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 你願做七月的新娘么?(大結局)(2 / 2)

婚夫不請自來 玲瓏絳 3692 字 2022-08-03

余下的話,恍惚的吳蕪似乎聽不清了,只覺得身形不穩,直直往前栽倒

「蕪蕪」裴縉繞一聲驚呼,慌忙穩住她,扶著她到沙那兒坐下。

他半蹲著,眼里盡是焦急之色,「怎么了?我馬上去叫周儒銘」

可就在他轉身而去時,袖子忽然被她拉住,他不敢再用力,扭過頭來見她淚流滿面,也不知是悲是喜,卻對剛才聽到的未置一詞,只是咬著唇,許久才道了一句,「帶我走吧,走了,沒什么事就不回來了。」

她明知那個人始終會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她也知大哥一定會讓他孤獨終老,飽受折磨。

她更知,縉饒今天留在家里陪著,是怕她撐不住。

可她一句也沒有多問。

裴縉繞無聲地緊握著她的手,眼里滿是心疼,抬手卷走她盈眶而出的淚水,再濃的深情最終也只化為一句,「好。」

他直起身坐到她身邊,柔腸百轉,「邵玉燕的審判也出來了,是無期徒刑,而她大哥邵玉清被判槍決,還有吳悠蓄意傷人,也被判了刑。蕪蕪,善惡終有報,這世上並非奸詐狡猾之人才會走得更高遠。你曾經所受的困難和委屈,終於可以伸張了。」

