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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與獸齊歡 鳳舞 11243 字 2020-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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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那個人看起來還沒有我大呢,竟然就是高階煉金師了,這也太妖孽了吧!」

「這個人看著好面生啊,不知是哪個大家族的天才子弟?」

「面生?那是你孤陋寡聞好不好?他就是最近一年流夜的第一新聞人物——艾文愛德華。」

「是他?!不會吧?怎么這么清秀稚嫩?我還以為能惹出這么大風波的人就算沒有三頭六臂也該是個人高馬大的壯小子呢,怎么他這么細胳膀細腿的也這么會惹事兒?」

「怎么不會?他晉階高階煉金師的留影水晶煉金工會賣到一萬金幣一個,這小子煉金的手段那個一個帥啊!現在學院里誰不認識他?我看也就你這個書呆子才不認得他吧。」

銀蕊耳朵動了動,挑眉向那個侃侃而談的學員望去,那天她沉浸於煉制,竟沒發現有人對她用了留影水晶。他們倒是打得好主意,用她的留影水晶悶不吭聲的發大財,還一個留影水晶一萬金?虧他們想得出來,也不說給她個紅包,做事太不地道了!

銀蕊眼眸一轉向賽場一邊的裁判台上望去,待找到副會長後便是愉悅的一笑,大踏步的往那邊走去,全然不顧整個會場上如蒼蠅般的嗡嗡議論聲。

突然一種被人鎖定的感覺傳來,銀蕊目光一冷停下了腳步。葉藍上前一步自然的攔身擋在了銀蕊身前,而吉卡和青青則立即一左一右擺出戒備姿式護住了兩人。

「叫艾文的小子,我要跟你決斗。」只見一身低階法師袍的彼斯莫德手抓一把附魔寶刀,高仰著頭隔著半個會場沖銀蕊叫道。

彼斯莫德突來的喧戰讓整個會場一寂,緊接著便響此起彼伏的哧笑聲和議論聲。

「不是吧?這彼斯莫德不是瘋了吧?他一個低階煉金師挑戰人家一個高階?這不是送臉給人揍嗎?」

「彼斯莫德那小子著呢,你沒見他手里拿著刀嗎?他可是魔武雙修,這煉金術拼不過人家,不是還可以跟斗武嗎?」

「不是吧,找煉金師斗武?這也太無恥了吧。」

「呸!太不要臉了。」

銀蕊耳聽著四周人們低低的咒罵聲,但到底沒人敢站起來大聲說放,而裁判台上雖有幾位導師臉色有些不郁,但穩坐中間的德拉爾,法洛等人卻都是一臉的微笑,連副會長都只是皺著眉不出聲,竟是無意阻止的意思。

銀蕊眸色冷了冷,用眼睛示意坐在副會長旁邊的奧斯加稍安匆燥,便轉眸不屑的瞥了眼彼斯手上的刀,冷笑道:「拿著我煅造的刀向我挑戰?虧你還是德拉爾大師的弟子,你也不嫌丟你老師的臉!」

「你的刀?哈!你的刀?」彼斯莫德一愣子之後哈哈大笑起來,「你以為你拿了個高階徽章就成神了嗎?這可是完美附著了七種魔法元素的剛寶刀,是神殿大祭司長給予我老師的恩賜。就憑你這種連姓氏都要冒充的賤種也想來冒認這把寶刀的煅造者?我呸!」

連姓氏都要冒充的賤種?

雖然從沒見過自己的生身父母,銀蕊對父母的尊敬和維護卻只會比那些父母常伴左右的人只多不少,有關她是愛德華家族的子嗣的事情,她只對奧柏說過,現在由一個外人嘴里吐出「連姓氏都要冒充的賤種」這樣的話,她就是用腳指頭想也明白這話是從哪里傳出來的。也正因為如此,她心中的怒憤尤如火山爆發般直沖腦門,所有的理智都離她而去,此時的她只想讓愛德華家族好看,讓愛德華家族顏色掃地,後悔莫及。

誰都不能侮辱她的父母,誰都不行!

