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 / 2)

童年+靜靜的遼河 zhxma 2188 字 2020-12-23

「哼,他媽的,」

朴舅醬塊般的面龐氣得鐵青,兩只黑熊掌突突亂顫地掐著堆滿贅肉的粗腰:「這群王八犢子玩意,請他們喝酒、吃飯,樂得屁顛屁顛的,瞧那個熊樣吧,一個個又是點頭啊、又是哈腰啊,滿嘴都是他媽地拜年的好咯;給他們送禮,瞧他媽那個德行吧,一個個活像是三孫子、哈巴狗。哼哼,等吃飽了、喝足了、禮也收下了,嘴巴子一抹,眼皮一耷搭,你再跟他談正經事,他媽的,翻臉就不認人,凈跟你哼哼唧唧地,今天支明個,明個支後個,……」

「舅舅,」

我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吐著煙圈,聽到大醬塊的嘮叨,我順嘴問道:「舅舅,什么正經事啊,你風風火火地跑到朝鮮,想辦點什么正經事啊?」

「哼——」

大醬塊感到有些疲乏,一屁股坐到木板床上,嘴里依然冒著唾沫星子:「小子,是他媽的這么回事,在中朝邊境,咱們的一個金礦要續建礦區公路,有一小段公路需要經過朝鮮境內,省長此番派我來,就是讓我跟朝鮮人商量商量,希望他們同意,讓咱們的礦區公路越過朝鮮一段。

如果朝鮮人同意了,那咱們就用不著劈山鑿洞,這樣,可以省下大筆的基建投資。

可是,這群鱉犢玩意,跟他們談了這些天,也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凈他媽的搪塞我,應付我。

唉,朝鮮人真是太不夠意思了,想當年,老毛頭大筆一揮,將這原本屬於咱們的山頭,大大方方地讓給了朝鮮人,可是今天呢,咱們中國需要從那座山頭繞過一小段,朝鮮人就是他媽的不干。

唉,他媽的,跟朝鮮人啊,咱們中國人處處讓著他們,小子,過境的時候,你沒看見嗎,那座邊境大橋,本應從正中央分界,可是,為了表示中朝友誼,咱們楞是多讓給他們一個橋墩,他媽的,就是這樣做,也是他媽的白搭,這些個白眼狼,翻臉就不認人,今天,咱們有求於他,哼,他媽的,……「」嘿嘿,「我掐滅了煙蒂,以嘲諷的口吻對大醬塊說道:」

舅舅,越境修公路,這可不是小事情啊,如果我是朝鮮人,也是不敢輕易答應啊,這是可以理解的。

再說了,這件事,應該外交部出面才對頭啊!

「」嗨,多大個屁事啊,「大醬塊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小子,就繞過去一小段,非常小的一小段,還麻煩外交部干么,我想啊,如果我把這件事辦成了,就為咱們省立下大功一件啊,年終總結,我的政績一定很高、很高的哦,可是,這群鱉犢玩意,酒也喝了,禮也收了,至今也不給我一個明確的答復,他媽的…「吱——呀——大醬塊正喋喋不休地嘮叨著,門房被人輕輕地推開,順頤悄悄地探進頭來,依然用那習慣性的、手指勾起的動作,暗示我出去一下。我沖著順頤笑嘻嘻地點了點頭,又跟大醬塊委婉地道了別,然後,躡手躡腳地來到靜悄悄的走廊里:」

什么事,尊敬的順頤同志?

「「呶,」

順頤滿臉堆笑地指點著我的胸脯:「中國同志,你不是想擁有一枚我們偉大領袖的像章么,呶,我已經替你請示過了,領導同意了,為了朝中友誼,我們領導決定贈送你一枚,中國同志,跟我來吧!」

說完,順頤樂合合地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蹬蹬蹬地躍上水泥台階,我撇了撇嘴,心中嘀咕道:嘿嘿,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可這個順頤,卻當真起來!

