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無極秘譜(2 / 2)

紅樓遺秘 迷男 3012 字 2020-11-15

寶玉微大著舌頭道:「絕不去那掛燃藜圖的屋子。」

可卿笑道:「知道啦,還去我屋里睡好不好?」

寶玉道:「最好最好。」雖說是叔叔歇於侄媳的房里有點不妥,但上回已有先例,既然主子們都無異議,那些丫鬟婆子自然再沒人多話。

到了房中,可卿問道:「你們是各睡各的呢?還是擠一擠?」

寶玉與秦鍾對視一眼,兩人皆道:「擠一擠吧。」

可卿便安排他們於榻中躺下,親展紗衾為兩人蓋好,瞧了瞧她弟弟道:「你們好好歇著,別到了下午沒精神。」

秦鍾也有了酒,躺在寶玉身邊,心中酥麻麻的,只盼他姐姐快走,才好銷魂親熱,便道:「知道知道,姐姐你也快去睡一會兒。」

可卿知道他與寶玉鬼混之事,悄悄瞪了她弟弟一眼,才要走,卻聽寶玉道:「上次進來,就聞到一股甜香,怎么今天卻沒了呢?」

原來自從可卿由北靜王府回來,賈蓉已不想也不敢跟她親近,那催情撩欲的春風酥自然再無用過。

可卿猛想起寶玉那天聞到的是什么香,玉頰倏紅,含糊道:「寶叔喜歡薰香么?那待我去點一爐來。」親自從櫃子里尋了兩塊龍涎香,投入博山爐里燒了。

寶玉躺在榻上,仰鼻用力嗅了嗅,納悶道:「不是這種香哩,跟上次的味兒不一樣。」

可卿只好裝糊塗,道:「上次點的是什么香呢?我也不記得哩,既然已經點了,寶叔且將就一下,下回再來時,就試別的香。」

寶玉笑道:「多謝姐姐了,我們用了你的床,中午去哪兒歇息呢?」雖然兩人輩份是叔侄媳,但可卿卻比他年長幾歲,閨中內室叫她姐姐也不算為過。

可卿道:「地方多著呢,寶叔無須掛心,你們倆快好好睡一覺吧,過不一會又得去學里了。」

床上兩人齊聲應了,可卿遂與丫鬟婆子退出屋子,心忖:「也不知他們胡鬧不胡鬧?」生怕被別人撞見,便對眾下人道:「你們都離這兒遠點,莫吵醒了他們,若沒叫喚,就別過來。」眾下人應了,散得老遠,歇的歇忙的忙各不細表。

可卿走到廊下,又尋了個借口支開瑞珠,猶豫良久,終返身回屋來,躡手躡足走到離床榻最近的南邊窗下,凝耳聆聽,此時正值午後,四下皆靜悄悄的,隱約聽到寶玉說話:「你笑什么呢?臉上古古怪怪的,還不快快招來。」

便聽秦鍾答道:「玉哥哥想聞的那香,是不是甜甜膩膩的?」

寶玉道:「不錯,我聞過多少種香,那天的香卻是頭一回遇見,難道你知是什么香么?」

秦鍾道:「既然沒錯,那我就知是什么香了。」

寶玉道:「到底是什么希罕的東西?說得這般神神秘秘。」

秦鍾道:「你先親這兒一下,我便告訴你。」

可卿羞紅了臉,也不知寶玉親沒親,親了哪里,只聽她弟弟「嘻」的一笑,道:「給你瞧樣東西。」

隔了一會聽寶玉道:「這是什么?好甜呢,象似胭脂哩。」

秦鍾叫道:「不能吃的,這就是上次你聞過那種香兒。」

可卿驚疑不定,芳心亂跳:「難道小鍾兒把暗奩里的春風酥拿與他瞧?」

果然聽她弟弟接道:「那日我從姐姐的床頭翻出來,也不知是什么東西,後來悄悄去問我姐夫,才知這寶貝叫做春風酥,說是點玉閣所出的房中聖品哩,睡前挑一厘在香爐里燃了,便能催情撩欲,令人交歡時更加動興。」