銀蕊推開攔在身前的葉藍和吉卡等人,目光如刀般瞪向裁判台上的法洛愛德華,聲若寒冰的道:「你們愛德華家族就是這樣判定我的身份的?連姓氏都要冒充的賤種?」她猛然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銀色令牌抬手一揚,厲聲道:「法洛老兒,睜開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手里的是什么?一個小小的愛德華家族也配讓我冒充?簡直笑話!」

「少主令?你真的是……」法洛猛然自裁判台後站起,愣愣的瞪著銀蕊手中銀灰色的令牌,呆呆的喃喃。

副會長簡直氣急敗壞,一臉痛心疾首的指著法洛罵道:「糊塗,你這個老糊塗蛋啊,你怎么能這么說孩子呢?那可是你愛德華家的嫡系血脈啊,這種破壞你怎么能干的出來啊!」

「我……我這不是不知道么,我以為他又是一個貪慕虛榮的騙子,我怎么知道他手里的少主令是真的?!」法洛有些訕訕,可轉念一想又挺直了脊背,臉上也顯出怒容來,「就算他有少主令又怎么樣,誰知道他的令牌是從哪里來的?還小小的愛德華家族?你們聽聽他說的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話?」

「你——」副會長差點兒沒氣背過去。

「哈哈哈——」彼斯莫德見法洛如此說,頓時大笑起來,一指指點著銀蕊,囂張的道:「法洛大師說的一點兒也不錯,看你小子一副窮酸樣,就是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誰知道你打哪兒買來個令牌來冒充愛德華家族子嗣?真是無恥之極。」

銀蕊冷冷看著彼斯莫德,突然就笑了起來,笑不到三秒,她又笑容倏斂,突然高聲厲喝:「吉卡,給我撕碎了他!」

吉卡聞聲先是一愣,反映過來後,立即高聲應了句:「是!」然後人就飛撲了出去。

副會長、德拉爾等人大驚失色。

副會長失聲大叫:「丫頭,使不得。」

德拉爾又急又怒的大吼:「小子,你敢?!」

但是不管他們怎么叫怎么吼,吉卡卻已如閃電般沖到了彼斯莫德面前。

「哼!我可是莫德家族的嫡少爺,你敢當眾行凶?」身後站著老師,身邊有家族的護衛保護,眼看著吉卡飛撲過來,彼斯心里不但沒有半絲害怕,反而一副二世祖嘴臉,無比得瑟的站在那里沖銀蕊喊話,一點兒也沒有大難臨頭的危機感。「你信不信本公子只要少了一毫毛,莫德家族就會叫你碎屍萬段、死無全屍,信不信?」

此時兩名中年男子已經一臉疑重的擋在了彼斯莫德面前,而吉卡離彼斯莫德就只有短短的五步之遙了。

「嘭!嘭!」只聞兩聲沉悶的巨響,兩道身影向兩邊飛摔了出去,那兩名中年男人生死不知摔跌在不遠處的地上。彼斯莫德只來得及瞪大眼,連驚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人一掌掃過,他整個人被沉重的力道擊中,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往後一仰,卻立即被人抓了回來,然後又是一道沉重的掌力掃過身體。

「啊啊啊啊啊——」彼斯莫德猛然爆發出一陣凄厲之極的慘叫,嚇得德拉爾、副會長以及會場另一頭莫德家族前來觀看流夜年終大比的族中長老及強者急撲了過來。

「住手,快住手。」副會長急的胡子都快翹起來了。

「艾文小子,你敢傷我徒兒?老夫必要將你碎屍萬段。」德拉爾急的眼睛都紅了。

「小子,你大膽!」

「敢傷彼斯少爺,小子你該死!」莫德家族的幾位強者瞪著吉卡和銀蕊等人,臉上直接就顯出了殺氣。

破碎帶血的布屑如雪花般漫天飛舞,彼斯莫德的慘叫聲更是一聲慘過一聲,吉卡的雙手揮舞的飛快,幾乎帶起了片片殘影,本不管三個方向向他沖來的數名強者。

「吉卡,退!」銀蕊冷靜的沉喝。

吉卡聞聲身形一晃,就在三方強者伸出的手離他只有幾寸之際,從容閃過三方強者,退回銀蕊身前。

「啊——」尖厲恐懼的驚叫聲此起彼伏的自會場四周響起,吉卡退開之後露出的是彼斯莫德被人開膛破肚,血濺腸流的慘狀,這樣恐怖的影像直接讓會場中的學員們崩潰了,一時間吐的吐,暈的暈,尖叫的尖叫,整個會場亂成一團。

