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修仙路(1 / 2)

司命 九鷺非香 6055 字 2020-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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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月後,臨海城。

臨海城靠海而建,百年前此處不過是一個小鎮,但由於近些年大齊王朝與海外島國東瀛交往越發頻繁,此處作為朝廷唯一的出海港口,臨海城自然也就慢慢繁華了起來。商賈來往不斷,各種貨品琳琅滿目,大街小巷中皆可聞商販叫賣的聲音。整個城市顯得生機盎然,熱鬧非常。

而今已是七月,流火時節,日頭高照,街邊的茶樓里坐了不少進來歇息的人。

「聽說無方仙山的仙人們到咱們城里來招收門徒了。」一個男子興致勃勃的說,「呵,那家伙,好多大戶人家都爭先恐後的把自家子女往里送。」

「可不是嘛,誰家不希望自家出個神仙尊者的,那可是長生不老的好事,誰不想分一杯羹。」

「哎,只可惜,這無方仙山收徒還要香火錢,整整一兩黃金啊,我要是有這個錢,也送我女兒去。」

「嘿,光送你女兒去?你兒子呢?」

「兒子留在家里傳承香火,給我養老送終啊,女兒嘛,反正是人家的,讓她去做個神仙豈不逍遙?」

茶樓里的座客們發出哈哈的笑聲,路過門口的老乞丐聽得這話,一聲怪笑,牽著旁邊一個十來歲的小乞丐繼續往前面走,一邊走一邊說:「我覺得這神仙也沒甚好的,清心寡欲一輩子,哪有咱們自在?」

小乞丐好奇的往茶樓里打量了一眼,轉過來問:「那為什么他們都想把自己的孩子送去?」

「神仙有上天入地的大本領,凡人誰不仰慕。」

「上天……入地。」小乞丐喃喃自語,靈動的黑眸里閃過陣陣晶亮的光,「這樣,找起人來,肯定更方便。」

老乞丐找個了角落坐下,將破碗往跟前一放,望著小乞丐道:「你也想去?可是老乞兒我賣了自己也值不了一兩黃金,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

這小乞丐正是爾笙。話說兩月之前,她從回龍谷中出來,穿過一片山林好不容易走到了一個無名小鎮上,她身無分文,又因為自小生活在閉塞的鄉村里,沒學到什么求生的本事,一個人在路上幾乎餓死。是沿路乞討的老乞丐心善,見爾笙生得可憐,便施舍了她一個撿來的饅頭。自此爾笙便跟著老乞丐一路行討,來到了這臨海城。

爾笙聽得老乞丐這話,嘟囔道:「乞爺爺是我的恩人,我不會賣了你的。」她眼珠子一轉,撫掌道,「對了,我可以賣了我自己!」

見她為能把自己賣了而欣喜,老乞丐皺著一臉的紋笑了會兒,轉而又想了想,點頭道:「這主意確實不錯,左右老乞丐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你一個女娃娃賣去了無方仙山總比賣去花街來得好。

爾笙知道花街是什么地方。她和老乞丐一起走了兩個月,路經不少城鎮村庄,也見過許多這人世最底層的人生活的痛苦黑暗,爾笙漸漸明了許多此前她不明白的事,也慶幸之前自己生活的地方是那么的平和安樂。

爾笙與老乞丐在街邊乞討了一天,第二天她便打聽清楚了無方仙山來收人的地方,老乞丐將自己身上所有的銅板都摸給了爾笙,拍著她的頭頂道:「好好去與仙人們說說,光是收個打雜的,他們應當不會為難你。」

「乞爺爺放心,仙人們很心善,都是好人。」

「說得像你認識他們一樣。」老乞兒擺了擺手道,「去吧,要實在不行就回來找我,老乞兒還在昨日那個牆角等你。」

爾笙聽得心酸,她不舍的對老乞丐揮了揮手:「我以後會來看你的。」

無方收徒的地方在一處大港港口,一艘巨大的海船停泊在港外,港口處擺了兩張桌子,有人在收錢,繳了一兩金後便有人接那些公子小姐們去檢查身體。身體好的就直接帶上船去,體弱生病的便被帶回給父母,說什么也不讓上船。

