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一段無法回去的青春歲月(2 / 2)

被高潮控制 心地荒涼 7434 字 2020-12-23

我和謝雨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滿屋子都是酒氣。謝雨過來吻我,我抱住她,她又開始了那使人容易死去的呻吟。我吻遍她的身體,吻著她的背,她的屁股高高地對著我,我側身從背後進入了她,就那樣輕輕地動著,我聽她輕輕地喊著,我摸摸她的肩膀,她凌亂的頭發。完事之後我對她說,你自己回去吃葯吧。她說,沒事,我昨天月經剛完。我說,哦。她說,小爬,你會愛上我嗎?我說,會又怎么樣,不會又怎么樣?謝雨這個時候完全像個孩子,她固執地問我,你說嘛。我說,我不知道。謝雨就不再問了。過了一會兒她的手機響了,是她男朋友,謝雨對著手機說,你不用等我了,我已經吃過了,今天晚上我想去我姐那里住,拜拜。我說,你還是回去吧。謝雨說,我不走了,我留下來和你過夜,你等著我,我把菜熱一下。

謝雨穿上衣服去收拾那些沒有動筷的菜,收拾桌子上亂七八糟的書和磁帶。我聽見她端著菜下樓的聲音,她不會是翟際吧,我眨巴了一下眼睛對自己說,她叫謝雨,謝童她妹妹,謝童已經結婚了。謝雨熱好了菜,也熱好了湯和米飯,她把飯都端上來,她問燈繩在哪里,我說,我晚上吃飯不喜歡開燈。於是我下床,臉盆里還有水,我洗了手開始吃飯。謝雨和我坐在一起,她說,我看不見。我說,隨便夾吧,總能夾住。謝雨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里嚼了兩下就用手扳我的頭,我以為她要和我接吻,就去吻她,她把嚼得稀巴爛的菜吐進我的嘴里說,你得咽了它。我就咽了,感覺還是不舒服,以前翟際也干過這樣的事情,我教訓了她,她就沒有再干過。我對謝雨說,你得和我商量一下啊。謝雨笑著說,來。我剛一回頭,她的嘴又堵住了我的嘴,把一口她剛喝進嘴里的湯吐進了我的嘴里,她說,咽下去,我要是和你商量,你該不同意了。我說,那我要是這樣你願意嗎?謝雨說,來呀,來嘛,我喜歡。我說,還是算了。飯後她去刷碗,我說,還是我去吧,陳春蘭該欺負你了。謝雨問,陳春蘭是誰?我說,女房東,老愛關注別人私生活。謝雨不屑地說,嘁,我還想欺負她呢,我們又不是不給她房租。謝雨說完就下去刷碗了。那天晚上謝雨就留在了橘子街71號的小屋里。她堅持要留下。

第二天一早謝雨就起床走了,我都不知道,她在桌子上留了一張條:小爬,走之前我吻了你,你沒有醒,等我回來,我愛你。謝雨可能去上課了。

張朵上午的時候和喬敏搬進了橘子街71號的房子,門口停著拉東西的出租車。我幫忙下去搬東西,喬敏對我說,謝謝你。張朵對喬敏說,你謝他干什么?他該搬。喬敏的東西確實很多,光玩具就兩箱子,還有衣架什么的。喬敏站在屋子里上下打量了一下對張朵說,朵,我覺得這房子還是不夠大。張朵開著黃色玩笑說,夠施展的了,你要多大呀。我和張朵嘿嘿笑起來。他們開始裝修自己的房子,喬敏非常的挑剔,張朵在一邊伺候著,好言好語地勸說。

到了晚上,張朵走進我的屋子說,我買酒買肉,咱們一起吃頓飯怎樣?我說,你是想趁我的火。張朵開心地說,哥哥正有此意。我說,好。喬敏很靈巧,燒了一手好菜,我和張朵吃著喬敏炒的菜,喝著烈性白酒,一會兒就有些醉意了。吃過飯後,喬敏收拾了碗筷對我說,小爬,真的是麻煩你了。我說,哪里話。張朵摸著喬敏的屁股說,不要這樣對他說話,他該。我的屋子靜下來。