副會長一見這場面,心都涼了,愣愣的望向面無表情,眼神冰冷的銀蕊。

德拉爾和莫德家族的強者們快要瘋了,德拉爾急忙抱住已經出氣多入氣少的彼斯,一瓶瓶高創恢復葯劑像不要錢似的被他灌進彼斯嘴里。

「小子,受死——」莫德家族的幾個強者咬牙切齒的大喝一聲,飛身就要撲向銀蕊。

「住手!」揉合了靈力的聲音如響雷般刺進整個會場所有人的耳朵里,奧斯加臉色鐵青的自裁判台上緩緩走了下來,一身劍尊巔峰強者的強大威壓直撲莫德家族的幾個強者,直逼得他們連連後退,直到退離銀蕊等人一丈距離才停下腳步。

「大祭司長大人,我等無意冒犯,但是此子將我莫德家族的子弟傷成這樣,我等不能不管,還望大祭司長大人明鑒。」莫德家族強者中一位滿臉皺折的老者邁出一步,向奧斯加躬身道。

奧斯加嘴唇緊抿的緩步而來,他死死的瞪著一臉面無表情的銀蕊,僵硬的臉上雖一如即往的面無表情,但那雙眼中卻明明白白的向銀蕊激著「不贊同!」

銀蕊看見了他眼中的不贊同,但卻不想停止自己現在正在做的事,愛德華家族對於她的侮辱讓她憤怒,而莫德家族這些仗著自己有些小權勢就想肆意踐踏他人尊嚴,掌控他們生死的人卻讓她更加痛恨。

若是換一個時間地點,她肯定不會用這樣激烈的手段對付莫德家族,對付彼斯這小跳梁小丑,但在她被法洛愛德華激怒之後,在她滿心的怒火無處發泄時,自己跳出來找晦氣的彼斯莫德,就成了她最好的發泄對像。

就算她現在生命受眾獸威脅,就算她手下的神殿勢力還有惡神殿在旁虎視眈眈,但她仍是神殿的最高領導人,仍是跺一跺腳能讓魔獸大陸抖三抖的人物。一個小小的愛德華家族羞辱她,一個小小的莫德家族欺壓她,甚至妄圖掌控她的生死。

——簡直此有此理!

兔子急了還叫人呢!銀蕊縱使平時子再好,也容不得身生父母被人侮辱,何況在她的心底,還深埋著眾獸強奪她血脈之力的巨大壓力,明面上又得承受著神殿內部不歸心,對外還有惡神殿勢力威脅的壓力,來到流夜之後更是莫名其妙的被半個學院的師生針對。法洛愛德華對外喧稱的這句「連姓氏都要冒充的賤種」,是真正徹底激怒了她。

銀蕊此時表面雖然平靜,內心卻充滿了噬血的暴戾和想要毀滅一切的瘋狂。濃烈的戰意和殺意以銀蕊為中心向四周發散,強烈的神風暴突然「轟」的一下炸開,如海嘯般向四周席卷。

晉升了!

她竟然因為空前的憤怒,神力一舉沖突桎梏順利晉升,進入了神君之境。銀蕊因晉升而溢散的神力雖然一散即收,雖然溢散於空氣中的神力力度不是很強,但那攻擊力也相當於一次低階魔法攻擊了。

會場中實力弱些的學員,直接七竅流血的暈死了過去,實力強些的也只能勉強保持著一絲清醒,離銀蕊最近的葉藍只皺了皺眉頭,副會長,吉卡、奧斯卡等人則一臉痛苦的身形晃了晃,青青和德拉爾卻是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而莫德家族的幾人更加不濟,口鼻噴血,頭痛欲裂的直接倒在了地上。