許是此次收徒已經接近尾聲,岸邊來的人沒有多少,爾笙很快便找到了無方的仙人們,他們都穿著白底青花的袍子,正閑得聊天。看見這樣的衣服爾笙便想起了那段與長淵在一起的日子,鼻頭一酸,又忙壓了下去。

「仙人大哥!」爾笙小步跑到木桌前,堆著笑,望著桌後的兩人。

那兩人眉頭一皺,其中一個立即站起身來,揮手趕爾笙:「哪來的小乞丐?這兒可不是你行乞的地方,去去去!」

「仙人大哥!你聽我說,你聽我說!」爾笙繞開那人的手,「我知道你們收徒要錢,我沒有,可是我可以上船給你們打雜。」爾笙想,做不了無方的弟子,做個打雜的小工也好,閑來也能偷得兩個法術學。她不用多學,只要能尋人氣息,能御劍而飛就行了。

另一個坐著的人怪笑道:「咱們無方可是仙山,一個法術什么搞不定,要打雜的做甚!」

爾笙聽了這話,愣了愣,她撓著頭想了許久:「不然我去伺候仙人們好了。」端茶送水,捏背捶腿,她學學應當能做得像模像樣的。

那兩位仙人對視一眼,倏地哈哈大笑起來:「小乞丐,你這是要亂了我們的清規啊。」站在桌後的那人蹙眉打量了爾笙一陣:「這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個小姑娘,眉眼倒是長得不錯。」

爾笙本能的厭惡那人上下打量她的眼光,側身躲了躲。這么一躲就讓那人看見爾笙背上背著的劍,他一聲大喝:「你背的是什么?」

他這么緊張的一吼將爾笙嚇了一跳,她趕緊將背上的一鱗劍抱在懷里警惕的看著那個表情忽然變得凶狠的男子:「你吼什么!這是我夫君給我的定情物!」

定情物,爾笙是這樣給這柄靈氣四溢的劍定位的。

「你這個年紀哪來什么夫君!」旁邊坐著的那人也站了起來,神色同樣的凶狠,緊緊的盯著爾笙,那模樣似在防備。

爾笙只覺得奇怪,她之前見過的無方仙人可沒有一個像這兩人一樣!她被這兩人凶惡的模樣嚇出了一股狠勁兒,對他們吼道:「你們根本就不是無方的仙人!仙人才不是你們這德性!」

她話音未落,那兩人臉色微變,他們對視一眼,殺氣同時自兩人眸中露出。

爾笙感覺到危險,轉身便跑。但她的速度怎及得對方快,才走開兩步,衣領一緊,她便被一人抓住後領,另外一人搶上前來,指甲暴漲直取爾笙的雙眼,竟是想將她戳瞎。

爾笙嚇得渾身冷汗直流,抱著一鱗劍一擋,她只聽一聲慘叫,再睜開眼時那兩人已不知被什么力量彈開,一前一後的摔在地上,嘴里的鮮血像不要錢一樣往外直吐。

爾笙驚而又驚,駭然的看著懷抱中的一鱗劍:「長……長淵這是給我留的什么寶貝?我不想殺人啊!」

「嘻。你這姑娘倒有意思。」

背後一道陰風吹過爾笙的耳畔,仿似有幽魂在她耳邊低嘆,她驚魂未定的轉身,十步開外,一個穿著艷麗的男子握著金折扇一搖一搖的打量著爾笙,斜飛入鬢的長眉,一雙勾魂的丹鳳眼。與他這襲艷麗的打扮不襯的是他過於蒼白的臉色,如一張血色的紙空出了一片慘白,觸目驚心。

