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初生之犢(1 / 1)

金鷹英雄傳 失落 5788 字 2020-11-17

暮色四合,太陽已經下山了,晁雲飛愉快地挑著水,踏足崎嶇陡峭的山路,朝著山上走去,他臉如冠玉,豐神俊朗,乍看似是養尊處優的富家公子,但是精赤的上身,肌肉賁結,肩頭挑著兩桶水,還是落足堅凝,步履輕快,倒像豪雄之士。挑完這兩桶水,便可以回家了,晁雲飛天天挑水,沒有么大不了,但是今天有點不同,今天是他的十八歲生辰,老爹曾經說過,那個神秘的縷花箱子,是他十八歲的生日禮物,他知道老爹沒有忘記,因為昨晚老爹又在樹下徘徊,長噓短嘆,還悄悄掉淚。那個箱子大概尺許見方,用上等木材制成,通體縷花,精致貴重,怎樣看也不該是當鐵匠的老爹該有的,事實他也珍如拱璧,從來沒有示人。從晁雲飛懂事開始,便常常看見老爹晁貴,在沒有人時,捧著箱子發楞,小時候,他也不知查問了多少次木箱的來歷,總是不得要領,然後有一次,晁雲飛終於受不住誘惑,偷偷打開了箱子,發現里邊藏著不少奇怪的東西,可是還來不及細看,便讓晁貴發現了。晁貴沒有罵他,只是嘆了一口氣,從此箱子便不知所縱,但是更多時間悶悶不樂,也常常在樹下流連,使晁雲飛直覺箱子是埋在樹下,也使他暗暗內疚,恨不得能讓老父責打一趟。從小到今,晁雲飛總覺自己的老爹和人家的不同,晁貴對他不打不罵,縱然做錯了,也不會疾言厲色,只是好言相勸,諄諄善誘,說到激動時,甚至老淚縱橫,這時雲飛唯有俯首答應,有時會使雲飛懷疑,也許眼淚才是最有效的武器,然而晁貴也沒有縱容晁雲飛,相反來說,對他的要求之高,使人受不了。好像挑水,看是木桶,事實是鐵桶,單是桶已經比盛滿了水的木桶重得多,而且挑水上山,不是有用,而是鍛練氣力,每天挑十八桶水上山,可不是說笑,而練力卻是最輕松的功課。在晁貴的督促下,晁雲飛單日習文,雙日習武,這些年來,可忙得他透不過氣來,饒是天資過人,有時也筋疲力倦。來到山巔了,晁雲飛把水注入在石池里,石池是他建築的,水也是他挑上來的,這時石池已經注滿了水,好像完成了一件任務,使他滿意地舒了一口氣,便如常的靠在石後歇息,趁機整理紊亂的思潮。這幾天,老爹很奇怪,沒有干活,整天坐在家里沉思,忽而拈須微笑,忽而臉色森沉,最後才走到樹下徘徊,讓晁雲飛相信他想的是自己。晁雲飛嘆了一口氣,其實老爹奇怪的事可真數不勝數,這只是其中的一件而已,老爹文武雙全,卻自甘食貧,躲在黃石城這個小地方里當鐵匠,花了許多功夫,要自己讀書習武,辛苦練成一身藝業,卻要隱藏實力,不許自己出人頭地。還有,老爹從沒有提起過自己的娘親,他們不是本地人,卻不知為什么會來到這里,全都使人不明所以。想到今天是成人的大日子,或許老爹會解答其中的一些疑問,晁雲飛少年心性,想到便去做,正要下山回去,卻發現有人上山,心里奇怪,暗念除了自己,該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上山,於是往路上望去。夤夜登山的是個女子,她一身黑色長裙,頭上竟然戴著遮陽帽,身手矯捷,黑暗中衣袂飄飄,像鬼魅似的,倒讓晁雲飛吃了一驚,再看她盛臀蜂腰,婀娜多姿,夜風中,醉人的幽香暗送,雖然瞧不到臉貌,卻感覺她魅力逼人,不禁生出好奇之心,遂躲在暗處窺伺。