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吳悠來了(2 / 2)

婚夫不請自來 玲瓏絳 3346 字 2022-08-03

陳繼濤匆忙趕來,兜里也沒什么錢,倒也不再推辭了,「那成,這次少梅跑到叨擾你們夫妻,就當是我欠你們一個人情,以後有用得著的地方,盡管開口。我原就是臨時請假過來,就不住夜了。」

下午就沒車了。

楚俏慌忙攔下他,「大哥,進市里的車只有一趟,這會兒徒步進城,阿愚只怕受不住。」

陳繼濤也知為難,但已經沒臉在這兒住下去了,「沒事,到了火車站買張卧票就好了。」

楚俏見阿愚還睡得昏昏沉沉,萎靡不振,「大哥,孩子還小。我可不是跟你客套,繼饒回來要是知道我讓你們走了,還不得罵死我?」

直到晚上,楚俏在坐在床上數錢,男人進來時她仍是頭也不抬,他扔下毛巾,擠到她身邊,側躺著單手撐著面頰,偶爾還傳來阿愚的笑聲,也不由莞爾,「你肯讓大嫂繼續住下來,倒是叫我吃驚。」

「才不是你想的那樣小氣。」楚俏扁扁嘴說道。

男人悶哼一笑,貼著她小巧的耳垂不肯松開,「那倒是,我家夫人度量大。」

楚俏無意地瞥了他一眼,心里卻是別的計較,劉少梅做的那一樁樁事,本就不得人心,她越是大度,就越襯得劉少梅氣量小。

她要是以後再想折騰點小動作出來,還沒成行只怕就被大哥給一巴掌給掐掉了。

為了以後日子好過,她吃點虧也沒什么。

陳繼饒見她低眉順眼地趴在那兒,垂著密實的睫毛,模樣分外乖巧,順著櫻唇往下,透過領口,那一雙雪團若隱若現。

男人眼眸微微一眯,起身扣著她的腰身,楚俏就知他又在想那事了。

屋里的隔音差,況且大哥大嫂又在西屋,鬧出點響動來,還不得被劉少梅笑話死。

她扭身想離開,腰間的手似乎早料到她會退縮,不由收緊。

「疼——」她哽著呼吸,緊皺的眉頭不似假裝。

男人見她的手慢慢撫上後背,才想到早上她挨了劉少軍一記狂打。

她推說沒事,除卻在卧房抱阿愚時聽她噥了一句,而他也不見她喊疼。

這會兒他也不給她退縮的機會,大掌托著她柔軟的腰身,墊上軟枕,掀開她的睡意。

只見她纖瘦白皙的後背赫然印著淤紅的血印,一看就是早就凝了掌心大小的血塊。

楚俏背對著他,看不清他的神色,而他沉默不語,她一下吃不准他在想什么,掙扎著要起來。

卻被他一把按住,「受傷了還不老實!再不聽話,我可要打電話給媽,叫她來訓你。」

而她還跟沒事人一樣跑去賣綠豆湯,真是一點也不珍惜自個兒的身子。

男人心里憤憤,生怕再開口又會忍不住說什么傷人的話,於是只默不作聲地起身去拿跌打酒。

沒一會兒,楚俏背上一涼,隨即他溫暖的大掌在傷口周圍細細按摩著,疼痛感一點點消失。

沒想到他療傷也是一把好手。

楚俏簡直要給他豎大拇指,不過目光觸及他淡漠如水的面頰,不由小心翼翼地伸指去扣他的指節,低低問道,「生氣了?」

她那小模樣充滿探試,男人微微一嘆,「我沒生氣,別多想。」

「傷口很恐怖嗎?」她試探性一問,見他不言語,又故作輕松道,「其實不疼,也就是難看點。」

男人神色不明,細細揉著她的背部,鼻息間滿是葯味,他把衣服拉下來,「俏俏,在我面前不必逞強的,這次就算了,下次疼一定要告訴我,好么?」

楚俏正想起身,動作一僵,隨即笑意慢慢在臉上劃開,甜甜一笑,「嗯,聽你的。」

「要不請媽來幫你吧?」陳繼饒眼神微暗,知她放不下生意,可她整日里忙里忙外,他不放心。

楚俏一笑,「歇兩天就行了,我跟沁茹換換,朱麗嫂子也會幫忙看著,你擔心個啥?」

男人見她盤算好了,倒也不反對。

第二天送走了陳繼濤一家,楚俏落了一身輕,在接下來的一個多月里她一面專心地照顧男人的起居,一面安心地做生意。

一個月下來,她賺得也不比陳繼饒的少,都被她攢著了。

九月初,天氣慢慢褪去燥熱,顧客少了點,不過林沁茹准備回學校,這幾天正在收拾行李,生意也就全由楚俏一個人打理。

林沁茹一早就說好了,等她不沾手,收入也不必平分,只要交點冰箱租金就成。

楚俏盤算了一下,綠豆湯頂多可以再賣一個月,顧客少了,她一個人也忙得過來,就點頭答應了。

這一天她正在小店里守著,老遠就聽見喇叭聲,等她一抬頭,一輛低調奢華的小轎車已緩緩行駛來。

未幾,車子穩穩停下,後座的門由司機打開,吳悠就踩著細細的高跟鞋風姿綽約地下車,款款而來,一身裁剪合體的西洋裙襯得她腰肢曼妙,妝容精致,眼里盡是目空一切。

