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 不准去(2 / 2)

婚夫不請自來 玲瓏絳 3644 字 2022-08-03

當她沒聽吳悠提過是邵玉燕提點他的么?

吳蕪也不點破,只一味笑著,「所以你就以為我沒後台,由著你欺負了?想必剛才你也聽見了,她有一個當副市的爹是沒錯,可我丈夫也不是吃素的,否則你以為那棟擱置的實驗樓,哪兒來的錢可以重新蓋起來?」

見他滿臉的驚赫,吳蕪輕笑,「別說我冤枉了你,你不配做一名老師,當然了,我也不配。我不為難你,但你也別想再拿我出氣。邵家要是問起來,你想照實說或者搪塞過去,都隨你。但我要是有個好歹,頭一個找的肯定就是你!別忘了,屋里就擺著一個人。」

孫主任想起梅森那吃人的氣勢,被她嚇得一愣一愣,沒想到平日里一聲不吭的人,背後有裴家肖家和楊家撐著。

他沉默著點頭,轉身離去,末了又折回來,滿臉羞愧地道了一句,「對不起。」

吳蕪面無表情地進了屋,見吳悠已是鼻青臉腫,人已經暈暈乎乎找不著北了。

梅森抬頭難為地道了一句,「少太太,裴少說,人隨您怎么出氣都成,只要別打死,死了就沒意思了。他還說,別臟了你的手,可我都不好意思再下手了。」

吳悠的臉,怕是沒個十來半個月,怕是好不了。

他有句話說得沒錯,人死了就沒意思了,她就等著看那個人和邵家怎樣一步步走到窮途末路!

「想辦法把她扔去車里吧,別嚇著孩子。」她不想再瞧著血腥的場面,以免影響好不容易好起來的心情。

吳蕪的好心情一直到放學,在校門口還瞧見一個長著一雙梨渦的小女孩,笑起來很可愛,眼睛總是黑黝黝的好像葡萄一樣。

她不由多看了一眼,轉身往家里走去。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沉悶的鈍響,吳蕪回頭時現那女孩已經倒在地上全身抖,臉色白的嚇人,痛苦地出小獸一般的嗚咽。

她駭了一大跳,一向沉穩不動的梅森竟也慌張起來,甚至根本顧不得她,大叫了一聲「久安小姐!」,他就抱起那小女孩就往車上走去。

她似乎在男人書房里見過這個名字。

久安,是他的女兒吧?

她當時沒敢多想馬上打了急救電話。

將久安送到了醫院,吳蕪坐在走廊上渾身都是冰涼的,跟來的保姆已經給孫馥欒打了電話。

吳蕪是被嚇到了,呆坐在原地沒有動。

急救室的大門被人從里面打開,吳蕪還沒來得及起身,走廊盡頭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她回頭一看,卻不由呆了呆,直到那人走至跟前都還在呆。

「我是久安的家屬,她怎么樣了?」孫馥欒一身利落的職業套裝,一頭卷沒有因為倉促趕來而凌亂狼狽,說話時對著醫生,眼神卻是微微凌厲地掃了她一眼。

孫馥欒的出現真是始料未及,吳蕪看著她微微怔。

「急性腸胃炎,好在送過來還算及時,沒什么大礙。」

孫馥欒道了謝,又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沒說,直接拿了電話走向一邊。

即使刻意壓抑著,還是能看出來她很擔心久安,都沒顧得上對她露出半點敵意,可見孩子在她心里真的很重要。

吳蕪看到她在低頭撥號,慢悠悠地坐回一旁的長椅上。

「丁院長,不好意思,久安在您醫院呢對,出了點小問題。沒有沒有,醫生很盡責,不過身為家屬,總是不放心的嘛」孫馥欒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吳蕪慢慢抬起頭盯著她看。

孫馥欒臉上滿是世俗的味道,偏偏姿態端得那樣高,可是音調卻微微顫,「能請您親自來一趟嗎?麻煩您了。」

得到對方應允後,她才露出了恬然的笑意,收起手機時瞥見吳蕪不安的目光,居然抬腳朝她走了過來。

吳蕪莫名的一陣心虛,一直惴惴不安地坐在她身後與她保持距離。

她這時候連個緊張抓握的東西都沒有。

孫馥欒在她面前站定,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久安怎么會突然跑到你的學校,又怎么會突然撞上你?」

合著她以為是她懷恨在心,撞一個無辜的孩子?

吳蕪盡量靜下心來,「梅森當時也在場,還有很多學生出入,你大可去查。」

孫馥欒在她身旁坐下,從手包里拿出一盒女士煙,大概想到是在醫院又塞了回去,沉默片刻忽然說,「久安是裴縉澤的女兒。」

她承認是存了壞心思,誰叫那男人眼里容不得任何沙子。

吳蕪腦子嗡地一聲,居然還知道點頭。

孫馥欒沒有看她,目光有些微微的呆滯,像是一個人囈語似的,「我們以前感情很好的,可他說放棄裴家就放棄,一走就是十年,我等了他十年,可他攜著滿身的疲憊回來,卻是說他在外面有了喜歡的女人,久安從不是他期待的,他想要你給他生孩子。」

「我知你不知情,但我也是一個女人,所以別怪我對你說話不客氣。」

吳蕪難以置信地轉過頭,入目的是孫馥欒從未有過的悲傷表情。

白皙的指節輕輕捻著太陽穴,這於她而言大概也是痛苦的一幕,很久才聽到她接著說,「在國外留學時,他對誰都很冷,但起碼沒把我推開,我們感情越來越好,可一切都被你破壞了,我捂了他四年,就算是一塊冰,也該被我捂熱了。」