我躺在黑暗里,想著我是不是快要走了。翟際好幾天都沒有來電話了,我忍不住就給她打過去,她接起電話,好半天還不說話,旁邊好象還有男孩說話。我問她,你怎么不說話。她說,小爬。我說,你怎么幾天都不給我來電話呀,也沒有收到你的信。翟際說,小爬,我想和你談一談。我說,你想談什么?她說,我馬上回去辦理一些畢業手續,我會和你當面談的。我說,翟際,你說吧。翟際說,你也不會和我一起來省城,你說你會堅持去北京,北京我是去不成了,我爸爸在這里給我找到了工作,而且工作還不錯,我想我們到最後還是不能在一起。我說,你想和我分手。翟際說,不是,算了,我回去再和你好好談。我說,我想今天晚上就談清楚,你知道我的脾氣。翟際再也不吭聲了。我已經意識到她找男人了,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心並沒有過分的疼,只是稍微疼那么一下就平靜下來。她說,我明天晚上再給你打電話行嗎?我說,不行,你要是明天打,我不會接的。翟際又不吭聲了。我提高了嗓門,說。她說,爬爬。我說,像剛才那樣,叫我小爬,或者叫全名。她說,爬爬……我打斷她說,你沒有記性嗎?她哭了,開始不停哽咽,她說,我愛你。我說,可是我已經不愛你了。翟際突然在我的生命里變得陌生了,讓我覺得愛情就是狗屁,狗放完,狗跑,狗被狗吃掉,最後連狗屁的臭味兒都聞不到了。翟際哭的時候有個男孩說話,輕輕地,無比溫柔地對翟際說,別哭,好好說。那一刻,我想把說話的那個男孩提起來,高高地提起來,聽他的聲音也就和我的年齡差不多,那么我就手下留情,把他扔到火坑里去,毒蛇坑就免了。對於翟際,我只想看她一眼,就一眼,我會讓她一輩子都記住那一眼。

過了半天翟際說,爬爬,我來省城之後,遇見了我高中的同學周全,他在省城的一所大學讀書,也是剛剛畢業。我在街上碰見了他,我們都很興奮,整整四年沒有見面了,他還能認得我。周全在高三的時候追求過我,我也喜歡他,因為高考限制,我沒有向他表示什么。周全請我吃了飯,他再次向我表達了愛情,我告訴他我有男朋友了,他叫爬爬,我很愛他。周全沒有放棄,當他得知我們不能在一起的時候,追我追得就更緊了,我就和他一起出去玩了,我發現我也愛他,我很害怕那種感覺,我就拼命地給你寫信,給你打電話,勸你來省城和我一起住,我這里有房子,就算你不願意工作,我可以養著你,我希望你過來救我,不然我就會陷落進另一個愛情旋渦。可是你鐵了心要去北京了,我也想過要跟著你去,可是爸爸媽媽不同意,我也擔心自己到北京之後萬一找不到工作,生計上會有問題。周全就介入了我的生活,他和我好上了,我對不起你。我們現在很好,他的公司就在我們報社不遠,他天天接我下班。爬爬,說什么也沒有用了,這輩子欠你的,我到下輩子再還吧。我知道你現在不能獨立,我還會繼續給你寄錢,就算你到了北京一時安定不下來,我也會給你寄錢,你好好寫,我覺得你一定可以寫出來,我雖然不會寫,但我讀過很多書,我知道什么是好文章。爬爬,你還是等我回去吧,我要再見見你。我說,你說完了嗎?翟際說,沒有,我還有很多話沒有跟你說。我說,主要的說完了嗎?她說,說完了。我說,那好,下面你聽我說。我說,我就一句話,就是這輩子我是不會再見你了。翟際喊著說,爬爬,你別掛電話!我說,你快點說,我瞌睡了。

