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2 / 2)

他像是在剝香蕉的皮,很精心、很藝術,在他慢慢的卷落中,她潔白如雪的大腿一寸寸裸露出來,張麗珊的身子有些發抖,他的手摩挲著她大腿頂部那最柔軟的地方,一陣酥麻讓她從頭發尖顫悸到了腳底。正在這時,沒有鎖嚴的門「砰」地一下撞開了,姚慶華怒氣沖沖地進來,許娜的倔強讓他手足無措無計可施,眼前的一切讓他驚呆了,張麗珊粉臉含春媚眼如絲,她的一只手輕靈翩動,在小閔的頭發上婆娑廝弄,像是一個有閑的富家太太愛撫自己的哈叭狗。

「都什么時候了。」他的雙腿朝地一頓,咆哮如雷地說。他別過臉:「你跟我走,我有話對你說。」說完,就自己擅自先走了。張麗珊慌忙推開了小閔,對著他的後背問道:「去哪。」「桃源別墅。」他扔下這話,揚長而去。

上班之後,唐萌的眼皮直跳,心里有一種煩燥的感覺。辦公室里靜悄悄的,其他人有事的忙著,沒事的也找了些樂子忙去了,只有他拿著一張報紙心不在焉,眼神漂移,半天竟看不進字,甚至有人跟他說話也答非所問。這時,他的手機鳴呼起來,是一條短信:想知道你老婆在那嗎?度假山村的桃源別墅。他的臉上肌肉一陣悸動,眼里像是著火似的噴著怨恨的精光,這樣悶了幾分鍾,喟然一聲長嘆,臉上強擠出一絲比哭了更難看的笑容。

唐萌利用他的職務,很容易地搞到了度假山村桃源別墅准確的位置。他強按捺著心頭撲騰撲騰的心跳,盡量地裝出平靜的樣子,但他的步伐還是那么急沖沖。正值道路上的高峰期,路面上的車子像是流動的液體,艱難地挪動著,他把警笛拉響了,橫沖直撞般地將車子開出市郊。

唐萌把車停在盤山路的高處,從降下來的車窗仔細地觀察,他的心里在艱難困苦地權衡,最終還是給張麗珊撥了電話,電話是通了,但沒接聽,他隔了一會又下再撥,半天還沒接,他的心中忐忑不安發了信息,仍似泥牛入海,沓無音信。他下了車搓著手圍著車子轉了幾圈,最後一揚頭一路狂奔往別墅去。

他踅到了別墅的側面,早就在上面觀察好了的下水道管子,他小心翼翼地順著那管子攀爬,仿佛做賊一般從陽台潛入。陽台上擺放著兩張椅子,圓桌上有喝過了的兩杯咖啡,他用手指一探,尚有余溫,看來現象學離開不久,在一扇玻璃前,他側耳傾聽,里面寂靜如一潭死水,他仍不敢貿然推門。他把自己的身子伏低下去,在沒有確定屋里的人正確的位置時,他不敢輕舉妄動,將臉貼附到牆上,隔了好大一會,便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那是赤腳踏在地毯上的聲音,不仔細地辯聽斷然不能發覺的。

通往陽台的玻璃門虛掩著,唐萌悄沒聲息地溜了進去,他們就在旁邊的屋里,而且沒關門,這時,他聽到了妻子張麗珊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舔夠了沒有,你看,流得滿腿都是了。」 他能想象出他們在做什么,他的妻子,這個女人欲情似火、放盪不羈,在男女情欲上根本就沒有什么道德藩籬。

「好了,小寶貝,我來了。」是男人的聲音,有些嘶啞震抖,接著張麗珊一陣歡呼,嬌滴滴地呻吟說:「好猛呵,一下就到底了。」唐萌再也壓捺不住心中的憤懣,他猛地一現身,直愣愣地出現在床前,床上的精赤的一對男女,張麗珊把個身子拱彎如橋,一個渾圓雪白的屁股高高地厥起,唐萌很清晰地看到她兩瓣肉蛋間,在如絨的黑發掩飾下那地方濕漉漉地發亮,想必是她的淫液或是男人的唾沫。男人從她的體後將那要挾東西頂插了進去,把她的肉唇翻弄得像是綻開了的花瓣,男人如同見到了鬼魅似的驚呆住了,一時六神無主手足無措,竟連壓扶在她腰間的雙手也沒拿開。

