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崢嶸初見(1 / 2)

余罪 常書欣 3167 字 2022-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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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您別擔心這兒,我知道了……爸那兒,您多勸勸啊,看他能不能來五原一趟……余罪我說幾次了,拉不下臉來唄,呵呵,沒事,真沒事,您還不知道他們爺倆和兄弟倆一樣,一鬧別扭,肯定誰也不先理誰……行,我知道了……我先掛了啊,您也保重。」

廚房里,林宇婧腦袋肩膀夾著電話,輕手輕腳端粥,手被燙了下,她含在嘴里噓著,不料電話滑下來了,饒是特警出身的,反應奇快,腳一掂,下落的手機又飛起來了,她一伸手握在手里,甩著另一只被燙的手。

噗哧,有人笑了,余罪揉著睡眼從衛生間出來了,笑著問著:「老婆,你這**做飯,都像戰術動作了啊。」

「那當然,要不怎么**戰呢?」林宇婧笑道,也開始沾惹上老公的賤性了。

余罪抽著筷子,挾著菜嘗著問著:「誰的電話?」

「嗯……媽的。」林宇婧道。

「誰媽的?」余罪問。

「你媽的。」林宇婧隨口道,說完才覺得話不對勁,噗聲笑了。

余罪卻是不往下問了,訕笑了笑,繼續吃著早餐,這個話題林宇婧也不敢往下深說了,現在已經進入了冷戰時期,余滿塘說了,沖他那天的態度,跪著進家門老子都不認他;余罪說了,沖他瞞我二十幾年的態度,我還不認他呢。從小把我揍到大,有什么功勞啊?

父子冷戰,林宇婧夾在中間就難堪了,這頭哄不住,那頭也勸不下,她吃著飯,悄悄地瞥眼看著老公,幾次想說話,又咽回去了,有時候人的感覺很奇怪的,明明她清楚,余罪肯定舍不得水果老爹,可偏偏在嘴里他是從來不承認的,就像余滿塘一樣,明明是心頭肉,嘴上卻一副不饒人的罵狼崽子。

「余兒……」林宇婧喃喃地道。

「別勸我,我煩著呢。」余罪道。

「勸你什么?我問你飯怎么樣?」林宇婧笑道。

「嗯,有長進。」余罪道,看看老婆,狐疑地問:「你…這些天這么賢惠,不會是知道我快成富二代了,趕緊地巴結伺候好我吧?」

「切……」林宇婧嗤鼻不屑了。

「我可告訴你啊,很快我就會有錢了,馬上面臨的事就是,換車……換房……換老婆。」余罪得瑟道,林宇婧翻著白眼,不以為然道著:「你確定?不管你婚前表現,還是床上表現都欠佳,我也想換換了,要不咱們盡快領了藍本,省得你到時候有錢了麻煩。」

「不不不,火候不到,這事先放放,萬一錢沒到手,老婆沒了,那可郁悶了……不過,沖你越來越賢惠的態度,我還真有點舍不得啊,呵呵。」余罪笑著道。

「哼,你也知道誰對你好啊。」林宇婧嫣然一笑,給了他一個白眼,她知道老公的賤性,能說這諢話,差不多就快恢復了,不但說了,而且而隔著桌子,殷勤地呶上嘴來了,被林宇婧塞了一筷子咸菜打了,余罪卻是樂在其中似的,瞅著老婆一個勁傻笑。

好像不對勁啊,林宇婧半晌狐疑地問著:「你……這是怎么了?不會……

「沒有沒有……你別瞎想,男人有錢才變壞的,你看我現在,還沒變壞的本錢呢。」余罪道。

「那我直接問你了啊,宋星月把這事刨出來,本身就存心不良,你親爸親媽人家現在在什么位置你不會不清楚吧?你覺得你在人家眼中,會是什么?」林宇婧問。

余罪抿抿嘴,嚴肅地道:「一塊瘡疤」

「哦,還沒傻,那就好。」林宇婧道,默默的開始吃早餐了,有些事不需要多勸,親疏遠近他自己應該分得清楚,可這態度實在讓余罪不悅了,他筷子敲著強調道著:「你不要打擊我的幻想好不好,萬一給點錢房貸還還,省多少事呢?我爸從小就教育了啊,臉可以不要,錢不能不要。錢雖然不是萬能的,可和萬能的,也差不多。」