翟際哭得說不上話來,我等著她說話。一會兒她哽咽著說,爬爬,我想和你做個好朋友。你去北京的時候提前給我說一聲,我去送你。我的衣櫃里,在那件紅色外套的大口袋里,裝著我們的存折,那是我省下來買衣服的錢留著我們吃飯的,可能還有一萬多塊錢,密碼是你的生日,你先用著,我發了工資積攢下來,一並給你再寄。也許你也愛過我,可是我不能容忍你和那么多女孩子來往,你並不是想耍弄誰,我知道你是真的愛她們,你愛她們的時候我就在想你愛不愛我,我沒有太深刻地感受過你對我的愛。我希望你注意自己的身體,你說話那么好聽,很會討女孩子開心,我知道你走到哪里也不會缺女孩子的,可是經常和女孩子在一起,有損你的健康,沒有了健康,你想做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爬爬,不論你到了哪里,一定要告訴我你的地址,你的詳細的地址,我可以做你最好的朋友。我可以為你做很多事情,爬爬,我知道你的脾氣,你雖然多情,但你表現得很果斷,也許你馬上就會忘記我,但我卻再也不能忘記你了,你是我生命中第一個男人,也是第一個我深深愛過的男人。我相信周全對我的愛,你可以放心我了,他不在乎我們在一起那么長時間……然後翟際就不再往下說了。

我說,好,你說完了,我再補充一些話。第一,我不會再花你一分錢;第二,以前花過的,我就不還了,我沒錢;第三,我現在親口告訴你,我愛過你,但剛才不愛了,一直到死都不會再愛了;第四,從現在開始,我不會為你放心或不放心什么,你我沒有關系了;第五,我會把你的東西馬上送到14樓,讓值班室的阿姨幫你看管,存折不是我們的,是你的,它會一直在你的口袋里;最後,房小爬忠心感謝翟際長久以來對我的照顧,謝謝你。翟際在電話那頭壓制住哭聲,屏氣聽我說完,聽見我不說話以後,她就哭喊了起來,爬爬,別掛電話,我還有……我合上了手機,把頭埋進枕頭里,拉過被子,任淚水再一次肆無忌憚地流淌,就這樣過了一會兒,我開始放聲痛哭。夏天的夜真的很冷。

我跑下樓打開水管,捧起水捂到臉上,再捂到臉上,我伸出頭,讓冰涼的水灌進我的脖子和頭發,讓淚水睜大眼睛和水一起流下。陳春蘭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我的身後,她試探著問我,房小爬,你洗頭啊?涼不涼啊?我關掉水管,用手抓掉頭發上的水,回頭說,不涼。陳春蘭問我,你哭啦?我說,沒有。她說,你一定哭了,你的聲音都啞了。我說,真沒有。陳春蘭說,出什么事了,和女朋友吵架了嗎?那個小女孩可長時間沒有來過了。我說,她畢業了。陳春蘭說,你還沒吃飯吧,要不我幫你做點飯吃吧。我說,我吃過了。我往樓上走,陳春蘭跟著我上樓,我打開門走進去,回頭看見她站在門口,我問她,你有事嗎?她說,你沒事吧?我說,沒有,謝謝你。陳春蘭說,有什么事兒千萬別往心里去,天亮以後就好了。陳春蘭走開了。

天亮後,天又黑了。翟際上午不停地打屋子里的電話,打我的手機。我把電話線拔了,把手機關了,我就那樣在床上躺了一天。我把翟際的衣服疊好,把她的衣櫃疊好,還有她的書和錄音機,我本來想留下她的那幾張照片呢,我想了想,就扔進了她的箱子里。我把我們在z大學校園里照的那些合影撕了個粉碎,劃了一根火柴點了,我親眼看著那些記錄著我們曾經生活的照片化成灰燼,我把灰燼放進垃圾袋,一起扔了,扔得很遠,遠得再也不能看見。

