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一地風卷殘雲般的狼藉痕跡,剛才那一團飛逝的龐大黑影,他們更願意相信是靈異。
夏悠低頭看了下鞋子上並沒有沾到什么肥油,於是緩緩的收回了腳。
挑起事端,夏悠不算故意,但也不算無疑。
他不擅長嘴遁,既然要讓大家都尊敬自己一些,他不介意用送上門來的人立威一下,畢竟做狗就應該有被踹死的覺悟,夏悠已經收斂了在默示錄世界帶回來的戾氣了。
夏悠不在意,只是廳堂里的其他人都已經呆住了。
他們是第一次見識到,原來那么胖碩的人,也能夠飛那么遠。血他們不是沒有見過,只是地上那星星點點的濃艷血漿,如同車禍現場般一路延伸,讓他們恍惚一個人是不是能夠流出這么多血。
到底是撞出來的還是吐出來沒人知道,它們就如同紅梅般在晶亮地板上觸目驚心的點綴著。
一片死寂聲中,他們的腦袋機械的轉向夏悠。
依然是那副清秀的模樣,如果換成校服和別的任人魚肉的孱弱學生沒有什么區別,只是他們現在怎么看怎么覺得有點心驚膽戰。
「別亂來!!」
一個靠近夏悠的西裝男神經質般的掏出了槍,其他人也馬上反應了過來,急急忙忙的跟著將槍拔了出來。
窸窸窣窣的響聲中,槍支黑幽的洞口都對准了夏悠。
保險打開的聲音緊捏著心跳,一股驟降般的寒意讓廳堂內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四十多人,二十多支槍。
是因為社團太霸道還是管制太松,夏悠無暇去細想,面無表情的看著槍口,他身體卻已經綳緊。
他以為自己能夠來去自如,這是他對自己實力的直觀認知,只是顯然別人並不這么認為。
沒有等到要見的人,反而等來了這種危險境地,夏悠一邊全神貫注的和他們對峙,一邊控制著片刃隱晦的凝聚。
或許是自己太過自信傲氣,或許是自己不夠果伐囂張,經歷了那么多,夏悠知道事後無論找什么借口都是空洞的,他已經放棄那些無用的情緒讓自己現在盡量冷靜下來。
正後方有包圍缺口,只是如果是退後,一樣會被槍擊。
片刃大概不能擋子彈,而且也擋不過來。
只能在他們開槍之前蹲下錯開槍道,然後迅速找一個肉盾,再行反擊了。
飛快的掃視了一遍周圍,夏悠腦中閃現過各種方案,幾乎是一瞬間就下了決定。
命運不能等待別人來掌控,必須自己來選擇,夏悠的選擇是雙腳已經蓄力,隱匿的冰刃已經各自選好了方向。
凝結的空氣在沉淀,僵固得讓人幾乎窒息,水晶燈悄悄的折射著每一個人的縮影,幾乎能聽到呼吸聲的大廳里面,一觸即發。
「叮。」
電梯門的忽然打開讓微風拂了出來,也讓劍拔弩張的局面頓了一下。
夏悠看了電梯那里一眼,本來蓄勢待發的動作暫時停了下來,只是依然沒有絲毫放松。
「社長?」
「都干什么,把槍放下!」長谷川踱著步走出來,不怒而威,沿途的人不斷的分開。
沒有因為看到舉起的槍支而停滯分毫,長谷川的仗勢比起夏悠之前看到的更大,不怒而威的姿態也已經有模有樣。
夏悠忽然明白不僅自己在改變,別人也在改變。
舉槍的西裝男面面相覷,夏悠之前的武力讓他們極度不願將讓自己安心的槍放下,只是他們更加不願違背眼前這位『王』。
一個個槍口,在夏悠微眯的眼神中,緩緩的放了下去。
長谷川在看著夏悠,微微仰著的頭帶著一種刻意居高臨下,審度的眼神在夏悠身上掃著,最後落在了夏悠比起之前更為清秀的臉上。
大廳中凝重的氣氛並沒有驅散,反而因為長谷川的審視而再度凝聚了起來,
這是長谷川學會的』勢』,上位者的』勢』,夏悠只是靜靜的和他對視著,沒有任何的反應。
長谷川忽然笑了起來:
「呵呵,這不是夏悠君嗎?怎么不好好養傷,過來這里玩?」
「我有點事想要和你聊聊。」
夏悠點了點頭,不以為意的說道,對於對方已經從以前的夏先生降級為叫全名,他也沒有表現出什么異樣。
本來已經緩緩放下槍的人馬上看向了長谷川,長谷川皺了皺眉,跟著他從電梯出來的一個跟班已經對夏悠瞪著眼怒斥了起來:
「喂!你以為自己在和誰說話!」
「呵呵,沒事。」長谷川笑著阻攔了一下手下,隨意的看了一眼那血跡斑斑的地上,意味深長的看向夏悠:
「我也想和夏悠君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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