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羊倌」余罪再立功(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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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真不賴我……那兩口子就是進城找錢來的,他們啥都干……您是當警察的我也不瞞您,這婚托,托著托著,上個床啥的很正常,要不她沒啥正式工作,老公又那德性,不靠這個,她養活不了自個啊……」李誠心極力表白著,世道如此,人家是送上門來的。

「刁婭麗的家境還可以呀,不至於干這事吧。」余罪納悶道。

「您錯了,正因為干這事,所以家境才可以呀。」李誠心把話掉過頭來了。

看來姘頭了解的情況不少,據他說刁婭麗確實是當過小姐的,就她爹刁福貴蹲大獄那幾年。當時還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之後因為在當地名聲太壞就一直在城里混,胡亂找了個老實巴交的葛寶龍嫁了。沒啥正當來源,又好吃懶做慣了,成了家雖然不做皮肉生意了,可那一技之長沒放下,仍然靠著這個廝混,據說兩人都籌劃著買房了。

說到這兒李老板還叫冤呢:「我借給她兩萬塊,都沒地方要了。」

「那不是借款,是嫖資,不受法律保護。」余罪刺激了句,直問,「你還是沒說正題,奸情肯定撞破過,幾年了?不能瞞得這么好。」

李誠心蔫了,他聲如蚊蚋地說:「那都是明事,跟她有那關系的又不是一個人,她老公一直就知道。前幾年,她老公賭錢欠了人家幾萬塊還不上,被幾個要債的堵家里,實在沒錢就摁住他老婆輪了一回頂債,他就在旁邊……真的,不是我瞎說。」

「嘭!」余罪氣得直摔茶杯,指著道:「把這事記下來,回頭把這幾個王八蛋拘回來……李誠心,還知道什么,都主動向這位同志交代出來。」

越問越氣,連巴勇和苟盛陽都恨不得摁住這貨揍一頓。三個人先離開了這兒,又找到了他打工飯店的那家經理,結果沒有什么意外,確確實實是個窩囊加慫包的貨。廚師長、經理都揍過他,一提葛寶龍,就是個老婆在外頭賣身的慫包蛋,沒人看得起他。

可誰也沒想到人家敢殺六個人哪,這回該這經理嚇慫了,也是在家關著三層防盜門,根本沒敢出門。

走訪了認識葛寶龍的幾個人,天漸漸亮了,最後從葛寶龍唯一的一個酒友處出來,天色已經大亮。真是什么人找什么貨,那位酒友比他還慫,是在飯店收拾泔水、剩飯、剩菜的,長得極度猥瑣,說話滿嘴泔水味,坐了幾分鍾都讓人覺得難受。

「哎,真是什么人都有啊。」巴勇打著哈欠道,一夜識得人情百態,唏噓不已。

「從什么良啊,從個良把命都給送了。」苟盛陽道,有點為那個刁婭麗不值了。

上了車,巴勇開車,半路余罪讓折到國道上,泊好車余罪就傻傻地在那兒等著。足足等了一個小時,過了幾輛大貨車,余罪拿著手機拍照,拍完照又是毫無征兆地讓回武林村。

隊長的思維不是那么好揣度的,巴勇奇怪地問:「隊長,咱們忙乎一夜找什么?怎么凈找刁婭麗姘頭了。」

「我想證明一件事,已經證明了,這個能忍氣吞聲娶個失足女,而且還能坐視老婆和別人上床的貨啊,確實是個徹頭徹尾的慫人。可能他們的矛盾集中爆發在房錢上,而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男女關系上。」余罪道。

「那又有什么用?」苟盛陽道。

「這么慫的一個人,既不敢偷,又不會搶,也就酒醉的時候有那么短時間的瘋狂模式,一過這個時間,他仍然會自動縮回原形。怕死、膽小、猥瑣、自卑……這樣的人,你覺得他能跑到哪兒?或者說,他敢跑到哪兒?絕對不回市區。」余罪問。

「難道不能狗急跳牆?」巴勇問。

「老婆替他賭債肉償,他都狠不下來,現在還敢繼續殺人?就算可能狗急跳牆,他也沒那狗體力啊。」余罪道。

「有道理。」苟盛陽道,又疑惑地問,「可怎么找啊?」

「他還在包圍圈里,應該很近,我們肯定漏了什么……趕緊回去,再找一找,肯定漏了什么……」

余罪在挖空心思想著,恨不得插上翅膀在圍捕的區域巡視一番,他知道凶手肯定在,可他無法確定的是,這幾十公里的包圍圈,凶手究竟會藏在哪個旮旯犄角……

戮力同心

「衛星覆蓋就位,實時傳輸開始。」

李玫敲擊著鍵盤,回頭說了一句。

「52941部隊工兵連准備完畢,請求指示。」

又來一條信息,她沒有回頭,直接匯報道。

「特警搜救分隊准備完畢,請求指示。」

再加一條,說這些的時候她忍不住有點心潮澎湃。作為一名警察,能參加這樣上千人的聯合行動,是一件非常值得慶幸的事,因為只有在這種患難時刻,才能真切地感受到一個集體協作、一個隊伍團結的力量。

屏幕上,五林鎮幾乎成了警營。新調入的一千多警力和部隊工兵連將實施一場史無前例的徒步搜索,從武林鎮向四周輻射五十公里的范圍,十幾個方向的警力將在衛星的協助指揮下交叉作業,搜捕那個不知所終的滅門凶手。

「一個大手筆啊,現在參戰的警力加上部隊支援,刑警、武警、特警,還有咱們各鄉鎮的警力,有三千多人了吧?」王少峰感慨地說。也許最緊張的,是坐在這里的指揮員,既激動又緊張。

「就怕大撒網,難撈魚啊。」許平秋說了句,手指沒來由地顫了顫。他知道這次指揮的分量,省廳已經傾盡全力在支援了,市區能抽調的警力差不多全部抽出來了,全市各警務單位全部取消休假,只要有過一點基層工作經歷的,幾乎都被拉到了一線。

「開始吧。」王少峰看了下表。

許平秋起身,從肖夢琪手里接過了指揮台,他閉了閉眼睛,調整了下心態,然後以一種低沉卻鏗鏘的聲音講著:

「我是西山省刑事偵查總隊長許平秋,首先我代表省廳向今天參戰的所有公安干警、武警官兵,還有我們的子弟兵,說一聲對不起,這個年啊,咱們過不好了……大家應該都知道了,就在大年三十的晚上,武林村出了一樁血案。一家六口被滅門,最大的六十七歲,最小的才五歲,現在他們的屍體還躺在院子里無法發喪,因為沒有親人了,一個也沒留下。這樁血案造成的恐怖氛圍,已經讓整個村、整個鎮、整個五原市人人自危……在過去的三十多個小時里,我們已經把能想到的辦法全部用上了,可是我們失利了。大雪封路,氣溫零下十度,能見度不到二十米,排查警力不足,這都是原因。我知道雪地搜索對於我們的體力、耐力都是一種考驗,大家吃不上幾口熱飯,喝不上幾口熱水,大過年的還得奔在荒郊野外,非常困難,我從警幾十年都沒有覺得壓力這么大……」

突然間肖夢琪眼眶有點濕潤,她想起了一個場景,那個無辜的孩子,在死的時候手里還緊握著花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