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大觀園記】第三十四回:芳歌雅句詩詠秋雨,溫言婉詞順承天威(1 / 2)

</br>作者:hmhjh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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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芳歌雅句詩詠秋雨,溫言婉詞順承天威

卻說鳳姐以為弘晝今日興起要臨幸寶釵,本欲領了眾人回避,卻不想弘晝只

笑道:」 且不忙,今日且先風雅一番……這畫兒雖非二米真跡,到底也是難得的,

那馮紫英送來時就混說什么 王爺風雅人,賞風雅畫兒 ,惹得我在宮里倒興致

起了,真以為自己是個 風雅人 ,要題詠個一詞半闕什么的,想著這幾日秋雨

本就淅淅瀝瀝的,這又是《秋雨》圖,若能詠荷上 秋雨 二字,豈非應景,瞧

著窗外,搜刮了半日詩意,倒得了,你們幾個亦都是詩書才女,倒替本王品評品

評。」

眾人一聽,連鳳姐可卿等亦聽住了,這書房里如今眾美,除了鳳姐,其實個

個都識得幾分詩詞之道,只是自知難以與薛、林、妙、雲四人爭先。只除了黛玉

等人自有別樣風流之外,旁人皆以為這詩詞歌賦一道,雖風雅,卻實在非是女兒

家之本分,自賈府巨變,眾人自豪門小姐,一昔淪為性奴禁臠,以女體風月取悅

王爺之人,這等詩書閑情,自然也漸漸淡了。在探春、迎春等人有時甚至想來,

以自己這等淫奴性婢,此生玷污不堪,沾染這等風歌雅賦,實在有些不倫不類之

屬。只是畢竟寶釵博學、湘雲痴憨、蚰煙素雅、探春機敏、李紈古朴、可卿風流、

便是迎春、尤二姐、尤三姐等人,亦自持略通此道,吟風弄月等閑事體。此時弘

晝忽然說起品評詩詞來,不由都略略心動,這既合了為奴者逢迎主人之趣,又多

幾分往日大觀園日吟詩作詞唱風弄月之雅,一時都支起耳朵,恭敬好奇靜靜無聲

側耳細聆,都願意聽聽這位當今五王爺,風流倜儻之雍正幼子,自己之終身依靠,

奉承主人,能吟誦出何等奇詩妙句來。

弘晝似乎亦是興起,都忘了左擁寶釵,右褻玉釧,斜抬著頭,微微一搖,仿

佛在聆聽窗外秋雨敲檐之音,凡半日,方托長了聲調緩緩吟道:」 夜……涼…

…如……水……」

眾人都痴痴瞧著這風流王爺,候著他吟誦下去,卻見他半日只是閉目只是搖

頭晃腦,並不繼續,連可卿亦忍不住道:」 ……主子……沒了?……」

弘晝一睜眼,瞪著可卿,猛地一笑道:」 沒了……半日,就想到這么一句。

眾人先是一愣,身後月姝頭一個掌不住了,噗嗤笑出聲來,眾人見弘晝如此

一副懊惱逗趣之態,凡不似平日高高在上冷峻之態,倒多了幾份滑稽,才知王爺

玩笑,一時都幾乎忘記了尊卑上下,不由得個個或是抿嘴轉頭,或是彎腰嬌顫,

都哄笑起來。連鳳姐亦笑得嬌肢亂顫,口中連連啐著。那湘雲已經是笑得肚子疼,

若非顧著人多臉面,都要倒到炕上了,只咯咯了半日,喘著道:」 主子……果然

不凡……倒是好個…… 一句詩翁 ……」

才譏笑出口,她到底不是無腦之人,便覺著自己是否調笑過分,偷偷怯怯瞧

了弘晝一眼,不想弘晝絲毫不怪罪,只逗趣得看著自己,才緩緩紅著臉道:」 主