吳蕪把頭埋進他堅實的懷里,只覺得安心,點頭問道,「媽和大哥都還好嗎?」

「嗯,媽其實很堅強,為了她的孩子們,可以拼盡一切,而且也有爸陪著。大哥喜歡的那個女孩子,我也叫沈最歌送過來了。」男人低低說道。

他對她總是過分細心,連帶著她的每一個家人也都考慮進來了,吳蕪心里柔軟得一塌糊塗,揪著他的衣領,溫聲說道,「縉饒,謝謝你,真的謝謝。」

裴縉繞淡淡一笑,吻了一下她的心,兩人就這樣相擁而坐,「蕪蕪,願不願做七月的新娘?」

晚茗不甘被冷落,「哇」的一聲哭了,兩個大人哭笑不得,吳蕪恍惚間也沒聽清,就顧著去抱晚茗了。

六月畢業分別季,離別惜依依,不舍的眼眸濕了又濕,但也有例外。

鄧曉媛風風火火地拉著張叔傲往一處紅艷艷的花簇里鑽,也不怕被刺傷。

張叔傲哭笑不得,攥緊她的手,抽出帕子擦了擦她額角的汗水,無奈又寵溺道,「你瞧瞧,滿校園里的畢業生,哪個像你這樣冒冒失失?」

鄧曉媛不滿地撅起嘴來,嘟噥道,「又有哪個像我一樣,一手畢業證一手結婚證?叫他們羨慕去吧。」

「曉媛——」吳蕪老遠地朝她招手。

鄧曉媛一個高興,拉著張叔傲過去,卻聽他回了一句嘴,「喏,那位才是人生大贏家,人家倆孩子都有了。」

「還在怨我想遲些時候要孩子哪?那你瞧瞧人家,老公又帥又有錢!」鄧曉媛有恃無恐道,也不搭理他,撒開他的手去逗晨允,「叫干媽。」

晨允被她捏得沒法,酷酷的臉登時不悅了,「干媽,你怎么不捏晚茗的?」

鄧曉媛瞧了一眼正在收電話線的裴縉繞,不悅地嘟囔了一句,「你老子那樣護著他的小情兒,威逼加利誘的,我哪兒敢?」

逗過了晨允,她才直起身來拉著吳蕪道,「不理那么濫人了,咱們去拍畢業合照吧?」

吳蕪只笑笑,扭頭望著裴縉繞。

男人笑著走過來,攬著她的肩與張叔傲打過招呼,才道,「爸媽還有大哥一會兒就來了。」

吳蕪這才收回手,笑道,「曉媛,你先去,我一會兒再去找你。」

鄧曉媛瞅了一眼跟個沒事兒人一樣的裴縉繞,哼哼了兩聲,「好吧,我回寢室拿學士服來。」

說完她「跐溜」一下跑了,倒還真是精力旺盛。

「這兒日頭曬,去那邊的涼亭去等吧?」裴縉繞抱起晚茗,「我去買水。」

吳蕪沒有異議,拉著晨允的手,走在青石板的小徑上。

「呀,你的傘。」鄧曉媛咋咋呼呼地飛跑過來,也不管吳蕪要不要,就塞了一把紅色長柄傘給她,而後飛也似的跑了。

「哎——」吳蕪想喊她,已是來不及,日頭也大,她正好把傘打開。

剎那間,滿傘的紙鳶飛舞,被細繩牽著墜落在她眼前,她一下看呆了。

忽然就聽身後傳來溫厚低醇的聲音來,「蕪蕪」

她驀然回,只見男人立在一輛白色轎車尾旁,從尾箱拿出一把紅艷欲滴的玫瑰花來,而他的身後,一臉眉目淡笑的米月夫妻和吳准兩人從車上走下來。

裴縉繞拿過花,卻也不走過來,而是俯身遞給晚茗,在她耳邊低語了兩句,晚茗笑嘻嘻地抱著花小跑過來。

吳蕪生怕她摔著,抬步小跑著過來,晚茗卻是笑咯咯的把花遞給她,仰頭笑道,「媽媽,爸爸叫我拿給你。」

吳蕪心里一片感動,唯有捂住嘴才抑制住哭聲,一把抱過女兒,緩緩抬頭,就見男人穿著一身周正的西裝,深情款款地走過來。

周圍聚集了不少人,一聽這邊有動靜,正駐足觀看。

她覺得難為情,男人卻是視若無睹,一步步走過來,走到她跟前,繾綣地叫了一聲,「蕪蕪」

吳蕪滿臉通紅,說話間竟有幾分磕絆,「今天怎么?」

她話未完,卻見男人忽而單膝跪地,動作緩慢而庄重地從懷里掏出一枚閃亮的鑽戒,面上滿是深情和正經,「上次問你願不願做七月的新娘,我提得不是時候,現在我想再鄭重地問一句,你願意么?」

吳蕪忽而飲泣,這男人已是堂堂裴氏的總裁,為了她竟肯做到這地步,她還有什么不願?

「好,我願意!」她深重地回答。

男人聽得分明。

胸口便是一陣激盪成狂,他只拼命地按捺著,那樣的快樂讓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幽黑的眼瞳里映出灼亮的光芒來。

「蕪蕪,我高興得要瘋了。」

他話才說完,吳蕪只覺得身體一輕,竟是被他一把抱起,那一瞬間天旋地轉,她嚇得低叫了一聲,他便大笑著抱著她在林蔭里一圈圈地打轉,眼前的一切都昏眩飛轉起來,有著一種既不真切的虛幻感。

此時,只聽「嘭」的一聲,五彩的飛紙在空中炸開,漫天飛舞而下。

吳蕪心慌意亂地閉上眼睛,那紙花似乎忽然落得急起來,四周都是簌簌的聲音,便好像是要將這世界都變了五彩斑斕一樣。

說起籌備婚禮,吳蕪完全一臉懵。

自從來港城後,她只在一次睡的迷糊的時候聽裴縉繞說過一次結婚的事,但後來也沒有什么動作,她自己也沒把這件事情看的很迫不及待的。

但沒想到沒了敵意的孫馥欒一手操辦起來,所有的事情就都變得雷厲風行起來。

從七月初的某日過後,吳蕪就開始頻繁的往裴家老宅跑起來,裴家大當家的婚禮勢必是隆重而盛大的,結婚的婚紗、禮服,珠寶飾的選購,邀請賓客的名單制定,請柬的印刷,婚禮的布置。

吳蕪忙的像一個陀螺,她之所以這么忙是因為時間緊迫,孫馥欒把婚禮的日子定在了七月二十八日這天,因為這天是個一年中黃歷上最好的好日子,也不過只有十幾天的准備時間。

在吳蕪忙的快飛起的時候,她不禁想,這裴家的人還真的都不是廢話的人,裴縉繞說六月結婚,還真的就是六月了。

男人沒有一點虧待吳蕪,請了最好的婚慶公司幫她策劃婚禮,婚紗禮服請的是米蘭最頂尖的服裝設計師,珠寶飾專門定做了一批不說,還從自己的飾箱里拿出一批貴重的珠寶請人改了流行的式樣送給她,說是為她准備足了嫁妝。