「上座,秋怡來了。」抵達峰巔後,那女子揭下遮陽帽,低聲叫道。這時月亮已經露出了半邊臉兒,山上不太黑暗,晁雲飛看見秋怡的臉孔,不禁雙眼發直,暗念這里來了這樣的美人兒,卻也沒有人談論,更忘了山上的地方不多,要是秋怡周圍搜索,他便無所遁形了,幸好秋怡只是叫了兩聲,發覺沒有人答應,便坐在石上等候。晁雲飛此際才明白什么叫秀色可餐,這個秋怡看來是廿歲左右,冶艷迷人,醉人的風韻,真是一個絕代尤物,眉目間帶著淡淡的哀愁,更使人怦然心動。再看她的衣服,在月下閃閃生光,當是名貴的綾羅綢緞,她卻隨便坐在石上,一點也不放在心上。秋怡雖然坐在石上,目光卻望著登山小徑,有點焦急的樣子,待她發現在人登山後,立即站了起來,恭身而立。來人身穿藍布衣服,長發披肩,額上箍著金環,足登草耳麻鞋,手上握著長杖,彰頭鼠目,卻是一個高挑的瘦子。「上座,婢子秋怡叩見。」秋怡跪在瘦子身前見禮道。「不見了一陣子,好像更標致了。」瘦子冷冷地說:「事情辦好了沒有?」「還沒有,請上座寬限幾天吧……」秋怡垂著頭說,瘦子沒有招呼,她也不敢起來。「混帳,一點小事也辦不成,究竟是什么原因?」瘦子悻然道。「是……是因為……」秋怡囁囁不知如何回答。「因為你犯賤,是不是!」瘦子罵道:「怪不得王圖說你不聽指揮了。」「不是的,他……他調戲婢子不成,才公報私仇吧!」秋怡粉臉煞白道。「胡說!」瘦子叱道:「你是什么東西,碰碰有什么了不起?告訴你,王爺已經同意讓王圖負責這里的大小事務,你看著辦吧。」「是……」秋怡忍氣吞聲答道,卻也忍不住珠淚盈眸了。「本座再給你三天的時間,要是那時辦不成,便讓你走一趟十八層地獄!」瘦子憤然道。「上座……」秋怡臉露懼色地叫。「毋用多言了,黑石城已經得手,要是讓你給壞了事,恐怕王爺要你永不超生!」瘦子森然道。「婢子知道了,求你賜下解葯吧。」秋怡知道再說亦是徒然,唯有答應道。「解葯?沒有解葯便辦不了事么?」瘦子冷笑道。「不是的,婢子只是害怕蠱毒發作,誤了上座的事吧。」秋怡分辯道。「牙尖嘴利的浪蹄子。」瘦子笑罵道:「也罷,便宜你一趟了,讓本座親自為你上葯吧。」「就在這里?」秋怡吃驚道。「這里不好嗎?晚上沒有人會來,幕天席地,別有一番風味呀!」瘦子怪笑著從懷里取出一個瓶子,脫掉褲子說:「給我把葯擦上去。」這時秋怡還是跪在瘦子身前,伸手接過葯瓶,爬前一步,竟然把瓶里的葯擦在瘦子的雞巴上面。「那老鬼還成嗎?」瘦子輕撫著秋怡的秀發問道。「他……他哪里比得上你老人家。」秋怡強忍辛酸,咬著牙在開始勃起的雞巴撫弄著說。「你的嘴巴真甜。」瘦子「哈哈」大笑,握著昂首吐舌的肉棒,送到秋怡唇旁說:「吃下去,讓他好好地疼你吧。」「……上座,已經擦上葯了,婢子恐怕……」秋怡移開粉臉道。「噢,我忘了。」瘦子遺憾地說:「下一趟記得吃一下才上葯。」「是,婢子知道了。」秋怡舒了一口氣,把裙子翻到腰間,解下包裹下體的汗巾,彎身向後,拱橋似的仰卧地上。瘦子淫笑一聲,跨在秋怡身上,用雞巴抵著裂開的肉縫磨弄了幾下,腰下使勁,沉身便把雞巴送了進去。