子……雲兒失言了……是主子逗得雲兒……」

弘晝亦是哈哈大笑,看著湘雲粉嘟嘟羞答答之臉龐,此時被室內暖溫熏得一

片殷紅,那略帶三分膽怯之嬌羞,不由看著是喜愛,一把上前,拉著湘雲的小

手,就便拖近懷里,笑道:」 失言個啥……這大觀園就是本王的行宮……既在家

里……本來就是說說笑笑……其實本王從來便心里明鏡似的,我就是個荒唐王爺,

哪里有那份才情,能寫出什么好詩好詞來……」

眾女見氣氛如此活絡,都笑著湊趣說著不敢。鳳姐道:」 主子最好逗我們,

又是詩啊又是畫的,我連看著聽著都是個懵懂,主子還說自己沒才情,那我成

什么了……到現在我也沒弄懂。這秋天下雨,冷嗖嗖的,我只想著燒燙了炕好暖

暖身子,別潮了被子晚上還睡不安穩,只管還寫它作甚什么……主子既然說個甚

么夜涼如水,我就給主子補一句 這時節,夜涼得如水,真見鬼 可成?……」

眾人又是大笑。那尤二姐老實,只道:」 主子必有好句子……卻是不曾寫得

出來罷了……」 話才出口,便覺得自己這句話味道卻是不好,竟然帶了幾分譏誚

之意,紅了臉要彌補彌補,卻也不知說什么好。

探春笑道:」 其實誰又是神仙,能隨口吟出甚么千古妙句來,那都是謬傳。

其實夜涼如水是起詞的好句……主子是逗我們呢……就不知主子是本想填個什么

詞格?」

弘晝抬眼瞧她,論起來,這探春顏色身材,容貌氣質,亦是園子里頭一等的,

只是一向機緣不合,自己又樂得眠紅宿翠綠,竟回回漏過她,想想她正是初春少

女,處子情懷,水一般的人品,尚未破身的閨閣小姐卻承歡顏笑,以性奴侍主之

態努力奉承巴結自己,不由快意潮起。此時見她進屋褪了大衣裳,頭挽百合髻,

發端上用白色絨線綁定,掛著兩個尾鸞絨球,身穿墨色貼身錦鍛棉襖,勾得彩緞

鑲邊,內里一件水綠色織棉羅衫,腰際亦用一條絨繩腰帶綁定,下身是蓮步長裙,

內襯著水綠色的裙褲,眉微黛卻俏分月牙,唇一點自粉潤如妍,香腮似桃,星目

如梅。雖然一身秋衣暖裹,除了一對素手,半幅秀頸,不見半點肌膚外露,卻

是被棉襖裹得身量玲瓏,體態婀娜,少女身形雖不是豐乳肥臀火辣之態,但是小

腰兒在被這秋裝裹緊下,竟然尚只有一攬之細,倒顯得胸前兩道微起曲線,玉

股一面舒展之圓,惹人看得心頭欲望難以抑制。

弘晝雖看得心動,想想這探春理應尚是完璧處子,自己要品嘗享用也是隨時

隨地,亦不急在一時,便只笑著道:」 卻是想填個 雨霖鈴 的律,探丫頭,可

有好的續下去?也要詠秋雨才好。」

探春見弘晝問,低頭思索片刻,才輕聲笑道:」 奴婢哪名牌上的人,怎么敢

續主子的詞,只是既主子問,我少不得勉力出丑,就接句 看雨潤蒼穹,雲舒玄

洄 可好?」

寶釵、湘雲等都說好,李紈見鳳姐不解,亦在鳳姐耳邊略略解說了。弘晝亦

笑了,隨即道:」 好是好,只是這畫用意是 有秋則無秋,有雨則無雨 之意,

若是用了 雨 字或是 秋 字,豈非俗了,換個字才好……」

眾人都低頭思索,弘晝見眾美凝眉,唯有寶釵只是低頭淺思,知她必是有所

思得,笑道:」 你們也莫想了,難得今日高興……你們自然是要奉承的。我們何

不就鼓起興來起一詩社,就詠這 秋雨 二字,能者還可取這 秋月夜雨訪蘭若

之古句,詩也罷,詞也罷,不限律,只一條,不能用秋字,亦不能用雨字,卻

要有這秋雨之意……」

眾人忙都謙辭道這卻難。弘晝見眾人臉嫩,便搖頭道:」 嗨……本王跟前