銀蕊此時陷入了一種奇妙的感觀世界里。晉升後的強大神力鋪陳開來,整個世界好像都頓時鮮活起來了一般,很多以前本沒有查覺到的東西,此時都明明白白的顯現在了她腦子里。大地溫潤的脈動,小草堅韌的生命力,大樹對大地能量的搶奪,天空中無數能量在奔涌……

神念一動,銀蕊將神識籠罩住整個比賽場,隱匿於賽場中的神級、神君級,甚至高於神君級的強者,頓時在她的腦海中無所遁形。銀蕊猛然睜開眼,眼中的憂光一閃而過。

沒想到這個世上還有這么多的神級、神君級、甚至神君級以上的強者!

不明勢力太多了,現在若是暴露了身份,被圍攻就糟了。

銀蕊暗暗咬牙,思緒電轉間便有了主意——必須盡快制造出那件東西。眸光一轉,銀蕊望向地上的莫德家族強者,冷冷一笑:「怎么?還想仗著人多勢眾,把我碎屍萬段嗎?」她轉頭同樣不客氣的望向一邊的奧斯加,冷冷哼道:「彼斯莫德無故挑釁於本君,被本君的侍從出手教訓,大祭司長大人應該不會故意偏袒莫德家族吧?」

奧斯加聞言愣了愣,直覺得就想曲腿下跪,但又立即醒過神來死死的克制住自己。神女殿下晉階了,這是一大喜事。但是殿下沒有直呼他的名諱,就代表著她還沒准備向所有人喧告她的身份,那他就必須把他對神女殿下的尊崇之心埋進心里,不能讓人從他的態度上懷疑到神女殿下的身份。

奧斯加垂下眼皮在心中將整個事情梳理了一遍,確認了銀蕊心意之後,他抬眸沉聲道:「魔獸大陸以強者為尊,肆意挑釁強者,即使被殺都不會有人說什么,我想莫德家族亦不會再因此事對神君有什么想法,還望神君能原諒他們剛才的放肆行為。」

奧斯加的態度雖然不卑不亢,但這么一番話說出來,卻已經代表了神殿向這個叫做艾文愛德華的少年低頭讓步的意思。不過面對一個天賦妖孽的高階煉金大師,而且還是個只有16歲的實力恐怖的神君級魔法師,奧斯加的讓步看在別人眼里也就成了理所當然,但他對莫德家族的維護卻獲得了眾多家族的好感和莫德家族的全心感激。

「是,是,是,彼斯這小子冒范於您,我等回去後一定好好教訓他,請您容我等改日備上厚禮登門向您致歉。」莫德家的幾大強者此時就跟擼順了毛的貓一樣,乖的不得了,深怕銀蕊再次發飈,當場將他們也給撕碎了。另一邊又在心里不斷的咒罵:彼斯這個廢物!白痴!竟然連人家的底都沒清就敢去招惹!流夜學院里的那些煉金師雖然很多都沒有背景,但也不乏大家族出來的天才子弟,現在看來,人家不但與愛德華家族沾親帶故,那實力和天賦更是恐怖的一塌糊塗。

你說你去惹誰不好,偏去惹這種萬年難出的怪物?再在被人家開膛破肚了吧?活該!

銀蕊微抬了抬下額,聲音淡淡的道:「既然大祭司長大人開口為爾求情,今天我就看在他的面子上放過你們,還不快滾?」

「謝神君大人不殺之恩!謝神君大人不殺之恩!」莫德家族的幾名強者連忙一臉誠懇的口呼著感謝,一邊急急忙忙的帶著彼斯連滾帶爬的退了下去。

他們不敢不快啊!因為光聽銀蕊的聲音就知道他極為不情願,好像隨時都准備改變主意將他們給秒了似的。嚇得莫德家族幾大強者小心肝都差點兒要蹦出來了,深怕一個不小心走慢了,就會被銀蕊給滅了。

一邊的副會長和德拉爾早就傻了,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剛剛還沒權沒勢,可以任人拿捏的少年,突然就峰回路轉的變成了大陸頂尖的強者,不但煉金術高超,連本身實力都強人一等。而且還不是大陸上鳳毛菱角的神級,而是更為稀有的神君級。兩人捂著被嚇到的口暗自腹誹:該說這小子保密功夫做的好呢?還是這世界變化的太快呢?這小子明顯就實力非凡,偏偏卻一直不生不響,低調到進學院整整一年連個面都沒露過兩次,這不是明擺著扮豬吃老虎,挖坑讓人往里跳嗎?