像妖女一樣的男子。

這是爾笙對他的第一映像。

那男子打量了爾笙幾眼,點頭道:「眉目清明,靈氣四溢,是根好苗子。只可惜年紀大了些。」他頓了頓又道,「這劍……不似凡品,小乞丐你是怎么得到的?」

「我說了是夫君給我的定情物!」對於別人沒記住她和長淵的關系,爾笙很氣憤,「你又是誰?」

男子挑了挑眉,似是在訝異有人敢這么跟他說話。其實爾笙稍微細心一點便能察覺到,自這個男子出現開始,周圍的氣氛便變得很是奇怪,受了重傷躺在地上呻吟的兩人甚至都沒了聲響。

爾笙不知,旁人在面對這個男子之時都會感到莫名的壓抑,一如辰渚初見長淵時一樣。

男子小小驚訝了一會兒,隨即便彎著嘴笑道:「我姓孔,名……美人。」

爾笙第一次聽見這么難聽的名字,她認為以前村里的劉鼻涕蟲,王小胖子名字雖然不雅,但是卻勉勉強強能叫出口。比這個顧影自憐的孔美人什么的好聽多了。於是她直白的說:「你確實是美人,但是一個男人取這個名字太難聽了。」

「哦?依你看該如何是好?」

「該霸氣一點,叫孔大男人就不錯。」

美人瞬間露出了無比嫌棄的表情:「小乞兒,你眉眼長得挺乖巧,怎生這樣魯莽,名字取得比我還難聽。罷了,看在你我初見的份上,這次驚嚇便不算你冒犯了我。」

爾笙還沒將他這話聽明白,他又興起道:「你是想去無方修道?」

「我想學法術。」

「法術。」美人想會一會兒,「我也可以教你,看在你天生異能的本事上,我可以收你為徒,來,拜師吧。」說著,便擺出了一副想讓爾笙磕頭認師的架勢。

爾笙卻撓著頭道:「我沒有異能。」

「看見我不怕,便是天大的異能。」

「乞爺爺和我說過,這世間太丑的可怕,太美的也可怕,但是要說丑,你沒有妖怪丑,要說漂亮,你也沒有我夫君漂亮,我為何要怕你?」

「沒你夫君漂亮?」美人將這刺耳的幾個字挑出來又說了一遍,語調轉了幾轉,神色間竟起了怒色,「乞兒,你倒是第一個敢說有人比我美的。」他身型一閃,瞬間便飄到了爾笙身邊,一根蔥白的手指挑起爾笙的下巴,道,「且叫你夫君出來,讓他與我比上一比。」

爾笙一呆:「我找不到他。」

美人此時怒火上頭,抓了爾笙的衣領便往大船上走:「你夫君既然有本事送你這把劍,肯定也有本事來救你,我倒要看看什么人敢與我比美!」

雖然沒聽見那方在說什么話,但是普通的民眾見無方仙人對一個小乞丐動手,且還有兩名仙人被乞兒所傷,帶著孩子來的父母頓時有些猶豫,遠遠的圍了一圈,礙於美人的氣勢都沒靠近,也沒敢說話,但此時人群中躁動的氣氛已很明顯。

美人眼一冷,揚聲道:「不過是捉了只變幻為人類的妖怪,你們怕什么?且看我將她收了。」

爾笙瞪他:「我不是妖怪!」

美人一笑,一股陰氣散開:「我說是,你就是。」

「你……你不是無方的仙人!你們都不是!」爾笙終於意識到有哪里不對勁,上次她見到的無方仙人們雖各自的脾性不一樣,但每人皆正氣凜然,有一股傲氣,絕不會指鹿為馬,胡亂發脾氣忽悠人。

「是不是又如何,你知道得晚了點。」美人笑得惡劣。

爾笙知道自己被騙,怒火一起,她想起之前長淵教她運用靈力護身的方法,指尖凝出一道金光正要往美人身上拍去,忽然捉這她衣領的手一冷,寒氣順著背脊溜遍全身,爾笙指尖的金光散開,也再無力凝聚。