她倚在車窗邊,自有司機給她鞍前馬後地打傘,才等了兩三分鍾就等得不耐煩了,催促司機,「再按幾次喇叭,曬死了。」

楚俏默默掃了她一眼,回想上一次和男人離婚就是因為她死燦爛打,還有梁羽暗地里挑唆。

而這一世越不一樣了,梁羽已經不在干部樓住,而吳悠上次來惹怒了男人,也沒有占得先機。

楚俏也沒想過報仇雪恨,而吳悠也並未做過出格的事,只願和男人好好過日子。

只是潛意識里,她對此人沒有半點好感。於是,她也懶得湊個熱臉上去跟她打招呼。

吳悠戴著墨鏡,見來往的士兵紛紛側目,姿態像開屏的孔雀一樣自傲凌人,似乎還頗為挑釁地掃了楚俏一眼。

楚俏有點有點近視,看不真切,卻也懶理她,聽孫攀叫她盛一碗綠豆沙,她飛快收回視線,只見他滿臉陰郁,不由多問了一句,「孫指導員,你這是咋啦?」

「還不是秋蘭,」孫攀撓著板寸頭,端起楚俏遞過來的綠豆湯,一口猛灌下去,半碗下肚,才說道,「林安邦的女兒林卓來了,後媽繼女的幾句不對付就動起手來,那陣仗,嘖嘖嘖我還從沒見過哪個後媽下得了那狠手。林卓也不是吃素的,自然要向她爹告狀。於是那兩口子又打了起來」

楚俏默默聽著,不必孫攀多說也知秋蘭吃了悶虧,畢竟男女力氣懸殊,而林安邦一惱羞成怒也是個狠角色,秋蘭恐怕被打得不輕。

如今她已經和秋蘭劃清界限,楚俏不會無端跑去落井下石,但也不會對她有半點同情。

她要是肯安分守己地過日子,憑她的家境,斷也不會過得太差,只可惜她總是惦記不該是她的人。

楚俏沒有多說,而是又給孫攀不動聲色地續了半碗湯水。

孫攀眼里透著感激,「謝謝弟妹了,我哦還真得多喝點敗敗火。梁羽上個班也是三天曬網兩天打魚,我看不出今年,她那文職就得被撤掉。」

「她的心意也不在此,勉強不得。」楚俏善意一笑,「只是苦了你,多喝點,收你一碗的錢就成了。」

楚俏想起上一世,她難得去一趟城里,在街邊就遇見梁羽被一個醉酒的大漢暴打,嘴里還罵罵咧咧,罵聲相當地難聽,說梁羽是個賠錢貨,身子骯臟。

那時梁偉江被雙規,梁家一下沒了指望,梁羽又是個二婚,自然不被婆家人看重。

梁羽屢次作惡,甚至還差點害得她清白被辱,楚俏自然也不會同情她,只當她是不相關的人。

人生在世,她也想明白了許多事,計較太多是是非非反而累,還不如放下包袱,拒絕接觸那些惡心巴拉的人,日子還過得舒爽呢。

「都道清官難斷家務事,你也別多想,就純粹當是工作,要是不知該怎么理,人家不還有爸媽么?」

孫攀一下就醍醐灌頂,激動地握住楚俏的手,「弟妹,還是你腦子靈光。他們夫妻要是再來煩我,我打電話叫他們爸媽來多省事。」

說著,他神色激昂地走了。

楚俏淡笑著,拿抹布擦著桌面,忽而只覺眼前投下一片陰影,她一抬頭,就見吳悠居高臨下地睨著她,來意不善,「你就做這種低廉的買賣?即使你瘦下來還有幾分姿色,但還是配不上他!」

這次回去,她特意問了英國尹頓公學里留學生,仔細翻找了一番那位響徹華人圈的風雲人物,確信那位來自港城赫赫有名的裴家。

上次陳繼饒否認得那么堅決,她直到收到對方傳真過來的相片,才堅信她決沒有看錯人!

配不上?

楚俏眉頭一挑,憤怒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即便再憎恨此人,她也學不來那些歇斯底里,只是別過臉懶得瞧她,「你口里所謂低賤的買賣,你表姐也合伙呢。」

才一兩個月不見,她倒是會露出爪牙來了。

吳悠被她噎得面肌微微抽搐,隨即凌然一笑,「他不在你身邊,你倒舍得露出本色來了。」

做生意怎么了?等過幾年誰先下海經商,誰就賺得盆滿缽滿,到時候人們的思想觀念也變了,看誰笑話誰!

況且她憑本事賺錢,哪里卑賤了?

楚俏絲毫不以為然,任她再詆毀,她也無所畏懼,美眸里泛著譏諷,「自然比不得吳小姐『伶牙俐齒』!」

吳悠把墨鏡摘下來往後一拋,雙手抱胸,「最起碼我比你真視,也不知他見慣你六畜無害的模樣,等目睹你尖酸刻薄的模樣,會不會灰心喪氣?」

「吳小姐不妨一試!」一道沉冷好聽的聲音忽而從身後傳來,言語里滿是厭棄。

楚俏扭頭一看,就見男人一身挺闊的軍裝,威風凜凜地立在那兒,神色自若。

楚俏見狀,清眸里含著興奮,破天荒地喊了一聲,「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