而裁判台上的法洛愛德華此時後悔的腸子都差點兒要青了。神君級!那小子竟然晉升為神君級強者了!愛德華家族里神級強者不少,可是神君級?這可是千百年來頭一個啊!

法洛愛德華幾乎已經能夠預見,他的大哥爆跳如雷,拿著大子滿世界攆他,要敲他一頭包的場面了。

「神君大人請致裁判上就坐,如何?」奧斯加出言提議道。這是他的私心,銀蕊如今的實力有目共睹,想來之前的那個賭,也可以就此終止了。他家神女殿下千金之體,那是尊貴無比的啊,雖然神女殿下自己不介意,但他這做忠仆的,自然要處處為他家殿下著想,不想讓他家寶貝殿下被那些無聊的人當猴兒看。

銀蕊卻並不想順奧斯加的意,搖了搖道:「不了,我的老師與德拉爾和法洛大師還有賭約在,德拉爾大師,法洛大師,請你們的弟子上來吧,副會長,請安排煅造台供我等比試。」

娜利亞知道今天的比試銀蕊肯定能贏,為了不讓德拉爾和法洛太難看,她故意謊稱有事沒有出席今天的大比。

銀蕊此時不管自身實力還是煉金術,都已明顯遠超過德拉爾和法洛的徒弟們,他們與娜利亞的賭約,就是不用比也知道誰勝誰負了。當場擺開陣式比試,無非也就是當眾讓法洛和德拉爾以及他們的一眾弟子丟個大臉而已。

而銀蕊就是要讓他們丟個大臉!

娜利亞的人雖然不在現場,雖然這場賭約明理人都知道銀蕊必勝,但她一想到這些人咄咄相逼,處處為難,在學院里污蔑詆毀了他整整一年,讓哈山等人和老師都承受了莫大的壓力,就氣不打一處來。

有仇不報,可不是她的做風!更何況,她還要借這個「題」大做文章,趁機把那件東西造出來呢。

副會長深深的望了銀蕊一眼,突然好似想通了什么般笑了笑,神態尊敬的向銀蕊微彎了彎腰道:「是,老夫這就去辦。」說著便退下去找人造煅造台去了。

銀蕊目光閃了閃,卻並沒有說什么。魔獸大陸以強者為尊,如果她與副會長並不相識,那么他現在對他的態度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因為他的實力已無遠超過副會長了。但是兩人內心都知道他們不但認識,而且還算得上熟識。副會長對銀蕊如此態度,這說明了他對她的肯定,而銀蕊現在卻不能因為與副會長熟捻而謝絕他的這種態度。

她的敵人太多了,一旦她對副會長表現出親近,只會害了他而已啊……

賽場之中很快就被擺上九個黑曜石雕琢的煅造台,而法洛的三個弟子和德拉爾的四個徒弟也都上了比賽台,再加上一個銀蕊正好九個。本來應該還有一個煅造台的,但因為彼斯被她給開了膛破了肚,現在還直挺挺的躺著呢,自是沒辦法上場比賽了。

銀蕊目光略的一掃,發現德拉爾的弟子從頭發斑白的老者到臉面青嫩的少年,年紀不等,實力卻皆在低階和高階練金師之間,而法洛的弟子則相對偏於中年階段,實力也皆在中階煉金師水准。

這些人還未開始比賽,臉上、眼底卻都已經有了頹喪的退縮之意,銀蕊了然的勾起了嘴角,知道是因為她的神君實力震攝住了這些人,心中冷笑不已。

她晉升神君級的是她的神力,又不是煉金術,這些人能成為德拉爾和法洛老頭的弟子,在煉金術上又怎么會沒有可取之處呢?當然,以銀蕊如今在煉金術上的造詣,他們想贏是不可能的,但是即使是輸,也不會輸和太過丟臉。可是以他們現在的這種狀態,想要輸的光彩點兒——可能嗎?