我叫了輛出租車,出租車把我和翟際的東西一起拉到東門口,離14樓還有一段距離。那么多東西我拿不了,我抱著翟際的衣服和衣架,對路過的一個男生說,哥們兒,幫個忙,箱子幫我拉上,就在14樓。那個男生就幫我拉著箱子,到了14樓我對他說,你會抽煙嗎?我給你買包煙抽吧。男生笑著說,不必了,我還要去上課。我對著他離去的背影大聲說,謝謝哥們兒。我把那些東西交給了值班室的一個老年阿姨,我在紙上寫清楚翟際宿舍的門牌號碼,寫清楚翟際的名字。老阿姨答應一定轉交給她。我謝了阿姨,一個人離開14樓的時候突然間看見那么多的翟際在這里等我,各種姿勢各種表情的翟際,從不同的地方向我跑來,從不同的角度將我擁抱。我一時有些喘不過氣來。一切就這么過去了。

幾天以後的晚上,我決定要搬了,我怕翟際會過來找我。我想去張朵屋里坐會兒,再請他去街上的小酒館吃點喝點。我走到張朵的門口,屋子里亮著燈,正要敲門,我就聽見喬敏猛然提高的呻吟聲,他們正在屋子里做愛。自從張朵和喬敏搬到橘子街71號住以後,兩個人就沒有再上過課,該吃飯的時候出去吃飯,吃完回來就鑽進屋子,打打鬧鬧,嘻嘻哈哈,一會兒靜下來,只要仔細聆聽,就能聽見床的叫聲和喬敏的叫聲,有時候喬敏叫得太響,我會忍不住硬起來。他們整天躲在屋子里做愛。張朵就是偶爾到我屋子里坐會兒,看看我的文章,和我一起聊聊當代詩歌什么的,也是不出十分鍾就走,走到門口回頭對我淫盪地一笑說,我這幾天渾身都是軟的,就一個地方硬,如果那個地方不會硬的話,老婆又該跟著別人跑了,我得去看住她。我從張朵的門口走開,一步一步走下樓梯,喬敏可能高潮了,「啊!啊!啊!」我聽見她響亮地有韻律地叫了三聲,我走下樓,走出大門,就再也聽不見了。

我一個人喝了整整一瓶白酒。桌子上的菜都沒有動筷子。我搖搖晃晃地往住處走,在路邊坐一會兒。夜深人靜,一個人都沒有。我幾乎不能思考,我想翟際還在家里等著我呢,我得趕緊回家。我站起來興奮地朝前走,走了幾步覺得不對,翟際不是已經和我分手了嗎?那就去西門吧,一輛出租車正好從胡同口那里拐過來,車燈照亮了我,我拉開車門坐進去對司機說,我去學校西門。司機就拉著我往西門走,路上,我的心里也是美滋滋的,翟際和我分手了,那苗苗肯定在家里等我,她一定等得不耐煩,正在收拾行李准備一個人連夜去看大海,她不帶我去了,她一邊收拾行李一邊說,房小爬不愛我,你看他這么晚了還不回來。司機在學校西門外停下車對我說,到了。我去摸錢包,掏出一個東西後我對司機說,大哥,真對不起,我錢包丟了。司機說,你手里拿的不是錢包嗎?我放到眼前一看,是啊,錢包還在,它怎么不在褲兜里,而在我的手里呢?我隨便抽出一張遞給司機,司機也沒說夠不夠,就開著車跑了。我站在電線桿子前的路燈下想了半天,突然坐在地上張嘴哭起來,把錢包使勁往前扔去,錢包跳高運動員一樣趴下了,好象摔死了。我對著摔死的錢包說,苗苗是不是死了,是不是!我自己回答自己說,是的。我回答完之後就狠命地哭喊,嘴里叫著,苗苗,苗苗,苗苗,翟際,柔柔,蔡亞,張朵!

我不哭了,站起來,走到錢包躺著的地方,重新拾起它,它還能給我買很多酒喝呢。可是放眼望去,所有的酒館都是黑燈瞎火的,買不到酒了。我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出租車,我就一步一步地往回走,出租車這時出來對著我按喇叭,但我不想坐了,我只想走回去。我走著走著覺得自己很累,我說,苗苗,咱們坐下來歇會兒吧,我累了。苗苗說,我就知道你累了。我回頭找苗苗,什么也沒有找到。我坐在馬路邊的護欄上,頭發遮住了一只眼睛,我對著路對面的那盞路燈說,我還很年輕。我剛這樣說完,就人仰馬翻,栽下去了。我的頭被堅硬的柏油路摸了一下,流血了,我用手捂著,想找家醫院,可是我不知道哪里有。我從地上爬起來,血溫暖了我冰涼的掌心。

