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擱淺」二字,我寫不來(5)(2 / 2)

「那就哭吧,這里暗,沒人能看見。」

「可是我不能哭,我一哭啊,這眼淚就止不住了,心就軟了。你知道嗎,女人一哭整個人就跟著軟了。我不能讓自己軟掉,我得堅強著,沒有男人憐惜的女人哭了也沒用,那些眼淚哭出來是要給人看的。」

「你就非得這么逞強嗎?哭出來能怎么著你?哭出來後至少心里痛快些,你總這樣壓抑著自己我都怕壓出毛病來。他秦子陽算什么啊,現在就是廢人一個,你理他做什么,理那一堆廢材做什么?咱們好好干,把服裝店經營起來,將來好的男人還不是一大把。」

我靠在她的肩膀上,靜靜地待了一會兒,沒有回應她的話。她說的這些我都懂,只是……

我深吸了口氣,重新坐了起來,眼角那一抹氤氳也不見了,「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放心,你認識的蘇念錦什么時候虧待過自己?」

程姍搖搖頭,勉強扯出一抹笑來,「以前的蘇念錦確實不會,但是現在,我有些懷疑。陷在愛情里的女人我見過太多拔不出來的,她們當中不乏優秀的,也不是看不透,只是做不來。」

「那個人一定不會是我。」說完我走上前,看著坐在點歌位置上的李錚,笑著道:「給我點一首蕭亞軒的《一個人的精彩》。」

一直唱到深夜,回家的時候人也喝得有點多了,不過k歌就是這點好,能夠緩解心情,排放一下壓抑感,整個人輕松了很多。

「莫然?」走到門口正要掏鑰匙時,我看見靠著牆壁的許莫然。他正低著頭揉著左腿,聽到我的聲音立刻抬起頭,手也連忙拿了起來。

「怎么這么晚了還站在這里?站多久了,你的腿……我的意思是,你也不怕站得麻掉了。」

「沒等多久,剛過來而已。」

「哦。」我應著,不過心里知道他肯定已經等很久了。

我插入鑰匙,打開門。

「進來坐會兒吧。」

他沒吱聲,沉默著跟了進來。

「要一杯熱水不?」

他搖頭。

我只好坐了下來,看著他,等著他開口。

過了半晌,許莫然突然開口,但這一句差點把我嚇呆。

他說:「蘇念錦,我們試試好嗎?」

我忘記那天我是怎樣拒絕他的,也忘記拒絕後他臉上的表情是怎樣的隱忍黯然,更忘記了他是怎樣走出去的。一切都很混亂,最近的一切都亂得可以。

我強自從床上爬起來,眉頭蹙了幾番,最後跳下床,認真地梳妝打扮一番,去了鍾子林說的時尚聚會。

一踏入舞會現場,很多目光便如針尖一般扎了過來。

我無視這些,讓自己笑得看著十分得體優雅,「舒雅,你這項鏈真好看,在哪買的?」

「是嗎?我當時還覺得貴呢,可是我家那位說是結婚周年紀念日,說什么也得買個像樣的給我。」

「你家那位對你真好。像我家老吳,職位越高,人也就越冷淡,別說這種昂貴禮物,恐怕就連哪天是結婚紀念日都給忘了。」

「吳總一向忙,您也就別太在意了。」我笑著安慰道。

女人點點頭,看著我的表情稍微和善了一些。

「蘇小姐這衣服在哪買的,樣式倒是很奇特。」

「是我自己店里的。」

「蘇小姐自己開店了?」她們的表情很詫異。

「是啊,就在東升路那一帶。這張名片上有地址,有機會不妨去看看,兩位都是熟人,保准給你們打最低折。」

「行啊,那有機會我就去看看,你這身衣服還真挺符合我風格的。」

我盡己所能地擠出臉上的表情,讓自己看起來笑得親切和藹。

「蘇小姐竟然來了,我剛還以為是眼花看岔了,真是意外啊。」鍾子林丟下原來的女伴,手中拿著一杯紅酒慢悠悠地走過來,一雙眼含著笑,那笑怎么看都覺得不舒服。

「鍾少說的哪里話,您遞出的橄欖枝,我哪里敢不接?」

「我以為子陽不會願意讓你來。」他聳聳肩,淡笑道。

「他是他,我是我,他不願意是他的事兒,與我無關。」我頓了下,抬起頭,直視他的眼,「不過,秦子陽根本就不在乎,何來『不讓』一詞。難道鍾少不知,一個男人管束一個女人,某種意義上來說除了占有欲就是愛意的一種表現?」

「蘇小姐真是豁達,既然不愛,為什么還要留在他身邊?」他手中拿著紅酒杯,晃了晃,拿到嘴邊輕抿了一口,「不如跟我怎么樣?」

「呵呵……」我笑了笑,走上前挽住他的手臂,順勢踮起腳,貼近他的耳根,低語:「鍾少,你就那么恨秦子陽,恨到巴不得他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哦,蘇小姐為什么會想到這來,怎么就不以為是我對你動了心?」他突然手用力一收,牢牢地扣在我的腰際,拿著紅酒的手用余出來的兩根手指抬著我的下頜。因為角度的關系,酒杯傾斜,里面的液體灑了出來,滴落在晚禮服上。

「真不好意思……」他的目光仍看著我,手上的動作也沒停,這句道歉顯得那般沒有誠意,「這禮服似乎臟了,不如我們找個地方把衣服給換了……蘇小姐意下如何?」

「不如何,鍾子林,我對你沒興趣,我想你對我也是,你想要的只不過是秦子陽身邊一個人也有。以前我就感覺你看他的眼神不對,今天我才知道,原來那是恨,你一直都深深地恨著秦子陽。」我推開鍾子林,站得離他遠了一些。

「呵呵,蘇小姐說話真有趣。子陽是我曾經的好兄弟,我怎么會恨他呢?既然蘇小姐不想去換一件,那就這樣穿著吧,看起來也挺別致的,我先告辭了。」說完他轉過身,就在那一剎那,我看見鍾子林一直掛在嘴邊那閑閑的笑已經收住,眼神甚為深沉。

宴會進行到一半時,來的目的已經達到。說實話,在這種氣氛下心里還是覺得壓抑得喘不過氣來,我便趁著無人注意往外走,只是剛走下台階,便被一雙手攔住了。

白可恨恨地看著我,嘴角掛著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