晁雲飛瞧的目定口呆,想不到這對奇怪的男女如此無恥,雖然說秋怡好像為勢所逼,但是看她熟練地在猥瑣的瘦子身下,婉轉承歡,逢迎獻媚,比黑石城藏玉院的婊子還要淫盪無恥,更生出莫名其妙地的恨意。別看雲飛只是個大孩子,男歡女愛的經驗,不知多么豐富,原來他比常人早熟,而且天賦異稟,性欲特別旺盛,很早便開始手淫,這也是晁貴奇怪的地方,發現雲飛靠五指兒消乏後,便向他灌輸男女之道,還與他一起往黑石城的藏玉院尋歡,加上少年的荒唐,晁雲飛年紀輕輕,已是花叢老手了。瘦子一鼓作氣,抽插了數十下,正想換過姿勢,孰料秋怡卻把粉腿纏在他的腰間,纖腰美妙地扭動幾下,他的欲火頓時一發不可收拾,怪叫幾聲,便得到了發泄。晁雲飛差點便罵了出來,這瘦子如此沒用,真是浪費了這個迷人的尤物,一念及此,腹下更是漲的難受。瘦子伏在秋怡身上歇息了一會,然後爬起來走到池邊洗濯,秋怡可沒有動,待他離開後,才取過汗巾,背著瘦子清理牝戶的穢漬。「你莫道用了解葯,一個月內不會發作,三天的期限還在的,要是那時還辦不成,便莫怪我翻臉無情。」瘦子穿上褲子,揚長而去。秋怡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流著淚,使晁雲飛憐意陡生,差點想現身,查問她是什么人,中了什么毒和瘦子逼她作什么事,但暗念這兩人詭異莫名,可不能魯莽,無奈眼巴巴的看著她離開,才沒精打采地撿起水桶,預備回家。「雲飛,你在哪里?」忽然山下有人呼叫道。「我在這里,什么事?」晁雲飛認得是鄰家屠戶的兒子侯榮,是他的幾個好朋友中的一個,於是答應道。「晁大叔中風了,你快點回家吧。」侯榮高聲叫道。晁雲飛大驚失色,飛奔下山,返抵家里時,發覺老爹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已是處於彌留之際了。「爹爹,你……你怎么了?孩兒回來了!」晁雲飛撲在床沿急叫道。「……軍兒……我……我不……成了……你……好……自為之……箱子……在樹下……忍……忍耐……作!」晁貴勉力指著屋後說。「大夫……找了大夫沒有?」晁雲飛扭頭望著屋里的鄰人叫道,發現附近人家都找他看病的文夫子,看他神色黯然,心里一寒,眼淚忍不住汨汨而下。「忍……忍耐……箱子……你……」晁貴喘著氣叫了幾聲,頭臚一側,便一瞑不視了。「爹爹……」晁雲飛驟遭大變,六神無主,念到老父撫育深恩,禁不住伏在屍身上痛哭。已經是深夜了,晁雲飛默默的坐在樹下,想不到十八歲的生辰竟是這樣渡過的,箱子該在身下,但是此時哪有心情發掘。晁雲飛忽然聽到屋外有些細碎的聲音,知道有人接近,要不是坐在這兒,也未必聽得到。「進去,給他說清楚吧。」有人細聲說話道,聲音有點熟悉,晁雲飛不記得什么時候聽過。「他才死了爹爹,好像不大好吧。」一把清脆的聲音說。晁雲飛認得了,說話的是玉翠和寡母艷娘,艷娘給人縫補衣裳為生,兩母女相依為命,艷娘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從黑石城遷來的,據說年青時,是那里的第一美女,晁雲飛卻感覺她煙視媚行,倒像藏玉院的鴇母。玉翠長得很像母親,但是青春煥發,嬌艷迷人,在晁雲飛眼中,才是黃石城的大美人。