我繼續往回走,不知道什么時候我的手從頭上拿開了,我也不再感覺疼了,就想回家,回到橘子街71號,我好困好困。我摸錯了一條胡同,迷路了,為了能迷回來,我又順著胡同往回走,走到剛才拐彎的地方。我摸了很長時間才摸回橘子街71號,鐵門從里面鎖上了,我還忘記了帶鑰匙,我就找塊整磚,勇猛地朝鐵門拍著,嘴里喊,開門,開門!一個女人喊著說,來了!那個女人開了門,看見我手里的磚頭嚇了一跳,我扔掉磚頭一把就抱住了她,哭著喊,苗苗!女人說,你怎么啦?你喝了多少酒?我說,苗苗,我沒喝酒,我去找你了,沒找到,我還以為你死了呢?女人說,房小爬,我扶你上樓。我推開女人說,我要你扶啊,我整天抱著你樓上樓下的跑,我要你扶啊!女人說,我就知道你這幾天不開心,有心事。我說,苗苗,我們去睡覺。我一把就把女人抱了起來,我覺得苗苗好象胖了,比以前沉了。我抱著女人上樓,一個樓梯一個樓梯地走,女人的雙手纏繞在我的脖子上,她再也不說話了。我走到自己的房子門口,一腳踢開了門,再一腳關上了門。

我把女人放在黑暗里,放在我的床上,女人自己脫掉了鞋子,她一聲不吭。我把脫下來的衣服都扔在了看不見的角落里,我撲向女人,壓到她的身上,我拼命地吻著她,她開始暢快地呻吟起來,我脫去她簡單的衣服,我讓她一絲不掛地和我摟抱在一起。我對她說,苗苗,你想死我了。女人說,我也想你,我喜歡你。我說,苗苗,你的聲音變了。我這樣說著,就扶著堅硬的陰莖分開了女人的雙腿,胡亂頂了兩下,我就進入了她,她喊了幾聲,她說,小爬,快點啊,快插我啊,你怎么不動了?我對她說,苗苗,你的身體不好,還是不做了。女人說,不,小爬,我身體好著呢,你快點,我要你!你別睡啊,別睡!女人使勁地搖晃著我,我又醒過來,我對她說,就這一次,以後就不允許了。女人急促地說,好好好……我這樣說著就開始快速地抽插她,我摟緊女人的屁股,把臉緊貼在女人飽滿的乳房上,她的乳頭涼絲絲地頂著我的臉,我聽見下面「呱唧呱唧」的響聲,聽見女人更加放肆的叫聲,一會兒她叫著,張嘴在我的肩膀上啃了一口,她的指甲摳進了我的肉里,她發出痛哭一樣高潮的喊叫,我就在那時射了。我對女人說,苗苗,你累死我了,我要睡了。我說完就從她身上下來,歪在一邊,兩秒鍾都沒有過,我就睡著了。

陽光透過窗口照射進屋子,照在我的眼睛上,我的頭很沉,我費勁地睜開眼睛,想起來昨天晚上我喝酒了,而且喝多了。我得去洗個澡,洗凈身上的酒精味,我看見我的皮膚是紅的,好象血管里流淌的都是酒精。我看見自己的雙手全是干了的血跡,這是怎么回事?我坐起身子,枕頭粘連在了頭發上,我想拿開,頓時覺得頭像刀子割的一樣疼,我一點一點把枕頭撕開,知道自己的頭流過血,不知道什么時候血自己停了,我的枕頭和被褥上也全是血跡。我昨天晚上是怎么回到小屋的?想了半天沒想起來,我好象還夢見苗苗了。我穿鞋的時候,看見地上有一只扎頭發的黑色橡皮筋。我撿起橡皮筋,這可能是謝雨的。謝雨那天是披散著頭發來的呀,她怎么可能有橡皮筋?我想了想,也可能是喬敏的,她在這吃過飯,我有些日子沒有掃地了。