不再看這些人一臉的土色卻又不敢不從的樣子,銀蕊隨便挑了一個工作台站定,也不管那些人敢不敢跟她比,也不用副會長或奧斯加等人喊開始,站定之後就徑直放出神火,開始一樣樣的從戒指里拿東西往火中扔。

先首被銀蕊取出的是一副神主初階的森林角蝰骸骨,這東西剛一被她取出,那駭人的巨大體積頓時便讓整個會場都陷入一種恐慌之中。

「啊——」

「喝!」

「這……這是什么?」

驚惶的叫聲此起彼伏,幾乎所有的人都驚恐的瞪大了眼,腦袋像要折斷了似的望著頭頂上巨大的骨架,那冷汗如瀑布似的唰唰的往下掉。

銀蕊神力全開,全神貫注的控制著紫蕊神火全力的往骨架上一撲,全力的吞噬起巨大的骨架。

這是個極為讓人驚心的場景:銀蕊張著一人高的火焰,如一只吞吃萬物的怪獸般,一口一口快速的吞噬著堪稱遮天蔽日的可怕骨架。

「蛇……蛇……竟然是蛇?!」德拉爾駭然的瞪著那被銀蕊的火焰吞噬的只剩下一個巨大頭顱的獸骨,說話都結巴了。

「好……」一張口,法洛發現自己也結巴了,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他猛吸一口氣,抖著手指著那已經被燃燒的只剩下一半的蛇頭,失聲叫道:「不,不是蛇,頭上有角,是……是龍……」

銀蕊神焰猛然一漲,將最後一塊蛇頭吞噬,功力全開的用神火不斷的煅燒,去雜質留華。足足一刻鍾之後,那遮天蔽日的蛇骨已經只剩下了一團與銀蕊等高的青色體。神火突然又是一漲,晶瑩的青色體球之上神火一分為二,銀蕊從容的撈出一塊半人大的朱褐色隕鐵扔進分出的神火里。

整個萬人賽場詭異的寂靜無聲,幾乎所有人的都已經被剛才的巨大骨架給嚇呆了,此時見銀蕊只拿出一塊尚算「正常」的金屬煉制,皆是不約而同的暗舒了口氣,紛紛抬手擦拭滿額的冷汗。

裁判台上的法洛、德拉爾、副會長以及幾個略有見識的煉金師卻全都瞪圓了眼,一副見了鬼似的緊盯著銀蕊正在煉制的隕鐵上——那可是天外隕鐵,價值連城,比之萬年寒鐵、烏金都要堅硬的天外隕鐵啊。

此時,整個會場中無數人的心里幾乎同時浮現出一個疑問:這艾文愛德華倒底是什么人?怎么會擁有那樣駭人的蛇骨和價值連城,幾乎只存於傳說中的天外隕鐵呢?

銀蕊現在可沒心思管別人怎么想,她正聚會神的控制著自己的神火快速的煅造天外隕鐵,使之與蛇骨華融合為一後,然後又從手上的鐲子里撈出一對神主級金鋼鼠利爪,以神火一裹快速煅燒起來。

「這小子好大的來頭啊!」

銀蕊又是蛇骨又是獸爪的往外掏,會場中各大勢力的強者心里使活絡開了——能出現如此巨大獸骸的險地,在魔獸大陸上也就那幾個地方,但是有能力弄到這些東西的人,其本身實力或者說其背後家族的勢力之強大,必然是極為驚世駭俗的。

於是,整個賽場上更顯寂靜了,法洛和德拉爾的弟子們早就在銀蕊掏出蛇骨煅燒時,就嚇得落慌而逃了,整個巨大的比賽台就這樣順理成章的成了銀蕊一個人秀場。

銀蕊整個心神都聚中在手里的煅造上,她今天不單單是要完成老師與德拉爾和法洛的賭約,也是為了當著所有人的面煉制出「那件東西」,以震攝各方勢力。晉階之後,銀蕊的神力更加強大,控制力也更加好了,因此現在煉制起東西來,就更加得心應手了。

