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春節的滅門大案(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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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咱倆學歷相當、水平相仿,都不咋樣,我和你站在一起,沒自卑感。」鼠標誠懇地說,噎了余罪一家伙,氣得余罪嚷著:「滾一邊去,我水平什么時候和你畫等號了?」

「哈,你不如我的地方多了點,也沒必要這么自卑嘛,加把勁就趕上我了。」鼠標刺激著余罪。余罪撥拉掉他的手,轉到身後,勒脖子,撞膝,使勁在鼠標身上發泄了兩下,鼠標哆嗦著一身肥肉嚷著,「啊……啊……來呀,使勁蹂躪我吧……我的嬌軀都給你發泄了,中午飯你總不好意思不管吧?」

「我真沒帶錢。」余罪不買賬了。

「沒事,找個能刷卡的地方。」鼠標追著。

兩人正斗賤,看誰吃不住勁請客。驀地一輛小polo駛進了園門,不經意看到的余罪拽著鼠標:「嗨嗨,你看你看……那車。」

鼠標眼力好,看了眼道:「喲,老駱女朋友的車?」

「他來這兒干什么?」余罪愣了下,看看方向,來車的方向是郊外,肯定不是從那兒來,而是已經等在那兒了。一個狐疑的念頭剛泛上來,馬上就被證實了,兩人看到了車里,駱家龍和另一位男子下了車,猜都不用猜,是邵帥!

「在學校的時候,他們倆關系就不錯。」鼠標道。

「我知道。」余罪愣了下,問鼠標,「可他怎么這時候來?」

「人家爸的忌日啊,你腦袋讓驢踢了。」鼠標道。

「市區在這兒,那兒來車是郊外,他們是早來了,等著大隊人走他們才進去……什么腦袋讓驢踢了,你簡直就是驢腦袋。」余罪罵了句,向著園門奔去了,鼠標遲疑了一下,「哎哎哎」嚷著:「等等我,你不要這個樣子,人家去祭奠爹,你又跟著湊什么熱鬧去?咱別去了,大過年的,老是整這高尚的事,搞得人家想去弄倆外快都覺得不好意思。」

標哥看來確實有良心發現,最起碼被英雄的故事感召了一下,話聽得余罪怪異了下。不過沒理這貨,前頭奔著,後面追著,直進了園子,駱家龍和邵帥早聽到聲音了,似乎沒想到還有留下來的人,兩人被捉贓了一般有點難堪似的站在原地。

「你們……怎么回來了?」駱家龍看了看邵帥,不悅地問余罪和鼠標。

「不都是兄弟嘛,邵帥,你要不歡迎,我們馬上走。」余罪道。

「哎對,邵帥,你有這么個英雄爹,我們剛瞻仰過。」鼠標附和著。

邵帥看上去有點不自然了,笑了笑,提著一兜子紙燭,尷尬地說了句:「那,謝謝啊……」

「來來來,我幫你提著。」余罪搶著提走了,鼠標卻是埋怨著駱家龍,這么多年都不告訴我們,四人又組了一隊,這卻是一個純粹的親人祭拜了。

燒了幾刀紙,點了幾炷香,倒了一瓶酒,紙灰和燭煙飄飄間,沒有嗚咽,只有愁苦。尤其是邵帥那張少年老成的臉上,這種愁苦更甚,余罪和鼠標沒敢問,駱家龍也不多說。直到紙燃盡,邵帥掐著煙才喃喃地說:「爸,你走得早,我都快記不清你什么樣子了,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就瞎帶了點……我有工作了,沒當警察,我能自己養活自己了,你放心吧,每年我都會來看看你……」

沒有淚,就像父子間那種淡淡的對話,透著濃濃的親情,不同的是天人已隔,無人回答。

「邵帥,你別傷心,你爸是英雄,二隊的驕傲啊。」鼠標勸了句,出口才發現不合時宜,被駱家龍踢了一腳。

「呵,我還真不知道傷心是什么感覺,這么多年就這么過來了,也沒什么感覺了。他死時候我剛記事,就記得他老喝酒,和我媽老是吵架,吵完我媽跑了,他就把我扔在值班室里,放點吃的放點水,反鎖著門……有一次把我忘了,關了我兩天。」邵帥淡淡地說著,沒有哀痛,就像一件舊事,聽得余罪鼻子一酸,駱家龍側過臉,聞者卻有點難過了。

「我沒媽,不過有個老揍我的爸。」余罪道,輕輕地拍了拍邵帥的肩膀安慰著,「經常揍我,我恨他恨得牙癢癢,可現在沒有揍我了,我老覺得身上皮癢。」

是啊,父親的烙印,在兒女的身上恐怕是去不掉的,邵帥感激地看了余罪一眼,輕聲道:「我也不恨他,只是有點可憐,那么早就走了,沒享過一天福。」

「可你該享享福呀,怎么扔下工作就走了?」鼠標插進來了,為邵帥有點不值,烈士遺孤,沖著今天來這么多高銜的戰友,這日子都不會苦了。余罪白了鼠標一眼,沒來得及攔。他似乎已經觸摸到了邵帥的那種感受。

邵帥說出來了,以一種難堪的表情說出來:「你願意一輩子活在別人憐憫的眼光里?你願意一輩子靠著別人施舍?你們不懂那種感覺,我的存在只會讓別人感到難堪、感到尷尬,我已經很多年不和他們一起來祭奠父親了。」

「那你怎么上了警校?」余罪奇怪了。

「我……」邵帥有點難堪地笑了笑道,「我是直接保送警校的……我也只能接受,我這個英雄的兒子,有點笨,六科及格的不到一半,真要考,啥也考不上。」

鼠標「噗」一聲笑了,余罪和駱家龍也笑了,只不過笑里,和邵帥一樣帶著一種無可奈何。

曾經有點內向的邵帥,曾經在學校並沒有識得很深的同學,因為這個特殊的偶遇,讓大家對他的認識又深了一層。四個人一起動手,把碑身周圍的挽花堆在墳頭,仔仔細細擦拭了一遍青石的碑身。余罪注意到了,邵帥就著袖子,把碑前的照片擦了一遍又一遍,他的眼睛里並沒傷痛,而是一種溫馨和幸福的感覺,對著父親的音容笑貌,兩人像在會心地傳遞著什么。

余罪悄悄地拽著駱家龍,駱家龍悄悄地拽著鼠標,三個人悄悄退開了。走開了好遠,留給這一對父子獨處的時間和空間。就在這個清靜的,仰望著藍天白雲,聽著松枝在風中沙沙作響的地方,余罪回過頭時,不知為何,輕輕拭了下眼角。

「今天才覺得你還有點人味啊,感動了吧?我就覺得不管是耍賴使賤的,還是好勇斗狠的,都沒有邵帥像個爺們兒。」駱家龍不屑地對余罪和鼠標道。

鼠標受刺激了,糾正道:「這話就不對了,你不能這么說余賤同志,他已經是隊長了,思想境界已經提得很高了……啊,余罪,你怎么了?」

眼睛紅紅的,明顯傷感過度,兩人關切地追問,余罪不耐煩道:「我也想我爸了。今年老子不上班了,無論如何也回去跟我爸過年去。」

「哎呀,這思想境界,真高啊。」駱家龍哭笑不得地評價道。鼠標卻是知道內情,直問:「哎對了,你爸不剛娶了新媳婦么,你回去不是當燈泡嗎?再說你家老爺子正樂呵著呢,哪想得起你這個操蛋兒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