想起玉翠,晁雲飛便生出一陣暖意,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自從去年一個月圓的晚上,玉翠獻上了寶貴的童貞,兩人更是山盟海誓,矢志不渝,一個非妾不娶,一個非君不嫁,羨煞旁人。玉翠也不是沒有缺點的,偶爾使使小性子,還可以添一些樂趣,但是整天做夢要當少奶奶,吃香喝辣,穿金戴銀,卻使晁雲飛有點厭煩,唯一的解釋,是艷娘視財如命,她自幼受母親薰陶,也變得好逸惡勞,希望不勞而獲。「有什么不好,丑婦終須要見家翁的。」艷娘又再催促了。晁雲飛心頭狂震,難道艷娠發覺了兩小口子的私情,要和玉翠提親,他不是不想,但是爹爹新喪,此時怎能迎娶。玉翠打門了,晁雲飛渾渾噩噩的打開了門,果然是玉翠,她一身簇新的花布衣褲,俏臉酡紅,使人怦然心動。「翠翠……」晁雲飛激動地拉著玉翠的玉手,不知如何說話。「不要。」玉翠含羞掙脫了晁零飛的手,臻首低垂道。晁雲飛有點奇怪,往日要是這樣,她多半會順勢投懷送抱,再看艷娘並沒有出現,看來是躲在外邊,讓小倆口說些體己話,所以玉翠害羞了,不禁有點緊張道:「進來再說吧。」「就在這里說幾句便是。」玉翠玩弄著衣帶說。「有什么和我說?」晁雲飛吸了一口氣道。「我要嫁人了。」玉翠紅著臉說。「我……我很高興……我會好好對你的……」晁雲飛語無倫次道。「你誤會了。」玉翠有點著急道。「但是爹爹……我們可要耽擱一下……」晁雲飛沒有留意玉翠說什么,自顧自的說。「你還在做夢,我家的玉翠,過幾天便要下嫁黃虎軍的隊長丁同,當隊長夫人了,此行是要告訴你別再纏著她的。」艷娘突然出現,氣憤地說。「什么?」晁雲飛難以置信道。「對不起……我……」玉翠囁嚅道。「你……你是騙我的!是不是她逼你!」晁雲飛顫聲叫道。「騙你干么?」艷娘拉著玉翠的手,說:「這金鐲子便是聘禮,你有嗎?」「我……我一定會出人頭地的!」晁雲飛鐵青著臉說。「出人頭地?人家每個月的俸銀便有五個銀幣,你有多少呀?」艷娘冷嘲熱諷道。「翠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晁雲飛強忍怒火,問道,五個銀幣可真不少,爹爹當鐵匠,每月才賺取幾十個銅板吧。「除了金鐲子,還有許多漂亮的衣服,我……」玉翠怯怯地說。「貪慕虛榮的賤人!」晁雲飛彷如睛天霹靂,怒吼道。「小飛,你……你一個人也不易過活,我們如何能夠在一起。」玉翠鼓起勇氣道。「滾!」晁雲飛斷喝一聲,背轉身子,再也不望玉翠一眼。「走吧,以後也別見這窮小子了。」艷娘鄙夷地拉著女兒,轉身便走,玉翠偷偷舒了一口氣,便隨著母親離開了。晁雲飛氣得虎目噴火,暗暗立誓,無論吃多少苦,也要出人頭地,洗雪今日之辱。牛車盛著晁老爹的靈柩,慢慢離開黃石城,駕車的是李廣,他是一個年青大個子,行獵為生,氣力很大,侯榮伴著晁雲飛隨在車後行走,兩人都是晁雲飛的好友,一起護送晁老爹去埋骨的地方,本來還有文夫子的兒子文白的,但是他機靈有餘,卻干不得粗活,晁雲飛便不讓他同行了。晁貴生前,每一年都會歇業幾天,和雲飛前往北方的伏牛山,登高遠望,所以晁雲飛決定把老父葬在那里,希望老父能夠安息。一夜之間,晁雲飛從一個開朗活潑的小伙子,變成沉默寡言,整天也不說半句話,深遽的俊目,除了哀傷,偶爾還閃爍著憤恨,李廣侯榮只道他傷心老父亡故,也不敢多話。