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陰、險、難測心(2 / 2)

斬天斧 柳殘陽(偽) 7745 字 2020-12-23

宗興心中暗笑,知道眼下不能操之過急,該掌握好分寸,先讓這小浪女嘗點甜頭。於是,他迅速褪除身上的衣物,全力施展「移魂轉魄大法」中的「御女心經」。不一會兒,兩個赤條條的翻轉於床上,緊緊糾纏在一起……宗興稱得上是歡床老手,對於交歡前男女情調的培養階段的重要性,他是知之甚深。

他深深的擁吻著冷寒雪,技巧地挑逗著冷寒雪口中那條伸縮不定的丁香軟舌。

冷寒雪如玉的肌膚,因為過度的興奮,開始變呈粉紅色,她極盡貪婪地緊緊吻著宗興。

手指上的感覺,告訴宗興該是交歡的時機了,他一邊吻著冷寒雪,一邊示意冷寒雪用手去握他胯下那根又粗又長又硬的玉莖,讓她自己引導玉莖進入她早已濕淋淋的陰內,繼而開始一前一後的抽送。

玉莖滿滿地充塞於陰道的感覺,使冷寒雪更加興奮,而那一抽一送,皮肉相擦所傳來的快感,更使她忘記了身在何方。

她不再吻宗興,因為她要發泄,靠那讓人想入非非的淫聲浪語來發泄。

「啊……啊……啊……啊……」

宗興埋首於她的一雙玉乳間,左吮右吸,一聲不響,一個勁地挺腰沉股,又快力地抽送著。

「嗯……嗯……哦……哦……你的玩意真妙……啊……啊……美死我了……我好舒服……好興奮……快……再快點……用力……再用力……啊……啊……」

冷寒雪的淫聲浪語越來越大,一雙玉乳被宗興吮吸得開始變硬,兩顆粉紅色的乳頭腫大,緊硬、豎立,而她的陰部,兩片陰唇被玉莖搞得又紅又腫,陰蒂比尋常大了三倍,晶瑩的淫水弄得一男一女兩叢陰毛之上全是濕淋淋的,稠粘粘的。

冷寒雪激情地迎合著宗興的抽送動作,她將一雙玉腿緊緊地溝纏於宗興的腰背,不斷地用力將腰股上挺,使玉莖抽送有著更有力的感覺。

「啊……啊……你好強壯……好結實……嗯……嗯……我好久沒有被男人這么爽快地搞過了……哦……哦……快搞我……我要你搞死我……我情願這樣搞一輩子……啊……啊……」

宗興一心一意地抽送著,因為他要盡量使這個女人滿足,他要降伏她,讓她永遠臣服於他胯下的不到金槍之下。

他在抽送了好幾百下之後,十分技巧地將冷寒雪翻了一個身,交合的姿勢由「老漢推車」變成了「隔山點火」。

冷寒雪俯卧床上,以背向天,將臀部高高翹起,雙腿微分,宗興則跪立於她的背後,用手鉤住她的雙腿跟,從背後將玉莖在她的陰道中用力抽送。

「啊……啊……快搞……快搞我……我好喜歡你這樣搞我……我好喜歡你……我這一輩子也不離開你……我要你每天這樣搞我……啊……啊……」

冷寒雪的浪叫從一開始便沒停過。

同一時間,但在不同的地方,另一場密謀對會付「盛昌船行」的陰謀,也在悄悄地進行。

這兒是賀仲謀賀三爺的安樂窩。

此地距「盛昌船行」相隔不到三里,同在京口那條長街上,不過「盛昌船行」

在北。賀三爺這家「茂源車場」在南。

賀三爺是個退隱江湖的武林人物,四十余歲,很有經營頭腦,他所擁有的「茂源車場」,包攬了「鎮江」全部的陸運生意。

他是個很會享受的人,建在城內和城郊的四個家,全是園林式的別墅。

「聽雨軒」,就是賀三爺設在城內的別墅之一。

此時此刻,在「聽雨軒」那間招待貴客的雅室里,賀三爺正在與兩個師爺凝神商談。

這間雅室霄納涼爽,小院子里那座荷花茂盛的小荷池,引來的習習涼風,夾著荷花沁人心脾的清香,讓室中暑氣全消。

「成棟,朱大人那邊的招呼打好了沒有?」方面大耳,膀闊腰圓,留在掩口長髯的賀三爺對坐在他左下首的一位三十左右,面孔白凈無須的白衫中年人問道。

「三爺,官府方面,在下都已經准備好了,該送的東西全送了,諒來沒什么問題。」白衫中年人答道。

「我們派出的人手是不是都已准備充足?」

「三爺,蔡老四已經買通了『盛昌船行』的十個船工,內應已足,我們的人已埋伏在滄州附近,那個地方是個經常沉船之處,只要盛昌船行的貨船到,我們的人便會里應外合,將那九條大船連人連貨全部弄沉。三爺你只管在家聽好消息行了,用不著再操心。」這個答話的是賀三爺右首的那位五旬左右,形容猥瑣的藍衫老頭。