……你們只需好好伺候奉承,倒不用這般謙遜。都說了,伺候本王,用身子是一

條,本王看重的本就是用心思。楚女仙才,詩藝賦興,既能動人之魄,也能攝

人之魂,才能配得上做本王的行宮性奴,本王用你們身子才能身心齊享。否則,

只是皮肉蠢物,就落了下乘……」

眾人不想弘晝說得如此霸道性色,一個個都羞恥得不堪,奈何禮法據著不能

不答,只得個個低了頭,細語蚊聲答著一片是。

弘晝卻是調笑性質正濃,笑著接著道:」 這么著吧,這屋子里,四個奴兒平

時不做文章,自然是做不出來的,也不強求她們,就伺候大家筆墨。鳳丫頭平時

管家,也不在這詩詞一道上用心,今日權且饒過她。其余做不出來的,就罰…

…就罰今兒晚上陪侍,既然詩詞上不能讓本王風雅上一番,自然要閨房里讓本王

風流上一夜……哈哈……」

眾美都臉蛋臊得通紅,連同可卿等人,都涌出一種別樣滋味,莫提人群中

之探春,其實尚是清白處女。連那湘雲等天真爛漫之人,都心下一酸,似這才想

起,自己已非往日侯門閨秀,只在深宅大院里吟詩作對,只興雅致之禮;究竟已

經是無可奈何風月之身,傷心恥辱奉獻之人,便是吟詩作對,亦難逃主人奸污狎

弄,隨興淫玩。那尤二姐、尤三姐是不經意的略略後退了半步。

只眾人心下雖苦,都不敢太帶上了顏色,既然主人有問,只得奉承。弘晝卻

是興致很高,只管喚鴛鴦、金釧兒、蕊官、玉釧兒去伺候取筆墨紙張來,忽然想

起,轉過頭問鳳姐道:」 這四個女孩子便是你為本王選的貼身奴兒了?倒是妥帖

……」

鳳姐見問,想起適才晴雯之事,亦不知如何答對,才含糊答個是字。卻見弘

晝眉頭一皺,又問道:」 奇了……玉釧兒是原本就在這里伺候……那怎么只有三

人?我記得那日本王還點過個誰的?」

鳳姐見問,知道瞞不過,只得含糊道:」 是……是怡紅院里的晴雯丫頭,只

是那丫頭脾氣暴些個……就……沒許她……其實玉釧兒這丫頭卻好,年紀雖然小,

本來和她姐姐就一處……」 微微抬頭,見弘晝臉色一變,忙輕聲道:」 ……主子

……若主子還要點那晴雯貼身伺候,奴婢這就去傳她……」

弘晝見鳳姐如此言辭含糊,不由眉心一鎖,心下便有幾分不快,隱約竟然猜

到三分,他如今不比往日,如何能忍耐園中女奴再有抗拒之意。這」 貼身奴兒」

一職自是要伺候自己起居,自己既然要在園中過冬,自然要選可心的人,這另一

層上,憑是貼身奴兒也罷,園中丫鬟也罷,便是這鳳姐可卿這般尊貴人兒,自己

如今已經不能滿足於要奸則奸,欲辱則辱之要求了,已經是要玩弄出花樣來,讓

這一眾美嬌娃用盡心機,讓自己竟登淫欲之巔才是。論起來這貼身奴兒一位,該

是園子里人人求之不得得美差,如何自己點了一介奴兒,竟有駁回之理。雖然鳳

姐未曾說得明白,只是憑她究竟是什么原因,自己在園子里乃是金口玉言,予取

予求之尊,豈能容之。

才要追問發作,卻見金釧兒已經和鴛鴦笑著自西邊千墨珊瑚格中取下幾方揚

州貢來的桃花白玉雪浪箋來,笑吟吟打著招呼分給眾女,蕊官自那桌上的珊瑚筆

架上取下枝枝小楷狐毫管筆,遞給眾人,眾美一一取了,或三兩一群,或獨自下

望,或持筆咬唇,或托腮凝眉,房里略略安靜下來,少了適才歡愉嬉笑之聲,卻

果然多了幾分群芳弄墨之雅意。連那可卿,亦少了幾分平日之風流神色,只是伏

在案幾之上,嘴里咬著筆管之頭,皺眉苦思,只偶和身邊的探春小小議論幾聲,