我還是拿香皂毛巾去街上的澡堂洗了淋浴,頭一點都不疼了。我洗完澡回到院子里正好看見陳春蘭,我就對她說,我今天要搬走。陳春蘭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去水管前洗手了,她輕聲地問我,你怎么突然想搬走?我說,我可能下午搬,一會兒我去找房子,我在這里住的太久,想換一個環境。陳春蘭看著我說,這里不是挺好嗎?別搬了。我說,我已經決定搬了。我聽見摩托車的響聲,劉二年徑直開進了院子,他拿下安全帽,對我嘿嘿一笑說,我看你前些日子又帶回一個大個子妹妹,你小子准備換多少啊?陳春蘭氣憤地對劉二年說,人家換多少關你屁事,你昨天晚上不是不加班嗎?你去哪里了?劉二年嘿嘿笑著說,老婆啊,誰告訴你不加班了,你怎么對我那么凶,我去給你做午飯。劉二年說著就進廚房忙活去了。陳春蘭笑著對我說,你要是決定搬就搬吧,搬走以後希望你經常回來玩。我說,我的朋友張朵在二樓,我肯定會回來的,你放心。陳春蘭說,我也是你的朋友嘛。我說,你是房東,就知道每月給我索要房租,我們沒什么感情。陳春蘭說,還想讓我給你免費不成,呵呵。我走上樓,站在欄桿前對陳春蘭說,我有那個意思。她的小拳頭對著我伸了伸說,別走了,不收你錢了。

張朵從屋子里揉著眼睛出來,看樣子這小子也是剛睡醒,張朵看見我後就曖昧地笑起來,我說,你笑什么?張朵說,聽說你要搬了,搬就搬吧,你喊什么喊,弄得我和喬敏也睡不成覺。張朵走進我的小屋,依然在曖昧地笑。我說,你總是讓我感覺厭煩,感覺怕。張朵說,你是真煩我了,我本來是想和你做鄰居的,你這一走,我又寂寞了。我說,你有喬敏。張朵說,什么時候搬,我來幫你,我再去睡一會兒,昨天晚上折騰得太嚴重。張朵說完就趿拉著拖鞋回自己的房子睡覺了。

我騎車去了西門外的鐵牛街,只進了一家院子就找到了房子,我挺幸運。房東老太太把我帶上二樓,打開那間房門讓我看,屋子里亂七八糟的全是丟棄的報紙雜志,還有顏料什么的。房東老太太說,你要是住,我馬上給你打掃干凈,這住的是一對學畫畫的戀人,剛搬走,你自己住,還是帶女朋友一塊兒來住?我說,我沒有女朋友。老太太說,如今的大學生都有,像你這樣的,一看就知道有女朋友。我問,為什么?她笑呵呵地跟著我下樓說,看上去又干凈又斯文,女孩子怎么可能不對你動心呢。我說,那您就敢肯定我對女孩子一定動心嗎?老太太說,漂亮女孩子那么多,你不可能一個都看不上,如今的女孩子確實比我們這輩兒人好看,都有漂亮衣服穿嘛,什么化妝品呀,聽說貴的一瓶能買台洗衣機了……我掏出錢包,把第一個月的房錢交到老太太手中說,大媽啊,您不相信一瓶香水能買一套四室兩廳的大房子吧?老太太的嘴干癟地張著,半天沒有說話。我一邊對她說,我也只是知道這一點兒,或許還有比這更貴的呢,一邊離開了鐵牛街22號院子。

我把手機卡扔了,重新換了一個號碼,這樣翟際就找不到我了。我叫了一輛出租車,張朵幫我把所有的東西都搬進車里,連自行車也一起裝上拉走了。張朵和喬敏站在大門口送別,陳春蘭也出來和我揮手,她嘴里說著什么,我沒有聽見。出租車倒出胡同,在柏油路上迷瞪了一下,就飛快地朝鐵牛街跑去。從此,我和橘子街71號再也沒有了關系,我和翟際的一切也到此結束。那是我的一段傷感的歷史,一段無法回去的青春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