「對那十個船工是不是已安排滅口了?」

「當然,三爺的錢是那么容易收的么?」瘦老頭奸笑道。

「很好,事成之後,三爺我一定重重有賞。」賀三爺一雙鷹目閃閃發光地道:「接管『盛昌船行』掌握水陸兩條大財路,一直就是我多年來的心願,這一次,我一定要看著姓宗的那小子完蛋。」

「這是毫無疑問的。三爺,此番事成,姓宗的小子不但要賠一筆巨款,而且憑我們與官府的關系,一定能讓這小子吃個大官司,到時三爺你便可以名正言順地接收『盛昌船行』的基業了。」白衫中年人奸笑著道。

「在鎮江這塊地面,我決不允許有人比我更風光,宗興那小子在鎮江這些年中可謂是出足了風頭,所以他得完蛋。這一次,我不但要他傾家盪產,而且要他死!永世不得翻身。」賀三爺獰笑著道。

商場上的競爭,有時的確比戰場還要殘酷。因為人性的貪婪是永不知足的。

一家商行有時擠垮另一家,可以不需半點其他理由,這個道理,就象殺手殺人從來不需理由一樣。

一場陰謀,如果能讓圖謀的對象知道,那就不能叫陰謀。

宗興自問從來未與人結怨駕梁,當然不會料到一有人會用如此陰損的陰謀對付他。

此刻的他,正在盡力與「血羅剎」冷寒雪周旋,他知道只有喂飽這個比男人還要凶悍三分的女人,才能進一步控制住她。

內室中的春光是無限美好的。那種令人血脈憤脹的呻吟浪語,在持續長達近兩個時辰之後,終於靜了下來。

干了這么久,宗興也感到十分的疲勞,而冷寒雪,卻是異常的興奮。在三番五次的激情起落中,她從宗興的身上,得到了生平從未有過的滿足和欣慰。她緊緊地摟著這個壓在她身上的強壯男人,雖然與他是初次謀面,但是經過這次合體狂歡,她好象認為自己與這個男人早就相識,而且似乎是在千百年前即已相識,此刻的感覺,她發現自己是那么的愛,而這種她自認自己永不會有的真摯愛念,來得又是那么的強烈和真切,根本說不出原因,道不出理由,完全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愛。

多年的江湖生涯,她也算是久經欲海的嬌娃,自負這一生除了自己玩弄男人之外,又何曾想到有一天又已會死心塌地愛上一個男人,而且愛得那樣深;那么切,雖然有一點糊里糊塗之感,但卻能肯定這種愛是發生內心深處的少女情懷。

他們相互緊緊地摟著,就這樣肌膚貼著肌膚,臉兒貼著臉兒,鼻子對著鼻子,嘴唇貼著嘴唇的摟抱著。

冷寒雪並不覺得因身上壓著一個人而感到絲毫難受,她好象要將這個男人擠壓進她身體之中似的緊抱著,她仿佛要讓兩個人合並為一個整體,永永遠遠也不分開。

睜開美目,冷寒雪凝望著身上這個與自己眼對著眼,胸腹緊緊相連的男人,她沒有出聲。因為她想看清楚,想弄明白這個男人有哪一點與眾不同,為什么他能挖掘出她內心那份早已深藏的少女之心。