張麗珊本來的臉是埋在忱頭上,一頭長發散落著,她側過臉來,驚惶失措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目睹自己的妻子跟一個男人赤裸地躺在床上,對於唐萌來說是殘忍的,這根本不是用刀尖,而是用硫酸一勺勺地往他的心上澆。痛得你滿地打滾,胸膛冒著青煙,滿鼻腔都是眼肉燒焦了的惡臭。

「你們干的好事。」唐萌一聲斷喝,唐萌將手槍從腰間掏了出來,他的胸中堵著一口濁氣。張麗珊連滾帶爬從床上滾落下來,她雙膝著地匍匐爬到了唐萌的跟前,帶著哭泣般的嘶啞:「求求你。饒過我吧。」「不行。」他用力一甩,把張麗珊甩了個四腳朝天。

姚慶華斷定他不敢開槍,他將床單圍住了赤脯的身體,然後擺擺手說:「你呼我說,冷靜點。」邊說邊從床上下來,朝唐萌這邊過來,唐萌的臉上凝著一層嚴霜,他將槍口指向他,狠狠地說:「別動,再往前別怪我不客氣了。」

「把槍收起來,有話好好說。」姚慶華將雙手舉過肩膀,一下,圍在腰間的被單就滑脫下來,那一根東西就像爛了的茄子一樣,垂頭喪氣地掛在他消瘦的小腹下面,隨著他向前的挪動,那東西左搖右晃。唐萌向後退了一步,隨即扣動了板機,但那時,他的槍口是朝著地面的。

「砰砰」地兩聲脆響,在這寂靜的別墅上顯得特別的刺耳,就見姚慶華手捂在小腹,一個身子踉蹌地往前幾步,結結實實地摔倒到了唐萌的腳下。張麗珊怔怔地綣縮在床邊,她驚駭得說不出話來,待唐萌上前拽住她的手臂時,她才如夢初醒地尖叫起來。

「別開槍,饒了我。」張麗珊高聲嘶叫著,這恐慌的聲音,完全像是在大街上高喊捉賊那樣尖利,良唐萌怒睜圓眼,五官扭曲,猛地一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張麗珊沒有防備,她懵在原地上,半邊眼睛直冒金星。沒等她反應過來,唐萌的另一只手風掣電馳般地橫掃過去,出天一種下意識,她本能在抬起地抬起胳膊阻攔,唐萌的一巴掌打到了她的小臂上。

唐萌惱羞成怒,又擔心張麗珊再高聲叫喊,根本沒等她喘過一口氣來,揮舞手臂,就是一陣急風驟雨沒頭沒腦的亂打。張麗珊雙手緊抱著腦袋,思維里什么東西也沒有,赤裸的身子好像不再屬於自己的了,她甚至沒有感到疼痛,只是在一頓急驟的打擊下,順著慣性慢慢地倒下。

唐萌收回酸脹了的手臂,他俯下身子,看著躺在地面上的姚慶華,這時,那地毯上已汪出鮮紅的一片,他把手搭在他的脖頸動脈上,姚慶華已是脈搏全無。

唐萌沖出了別墅,他並不知道要跑往那里,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趕快離開那個地方,趕快離開那個令他惡心的妻子。風聲響在耳邊,四周的聲響仿佛都很朦朧,只有自己的心跳,鮮明地、激烈的,像炸雷一樣包裹著他。震得他六神無主,敲得他心碎欲裂。他只想遠遠地跑出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到處都是污穢,他置身於其中,看到的全是丑惡。

他將警車開回到了局里,然後,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他洗了一下臉,整了整頭發,就到了刑警隊里,他把手槍放到了桌上,平靜地說:「我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