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與你的相逢若寺廟間求得的緣(7)(2 / 2)

「蘇念錦,你是這輩子第一個打我的女人。」他邊吻著我的唇邊低聲說,聲音清涼如水,卻讓人覺得那么熱,熱氣吹拂在耳際,癢癢的。我想去抓,卻又抓不到,只能發出不滿的唔唔聲,最後干脆連這聲也發不出來。整張嘴、整個人都被他禁錮在情欲的氛圍中,不知所以。

放開我時,他那雙眼亮得嚇人,沒有受傷的手繞過我的肩,狠狠地按住。

「蘇念錦,我已經忍你夠久了。」他的聲音很輕,和剛剛的激烈截然相反,卻讓人心底微微顫抖。

月光灑下來,照在地上,我的影子和他的影子交匯在一起,又散開……

「你要去哪兒?」他的聲音有些嘶啞,臉上還有我剛剛扇的那個掌印,在月光下像是一張蛛網,有些猙獰。

「我要回去了。」

他看著我,低著頭,雙手自然地放在兩側,左手已經青了一大塊,看起來有些嚇人。

「你疼嗎?」很奇怪,有些話像是有自己的意識,總是不等我發出命令就自己行動了,尤其是對秦子陽。

「不疼。」我以為他又不打算說話,沒想到他卻痛快地給了兩個字。

「騙人。」

他又看了我一陣,這次久了一些。

「嗯,有點疼。」

「那怎么辦?」我問,心里有些焦急,將他的手拿近一看,上面更青了,隱約還有血跡。

「回去讓護士來看看吧。」我提議。

「要不然估計明天得更疼。」我繼續說。

「喂……秦子陽……」我有點急了,「你倒是說話啊。」抬起頭,撞入那雙眼,里面盛著光,竟比月色還要動人,還在一點一點地向我靠近。

我萬分緊張,心怦怦直跳,似乎有什么東西就要蹦出嗓子眼。

「你親親它就不痛了。」

外面的鋼盔轟然倒塌,那個東西終於跳了出來,可是心里依然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蘇念錦,這是不對的,你知道的,他們這種人你玩不起,現在趕快走得遠遠的,不再沾惹,不然……

不然……也許有一天,你將粉身碎骨。

他抬手拂開我前額的劉海,低下頭,額頭緊貼著我的,鼻端的氣息呼在我的臉上。

「蘇念錦,你逃不掉了。」

他沒有吻我,只是把我拉到身前,額頭抵在我的肩上,大手緩緩地在我後背上游走,一下一下,動作纏綿。

「秦少,你放過我吧。」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喑啞、低迷,還有一些脆弱,沒有任何力度。

「沒有用的,蘇念錦。」他的話就落在我的耳邊,干脆、深沉,低低的,卻帶著回音。

我猛然推開他,神色慌亂,心口發緊,不知是為了剛剛那個吻,那個纏綿至極的吻,還是為了這個溫存的擁抱,抑或是這句話。

沒有用的。

它不停地在我腦海中回盪。

我轉過身,瘋狂地跑。他有沒有追,我不敢確定,我只知道要趕快逃離,面對危險時本能告訴我要這樣做。

回了賓館,機械般地打開門,把自己狠狠地拋在大床上。我抱著頭,感到深深的惶恐、憂慮。一方面是源於秦子陽的態度,但更多的我知道,是那個敵人,長在心里的敵人。她在不停地對我說,跟了他吧,你對他是有感覺的,這樣的男人你上哪里去找。蘇念錦,你不小了,你該好好談場戀愛了。有句話說得好,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鮮衣怒馬、衣香鬢影,多少人渴求的生活啊。就放縱這么一次,就這一次,這輩子,夠了。

那天晚上我躺在大床上,一直盯著白色的屋頂,大腦放空,但每次聽到開門聲和腳步聲時,神經就會自動緊綳。然而一整晚,隔壁的房門卻毫無動靜。

秦子陽,他,沒有回來。

第二天,起來洗漱,一切如常。開了門去吃早飯時,我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早已不見昨日的狼狽與蕭索,西裝筆挺,坐在靠椅上,姿態優雅,見了我,微一點頭。

「今天最後一個項目完事後,這次來香港的任務就順利完成了。」

我點頭,等待他後面的話。

果然,他頓了一下,緩緩道:「陪我再多待一天吧。」語氣很隨意,就和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隨意,隨意到讓我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不過我知道,這個答案很重要。心里有個聲音在跳動,另一邊卻在死命地阻擋,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看到了浮木,即使知道上岸後有更大的危險等著,卻依然忍不住要靠上去。

秦子陽就是這樣,他身上有著安定的氣息以及詭異卻神秘的吸引力。他就像是大麻,讓人上癮。

「還是回去吧,公司該有很多事情等著秦總去辦呢。」我開口,聲音有些僵硬。

他別有意味地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沒說,只是端起桌面上的茶喝了一口,嘴微微抿著。

上了飛機,依然是沉默,秦子陽沒有說話的意思,我也不想開口,就坐在座位上,但心里已然有些不一樣,雖然說不出來具體是哪里不一樣。

「蘇念錦……」

我聽到秦子陽叫我的名字,很輕很輕,輕到幾乎無法察覺。

我沒有應答,他也沒再說什么,甚至連多余的表情也沒有。

我想是我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