「現在還要不要?」宗興溫柔地問道,任由她緊摟著,一雙大手又開始在她身上輕輕地游走,愛撫。

「還想。但我怕你吃不消。」她的手也不老實,也在亂摸。

「只要你需要,我一定滿足你,放心吧,你還難不倒我。」

「不,我不能太貪心。我要替你著想,干這些男人最耗精力的,宗公子,你真強壯。」

微微一笑,宗興道:「冷姑娘,這似乎不象你的作風。」

「討厭,人家替你著想,你卻諷刺入家。」

「剛才你那么放浪,毫無戒心,難道不怕我對你不利?」宗興輕擦著她的一雙玉乳,開始了他心中的計劃。

「為什么怕?」

冷寒雪輕問,沒有絲毫的不快與敵意,仿佛是兩個情人在互相傾述衷腸那么自然。

「你是一個要謀奪我產業的人,而且有可能隨時會要我的性命,為了我自己,我當然有權對付對我不利之人,不是嗎?」

「那你剛才為什么不下手?」

「你說呢?」

「我說嘛?你一定是舍不得。」

宗興在她嘴上輕吻了一下,然後道:「你知不知道,你如能永遠象這樣可愛那該多好,不錯,我的確舍不得,因為不管你以前怎么壞,但至少你還沒有傷害過我。」

「我如果現在就改,你會不會喜歡我?」

「當然會,不過你打算怎樣改?」

「你要我怎樣改?」

「冷姑娘,我無權左右你,你如能放棄你找我的目的,我們一定可以成為很要好的朋友。講老實話,我也不希望有你這么一個漂亮迷人的敵人。明天你回去告訴你們的主事人。告訴他,我宗興一向就不喜歡江湖這個是非圈,也沒有興趣去參加任何一個江湖組合。我並不是一個任人宰割的人,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對你們組合的行為作風,沒有義務,也沒有責任去追究和了解。只要不侵犯我的利益,我與任何人都能做朋友。我這人做人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如果有人侵犯到我的產業和人權,我的反擊報復將是空前慘烈。你去告訴你們的主事人,要他放棄爭取吸收我的念頭,因為我一向不習慣受人控制。」

「宗公子,以前我們對你有過調查,但經過今晚,我發現我們對你知道得太少了,我敢肯定,你一定是個不問名利,身懷絕技的人物,說來你也許不會相信,不知什么原因,現在我覺得你對我似乎特別重要,我知道,我一定是愛上你了,對我所愛的人,我一定會全力維護他的權益,你放心,我會盡力去勸令主,讓他另外找人。」

「謝謝你,冷姑娘,你的感覺沒有錯,我的確身懷絕技,而且是一種非常高深與玄奧的絕學、但我從不向人炫耀,因為我習武的目的是自衛及強身,我不信那些替天行道行俠仗義的大道理,我認為沒有人配去替天行道,當然啦,我也不會把自己看成獨善其身的廢物。所行所事,只要合乎情理,我從不貪圖什么好處。

該過問該管的事,我也會盡可能地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不是我狂妄,憑我一身所學,在江湖中創建霸業並非難事,但那不是我的興趣與志向,冷姑娘,我們既然已經是好朋友,日後有什么要我幫忙的地方,我一定盡我所能來幫助你,但我決不會加入你們的組織。」

「我知道我是怎樣的一個女人,也沒有什么需要你幫助的,我只求你能給我一點愛,把你對別的女人的那種愛分給我一點點,便心滿意足了。令主那里,我會盡可能地去說服他,但成與不成,我自己也不知道。」

「如果你們令主不答應,你怎么辦?」

「我不知道,也不敢想,我……」

說到這里,冷寒雪這位江湖中有名的紅粉煞星竟低泣起來。

宗興見狀,知道已經將冷寒雪控制住了。他輕輕舔去她臉上的晶瑩淚珠,柔聲說道:「小雪,脫離你們組織,脫離江湖,你們女人不論怎么堅強,但終歸是女人,你需要的不是赫赫威名與霸業,而是一個體貼你的男人,一個溫暖的家,只要你願意,我可以讓你有個家。」

「可是,我……」

「小雪,倦鳥總要歸林,青樓女子尚有從良之日,你難道願意在江湖中混此一生?嫁人育子,才是女人的最好歸宿。只要你願意,不管有什么困難,我一定與你共同渡過。」

要知道宗興不但很有愛心,而且也是個憐花惜玉之人。他認為象冷寒雪這樣一位絕世佳麗,如果繼續在江湖中混,繼續自己作踐自己,那真是蒼天無眼,太可惜了。因此,他決定用「移魂轉魄大法」助她脫離苦海,重新做人。雖說手段不太高明,但如能因此而挽救一位還有著美好前程的年輕姑娘,他自認問心無愧。