在這場像打仗一樣的婚慶准備中,裴縉繞倒是一反常態,一直都像個局外人,基本什么事情都沒管,但還算配合聽話,該試禮服,買戒指什么的他從來都是隨叫隨到。

吳蕪也大概明白,他這種人,家里外面分的清楚,在他的觀念里這種事情屬於內務,實在是不需要他這個大男人插手,所以也懶得跟他計較。

她每日忙的頭昏腦脹,完全沒有沒顧得上有什么新嫁娘的心思,當某日她累得渾身散架,第二日清晨一睜眼抬眼看見床頭的電子日歷上的日期是七月二八日的時候,心里才落實了一個想法,這是以她的真實名字操辦的一場婚禮。

裴縉繞偏好西式婚禮,婚禮在裴家的老宅舉行,直到昨晚婚禮的現場才布置妥當,吳蕪和裴縉繞起了個大早趕回半山的大宅。

化妝是個漫長而又復雜的工序,樓下漸漸傳來嘈雜的人生和各種雜音,吳蕪知道這是客人們都6續的到了,心里漸漸開始泛起緊張的情緒,而這時候裴縉繞卻不知在干什么一直不見他的蹤影。

等化妝師弄得差不多的時候,這間原本是裴縉繞卧室的門被推開,裴縉繞終於來了,男人進來的時候,化妝師正在給吳蕪抹唇膏,她不敢動,只有僵硬著脖子扭著眼珠看他。

進來的裴縉繞一身很正式的筆挺禮服,穿的倒是很整齊,但脖子上的領結卻沒系,一根繩子一樣耷拉在脖子上,他直直的走過來看見吳蕪的那架勢也不敢吭聲,立在旁邊老實的等著。

等化妝師弄完,吳蕪從椅子上站起來,貼身束腰的禮服勒的她有點呼吸困難,悶長的頭紗拽的她的頭皮有點疼,她看著裴縉繞僵硬的扯了個笑容。

「很美,」男人簡直看迷了眼,左右打量了一下,見她凝著眉,不由問道,「不舒服嗎?」

吳蕪扭扭脖子說,「沒睡好,有點累了。」

裴縉繞細心地捏了捏她的肩膀,「過了今天就好了,走給你介紹幾個人正式見下面。」

說完,等她直起身,拉了她的手就往外走。

吳蕪穿著綴長的婚紗,被裴縉繞拉著走的磕磕絆絆的,進了二樓的小廳神態也有些倉促,屋內散落的坐著五個人,沙里圍坐著三個,窗前的兩張木椅里坐著兩個,這幾個人無一不是端正肅穆的表情,看著吳蕪有些慌亂的進門,都是看著她面無表情,一時兩方無言的對視在那里。

這屋里最自然的莫過於裴縉繞,他拽著吳蕪進門後,叉著腰走到屋子中央,對著那幾個人指指身後的吳蕪說,「我太太,你們打個招呼。」

吳蕪站在那里沒有動,看著這幾個人有些傻,那幾個人看著她也是木木的表情沒有人有任何動作,裴縉繞就站在那里,靜默的看著他們,他明顯是不太有耐心的等待著他們的動作。

僵持的時間沒有過多久,最先有動作的是沈最歌,她從沙上站起來,直直的走到吳蕪面前,然後伸出一只手說,「嫂子,恭喜你。」

他能叫她一聲嫂子,想來以前的芥蒂也消散了,吳蕪也是打心里高興,笑道,「謝謝。」

婚禮的當天天氣有些陰沉,但好在雖不見陽光但也沒有下雨,微風吹來還有些涼爽的氣息。

裴家大宅巨大的庭院被鮮花和各色氣球、彩帶裝扮的美麗而鮮活,吳蕪由吳准領著,手捧花束在婚禮進行曲的伴奏下穿過一個個由花束圍攏的拱門,幾十米的距離她走的孤獨而有些疲憊,如她之前的人生,好在路得終點有一個男人在等著她。

這個男人給了她所能給她的一切,他雖可能不是最完美的,但對她來說是最好的,有人對她說過他們是最合適的,能支撐著走過漫長人生的到最後往往不是愛情,而是性格中的互補合適更為重要。

她微笑著走過去伸出手,下一秒毫無懸念的手掌被握住,這一刻她毫不懷疑的相信,這個人將會一直陪伴著她走過今後的人生,而之前總總的苦難也終於可以不用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