純的融合劑,珍貴的萬年晶髓,神主級的噬血烈焰蛛絲,拳頭大的空間之石,直徑足有數米寬的腐迷魂花毒囊……

整個會場突然就安靜了下來,那些驚恐的議論聲,低低哭泣場都似被人抹去了一般,幾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睛看著銀蕊熟練又似富有某種韻律的掏出,讓他們做夢都沒有機會見到的珍稀煉金材料,一件件的往火焰里扔。

銀蕊煉制的速度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快,隨著時間的流逝,日頭從東往西漸漸斜移,銀蕊的煉制過程也進入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塑形!銀蕊的神力牽引著煅造了一整天的材料華,快速又確的塑造成自己所需的形狀。不久,一件貌似武器卻又巨大的超過一人高,還散發著森冷寒意的「東西」便出現在了工作台旁。

那是個盔甲不像盔甲,人不像人的東西,其人形的兩臂上架著的兩怪模怪樣的管子,不輪不類,實在看不出有何做用,在場的煉金大宗師,宗師一撥撥的,可硬是沒人能看出銀蕊煉制的倒底是個什么東西。

突然,只見那怪模怪樣的東西向上一掀,銀蕊矮身往那東西邊上一站,那東西往下一合就將銀蕊整個人都關了進去,緊接著那怪東西上一陣流水般的蠕動,那怪東西便似緊貼在了銀蕊身上,顯露出銀蕊的纖瘦的身形來。

「轟——」

紫色的神火自那纖長的人形盔甲里噴涌而出,那氣勢竟比之方才煅制各形原料時更加恐怖,駭得整個賽場的人幾乎下意識的同時身體往後一仰,像是害怕被那恐怖的神火灼到了一般。

銀蕊身在盔甲之內,手里的動作卻絲毫未停,一顆顆的將空間戒指中僅有的十數顆神主級魔晶一件件往外掏,一樣樣的融進身外的盔甲里。

紫蕊烈焰熊熊的燒燃,可怕的熱度使得賽場的地面都開始融化了,隨著夜幕降臨,人形盔甲上的光芒隨著銀蕊一顆顆融合入的魔晶,開始漸漸璀璨了起來。不但光芒璀璨,還隱隱散發出可怕的威壓,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威壓越來越可怕,盔甲上的光芒更是耀眼的人難以睜眼。

「噗通!噗通!噗通!」一個接一個的膝蓋磕地聲響起,數不清的人因承受不了會場中心散發出的威壓而跪倒。

「所有學員退出賽場,快,都退出賽場。」副會長及幾個學院老師見情勢不對,立即高聲對所有人大喊道。

幾乎所有學員都意識到了危險,全無異議的相互扶持著往會場外退去。整個會場傾刻之間就只剩下了裁判台上的眾位老師及奧斯加等人,以及會場中那些隱藏了真實實力的神階、神君強者。

可容納數萬人的大賽場此時卻只剩下了寥寥數十人,他們各自占據賽場的一角,緊張又疑重的緊盯著會場中心,那熊熊燃燒的紫蕊神火。狂烈的紫蕊神火完全吞沒了包裹住銀蕊的人形盔甲,沒有實體,但讓人無可抗拒的威壓,隨著時間的流逝卻越來越可怕起來。

「那個少年倒底想煉制什么武器?這威壓太強怕了。」靠近賽場的神級強者們,滿頭大汗的緊咬著牙,背脊被威壓逼得幾乎都直不起來了。

「要撐不住了,吉卡,我們退!」葉藍眼看著撐起的魔法護罩扭曲的不成樣子,好像隨時都會碎烈一般,他憂心的望了一眼賽場中心的沖天烈焰,當機立斷,命吉卡帶著青青立即撤退。