林宇婧笑著反問著:「你指……那個爸教你的?」

胡吹的表情一滯,余罪愣了下,笑了,不經意又把奇葩爹掛到嘴上了。他長嘆了口氣,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早餐,怕是心有千結,此次最難解,這件事慢慢的才覺察到了,傷害最深的不是他,而他那個一直瞞著他的老爸。兩人的父子情早刻到骨子里了,最起碼賤性是一樣的。

「換個話題啊,這兩天忙什么呢?你不會是想查清卞雙林的去向,進而到宋星月面前邀功吧?」林宇婧不客氣地問。

「你都看出她存心不良了,我能掉她挖的坑里?還真是,這事想的我有點頭疼……」余罪心思轉到案情上了,好好休息了一天,思路更清了,他給老婆講著這幾個故事的蹊蹺,先是星海投資出事,被人置疑監管不力;接著又是房地產生意上的黑幕被人刨出來了,濱河路維權的事已確定是有人幕後操縱,以維權為掩護,直接對星海房地產總部進行了打砸。

余罪講到興處,不吃了,端著自己的碗示意,這一方假設是星海;又端著菜碟子示意,這一方假設是卞雙林;兩方一定,他順手放著筷子假設,這一方未知,最關鍵的恰恰是未知的這一方,他能接應到卞雙林、能摸到星月的黑幕、能組織起有效的活動、很可能人力物力財力權力都有點,我實在想不通,這種勢力和卞雙林沆瀣一氣,它的目的何在?難道就為了給卞雙林報復。

「會不會整垮星海,他們的生意受益啊?」林宇婧道。

「本來我也這樣想,可昨天才現不對,星海嚴格意義上講,根本沒有生意,他們的生意就是批文、計劃,那是誰也做不了的生意,想像這種生意,只能通過她們的人脈去拿,真的整垮星海,可能商界官場都是一場地震,誰也受不了益。」余罪道。

「那為什么不能就是單純的報復呢?」林宇婧問。

「對於卞雙林可能,但對於這一方未知的勢力,就不可能了,無利誰起早啊,給這么大個官商背景的公司找麻煩,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嗎?知道那天維權鬧事啊,剛查到貌似幕後指使人畢福生,我們還沒找到人,就出事了,被人砍手剁腳了。」余罪道。

林宇婧眉頭皺皺,愕然道著:「這典型的黑澀會手法啊。」

「可能星海已經意識到官方和經濟手段都解決不了問題,要出狠招了。」余罪道。

但這個狠招也出得蹊蹺大鼻豆畢福生土生土長的五原人,又給瑞詳當馬前卒,瑞詳又是星海的合作伙伴,可恰恰組織打砸的和他卻有關系,不是他組織打砸的,而他卻當了炮灰,最不可思異的是,誰又能知道這號人的藏身之處,准確地把他揪出來,再來個砍手剁腳呢?

