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竅!
就這樣開竅了?
是的,就這樣開竅了,也就這樣地,許同輝步入了「開竅境」。
不論他是有多么地難以置信。
也不管他是有多么地神思恍惚。
怎么才剛剛真正地成為通脈,接觸並開始打通體內的脈絡,還沒等他從這個驚喜中走出來,就直接開竅了呢?
這已經不是驚喜。
當然也不是驚嚇。
主要的,還是難以置信,以及無法理解。
這是完全出他理解范圍的事。
在一步步修煉中心神早已經開始凝煉如一的許同輝,第一次居然在睡覺的時候有點失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也睡不著。
何以解惑?
唯有去問少爺。
「少爺,為什么我就這樣地開竅了?」
許同輝問得很直白,和自家少爺,或者說自己師尊,他當然用不著任何迂回。
他很快得到了回復,而回復也是一樣地直接,「這個問題你現在不需要懂,等你凡入聖之後,自然就知道了。」
這個世界有聖人。
所以在這個世界,「凡入聖」這個詞不是形容,而就是它本身的意思。
雖然志向很大,雖然早早地就立志一定要成為天階,這樣才能不給少爺丟臉,但面對這個答案,許同輝還是受寵若驚了,「少爺,我也能成為聖人?」
「一增二減,增到極處自凡,減到極處自入聖。」
這話,許同輝只能聽懂半句。
但暫時來說,只需前面的半句也足夠了。
自入師來無別傳,只是修煉又修煉。
但就在很質朴的修煉之中,前方的道路,一點點地開始延展,而後方已經走過的道路,也一點點地開始清晰,化整為零,滲入身心。
聖人什么的,很快被許同輝遺忘腦後,晉入天階什么的,也同樣被他遺忘,許同輝記著的,唯有一句話,「增到極處自凡」,而這句話對當前階段來說,也就是繼續打通第二竅、第三竅
沒過多久,具體地說也就是兩個多月的時間,他的手足四竅全通。
然後,被迫地,成為了地階修者。
「少爺,我就這樣成為地階了?」
許同輝又一次地神思恍惚,又一次地難以置信。
不是他的心神真的如此之差,動不動就神思恍惚,動不動就難以置信,而實在是這事
總之,他實在是無法理解。
「地階本來就很簡單。你這樣地修行,步入地階只是水到渠成。」
好吧。
少爺您說什么,就是什么。
許同輝唯有在心中無以復加地深深一拜,然後不再多言,就這樣地接受了自己現在已然是一個地階修者的事實。
而一個新的世界也就這樣地撲面而來。
何為地階?
就是可以極為真實地感知靈氣。
靈氣如潮,靈氣如海,漫無邊際地,浩浩盪盪地,遍布在這天地之間。
許同輝一腳踏入這天地,初來乍到,竟覺日常走路,步伐都有點踉蹌,身形也有點不穩。
但就是那仿佛踉蹌的步伐,偶爾地,不經意之間,一步跨出,他能從前院跨到後院,也能從地上直接跨到樹梢。
而在許同輝的感覺中,出現這種情況時,都不是他自己在走,而是步子踏到了那如潮如海的靈氣之中,被靈氣帶著,然後出現了這般的身形移動。
「少爺,這就是神通嗎?」
應該說,郡城的很多修者,現在都對「神通」這兩個字有著不少的了解。
因為青雲之路有一回里,就專門講了這事。
各個宗門內部,對此肯定也有相當多的討論和記錄。
「如果你覺得是,那就是吧。」
少爺的回答,相當之敷衍,但許同輝心滿意足。
沒有否定,那就是肯定。
所以,這就是神通!
於是,隨後的日子里,潛心修煉之余,許同輝又多了一個新的玩耍,他如一個蹣跚學步的小孩子一般,開始揣摩和學習著「走路」,只見他的身影,不時地在後院各個地方閃現。
嗯,閃現。
倏而在南,倏而在北,倏而在東,倏而在西。
如果不是他的反應極快,是很難避免鼻青臉腫的,因為經常要靠兩手撐著,他才可以不讓自己的臉,和突然接觸的樹啊亭子啊什么的親密接觸。
但漸漸地,蹣跚漸少。
往往一個動念,許同輝就可以身隨念動了。
許同輝感覺自己都可以自如地出入百萬人之群中,簡單來說現在就是有成千上萬個修者一起來抓他,他感覺自己都可以極為輕松地應付著,兩只手都不需要動,就可以「閑庭信步」地,在包圍圈中,從前走到後,從左走到右。
然後再來回往復。
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遺憾的是,沒有這樣一個條件來讓他驗證。
其實條件還是可以創造出來的,安南幾乎所有的宗門都與他交好,就連在交游上極為狹窄的瀾水宗,基本上都是任他出入。
但許同輝還是知道,他的這身本事,著實是有點驚世駭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