走了兩天,他們抵達狂風峽,往西行是黑石城,繞城而過,便是伏牛山的山腳,要是穿過狂風峽,路程可短得多,然而狂風峽地勢險要,龍蛇混雜,道路不大平靜,行旅甚少。晁雲飛等初生之犢不畏虎,更沒有什么財物,想也不想,便走進峽里,走了半天,正要找個地方用膳歇息,忽地聽得遠處傳來女子呼救的聲音,三人少年心性,當然不會置諸不理,李廣把牛車停在路旁,齊齊提著兵器趕去。李廣的兵器是行獵用的虎叉和彈弓,侯榮手執屠刀,晁雲飛沒有兵器,出門時取了打鐵用的鐵錘防身。接近發出聲音的地方時,叫喚的聲音更是凄厲,晁雲飛比較穩重,示意李廣等不要魯莽,才悄悄的掩了過去。就在這時,聽得有人大叫「住手」三人知道有人先行一步,遂躲在暗處窺伺,只見一個鐵塔似的中年壯漢,手執銅棍,指著兩個獐頭鼠目的漢子在破口大罵,他們按著一個泣不成聲的女子,她的衣襟敞開,胸前的大紅色肚兜已經歪在一旁,肉騰騰的奶子裸露在空氣里,看來那壯漢及時制止一宗使人發指的惡行。兩個暴徒知道事敗,好像懼怕那個壯漢,丟下手中獵物,慌忙發足狂奔,壯漢本欲追捕,但是女郎求救的聲音,卻使他不得不留下來予以照顧。「姑娘,你沒事吧?」壯漢問道。「救我……嗚嗚……壯士……嗚嗚……求你救救難女吧!」女郎杜鵑泣血般哀叫道。「你可有受傷?傷了哪里?」壯漢蹲在女郎身畔,白皙皙的胸脯,使他眼花了亂。「你……你讓奴家坐起來吧。」女郎呻吟著說。壯漢固所願也,不敢請矣,趕忙小心奕奕地扶著女郎的香肩,她嚶嚀一聲,靠了過去,還主動的抱著壯漢的脖子。這時晁雲飛等人也看見女郎的臉孔了,她大約是花信年華,柳眉鳳目,鼻如懸膽,唇若塗脂,魅力逼人,三人禁不住相顧搖頭,暗念要是早到一步,便可以一親香澤了。壯漢也是意情迷,女郎嫣然一笑,檀口忽地噴出一股粉紅色的濃霧。「賤人!」壯漢怒吼一聲,長身而起,但是已經站不穩了,踉蹌急退,最後還坐倒地上。「任你奸似鬼,也要吃老娘的洗腳水!」女郎格格嬌笑,一個燕子翻身,俐落地從地上彈起,全無顧忌地當著壯漢身前,整理著身上的衣服。「你……你是什么人?」壯漢大叫道,聲音雖然嘹亮,可是中氣不足,好像有氣無力似的。「本姑娘便是粉蝶朱蓉,你連我也不認識,如何還敢和本盟作對!」女郎冷笑道。「又是你們!」壯漢憤恨道:「你究竟想怎樣?」「還不是那一句,加入本盟,交出四方堡。」朱蓉道。「我們全是安份守己的良民,不會和你們一起作惡的。」壯漢惱道:「四方堡也不是我一人所有,答應也是沒用。」「童剛,你是童家的家長,可以代表童家,其他幾個老頭子,我們自有法子的。」朱蓉笑道。「不行的,就算殺了我也不能答應!」童剛堅決道。「既然如此,那可不要怪妾身得罪了。」朱蓉盪笑一聲,從懷里取出一顆丹丸,說:「這是「銷魂極樂丹」男人吃了,欲火焚心,春風一度後,卻會脫陽而死,那時我把你的屍身掛在四方堡,讓他們永遠記得你!」「你……為什么不痛痛快快的給我一刀!」童剛驚怒交雜道。「這還不痛快么?像我這樣的美人兒,不知多少男人,想看看也不成!」朱蓉媚笑道。「不要臉的賤人!」童剛氣得渾身發抖,他不是怕死,但是如此死法,便喪盡英明了。「難道妾身不漂亮么?」朱蓉無恥地轉了一個身說,倒也風姿綽約,體態摭人。「姑娘當然漂亮了。」清朗的聲音在旁邊響起,當然不是童剛,說話的原來是晁雲飛。