可卿聽得頭皮發麻,暗暗叫苦道:「這小子真是胡鬧,竟把這東西拿出來給他瞧,還興他吃了,該死該死。」

寶玉道:「你姐夫也用這些東西么?可真會享受呢。」不由暗暗幻想賈蓉夫婦魚水相歡的情景。

可卿羞得無地自容,心里不知臭罵了秦鍾多少句。

秦鍾道:「我那姐夫可是最識得玩的,都中的風月之地差不多皆給他逛遍了。」

寶玉道:「這些我也略聽一二,你姐夫跟我薛大哥可謂不相上下。」

秦鍾神出望外道:「但若比起一人來,便是遠遠不如了。」

寶玉訝問道:「是誰?」

秦鍾道:「都中一品爵北靜郡王也。」

可卿一聽她弟弟說及北靜王,心頭一震,更是屏息靜氣地凝聽。

寶玉問道:「這北靜王爺我也曾聽過,不知他怎生風流呢?」

秦鍾道:「傳說這北靜王世榮年未弱冠,生得形容秀美,更兼文武奇材,奇的是他雖未娶妻,府中卻先養了幾十房姬妾,間中不乏蠻族與海外的美女,個個都是沉魚落雁羞花閉月之貌。」

寶玉羨慕道:「不知那些蠻族與海外的美女,又是怎樣的風情呢?」

可卿心道:「男人果然個個貪心!」也不知自已是惱北靜王世榮還是屋里的寶玉。

秦鍾道:「那些風情可只有他才能領略了,想來必有千般滋味哩。」頓了一下接道:「他姬妾這么多,卻還喜歡出入風月之所,拋開財勢不說,以他那樣的相貌才華,天底下又有哪個女人不愛呢,居說都中的名伶花魁,皆以會過他為榮呢。」

可卿思道:「想不到他的風流名聲竟如此遠播。」心中各種滋味紛至沓來,一時也分不清是嗔是喜。

世榮自從那夜一別,數日來再無出現,可卿心中難免有些悒郁不忿,暗道:「他答應常來看我,怎一轉眼便忘記了?」但想起他送與自已的那顆觀花琳琅,氣又漸平,思道:「若他不把我放在心里,怎舍得送我這樣的罕世至寶?」

寶玉聽得羨艷萬分,喃喃嘆道:「奇人奇人,不知何時能有幸一見?」

秦鍾壓低聲音道:「聽說那蔣家班的琪官便是他府中的常客哩。」

寶玉一聽,立知那北靜王也是陰陽皆好的,心旌搖動,身上也熱了起來,不免於被中與秦鍾相互狎呢,原來他剛才吃下了一點兒春風酥,此刻已開始慢慢發作。

可卿聽屋內不再說話,呼息卻漸粗濃,心知他們定在胡鬧,輕輕跺了跺腳,正想離開,忽又聽見秦鍾道:「玉哥哥,我們何時再尋她快活呢?」

寶玉笑道:「想她了是不是?」

秦鍾道:「那樣豐腴的婦人,千中無一,既然嘗到了她的滋味,怎能叫人不想念呢?」

可卿大奇,便又駐足凝聽,心道:「這兩個小子,竟在外邊有了女人!」

寶玉道:「她最近甚忙,平丫頭又老是守在她旁邊,脫不開身哩。」

可卿一聽「平丫頭」三字,差點兒驚倒,心中「砰砰」跳道:「他們竟敢去勾搭那鳳辣子,真不知死字是怎么寫哩!」她雖與鳳姐兒感情極好,但亦深知這女人的利害。

秦鍾喘息道:「終不成就此不見了吧,好哥哥,想法子再去約她。」

寶玉笑道:「那你怎么謝我?」

秦鍾半響方道:「瞧在你將她與我同享的份上,弟弟也送樁大秘密給你。」

寶玉問道:「什么大秘密?能比得上我和她的事。」

秦鍾道:「有過之而無不及矣。」

寶玉道:「你說。」

秦鍾道:「你與鳳嬸子不過是叔嫂之親,我與那人卻是姐弟之親,你說這樁秘密比不比得上你的?」

可卿聽得心臟幾停,隱約已知她弟弟要說什么,但這時候哪敢進去阻攔?

寶玉「啊」地一聲,顫道:「你是說……你跟你姐姐……」

秦鍾得意道:「沒錯,老早之前我與姐姐就有那肌膚之親了,她的身子便是我破的。」

窗外的可卿站立不住,軟軟地跪坐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