竟然是分外的嬌憨可愛,亦不知能否對應這」 秋雨」 之題。看得心曠神怡,不由

也就一時忘了這晴雯之事,只是笑著繼續道:」 玉釧兒去點根鶴頂香,香盡了就

看你們的詩稿。既然要你們做詩,也不白做……你們若做得出來……本王也自填

完這闕雨霖鈴……」

月姝卻不通詩詞,只見主人如此有興致,玉釧兒又在主人身側,要起身去點

香不便,便笑著搖搖頭,按在玉釧兒肩膀,只命她繼續陪坐,自己去點了那香爐

里的香。

弘晝其實無甚詩才,不過是平平仄仄平平仄的拼字之才罷了,只是他如今坐

擁這一府濃春美艷,親嘗過幾多處子新紅,能與這等等色色佳人才女,對頌上幾

闕古風詩句,亦覺著得意風雅,若是只管賞其優雅詩而奸少女體,品其絕妙才而

淫其玲瓏身,是覺著別有其趣味,添些成就得意。便將晴雯之事一時也就

擱下,只命眾女只管作來。

眾女到底不敢違抗,何況適才弘晝有哪調戲話頭」 做不出來,就罰晚上伺

候」 ,雖不知王爺是否認真,總不好讓人瞧著自己故意做不出來,落個她人眼里

淫賤模樣,便是搜腸刮肚,只是要應個景來逢迎便罷了。

一時,香未曾盡,眾人便有幾句,個個持了娟秀之筆,只管揮墨點就,便有

幾個寫完了,卻羞著不敢奉上去供弘晝賞析。只那尤二姐、尤三姐都跪了,只說

自己不甚學得詩詞歌賦,難以奉承,便是做出來了也是不成個體統的句子,難以

入目,還請主人贖罪,只管懲罰等等。弘晝本也就是隨便說說,也不當真,也知

這尤氏一族不比賈府,本不是詩書鍾鼎世代之名門,女孩子家於詩詞一道平平,

若說不會也是有的,亦不以為意,揮揮手只讓她們起來。見眾女尚有羞意,便知

自己適才之言讓眾人奴意恥心濃了,一面得意,一面亦不願太掃興,便道:」 你

們個個藏羞,想是真以為本王只是荒唐,到底不信本王能填完這闕,既然如此,

便是本王先填完就是了……」

月姝聞言,忙鋪開一張貢品雪娟紙,寶釵忙磨香紋煙墨,可卿忙遞上雪貂毫,

弘晝本無詩才,只是當著這群自己之奴,便是胡亂填詞一笑而已又當如何,倒也

不用怕臊,一時揮揮點點,勉強成了一闋,眾人看時,卻是:

夜涼如水

看霢霂蒼穹

雲煙玄緋

滿目山野魔幻

乾坤散碎

暫擱九鼎冠峨事

舉玉杯

酒已醯醉

幾多悲喜

人臨江南

斗折天北

風洗寒

池波媚媚

問伊人可曾

解衣半寐

子願高潔

是問花思芬悱

珍珠潺斷霖星晚

慕不得

憑殤憔悴

繁華散盡

無惆悵恨

有傷心淚

眾人一時都愣了,不想這荒唐王爺居然有這等捷才,不由都連聲奉承,只贊

是極好。鳳姐自是不懂,只李紈二姐三姐等到底也搜尋不出甚么妥帖的奉承話來,

只是」 主子才具,連外頭翰林也難比」 ,」 主子真是羞死奴婢了」 ,」 主子好筆

墨」 一氣亂誇。

只寶釵卻道:」 主人還說自己荒唐……這 人臨江南、斗折天北 一句對仗

工整,氣宇卻是泫泫然人中龍鳳之意,詞句本是小婉,主子筆下卻隱隱有九重之

聲,後半闕亦有倜儻之音,難為是說盡這 秋月夜雨訪蘭若 之句了,這天家風

流,真真是非主子不能做得的……」

探春、迎春等聽寶釵一解,再觀此闕,果然如此。都不由贊嘆。弘晝也不理

會眾人真情還是虛逢迎,只笑讓眾人展示自己所作之詩。迎春老實,便只先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