「宗公子,你不在乎我的過去?」

「小雪,我自己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對嗎?」

「我擔心令主不會答應的。」

「沒試過,你怎么知道。」

「宗公子,你為什么要這樣對待我?」

「因為你是個十分迷人的美人兒,而且真心喜歡我,小雪,這個理由夠不夠?」

「你會不會喜歡我?」

「傻丫頭,不喜歡我幫你干嘛?」

「但我真的好擔心……」

「小雪,用不著多心,只要你有誠意,一切有我。」

「人家當然是真心的,不然我擔心干什么?」

「小雪,你是我見過的女人中最漂亮最迷人的一個,從今以後,我要你只屬於我一個人。」

「除非你將我玩厭了,趕我走……」

「小雪,我不准你這么講。」

「那我保證我此身今後屬於你一個人所有。」

「這才乖,對了,小雪,你把香芸那鬼丫頭怎樣了?」

「那女人有什么好,身材又差,又不漂亮,看你倒挺關心她的。」

「小妮子,吃醋了?」

「你敢笑我,我咬死你!」

於是,兩個人又開始了愛的升華,在彼此復起的激情中,再次共同去尋找愛的真蒂。很快,室中又是一片綺麗的春光。

送走了冷寒雪,宗興是又欣慰又擔心,欣慰的是自己挽救了一個美麗的女人,擔心的卻是一旦真與「五蝠血令」這幫干上了,又是怎樣的一個局面。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宗興還真的應了這句話,與「五幅血令」之間還沒有一個結果,接下來的另一件事卻令他心神為之皆震。

這是冷寒雪走後的第二天,宗興在家中忽然接到從「滄州」傳來的消息,九艘北運的貨船,在滄州運河河面全部沉沒,七十二名船工全部遇難,所有的貨物也全部報廢。

當他聽到這個噩耗時,感覺上仿佛是被人用一沉重的棒子狠狠地砸在腦門上。

然而宗興畢竟不是尋常商人,震驚歸震驚,事實卻是事實。他很快地鎮靜下來。回過神來之後,他的第一個念頭不是這次要賠多少錢,而是為什么七十二個水性極佳的船工會全部隨船喪生河底。

這個念頭一生,宗興馬上便敢斷定,一定是有人從中搞鬼,因為發生意外再大,也決不可能是七十二個游水好手全部被水淹死,這些船工一定是被人害死之後再沉舟入水的。

劫貨謀財,不可能,因為傳來的消息明確地肯定九船貨物全部隨船沉沒而報廢。不為財,那是什么人會如此喪心病狂干下這種人神共憤的慘案?目的何在?

宗興左思想,得出一個答案:這是針對他,是針對「昌盛船行」。一定有人在背後在整垮他,企圖板倒「昌盛船行。」

是什么人如此狠毒?如此恨他?是誰跟他有這么深的仇恨以至牽連無辜「這些問題,不停地反復在他腦海中運轉,思索。他想到的第一個可能的嫌疑對象是「五蝠血令」,但又馬上推翻了這個判斷。「河洛五惡」,不可能,因為他們不可能知道宗興是何方神聖:「王觀音」吳瑤,也沒道理,她決不會猜到折辱她的人根本不是江湖人,而是一個大富商。他自問這些年來,除了以上幾個能稱得上仇家的人物之外,再未得罪過其他什么人。但這個天殺的凶手又會是誰呢?

接連而來的一些事情,使宗興不得不中止了思緒。為了船行日後的聲譽,他必須盡快籌備資金賠償貨主與撫恤船工的家屬。

凡事冷靜,遇事不慌,是宗興的性格。

他有條不紊地處理好賠款問題,撫好一個個叫苦連天的船工家屬,當他帶著沉重的心情回到這間嚴禁閑人進入的書房中,已是出事之後第三天的二更時分。

賠償京師「興旺寶號」劉大老板的貨款,加上九艘貨船的損失,以及七十二名船工的撫恤金,宗興合計損失了白銀一百二十一萬六千八百五十兩。

這筆巨款,足夠讓一戶有三十余人口的大家庭過上三世富裕的生活。

錢,他賠得起,但七十二條人命,宗興卻賠不起。如果傾家盪產可以挽回這七十二條無辜的生命,他會毫不猶豫地將千萬家財拱手相讓。可問題是錢,並不能代表一切。

宗興暗暗對天發誓,一定要找出這個萬惡的凶手。七十二條冤魂絕不能白白送命,一定要替他們報仇,不惜一切代價,不論花費多長時間。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很快,全鎮江的居民都知道了「盛昌船行」發生的慘案。人們紛紛議論著此事,有的替宗公子挽惜,有的替宗公子傷心,當然,也一定有人在暗中得意,幸災樂禍。