「小兄弟,你是誰呀?」朱蓉看見說話的是一個精壯結實,英氣勃勃的小伙子,不禁生出好感說。「在下晁雲飛,這位大叔既然不願加盟,姑娘還是放他走路吧。」晁雲飛不亢不卑地說。「這是我們大人的事,小兄弟還是不要多管閑事吧。」朱蓉和顏悅色道,她生性風流,喜歡和俊俏的後生廝混,要不是正在辦事,一定不會放過晁雲飛的。「此言差矣,天下人管天下事,那分尊卑老少,而且姑娘青春年少,怎么說話老氣橫秋呀。」晁雲飛朗聲說道。「你真會說話。」朱蓉吃吃笑道,突然發覺童剛身畔,站著一個手執屠刀的胖小子,知道給晁雲飛分散了注意力,失掉煮熟的鴨子。「妖女,快點滾吧,我們兄弟不是好惹的。」小胖子不耐煩地說,他正是侯榮,天性害羞,最怕和漂亮的女孩子說話,朱蓉淫毒狡詐,使他特別討厭。「你們幾個大男人一起欺負人家么?」朱蓉楚楚可憐地從腋下取出大紅色的綉帕,輕抹著粉臉的香汗說。「我們哪里欺負你……」晁雲飛笑道,可是語音未住,紅雲撲臉而來,耳畔傳來童剛高呼小心的聲音,幸好他早有防備,急扭熊腰,避開了朱蓉那香噴噴的綉帕,同時舞動手中鐵錘,護住頭臉,只聽得「叮叮」幾聲,及時擊落幾根細如牛毛的金針。「小兄弟,好機靈呀!」朱蓉格格嬌笑,再度揮動綉帕。晁雲飛初次和人交手,沒有實戰的經驗,也不知自己的武功深淺,更擔心朱蓉的綉帕淬毒,於是閉住呼吸,謹守門戶,穩扎穩打,朱蓉卻道他的武功不外如是,生出輕敵之心,故意使出一套花俏的武功,賣弄風情。侯榮看見朱蓉彷如穿花蝴蝶般圍在晁雲飛身畔打轉,綉帕好像一朵紅雲,凈是往他的頭臉招呼,晁雲飛卻是只守不攻,形勢不妙,想上前幫忙,卻又牢記雲飛的吩咐,不能置中了暗算的童剛不顧,更是急得頓足怪叫。童剛雖然受制,眼力猶在,暗道這個少年招式沉穩,然而應變不足,幾次錯過制住朱蓉的良機,也擔心他的功力尚淺,無法持久閉氣,那時更易受制那迷魂香帕了。「妖女,看暗器!」突然有人揚聲大叫,接著便是幾股勁風連珠而至。朱蓉嗤笑一聲,柳腰款擺,輕易地便避開了襲來的暗器,縱身轉到晁雲飛身後,還沒有發招,不知如何,玉腕卻給他一把捏在手里。「姑娘,不要動手了。」晁雲飛氣定神閑地說,朱蓉的玉腕纖巧柔滑,握在手里可真舒服。「放手呀!抓著人家的手干嗎?」朱蓉嗔道,看見一個手提虎叉的漢子疾步而至,知道是他發出暗器的。「不能放手!」侯榮童剛不約而同地大叫,可是來不及了,晁雲飛已經松開了手,還退後兩步。「小兄弟,後會有期了。」朱蓉見他們人多勢眾,不知還有沒有其他高手,最可慮的是晁雲飛深不可測,不知自己如何受制,那敢再留,急忙逃走,晁雲飛料不到她說走就走,卻也無心追趕。「小飛,怎么放走了她?」後來的漢子說,他就是李廣,本來負責用彈弓發出暗器相助,卻道晁雲飛勢危,所以現身合擊。「好男不與女斗,算了吧。」晁雲飛點頭道,他已經摸清楚朱蓉的深淺,知道她不是自己的敵手。「但是這位大叔的解葯……」李廣著急道。「呀……對不起,我忘記了。」晁雲飛慚愧道:「那怎么辦?」「小文說過大多迷葯可以用冷水化解,我們試一下吧。」侯榮取過水囊,讓童剛喝了幾口,隔了一會,童剛便慢慢回復了氣力。「多謝三位少俠相救。」童剛抱拳稱謝道。三人雖然遜謝,卻不禁生出飄飄然的感覺,特別是侯榮李廣,聽得童剛以少俠相稱,彷佛感覺已經變成大英雄,興致勃勃地追問童剛和這妖女結仇的經過。