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1 / 1)

童年+靜靜的遼河 zhxma 2388 字 2020-11-17

當、當、當、……牆上的掛鍾有氣無力地敲響了八下,宣告又一個無聊的一天正式開始。我無精打采地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伸酸麻的懶腰,揉了揉積滿眼屎的雙目,百無聊賴地翻轉了一下身體。「喂,」媽媽走到床邊,輕輕地推了推我的脊背:「兒子,快點起來吧,太陽都照到你的小屁股了,快起來!」說完,媽媽掀開我的被角,將我拽了起來:「快,聽媽媽的話,起來吧,小懶蛋!今天是星期日,等一會商店開門的時候,媽媽下樓買肉去,晚上,媽媽給你包餃子吃!」「呶,」媽媽幫我穿好衣服,將小說《童年》啪地塞到我的手中:「兒子,還是老規則,早晨起來,先讀兩頁書!」「唉,」我懊惱地翻開厚厚的小說,心不在焉地呆望著,媽媽又走向正在寫字的姐姐:「嗯,你是怎么寫的,這是什么破玩意,歪歪扭扭的」說著,媽媽啪地抓過姐姐的作業本,唰地一聲將姐姐即將寫滿的一頁紙,毫不客氣地撕扯下來:「哼,重寫!」咦——咦——咦——姐姐難過地抹了抹眼睛,可憐的姐姐已經寫了一早晨,而媽媽則撕了一早晨。媽媽似乎故意與姐姐過不去,姐姐剛寫的時候,媽媽並不伸手去撕,每當姐姐即將寫滿一頁,僅剩下一、兩行時,媽媽便以種種借口,奪過姐姐的作業本,嘩地將姐姐行將寫滿的那一頁無情地撕扯掉。望著自己辛辛苦苦完成的勞動果實,一次又一次地變成了碎紙片,姐姐禁不住落下了痛苦的淚水。「不許哭,」媽媽無情地掐住姐姐大腿內側的嫩肉,另一只手高高地揚起,在姐姐眼前不停地搖晃著:「該大死的,不許哭,鱉回去,不許哭,鱉回去!」這是在我童年的記憶里,最為深刻的,深刻得簡直銘刻在骨骼上,從此,永遠也不會忘記的一幕,媽媽是那樣冷酷無情地虐待著可憐的姐姐,似乎從姐姐那痛苦的表情里,嚶嚶的抽涕中,媽媽能夠獲得一種特殊的幸福和快樂。而對我,媽媽則是另一種與姐姐截然不同的態度。「兒子啊,媽媽的寶貝兒子啊!」虐待完可憐的姐姐,媽媽轉過身來,走到根本沒有心情讀小說的我身旁,用剛剛掐擰完姐姐大腿的肥手,輕柔地按撫著我的腦袋瓜:「兒子,媽媽的小寶貝,有沒有不認識的字啊!」「媽媽」我指著一個早已認識的字,故意問媽媽道:「這個字,念啥啊?」「尼啊,念尼啊!哦,謝廖莎問他的外祖母:你從哪來?外祖母答道:尼日尼,我是從尼日尼來的!」媽媽坐到我的身旁,肥碩的大屁股緊緊地貼在我圓圓的小屁股上:「兒子啊,你的記性咋這么臭啊,媽媽都告訴你多少次了,這個字念尼,你咋還沒記住喲!」如果是姐姐這樣屢次三番地詢問媽媽,媽媽早已不耐煩地狠狠地抽扇起她的大耳光來。「媽媽」我放下小說,一頭依在媽媽的懷里,將小手伸進媽媽的胸部,一把拽住媽媽的長乳頭,媽媽笑吟吟地望著我,故意將胸部高高地挺起,以方便我的抓摸:「嘿嘿,兒子,媽媽的咂好不好啊?」「好,」說著,我一口叨住媽媽的乳頭,媽媽更加開懷里微笑起來,同時,嘴里嘀咕道:「兒子,你都多大了,都快上學了,咋還喜歡吃咂啊,媽媽已經沒奶了!」「媽媽,我喜歡媽媽的咂,沒有奶,我也願意啯,我就是願意啯媽媽的咂,好玩!」「嘿嘿,」聽到我的話,媽媽幸福地說道:「好哇,願意啯,你就隨便啯吧!」媽媽一邊挺著酥胸,任由我肆意吸啯她的長乳頭,抓摸她的大豪乳,一邊用手輕輕地拍打著我的脊背,嘴里放浪地哼哼著,潔白的胸脯均勻地起伏著。不怕大家笑話,我天生就是一個小色鬼,可能是受極其好色的父親影響,我與生俱來地帶著父親好色的遺傳基因。我對女性、以及女性的身體,有著濃厚的興趣,尤其是她們的小便,更是我朝思暮想,夢寐以求的。幼兒時期,吸啯媽媽的乳頭,那是為了果腹,為了生存,為了成長。