孔美人面不改色道:「你這些小把戲還敢在本……公子面前晃,實在是找死。念在你初犯,不罰你了。」

爾笙這才知道,自己惹了個不得了的麻煩。

孔美人將爾笙捉上了船,把她扔進了一間黑漆漆的艙房,十分任性的說:「等你夫君來救你,我與他比了美之後再放你出來,彼時你再來拜我為師。」

言辭間沒有半分商量的意思,已經完全替爾笙做好了主。

可是這可急壞了爾笙,長淵若是能來救她,早就來了。這兩月以來,她在路上不止一次遇見危急性命的困難,每一次都靠著自己半是運氣,半是驚險的度過。

爾笙始終相信長淵不會無緣無故的拋下她,他肯定是遇見了什么事!她想的便是得快些將法術學好,然後找到長淵去幫他。

可現在,她被這不知什么身份的人給抓,天知道會耽誤到哪年哪月去!

正心焦的想著逃脫的辦法,忽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自後背響起,爾笙往後面一看,借著艙外投過窗戶的光爾笙看見在一堆木箱中有一個粗麻大口袋在不停的動。

爾笙眨巴著眼看了它一會兒,好奇終是戰勝了害怕,她走上前,一爪子解開了麻布口袋上系著的繩索。

「啊……」爾笙瞪眼,「是你!」

辰渚,無方弟子。

他此時被綁得像條毛毛蟲般對爾笙死命的擠眉弄眼。爾笙剛拉下封住他嘴的布條,辰渚便壓低了嗓音急道:「這船上都是妖怪!快逃!」

爾笙眨巴著眼看了他許久,很是無奈的嘆氣道:「要是你在我上船之前說這話多好。」

辰渚一怔:「你……你是被抓來的?」

爾笙撓了撓頭:「算是吧……你不是修仙的么?為什么也被抓了?」

這話問得辰渚臉色一陣青白,他嘟囔了許久才道:「你身邊不是有個厲害的家伙么,你不也被抓了!沒用!」這話的語氣頗為不屑,爾笙本來就不是個善茬,之前在長淵面前表現得那么乖只是因為那是長淵,而現在長淵不在,對仙人們十分尊重也因為人家救了她的命。在現在的情況下,爾笙心里本就堆了許多委屈,被辰渚這么一吼,自然不會忍氣吞聲。她狠狠的拽了一把辰渚的頭發道:「長淵在的話早把這些家伙收拾了!」

辰渚被拽得哀哀叫了幾聲,礙於被捆綁著沒法反抗,唯有恨恨的將爾笙瞪著:「臭丫頭!想死了?」

「你還凶!」爾笙放了辰渚的頭發,手指拈住了他一小撮眉毛。

「你干嘛你干嘛……」辰渚急急的往後躲,爾笙一抿唇,陰笑著把他的眉毛給拔了一撮下來,隨即當著辰渚的面將那幾根毛發吹散了。辰渚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眉毛在風中零落,「啊……死丫頭,你……你竟敢……」