吳蕪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原來現實總是比小說更精彩。

孫馥欒忽然笑了笑,表情蒼白,「我很喜歡這孩子,幾乎對孩子傾盡所有,給她的也是最好的,可他甚至一句商量都沒有,就將青阿姨接了過來。」

吳蕪只覺得難堪,別過臉去,面無表情說道,「你不必跟我說太多,他的事從來由不得我做主的。」

孫馥欒轉頭看了她一眼,「所以,你不必同情我,裴縉澤那樣的男人像一陣風,前一刻還對你溫柔似水,誓要傾心相待,可也許下一秒就倒在另一個女人的溫柔鄉里了。」

「」吳蕪啞然,心扉絞痛。

其實她不該失望,畢竟早知人家正主來了,沒把臉皮撕破,那是人家教養好。

「久安怎么樣?」一道渾厚的男音忽然響起,中氣十足。

吳蕪抬頭看了來人一眼,幾乎只消一眼,不滿猜到他是裴縉澤的父親,兩人長得不像,但那股不怒自威的壓迫感簡直如出一轍。

孫馥欒連忙站了起來,小聲回答,「沒什么大礙,只等丁院長過來檢查,確定沒問題了就轉到普通病房。」

裴振鐸一聽這話臉色變了變,一眼也沒看吳蕪,徑直走到孫馥欒身邊,「明知丫頭調皮,還不看緊點,找的保姆是什么貨色?」

這男人說話實在太刻薄,吳蕪對他的好感馬上就消失了。

孫馥欒在他面前似乎也有些窘迫,低垂著眉眼,「久安最聽青阿姨的話,縉澤把人要走了,丫頭鬧起來我也沒法子。」

「還不趕緊派人把阿青接回來??」裴振鐸冷哼一聲,這才微微瞥了眼站在一邊的吳蕪,「久安就是被你撞傷的?」

分明就是孩子撞上她的,她腿肚子還抽疼得厲害,況且,孩子是急性腸胃炎。

吳蕪無語,裴振鐸勾著唇角冷冷笑道,「你最好祈禱我久安沒事,要是有事——」他冷哼一聲,表情卻狠厲駭人,像是下一秒就要將她喉嚨掐斷一樣。

吳蕪臉色一變,不是害怕只是嫌惡。

急救室門口的空氣像是被凍住一樣。

「縉澤呢,馬上讓他給我滾過來。」裴振鐸了令,臉色沉的能滴水,話音剛落樓層電梯就到了,走廊盡頭傳來一陣紛沓的腳步聲。

裴縉澤帶著袁仁禮走了過來,看到裴振鐸時表情明顯變了變。

他走到吳蕪身旁,看了她一眼,無聲地捏著她的手,才說,「久安怎么樣了?」

吳蕪恍惚地看向他,心里一陣反搐,想要抽回手,卻被他抓得緊緊的。

他站在她身側,扭頭只看到刺眼的光線,模樣並不清晰,卻依舊能看到緊擰的眉心。

裴振鐸冷漠地看著裴縉澤,言語間凈是諷刺,「女兒出事了,你卻是最後一個來的,裴總,您真是日理萬機。」

「這不是拜裴董所賜么?」裴縉澤沒說話,只是微微看了眼吳蕪,「嚇到了?」

「原來你還知道我是裴董,」裴振鐸說完,隱約察覺不對勁來,皺著眉頭,仔細打量之下現眼前這女人竟有幾分面熟,再看兩人緊握的雙手,臉色更加難看,「你就是吳蕪?」

吳蕪一愣,臉上好像火燒,難堪地點了點頭,「是。」

裴振鐸既然知道她的名字,肯定也知道了她和裴縉澤的事,果然裴振鐸看她的眼神變得挑剔厭惡起來,「你的眼光還真不怎么樣。」

吳蕪咬著牙,裴縉澤已經率先開口,「她很好,在我眼里她哪里都是最好的。」

孫馥欒聞言臉色變了變,看到兩人十指相扣時,眼神更加暗淡。

裴振鐸不說話,只是略微審視地看著吳蕪,似乎在思忖什么。

沒一會兒,丁院長果真攜著浩浩盪盪的一群醫生過來了,帶了兩個助手進了急診室。

裴振鐸嫌人多口雜,圍著的醫護全被他趕走了。

一時無話,裴縉澤瞧著她面色不太好,知她又在糾結了,回頭吩咐袁仁禮,「通知梅森上來,先送蕪蕪回去。」

這時,丁院長從急診室出來,摘下口罩的五官微微肅穆,直接對上裴振鐸的方向,「孩子體質虛弱,供血不足,又不吃飯才引起的急性腸胃炎,先輸血吧。」

吳蕪聽出了點什么,似乎久安有什么嚴重的疾病,果然醫生很快就提到先天障礙性貧血。

裴振鐸當機立斷,「那還猶豫什么,馬上輸血啊。」

「她的血型稀缺,血庫里沒有,裴先生——」

吳蕪絲毫沒有猶豫,馬上接話,「抽我的。」

裴振鐸聞言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吳蕪接收到他的視線,微微笑了笑,「我正好也是稀缺血型,您不放心可以親自檢查一番。」

不然當年難產血崩,也不至於差點喪了命。

裴振鐸冷哼一聲,轉頭背過身去。

吳蕪正是要隨護士去抽血,和梅森交代完的裴縉澤想也沒想地拉住她,問清原由,當即不同意,「她也貧血,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