後來,當我漸漸長大之後,性質則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我吸啯媽媽的乳頭,一方面還是為了果腹,為了生存,為了成長;而另一方面,我真切地感受到,吸吮媽媽的乳頭,能夠給我帶來一種奇妙的快意,產生一種飄飄然的感覺。同時,我還特別喜歡嗅聞媽媽的體味,抓玩媽媽的腋毛,每當聽到媽媽那忘情地哼哼之聲,我便愈加興奮起來,盡管胯間的雞雞還特別的細小,可是,卻已經能夠微微地發顫,繼爾,萌生一種欲排尿的鱉脹感。斷奶之後,為了繼續獲得這種妙不可言的快意,我依然如痴如醉地迷戀著媽媽的乳房,以及肥碩的身體。媽媽也非常喜歡我長久地、沉迷地吸吮她的乳頭,撫摸她的肌膚,抓玩她的腋毛。媽媽幸福地摟抱著我,雙目微閉,得意洋洋地哼哼著。這種聲音,只有媽媽被爸爸重重地壓在身下,光閃閃的大屁股不停地撞擊著她的胯間時,才會不自覺地迸發出來的。我迷迷茫茫地記得,有一次,出差回來的爸爸剛剛走進屋子里,便不顧媽媽的強烈反對,一頭將媽媽壓在身下,狠狠地撞擊起來。聽到媽媽的哼哼聲,正在玩耍的我,一把拽住牆角的大托布,惱怒地走到床邊,兩只小手高高抬起,吃力地舉著托布把,艱難地擊打著爸爸的大屁股:「爸爸,不許欺負媽媽,不許欺負媽媽!」「哎喲,」重壓之下的媽媽,皺著眉頭對爸爸說:「你看你,這是干啥啊,都讓孩子看見了,多難為人啊!」「沒事,」爸爸卻不以為然:「他還小,是記不住的,過幾天就忘了!」廢話,爸爸,你也太小看我了。這一幕同樣也是深刻地銘刻在我的骨骼上,從此,永遠也不會在我的身體上消失掉,並且,隨著年齡的增長,印像也尤為深刻。爸爸大吼一聲,終於從媽媽的身體上滾下來,提著狼狽不堪的褲子,呼呼喘息著,跑進了廁所,媽媽翻身坐起,匆匆忙忙地整理著亂紛紛的衣服。我難過地爬上床去,發現媽媽那應該只屬於我的乳頭上,卻沾著爸爸令人作嘔的口液,我輕輕地摸了一把,放到鼻孔下嗅聞起來:好臭啊!我皺著眉頭,吐了吐舌頭。汗淋淋的媽媽輕輕地摟住我,抓住她的乳頭,試圖塞進我的嘴里:「哦,兒子,你餓了,該吃咂了!」我拼命地掙脫著,說什么也不肯叨住媽媽那被爸爸無情啃咬過的長乳頭,媽媽似乎明白過來,她拽過床頭上的白毛巾,將乳頭擦拭一番,我這才不情願地含住媽媽的乳頭,媽媽愛憐地拍拍我的腦門:「這個孩子,事還不少吶,嫌這嫌那的!」從此以後,我便開始討厭起爸爸,我總是想盡一切辦法,阻止爸爸壓媽媽,有時,突然從夢中醒來,黑暗之中,令人氣憤地看到爸爸又把媽媽壓在身下。我登時氣便不打一處而來,抓過脖子下面的大枕頭,惡狠狠地拋向爸爸。「這個混小子,」撞得正歡的爸爸,受到這突然的一擊,一臉不悅地推開枕頭,怔怔地罵道:「他媽的,你要干么!」「得,得,」媽媽一把將爸爸推下身去,轉過身來摟住我:「孩子不小了,已經記事嘍,以後,可別在孩子面前胡來啦!」「唉,」尚未盡興的爸爸嘆息一聲,抓過被子蓋到了光溜溜的身上:「他媽的,小混蛋!」「好嘍,好嘍!」媽媽哼哼夠了,輕輕地推開我:「好嘍,好嘍,兒子,別啯啦,你該念書啦!」「唉,」我不耐煩地翻開小說,怔怔地呆望著,我們樓里的鄰居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孩子還很小、很小的時候,便填鴨般地往我們幼小的心靈里,一股腦地充塞著枯燥無味的文化知識,同時,比賽般地相互炫耀著:「嘿嘿,我兒子會寫自己的名字啦!」「喲,我兒子能讀人民日報嘍!」「哼,」媽媽則不服氣地說道:「我兒子,能讀高爾基的小說!」媽媽一邊驕傲地說著,一邊得意地比劃著:「這么厚,還有十頁,就全讀完了!」虛榮心極強的媽媽,為了在鄰居以及同事們面前大肆炫耀,硬逼著年幼無知的我囫圇吞棗死啃又厚又沉的小說,這簡直比打針、吃葯還要痛苦萬分。那一頁頁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我心煩意亂,那股股油墨氣味,嗆得我立刻就要嘔吐,為了逃避讀小說,我悄悄地爬上陽台。