「我在路上聽人家說拔毛的鳳凰不如雞,今天我要看看拔毛的臭小子比不比得過丫頭。」爾笙笑得十分愉悅,「你多放幾句狠話沒關系,反正你身上的毛還多。」

辰渚恨得咬牙切齒,不過倒是真的沒再放狠話:「你幫我把繩子解開,我們找個時機逃出去。」

「你不准打我。」

「我才懶得和你一個丫頭計較!」聽得這句保證,爾笙才動手幫他解繩子,搗弄了半晌也沒解開,辰渚有些憋不住氣道,「快點!」

「我解不開啊!」爾笙也急得一頭大汗,「這繩子沒有結,我找不到在哪兒解開。」

辰渚聽得這話,嘆了口氣:「算了算了,我還以為你會點法術。」

「不,你別動,我能幫你解開。」爾笙卯上了勁兒,轉手抽出一鱗劍,漆黑的劍身帶著寒氣劃過辰渚的臉頰,辰渚只覺渾身一松,綁著他的繩子盡數被斬斷在地。

他呆愣的看著爾笙手中的劍,有些後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這是……什么?」

「長淵送我的定情物!」爾笙非常驕傲的宣布。

「你們夫妻的喜好……真別致。」

爾笙在漆黑的屋子里轉了兩圈,又透過船艙的窗戶往外看了看問:「這船上的都是些什么妖怪,他們為什么要打著無方的旗號來收徒?」

「收徒?」辰渚一聲冷笑,「妖怪會有那么好心?他們不過是想把這些人召集起來去送給海上的一個大妖怪做祭祀品。」

「祭祀品……會被吃掉嗎?」

「廢話,連骨頭都不給吐出來。」

爾笙一怔:「辰渚,咱們快逃吧。」

「有那么容易我早跑了!」辰渚皺眉道,「其他妖怪都不是問題,最主要的是那個長相最妖孽的妖怪!他的妖力深不可測。」

其實辰渚下山只是為了打探消息。近日來老是有人打著無方的名號收徒,事關門派清譽,仙尊自是十分看重,這才遣了辰渚下山探查。哪想對方竟是這么不好對付的人,他才探出點名堂,便被人察覺了。辰渚只記得自己看了那個長得極美的妖怪一眼,接著醒來便被捆了裝在麻袋里了。

「那怎么辦?」爾笙愁眉不展的坐在地上,「如果要被吃掉,我還不如去做那妖怪的徒弟呢。」

「徒弟?」辰渚瞅了爾笙一眼,「你到這里來,莫不是也存了到無方拜師的心?」

「不行么?」

「別想了,無方不會收你的。」辰渚涼涼的說,「一來你年歲大了,二來你已成過親,第三嘛,經過上次僵屍之難後,仙尊可好好的將我們訓了一頓,下令無方十年不再收徒,讓師父們盡心教導現今入了門的弟子。所以,你別奢望了。」

爾笙聽罷這話,安靜了許久,辰渚看見爾笙嘴唇動了動,他仔細一聽,才隱約聽見她在說:「那長淵怎么辦。」

辰渚不知這兩人落入那深潭之後發生了什么,也沒興趣知道,他現在最關心的唯有找個機會從這船上溜走,然後想辦法把師父找來,救得了這一船的孩子。

兩人在船艙里相對無言的坐了許久,小窗口里透進來的光從亮直暗,最後灑成一片冰涼的月白色。眼瞅著已經到了夜晚,辰渚心里正想著要跑只有趁現在了,忽的船艙猛然一抖,辰渚微驚,立即站起來走到窗邊,探頭一看,驚道:「不好,他們開船!等到了海上,我們想跑也跑不了了!」

辰渚來回踱步,思緒一片混亂,現在跑么?賭一下運氣,運氣好便能逃出升天,但是若被抓住了呢……會直接被殺掉吧。

他還在琢磨,忽聽「哐啷」一聲大響,只見爾笙像個猛士一般一腳踹爛了艙門,直挺挺的走了出去。辰渚驚駭忙去拉她:「你瘋了……」他轉頭往艙外一看,甲板上的水手們也同樣驚駭的望著爾笙。

她手中那把漆黑的劍在月色下微微泛著幽藍的光,凜凜寒氣逼得人不敢靠近。

「我要見孔美人。」

她如是說。

彼時船已經開始慢慢向無際的大海行駛,孔美人穿著一身色彩斑斕的衣裳倚坐在主廳之上,下方站了百來名孩子,手下的人代他將話訓完,他便揮了揮手讓這些孩子都回各自的房間去休息。

他一聲長嘆:「無趣,實在無趣。」

「公子!」一個瘦削的男子腳步倉促的進了大廳,草草對他行了個禮道,「那個小丫頭,帶著那個無方的小子嚷嚷著要見您。」

「唔。」美人挑了挑眉,「一個小丫頭說要見我,你便來通報?你把本……公子也想得太廉價了。」

「公子恕罪!實在是那小丫頭手中的劍……氣勢太過駭人了,小人,小人這不是沒辦法么……」

美人琢磨了一下,又問:「可有什么美男子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