原來北方遍地烽煙,戰亂連年,民不聊生,很多人外逃,有平民百姓,也有殘兵敗將,初來的大多定居五石城和附近的地方,但是難民眾多,五石城實在容不下這許多人,也有很多定居狂風峽,其中良莠不齊,有些淪為盜賊,不甘為盜的,便聚居一起,自食其力。四方堡大多是童,方,董,鄧四姓,聚居回春谷,耕種為業,自給自足,彷如世外桃源,但是好景不常,這兩年里,一個渾號紅胡子,名叫羅其的盜首突然冒起,領袖群雄,成立狂風盟,還脅逼定居狂風峽的難民加盟,由於四方堡地處要塞,羅其有意在那里下寨,遂成為逼害的目標。四方堡不願歸順,也無力消滅羅其,看見羅其氣焰日張,恐怕養虎為患,不得已遣派童剛往黑石城,希望能夠說服城主出兵剿賊,豈料為朱蓉暗算,差點喪命。晁雲飛等明白茲事體大,縱然有心幫忙,也是力有不逮,不禁有點失望。童剛當然沒有指望他們能夠幫忙,知道他們要往伏牛山,主動送上信符,讓他們可以從四方堡上山,省時省力,他也繼續赴黑石城求援。四方堡依山而建,形勢險要,易守難攻,相信是羅其垂涎的原因。晁雲飛等人有童剛的信符,順利入堡,並獲招待渡宿,堡中地方不小,估計可以容納許多人。一宿無話,次天,三人扶靈上山,找到一處望北的地方,把晁貴下葬,殮葬完畢後,便啟程回家,三人也不循原路返回黃石城,卻從另外一邊下山,取道黑石城回去。黑石城雖然比黃石城小,但卻繁榮得多,茶樓酒館、妓院賭坊,應有盡有,只是三人沒有,只能愣頭愣腦的四處閑逛,晁雲飛跟隨晁貴來過幾次,老馬識途,領著李廣侯榮,在路旁找了個廉價面檔用膳。吃飯時,三人難免大放厥辭,從淫盪無恥的朱蓉說起,談到藏玉院的旖旎溫香,風流艷事,李廣侯榮自是艷羨不已,晁雲飛卻黯然神傷,沒有了爹爹,往後可要靠自己了。興高采烈時,晁雲飛突然看見一隊黑鴉軍押著一個披枷帶鎖的大漢經過,那人竟然是童剛。三人相顧失色,可不明白童剛前來求援,如何會淪為階下囚,而且他正氣凜然的樣子,不類壞人,該不會在這里犯事的。看見童剛後,三人更不願離開了,決定要找出真相,他們阮囊羞澀,哪里有投店,於是找到一所廢棄了的破廟,安頓牛車,也用來作居所,然後分頭打探消息。雖然晁雲飛從來沒有踏足江湖,但是得到晁貴的指點,除了欠缺經驗,門道卻像老江湖,他立定多聽少說的宗旨,預備往人多的地方探聽,可是才剛走進市場,卻碰上了熟人。「飛哥兒,怎么入城也不來看我?」說話的是一個風情萬種,煙視媚行的半老徐娘,看來不是良家婦女。「是你……爹爹死了,我又沒有。」晁雲飛靦腆地說,認得那是春花,是藏玉院的姑娘,曾經教曉了他許多床上的功夫。「對不起,我不知道老爹去世了。」春花歉然道:「但是沒有也可以看我呀,我又不是要你的。」「你不要,院子里也要花呀。」晁雲飛知道她不是胡說,春花雖然閱人無數,經驗豐富,卻不是他的敵手,只有和他在一起時,才能得到肉欲的滿足。「為什么不上我家,一定是忘了我住在哪里嗎?」春花在晁雲飛的手臂捏了一把說,她積了點,早已自行贖身,但是贖身卻花光了積蓄,便繼續操賤業為生。「我現在便去。」晁雲飛笑嘻嘻道,暗念春花以迎送為業,該有些別人沒有的消息的。春花住的地方雖然不大,卻也窗明?凈,收拾得乾乾凈凈,春花招呼晁雲飛坐下,便去張羅茶水。