對這個家,也還有責任!」

那……就快不是陳家的媳婦了呢?

楚俏不用問也知她會怎么答,心里不由橫生幾分頹意,也不知他的離婚報告遞上去了沒有,還有多久才會批復?

可不管怎么說,目前她還是他的妻子!

生病那陣她沒心思想兩家間的瑣事,但細究下來,她總住在娘家也不是個事,不說別的,單是鄰里的口水,背後還不知啐了多少呢。

而孫英想的,也不過她回陳家下地干活而已。

橫豎也不需多久,她就當是還他上一世的虧欠罷了!

楚俏嘆了一口氣,語氣清淡,道,「前陣子病了,我也是怕回去傳染了阿愚,現在我好了,您放心,等我回娘家收拾好了就回去。」

楚俏說到做到,回到楚家收拾好,聽著楚珺冷嘲熱諷,她晚飯也沒吃就回到了才住過一晚的陳家。

楚母見她這般堅決,倒也不好挽留,畢竟女兒也還是陳家人,不過她到底不願旁人看低了女兒,給她塞了幾顆蔬菜,又拎了一袋干貨,叫她捎帶過去。

暮色沉沉,她背著包,打開柵欄,卻是一個六七歲年紀的孩子給攔下了,「站住,你是誰?憑啥進我家門?」

楚俏望了那孩子一眼,全身黝黑,瘦瘦條的,手里還拽著一根枝條,瞧著那陣勢,她硬闖怕是要挨打了。

楚俏認得他,報上家門道,「阿春,快把門打開。」

楚俏和陳繼饒結婚那會兒,阿春正長水痘,為防沖了喜氣,陳繼濤只好把他送到大姐家。說起來,他還沒見過楚俏呢。

哪知阿春見她手腕捂得緊緊的,把門捂得更緊了,「我知道你是誰,我媽和我奶說了,你就是個懶鬼,回來鐵定要把家里吃空了,才不放你進門!」

楚俏一愣,劉少梅和孫英倒還真敢什么都教這孩子呀,現在算是童言無忌,要長大了還不知收斂,遲早惹急了別人,把他的嘴給撕了。

橫豎不是她的孩子,她計較個什么勁,最後吃苦頭的還不是那對極品婆媳?

楚俏也來氣了,一句話也不說,用力一把推開門,諒他也不敢動手。

阿春興許是被她的氣勢給嚇到了,楞個好一會兒,才撕扯著嗓子大喊,「媽,救命呀!」

說著他還真敢壯起膽來,手里胡亂揮霍著枝條,直直朝楚俏沖過來。

楚俏臉色一變,偏身躲開,這時,問訊從屋里頭跑出來的陳猛一聲冷喝,「阿春,你發什么瘋?她是你二嬸!皮癢了是不是?」

說著沖上來抽點枝條就給了他一巴掌,阿春一下害怕了,捂著臉也不敢大聲哭。

孫英端著鍋,劉少梅抱著阿愚也出來了。

這倆極品一見阿春眼淚猛掉,心疼不已,劉少梅不敢埋汰公公,不過看楚俏的眼神多了幾分怨氣,但孫英沒啥說不出口,「你看你,阿春還小,怎么下那么大狠手?」

說著就把阿春拉到身邊來,問他,「還疼不疼?」

阿春這才敢放開嗓音大哭,「疼,疼死了!」

這孩子就是給這兩個婆娘給慣的!

陳猛怒氣未減,「再來兩下,我看你還疼不疼了?她是你二嬸,才回來就把人往外趕,你二叔回來還不得把你給捶了?你也是,就慣著孩子吧,早晚把他慣成大蟲!」

說著,他不禁覺得慚愧,繼饒幾度打電話回來問東問西,還不是擔心楚俏在家里受氣。

阿春被他嚇得頓時收了聲,孫英老實了點,她不好數落丈夫,但對楚俏還是懟得出口的,「一回來就鬧得家里不得安寧,真是!」

要不要這么搞笑?

楚俏眼里透著冷意,「二嬸要是覺得我鬧騰,今天在鎮上又何必開那個口?左右我就是個米蟲!」

陳猛聽她的話,心道楚俏怕是在鎮上又被數落了,又一喝孫英,「你少說兩句行不行?阿俏才回來,」

孫英摸了摸鼻子,拉著阿春進屋去了。不過劉少梅倒沒跟著進屋,楚俏瞧著她眼里,隱約還有幾分逃離的閃爍。

陳猛見楚俏還立在那兒,面上有幾分為難,但還是撓著腦袋把話挑明白了,「阿俏,有個事我先和你說一下。」

楚俏一見他這姿態,心里頭「咯噔」一下,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不過二叔對她還不錯,還是笑著說,「您說。」

「是這樣,天兒熱,阿愚又小,前陣子夜里總睡不好,有次連著燒了一整夜,你和繼饒的婚房在東面,夜里熱水沒那么重,我就擅自主張叫你大嫂搬去去睡了。」陳猛低著頭,腦袋一片木然,也不知是怎么說出口的。

果然……

楚俏苦笑,「二叔也知那是婚房……」

陳猛再沒臉說下去,劉少梅又接著說,「俏俏,當時……那不是沒法子么?你也不忍心眼睜睜看著阿愚被燒傻了吧?而且,我怕他再復發……」

那前幾天她燒得稀里糊塗,她劉少梅過問了么?

況且,要是只睡一兩晚,倒也沒什么,可從她隨軍到回娘家,可不止一個月了。

劉少梅可不止是借用,而是霸占了。

楚俏也實在沒法給好臉色,「聽大嫂的意思,阿愚病好了,也不打算讓回來了?」

劉少梅心里一啐,果真是小家子氣,不就是一間房么,嘴上卻委婉道,「俏俏,他二叔名下不是還有一間么?」

楚俏掃了她一眼,倒真是覺得好笑,「嫂子不說我還忘了,那一間也是在東面,您怎么想的呀,住到主卧去,或者改明兒我打電話問問繼饒,他同沒同意讓您住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