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你怎么可以睡得這般安然(1)(2 / 2)

「都是你這個妖精把他迷住了。」

「你真愚蠢。我說了,你這是在變相地告訴我秦子陽有多重視我,我得感激你啊,要不,我自己都不知道。」

「好,你厲害,我說不過你,你們這種人不要臉的勁我比不了,但是蘇念錦,你別以為我就怕你了。」

說著她猛地抄起桌子上景泰藍的煙灰缸欲砸向我。

我一動,腿上本就沒好徹底的傷口因為力道太大又裂了開來,一股鑽心的疼猛然傳來,硬是讓我行動上慢了半拍,那煙灰缸眼看就要扔了過來。

「你想干什么?」門口突然傳來一聲低喝。

隨即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我面前。秦子陽大步走上前,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煙灰缸,另一只手迅速地扣住她的手腕,猛地一甩,那位郁小姐便被甩倒在地。

他走過來扶住我,一雙眼像是獵豹一樣看著我,但又不全然是,里面還一絲擔憂驚懼,但我再仔細去看,卻覺得自己剛剛鐵定是走了眼,哪里有什么擔憂和驚懼,分明就是憤怒,赤裸裸的憤怒。

他扶住我後,轉過頭看著摔倒在地面上的郁歆。或許是因為剛剛那一甩太過突然,又或許是因為他沒有掌控好力度,竟然把郁歆甩到了茶幾邊,頭也趕巧撞在了茶幾的桌角上,上面有著棱,凸出來,正好把她的頭撞出了血。

她似乎被撞傻了,摸了下頭後,便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手上的血,一臉的驚恐,口中還喃喃道:「血……血……」

一看就是嬌氣的大小姐,何時受過這種待遇,估計從小到大都是被寵著,沒受過半點委屈,這一下子著實是蒙了。

秦子陽的臉色也沉得很,「張媽,扶起郁小姐,讓蔣維帶她去醫院……」

「是,先生。」

聽到吩咐後,一直沒有什么表情的張媽走了過來,把她從地面上小心翼翼地扶了起來。

女人似乎被撞傻了,恍惚地走向外面,幾步之後突然反應過來一般,轉過身,憤恨地盯著我,最後目光落在秦子陽那兒。

「秦子陽,你竟然為了這樣一個婊子如此對我!秦老爺子若是知道這事定不會饒你,你會後悔的。」

秦子陽剛剛還一臉平靜,在那聲「婊子」出口後,眉頭明顯鎖了起來,雙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最後又松開。

「郁小姐,對於傷了你,我很抱歉,稍後我會給郁市長親自打電話賠罪,但我希望你能夠明白什么話可以說什么話不可以說。如果再讓我聽到你說『婊子』這兩個字或者任何侮辱性的話,我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么,希望你能夠明白。至於我爺爺那,我會親自去說,不勞郁小姐掛懷。」

郁歆咬著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表情極為復雜,最後任憑張媽扶了出去。

原地只剩下我和秦子陽兩個人,他轉過身看著我,嘴角噙著一抹嘲諷。

「有事嗎?沒事我進去了。」我吃力地轉過身,一瘸一拐地往卧室走,步伐異常艱難,並不只是因為腿上的傷和痛,還有那來自背後似要把我鑿穿的凝視。

那即使沒看,依然感覺得到的凝視。

過了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他還是站在那兒,不說話,也不動。

走過沙發時,我看了一眼前方的著裝鏡。從里面,我看見身後的秦子陽正面無表情地看著我,一動不動,卻比有什么驚怒的表情看起來還要讓人覺得忐忑。

我干脆偏過頭,不再去看,徑直向卧室走去。剛進卧室就被他從背後拽住,他的手緊緊地扣住我的手臂。

「你抓疼我了。」我低聲道。

他的力道稍微松了一點,但仍舊很緊,掙脫不開。

「放開我——」我加重了語氣。

「你知道你剛剛差點被砸到嗎?」他的聲音不大,聽了卻莫名地讓人心顫。這是他與我說話聲音最輕的一次,但也是讓我最無法忽視的一次。他的手甚至還在抖,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我感覺得出。

「還不是拜你所賜?早些放了我吧,這樣我也能早些恢復平靜的生活,我現在很渴望平靜。」

「蘇念錦,你剛剛不該跟她硬碰硬。如果我再晚回來一步,現在破了的就是你的頭,而且比那要嚴重千百倍。」他似乎正在努力壓抑自己的怒氣,但卻還是克制不住聲音中那讓人無法忽視的怒火。

「就算被砸又能有多痛?更痛的我都經歷了,這點傷算得了什么?這痛會比孩子被活活踢掉痛嗎?這痛會比你當著眾人的面大聲地說,蘇念錦,不要像狗一樣在這里狂吠痛嗎?這痛會比我不遠萬里來找你卻得知你將要訂婚痛嗎?這點痛算什么啊!你若真是心痛,當初干什么去了?少在這里假惺惺。」

「我承認,念錦,以前是我對不住你,但是……」

「沒有但是。」我截斷他的話,「我累了,想要歇息了。」

他繞到我身前,握住我的手,想要解釋什么,但我不想聽,我是真的累了。事實如何於我而言已經不再重要。

可是秦子陽很執拗,他的臉色很不好,他握著我的手的力度不斷加大。就在他要開口時,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號碼,臉色不是很好,緊抿著一張嘴,向外面走去。

「您好,我是秦子陽。」

「是郁先生啊,您最近可好……」

門被帶上,聲音越來越遠。

我閉上眼,趴在那,這些都與我無關了,心里一放松,就很容易陷入睡眠當中。

醒來的時候看到一張俊臉,長長的睫毛,樣子很疲憊,就連睡著時也是蹙著眉頭。

他怎么會睡在這里?什么時候過來的?

我剛一動,秦子陽就醒了。

「在看什么?」他問我。

我別過頭避開他的目光。

他翻身壓了上來,但避開了我受傷的腿。他的氣息很重,臉上甚至有著汗珠,大清早的某個部位就有開始蘇醒的意思。

「你要干什么?」我防備地看著他,也許是因為上方那個充滿熱力的熟悉的男性身體,也許是因為此時躺在床上的自己。

我倆的身體對彼此有著不可否認的吸引力,這種吸引似乎是由靈魂開始牽引,然後相貼在一起時就會傳來你想象不到的熱力。

他又貼近了一分,我的身子開始戰栗,似乎每一寸肌膚都在不住地戰栗。

他的吻緩緩地落下,卻被我伸手擋住。

我們的目光相接觸,一剎那涌出太多的東西,卻又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