這天一早,知府衙門的總捕頭「量天一尺」周萬山,帶著四名干練捕快,提著刑具手持知府朱大人親簽的捕人拘簽,行色匆匆地走在早起的行人中,朝京口碼頭行去。

「盛昌船行」早起的伙計早已在各忙其事,一見氣勢凶凶的周總捕頭帶人直向船行大門行來,早有伙計趕緊向宗興報告去了。

宗興聞報略有驚容,但旋即鎮定,心中冷笑:「好家伙,你們好絕好狠的手段。」

當他從書房出來行到會客大廳,總捕頭周萬山早已在那里恭候。

「周總捕頭,怎么這么早就出來辦案呀?」

宗興行色從容地跨門而入,拱手為禮,十分客氣地微笑著發問。

「宗公子,對不起,周某奉知府大人之命來貴府提人。」周萬山冷冷地對宗興道。

「哦?到我家來抓人?周捕頭,我們船行有人犯法嗎?」

「不錯,宗公子,有人告你涉嫌謀殺七十二名船工,事關重大,我們大人請你到衙門去一趟。」

「哦!原來總捕頭要抓的人是我,不過我請問周捕頭,是誰告宗某涉嫌殺人?」

「這個問題,到了衙門便知道了。」周萬山沉聲道。

對於周萬山的態度,宗興腦中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反常的地方,知府朱大人一向都對他十分客氣,這位周總捕頭素來對他更是倍加尊敬,但今日不但是朱大人下令抓他,而且這個周萬山的嘴臉似乎有某種幸災樂禍的味道。

難道他們是被那個幕後的陰謀者買通了?這個推斷宗興越想越對,很快,他便決定該怎么做。

於是,他沒作任何反抗地跟隨周萬山到了衙門。官字兩個口,即咬人又貪財,對這種官場中的人,只要有錢,他們什么都肯干。

宗興十分清楚知府大人的為人,他花了五十萬兩銀子,買通了這個黑心貪官,雖是這樣,但卻是只准保釋,而且不准離開府城,衙門有事要隨傳隨到,這筆錢雖是花得冤枉,但宗興卻認為還值得,因為民心似鐵,官法如爐,民終歸不能與官斗,他不能公然與官府作對,不然的話,「盛昌船行」一定完蛋。

用了五十萬兩白銀,宗興總算暫時相安無事,一些與宗興關系密切的鄉紳權貴,也紛紛向衙門擔保,但盡管這樣,官方仍然晝夜有人監視宗興的行蹤,那些衙門中的暗探,眼線,一天十二個時居都有人在「盛昌船行」附近逗留。

這天剛過三更。

夜深人靜,專門喜歡黑夜的族類都遵守「過了三更行竊」的行規,紛紛回家睡大頭覺去了,但盛昌船行前門後門仍有黑影在監視。

後門不遠的一株老槐樹下,兩個黑影正在低聲細談,大發牢騷。

「他娘的,這鬼天氣,該死的蚊子還真他娘的多,一時就是十幾個包,真受不了。」右邊那位身高大的黑影低聲嘮叨。

老槐樹又大又粗,樹干虯枝橫結,躲兩個人在樹下,如果不移動,即使人走至切近,在黑暗中也難以發現樹下有人。

「老陳,你就少講兩句,蚊子又不是叮你一人,周頭兒派下的任務,你我敢不遵命?說真的,平時大伙兒對這位宗公子又尊敬,又客氣。周頭兒不知是中了邪還是吃錯了葯?竟然下令要辦他。真不明白。」左邊的小個子黑影感慨地看著「盛昌船行」偌大一片房舍道,聽口氣,他對宗興還挺有好感。

「不明白最好。」老陳道:「糊塗人總比明白人活得長些。周頭兒既然吩咐下來,也就自然有他的理,我們這些做手下辦事的。只管聽令就行了。」

「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的好。」

「老陳,你是不是聽到了什么風聲?」

「我可沒這么說。你別亂猜。他娘的,我們在兒喂蚊子,姓宗的那小子說不定正摟著漂亮妞在床上快活。這小子如果落在我手里,老子定要他看。」

「你算了吧!這以前你老陳起筆見了宗公子不是跟見了親爹似的。如今人家有難你就要狠,日後宗公子翻了身,你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翻身?你以為這小子保釋在外就沒了?告訴你,那是周頭兒欲擒放縱之計,這小子,這輩子別指望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