「兒子,你不好好地看書,上陽台尋什么魂去啊!」「媽媽,我在陽台上看書!」我哪有心情去讀一點也讀不懂的小說,我將小說丟在窗台上,手扶欄桿,呆呆地了望著那令人沮喪的灰暗景色。懶洋洋的太陽眨巴著慘淡的眼睛,傻呆呆地瞪著那條用形狀一致、大小相當的堅硬石塊以拱形鋪成的馬路,絲絲縷縷毫無生機的光線透過嫩綠色的葉片,稀稀落落地揚灑在密密麻麻排列起來的、嚴重扭曲的半圓形圖案上。繼爾,陽光又緩緩地挪移成一條條死板的、單調的長斜線,看了讓人心煩意亂、好不傷感。馬路的南側有兩條銹跡斑斑的鋼軌,在冷漠的陽光映照下反射著污穢暗光。每間隔一段時間便會駛過來一輛陳舊的、哼哼呀呀的破電車,然後,咣當一聲,像斷了氣似的癱卧在石頭馬路旁,當車門吱吱嘎嘎地拉開時,立即擁出一群群面色陰冷、行色匆匆的人們。嗚——汽笛一聲長鳴,破電車終於蘇醒過來,再次垂頭喪氣、一路怪叫著駛向永遠也望不到盡頭的遠方。石頭馬路的兩旁栽植著茂密的、然而卻是極其脆弱的白楊樹,看上去活象是一群群剛剛學會走路的嬰孩,在不很強勁的微風中東搖西晃,怯生生地輕聲呻吟著。極目遠望,一棟又一棟造型雷同、死氣沉沉的住宅樓盡收眼底,好似一口口等待埋葬的棺材。在這些怪物般的棺材出現之前,這里是一片肥沃的曠野,生長著茂盛的玉米,那是飢寒交迫的關內流民隨意點播卻又出乎意料的傑作。在石頭馬路與一條縱貫而來的小街路的交會處,有一口四層樓的鴿子籠般的大棺材,其四周用低劣的水泥板胡亂地圈圍起來,形成一個空空盪盪的大院落。鴿子籠朝向街路的一面抹著米黃色的、令人惡心的砂灰,附近的居民以及樓內的住戶均不約而同地將其稱之謂:「大黃樓」我便像個可憐的小鴿子似的終日關押在這座「大黃樓」里,過著毫無意義的生活。我的家位於大黃樓西側的最頂層,冷冰冰的太陽光像作賊似的,偷偷摸摸地從窗戶扇里溜進來,映照在慘白的尤如裹屍布般的天棚上,然後,又變魔術似的沿著屋角扭曲成可笑的長斜線,極其可怕地灑落在涼絲絲的水泥地板上。沉寂得比死亡還要可怕的屋子里,除了吃飯的桌椅和睡覺的木板床之外,便再也找不到任何值得玩耍的、解悶的長物。這些塗著豬血般的桌椅、木板床均是爸爸的工作單位免費分發的,上面釘著約一寸多長的小標牌,印著單位名稱和出廠日期。當我實在寂寞到了極點時,這些可憐的桌椅和木板床便成為我、一個精神近乎分裂者發泄和襲擊的目標,我發瘋般地扭擺著、搖晃著它們,用托布把無情地擊打著它們。可是,這些桌椅和木板床異常堅固,它們靜靜地忍受著我的折磨,用沉默來表示抗議。它們非常頑強地、令我極其吃驚地生存了下來,時至今日,我依然睡在那張被我折磨得面目瘡痍的單人木板床上,每當我無比懊悔地撫摸著床頭上那累累傷痕時,便會產生一種莫名的負罪感:原諒我吧,無辜的木板床!只有一件家俱是爸爸的私有財產,當然,它也盛裝著我們一家人的全部財產:一口深紅色的大木櫃,它長約兩米有余、一米多高。這口大木櫃不但盛裝著我們全家人的衣物,同時,還是我和姐姐的好玩具,每當我與姐姐捉迷藏時,便掀開沉重的櫃蓋,悄悄地鑽到里面去,我就像死人那樣直挺挺地仰躺在大木櫃里,望著黑乎乎的四壁,我頓然產生一種被裝進棺材里的感覺:「唉,這個大櫃真像個棺材啊!」啪——當我掀開櫃蓋時順嘴有感而發地嘀咕著,剛下班的媽媽走進屋來,聽到我的這句話啪地一聲,賞給我一計非常響亮的大耳光:「陸陸,你胡說些什么啊!」這口非同尋常的大木櫃是土改時奶奶從地主那里分得來的,爸爸結婚時,永遠都是經濟拮據的奶奶實在拿不出什么象樣的禮物送給爸爸,情急之下,便索性將這口大木櫃裝上火車,千里迢迢地贈送給了新婚的爸爸。嘎啦——嘎啦——嘎啦——……我正倚在陽台上發呆,突然,屋內窗台下面的暖氣管嘎啦、嘎啦地響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