「近日好么?」晁雲飛喝了一口茶問道。「城里又多了幾間窯子,要不是多了些外來人,討生活也不容易呀。」春花熱情地靠在晁雲飛身畔答道。也不用晁雲飛發問,春花便口若懸河的說個不停,從貪財好色的城主,終於成家立室,說到最近多了許多外來的武人,本來身處亂世,習武的人多,不足掛齒,但是這些人全帶著怪怪的北方口音,又像是一夥的,還出入城主的府第,卻是大不尋常。說到狂風峽時,春花的話更多了,原來狂風盟擴張的事,黑石城早有所聞,前些時城主還打算派兵圍剿,後來卻不了了之,前些時狂風盟入城開設妓院、賭館,城主竟然不聞不問,知道的人都是大惑不解。晁雲飛暗叫不妙,看來問題正是出在城主身上,他要不是和羅其同流合污,便是別有內情,突然記起生辰那天,秋怡和那神秘瘦子的對話,更替童剛著急。追問下去,知道狂風盟在城里的妓院賭坊生意很好,城里的混混也沒有人去攪事,處處顯示羅其在城里有人撐腰。「要是你下個月才來,可見不到我了。」春花幽幽地說。「為什么?」晁雲飛訝然道。「狂風盟的人來了以後,生意愈來愈難做,藏玉院的老板要搬到紅石城,還打算讓我當母呢。」春花答。「我可以去紅石城探你的。」晁雲飛笑道,除了黑石城,他還沒有去過其他的地方,倒有意往五石城逛逛。「你要是來,我一定給你找一個漂亮的姑娘的。」春花道。「你呢?你不理我嗎?」晁雲飛笑嘻嘻地在春花的胸脯上搓揉著說。「我人老珠黃,你還要嗎?」春花嘆氣道。「怎么不要,我還沒有滿師呀!」晁雲飛笑道。「你已經青出於藍,我還能教你什么?」春花白了晁雲飛一眼說:「要是你不嫌棄,我可以讓你暖暖手的。」「那便暖手吧!」晁雲飛涎著臉把手探進春花的胸脯里說,盡管她保養得尚好,還不至年老色衰,但是奶子已有松弛的感覺,和玉翠的結實嬌嫩相差很遠,想到玉翠,晁雲飛便心里漓血。「你真頑皮!」春花媚笑一聲,沒有氣力似的軟在晁雲飛身上,玉手卻在隆起的褲襠揉弄著。晁雲飛血氣方剛,如何受得了這樣的逗弄,動手去扯春花的衣服,春花也沒有做作,處處遷就,不用多少功夫,兩人便肉帛相見,袒裼裸裎了。「飛哥兒,你又長大了!」春花套弄著那雄風勃勃的肉棒說:「這些日子,可有練習我的風流十八式嗎?」「有的,分開許多次吧。」晁雲飛愛撫著春花的大奶說,玉翠的影子又出現在腦海中。「這還用說么?」春花吃吃笑道:「要是一次使完,那有女孩子受得了!」「你也不行么?」晁雲飛笑道。「試一下吧,別弄死你的大姐姐便是!」春花放盪地說。晁雲飛得到發泄時,春花雖然沒有死,已是累得動也不能動,但是晁雲飛知道她是喜歡的,因為他要走時,春花還是死活拉著不放。童剛處境不妙,晁雲飛不走不行,回到了破廟,李廣侯榮已經回來了,侯榮跟縱那些黑鴉軍,知道童剛囚禁的地方,李廣卻發現朱蓉也來到黑石城,還走進了一叫做「花月樓」的房子。「花月樓?那里是狂風盟經營的妓院呀!」晁雲飛嚷道。「你如何知道?」「那怎么辦?」李廣侯榮齊聲問道。「我查出來的。」晁雲飛思索著說:「待天黑時,我們潛進去,且看有沒有發現。」「那里的圍牆很高,我可爬不進去。」李廣搔著頭說。「那便讓我進去好了,你們給我在外邊把風,不要讓人發覺。」晁雲飛充滿信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