唉,事已至此,我已經無法推脫,為了表示對朝鮮人民的尊重,同時,也是好奇心使然,我緊緊地尾隨在順頤的身後,一雙色眼,淫邪地盯著順頤那並不豐滿的腰身和屁股。

「請——進——」

攀上水泥階梯,順頤推開一扇房門,小手沖我一擺:「中國同志,請進!」

我信步邁進屋子里,立刻被眼前庄嚴肅穆的場景徹底地驚呆住,原來,這間屋子是招待所的辦公室,經順頤提議,為了贈予我一枚朝鮮人民的偉大領袖、慈父——金日成的像章,招待所的員工們將辦公室著意裝扮一番。

在房間最為顯眼的位置上,一束束耀眼的鮮花、一條條紅燦燦的標語、口號,以及朝鮮國旗,眾星捧月般地簇擁著金日成的巨幅畫像。

「請對著領袖站好!」

順頤將我引領到金日成像畫像前,在眾多朝鮮同志咄咄的注視之下,我不得不收斂起兒戲般的表神,雙肩並攏,目不斜視,裝出鄭重其事的樣子,畢恭畢敬在站在金日成的畫像前。

隨即,從辦公桌上的留聲機里,傳出庄嚴的朝鮮國歌,全體朝鮮同志與我一樣,立刻直挺挺地站立到金日城的畫像前,一位擺弄留聲機的老者,將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紙盒遞到順頤的面前,順頤高高地抬起雙手,小心奕奕地捧住小紙盒,然後,轉過身來,緩緩地向我走來,待走到我的面前,她啟開盒蓋,我偷偷地掃視一眼,原來是一枚珍貴的、閃閃發光的金日成像章。

順頤掏出領袖像章,仔細地端詳了一番,缺乏營養的面龐,洋溢著激動和幸福的神色,直看得我暗暗發笑,可又不敢流露出來。

順頤將小紙盒放置到辦公桌上,非常認真地將領袖的像章,戴到我的胸前,就在此時,朝鮮國歌恰到好處地結束了。

「呵呵,真有意思,」

簡單的,卻極為嚴肅的贈像章的儀式結束之後,走出令我窒息的辦公室,我一邊擺弄著胸前的像章,一邊輕薄地嘻笑起來,順頤頓然板起了面孔:「中國同志,請嚴肅一點,請您尊敬我們的偉大領袖!」

「順頤同志,我,沒有絲毫的不敬之意啊,我只是感到很是新鮮!」

說著,為了消除誤解,我討好般地哼唱起《金日成將軍之歌》順頤的臉上終於露出可貴的笑容:「中國同志,朝鮮的歌曲很好聽吧,很優秀吧!」

「嗯,」

我止住了哼唱:「的確不錯,可是,順頤同志,你沒感覺到嗎,朝鮮歌曲,模仿蘇聯太重,許多歌曲都或多或少地殘留著蘇聯旋律的痕跡啊!」

「不,」

順頤搖搖腦袋:「不,不,朝鮮歌曲,絕對是我們民族的,是我們自己的功勛藝術家創作出來的,正如你所說的,《賣花姑娘》還有《血海》等等,許多許多的藝術作品,傳遍了世界,在倫敦,在巴黎,都上演過,反響強烈,還有,我們偉大領袖天才的主體思想,都登上《紐約時報》吶,怎么樣,中國同志,我們偉大領袖的主體思想,傳播到了資本主義的老巢,……」

「哈哈,」

我再也按奈不住地打斷了順頤的話:「順頤同志,你好天真喲,《紐約時報》的確刊登過主體思想的文章,可是,你知道真相么,那是你們國家花高價買來的版面啊,資本家認錢,只要給錢,毛澤東的文章也可以登上《紐約時報》的。」

「你,」

順頤驚訝地望著我:「中國同志,你怎么知道是花高價刊登的啊!」

「呵呵,」

我如實相告:「順頤同志,我爸爸有一個老同學,在社會科學院朝鮮研究所工作,是專門研究你們朝鮮的,我是從他那里獲悉的,難道,你不相信么?」

「中國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