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讓人崩潰的任務(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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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知道這位叫杜立才的客人是岳西省禁毒局一位外勤隊長,被派駐東江省追蹤一例販毒案件已經三個月有余。那不僅是一個跨省販毒案,而且因為在岳西省市場上發現了從未出現過的新型毒品,省廳對這個行動組寄予了厚望。不過出師不利,數月寸功未建,放出去的線人一個月前被江邊撈船撈出屍體來了。案子停滯不前,省廳把那位專管解決疑難雜症的許處長又拉回一線了。

這個案子快成死案了,唯一的一條線索被掐斷,大過年的了,一隊人士氣極度低落地被撂在東江,干是干不下去,回也沒臉回去,哪怕領導帶來個台階讓大家下也成。

煙抽了若干支,等那輛中巴停下時,杜立才快步迎了上去,和下車的許平秋握手,招呼著司機高遠去吃飯。高遠知道兩位領導要談事,避開先進樓里了。寒暄了幾句,許平秋開門見山問道:「你們現在什么打算?」

「沒出現新線索之前,這個案子我們沒法跟進,線人一滅口,全斷了。」杜立才懊喪地說道。自己要主動承擔線人被滅口這一責任了,這是位被省禁毒人員捕到的一個中間人,據他交代在東江省有專門制作向內地販售「神仙水」這一新型毒品的團伙,他曾親自到本地購買過,禁毒局以此作餌在東江設局,沒釣出大魚,卻不料被約去談生意的線人一去不返。

所有的犯罪分子里,最凶狠的不是毒販,最狡詐的也不是毒販,反偵查力最高的也不是毒販,可要把幾個素質放一塊講,卻數毒販的綜合犯罪能力和素質最高。禁毒局從刑事偵查單列出去之前,許平秋沒少和這伙人打交道,聽著案情介紹,他邊走邊沉吟著:「內部泄密,查過沒有?」

「查過,不可能,我們行動組五個人直接接受局長指揮,根本沒人知道我們在哪兒。」杜立才道。

「東江警方知道多少?」許平秋問。

「只有一位督察和我們單線聯系,頂多是提供監控和通信上的方便,他根本不知道我們的底牌。」杜立才道。

「那應該就是對方的警惕心提高了。」許平秋道,像在自言自語,「對涉毒犯罪的打擊力度這些年不斷加大,自從十二噸冰毒案毒梟收手,之後的大團伙作案模式已經化整為零了,大形勢如此,恐怕咱們工作難度要更大。」

他停了停,想了想突然問道:「被抓的販毒嫌疑人,有什么收獲嗎?」

「關了一個多月了,審了七八回,什么也沒有查出來。他很狡猾,不論是行蹤還是賬務,根本不涉毒,咱們又沒有地域優勢,連直接接觸這號嫌疑人都沒機會。」杜立才道。

「那倒是,這幫家伙沒有被人贓俱獲,肯定是寧死不說。」許平秋笑了笑,知道這種罪沒人敢擔,若有所思地停了片刻,杜立才以為領導還有什么交待,可不料許平秋卻是悶聲不響地上了樓梯,他趕緊提示著坐電梯,許平秋像是心不在焉地哦了聲,跟著他進了電梯。

「許處,我們現在怎么辦?」杜立才稍有為難地道。

「哦,有新任務,你們廖局長沒和你們通過氣?」

「廖局電話上說過了,讓我們調撥歸您指揮。」

「這就是了,廳長辦公會做了決定,從現在開始,你們直接向我負責,切斷和家里的一切聯系。」許平秋道。一聽有新任務了,杜立才的精神稍振,挺著胸說道:「許處,下命令吧,我都快憋死了,所有裝備和人員,今晚就可以撤走。」

「毛躁!性子這么急,真不知道你這組長是怎么當的。」許平秋不悅地呵斥了句,像訓小學生一樣,把杜立才說得好不羞赧。

頂層連排的六個房間和一個會議室,就是這個行動組的臨時駐地了,據杜立才介紹,這是向煤炭大廈征用的地方。走進會議室,四名隊員起身,向許平秋敬禮,許平秋笑著擺手道:「咱們都出門在外,別這么拘謹啊。」

說罷他饒有興致地彎腰看了看會議室幾部專配的警用筆記本,連著的粗纜天線延伸到窗外。抬起頭時,正對上一位面容姣好的女警,短發,大眼,圓臉。他笑著問:「我對你有印象,你叫林……林什么來著?」

「林宇婧……」女警笑著道。

「喲,對不起。」許平秋笑著道歉。

「謝謝許處,您還記得我?」女警很高興道,許平秋給她發過立功獎章,不過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禁毒局外勤上沒幾個女人,要記不得那就是腦瓜不管用了。你們的設備能覆蓋多大范圍?」許平秋問道,這才是他今天來的正題。

「這是省廳前年新配的sr02型追蹤儀,對於gsm、sdm等信號追蹤效果很顯著,誤差不大於一百米,紅外線、磁性信號稍弱,不過如果論起綜合性能來,覆蓋全市沒有問題。」

許平秋笑了,掏出一張紙遞給了林宇婧,笑著道:「輸入追蹤碼,做完了我給你們布置任務。」

密密麻麻的好多,林宇婧詫異了一下,但凡要追蹤嫌疑人或者放出去的線人,一個兩個就足夠了,可這一次足足輸了十四組信號!

「十四組信號,是十四個人,每組有三個信號源,你的任務就是二十四小時監控這些信號,如果發生信號分離、消失等異常情況,務必在最短的時間趕到現場,找到信號的攜帶者,這個工作可能要延續至少四十天,有困難嗎?」許平秋問。

「沒有。」林宇婧起身敬禮,毫不含糊。

杜立才可蒙了,這個沒頭沒腦的任務,與案子又能有什么關系,不過這個領導布置任務的場合,他沒敢打斷。

等安排好任務出門時,許平秋一勾手指,把司機高遠叫過來了,叮囑道:「外面走你熟悉,誰支持不下去了,一定給我安全送回來。少一根汗毛,小心我扒了你的官衣啊。」高遠是許平秋在市局時候從派出所提拔到支隊的隊員,後來又進了禁毒局,說起來關系比和杜立才這個組還近。高遠嬉皮笑臉接受了任務,許平秋也笑呵呵地擂了他一拳。

回到會議室,杜立才這才抓著機會不解地問著:「許處,怎么一下冒出來十四個目標?案子有突破了?」

「你想什么呢?這是省內來的一撥新人,拉出來練練。」許平秋背著手道。

杜立才一聽,心知這是把禁毒局的外勤組長當保姆用了,這辦法也就許處才敢胡來。

「我這是給你一個台階下,要不你什么也沒干成,好意思回去呀?再等等看,說不定就會有轉機,那不省得再來?我告訴你啊,這十四個人都是今年一線刑警的苗子,哪位出了事我也找你負責啊,情況只限於你們五個人知道,回頭把保密協議給我簽上。他們的行動你每天向我匯報,但接下來不管發生什么事,沒必要讓外界知道了。對了,就不用給我准備房間了,我趕今天晚上的飛機,年後省廳領導又是茶話會,又是團拜的,忙著呢。你也別灰心,碰見你們廖局長,我一定誇誇你們……別送了,東江省廳的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