「有內鬼。」林宇婧直接道。

「最可能是內鬼就是瑞詳公司,但也說不通啊,他們就仰仗著星海做生意,星海出了事,他們也難辭其咎啊,濱河小區開畢竟也有他們份,星海真要倒了,那責任可能得全部釘到他們身上,他們也得倒霉啊。」余罪道。

難住了,兩人早忘記吃飯了,相視狐疑,在尋覓著思維碰撞的火花,林宇婧想了想道著:「既然有未知的勢力,那就應該有未知的動機,你是不是盯一件事盯得太緊了,眼光局限住了?」

「咦?對呀。」余罪靈光一現,危機就是機會、騙局也是大局、卞雙林、戈戰旗、宋星月,還有新冒出來的陳瑞詳,這走馬燈一樣的變幻,種種亂像,究竟是一個過程?還是一個假像。

「對呀,騙子的手法是,你離得越近,看到的越是假像……什么投資監管缺失、什么房地產問題,都是假像,這是為了掩蓋他們的真實意圖……」余罪只覺得隱隱約約已經抓到了什么,他看著老婆,猛地吧唧伸頭親了口贊著:「哎呀,老婆,怨不得咱們以前是搭襠啊,提醒的太及時了,我差點犯了過於自信的問題。」

「你想到他們的動機了?」林宇婧好奇地問。

「沒有,但我肯定,目前能看到的,和我們能查到的,都不是動機。」余罪道,手機鈴聲時,他接了個電話,一聽樂了,那糧店的前協警兄弟們給了個好消息,找到臭蛋李四環的下落了,余罪興奮地扔下早餐,披著衣服就跑,林宇婧喊都沒來得及。

不過她一點也不郁悶,餐桌上碗碟亂擺,被余罪假設成各種勢力了,這早餐算是吃不成了,她現在明白了,丈夫真正的興趣都在這些未解之謎上,他已經在潛移默化中,像一個真正的警察了。

篤篤篤敲門聲起,她匆匆起身開門,不知道這么早的時間,會有誰來,一開門,愣了下,一位軍裝、高挑個子,英姿颯爽的姑娘站在門口,怯生生地叫了她一句:「嫂子,認識我嗎?」

「哦,丫丫快進來。」林宇婧樂壞了,這是後媽的姑娘,當兵幾年了,很少回家,只在照片上見過,真人比照片可靚多了。

匆忙收拾著,林宇婧有點不好意思,倒了杯水,丫丫卻是道著:「嫂子,您別忙了,我坐坐就走,今天就汾西,我……我有件事,想拜托您。」

「你說。」林宇婧意外了,這孩子這么客氣,那還像余罪曾經說過的,那個小太妹。

「是爸的事,以前我不懂事,也看不起那個賣水果的余銼子,還有他兒子,一個比一個奸,我媽沒嫁給他爸的時候,他就指著鼻子罵我,我恨不得咬他幾口。」丫丫笑著道,那笑容變得溫馨而回味,她輕輕地回憶著:「……這么多年過去了,再回頭看看,其實後爸和我媽媽一樣,都是好人,自己吃穿都舍不得,什么都攢著給兒女,就盼著兒女有點出息,別讓他們操心……嘖,想想我以前,我都臉紅……一轉眼,他們都老了,我在家老犟我媽,可出了門,一想起家就想哭……」

林宇婧溫馨地眼神看著已經出落得婷婷玉立的小姑子,滿眼釋然,她知道要說什么,果不其然,丫丫小心翼翼地道著:「……哥的事我聽我媽說了,其實,親的養的有區別嗎?我三歲上我爸爸就出車禍去了,現在我都對他沒什么印像了。可哥和爸,一塊生活了十幾年,我就不信,他能扔下這里的爸媽,卻認沒見過面的爸媽去。」

林宇婧笑了,笑著給丫丫整整衣領道著:「長大了,懂事了……回看媽去吧,這事你真別擔心,你哥是草窩窩出來的,命賤,他下輩子也享不了富。」

兩位女人相視而笑,只是這塊心病真的很難消除吶,丫丫真擔心哥哥這要錢不要臉的得性,沒准真敢磕頭認爹去,聽著丫講余罪以前的舊事,汾西南街水果販子都懂怎么把蟲咬爛洞的水果賣給ktv和飯店加工果盤,就是奇葩爺倆余罪明的,只要能掙錢啥也於。這事,把聽得林宇婧好一陣子哭笑不得…

「人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