賽場中的各方神級強者見狀,也不再逞強,紛紛的跟著退走。

就這樣,隨著銀蕊煅造的持續,神級強者退走了,神君級強者也撐不住不得不灰溜溜的走了,到最後,連賽場中僅有的兩位神尊級強者也臉色慘白的不得不退出了賽場。

「太可怕了,這威壓……這威壓的強度只怕唯有神主級強者才能發出啊!」其中一名神尊中期強者滿身大汗的退離賽場近百里後,才一臉驚懼的回頭望著賽場方向喃喃道。

神器成功在即,威壓越來越可怕。但在神甲里面馬力全開,拼命煅造的銀蕊卻也已經快要虛脫了。以著初入神君級的實力煉制等同於神主級巔峰威力的神器,神力的損耗不可謂不大,更何況她雖身具紫蕊神火但身強度仍只停留於神級,這樣高強度、長時間的煉制完全是超越她本身承受極限的。

強烈的疲憊感一陣陣的沖擊著大腦,銀蕊急促的喘息著,眼神卻異常的灼熱閃亮。從黑戒中珍而重之的掏出葉藍給她的樹人之心和生命之泉,銀蕊拼盡全力將之融入神器之中。

強烈透支的體力與神力,讓銀蕊的大腦不斷傳來陣陣強烈的眩暈感,殷紅的鮮血不斷自她的口鼻里涌出,滴落在煉制中的神器上,最終經紫蕊神火煅燒與神器融煉於一體。

「轟——」一股強大的威壓自銀蕊的身上炸開,但緊著卻是更多的強大的威壓緊跟著自銀蕊身上爆形,瞬間,以銀蕊為中心的周邊所有建築物皆於眨眼間化成了齏粉,散落於地。而下一刻,十來個容貌出眾男女便出現在了滿是粉塵空地上。他們身形或纖瘦、或壯碩、或婀娜、或欣長,卻無一不是世間少見的人中龍鳳。

「小銀蕊!你怎么了?」瀟然一臉擔擾的撲向被人形神兵包裹著的銀蕊,著急的呼喚著。

「這是怎么回事?瀟然,你在搞什么鬼?」全無半點溫度的雄渾聲浪似自四面八方傳來,聲調明明不高,卻傳出了千里之遠。銀風銀眸冷冷的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玄色人形金屬,視線一轉,望向九尾玄狐瀟然。

「瀟然,你該不會笨到以為憑你一已之力,能與我們幾方霸主相抗吧?你還想阻攔我們嗎?」清朗的少年音色笑嬉嬉的,語氣卻異常的冰冷無情,烈火一臉輕蔑的戲謔道:「呵呵,已經來不及了!這丫頭的血脈之力已經被我們吸收的差不多了,我們已不再受那該死的詛咒所制了。」

「我若想阻攔你們,早就阻攔了,又怎么會讓你們掠奪光她的血脈之力?」瀟然臉上的怒色一閃而過,玉臉冰冷的哼了一聲,續而冷冷道:「你們已經將她身上的血脈之力掠奪光了,神之森林的禁制再也不能桎梏你們,你們走吧!」

「你不走?」焰蛛柳眉一皺,扭著蜂腰上前一步,渾圓高聳的部頓時顫出一陣驚心動魄的「波浪」。

「它怎么走?它本就沒有去吸收那丫頭的血脈之力,有魔獸契約在,只要那丫頭不死,它是哪兒也去不了了。」綠魔口中慢條絲理的說著,嘴角更帶著儒雅的微笑,若不聽它的話意,就憑這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還真會讓人以為這是哪兒來的大家子弟呢。

瀟然望著眼前這此相處了近萬年的「伙伴」,皺著眉冷冷道:「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你們掠奪了小銀蕊的血脈之力後,她就是我的了。現在你們身上的禁制和魔獸契約都已解除,按約定,她現在是我的了。」

銀風冷冷的盯著瀟然,瀟然不閃不避悍然迎上,兩人對視良久,銀風才首先收回視線,輕哼了一聲,才沉聲道:「空間之門在靈大陸的人魚之海,你若想通了,可以從那里去到更高面位。」

瀟然不以為然的冷冷一笑,干脆的回道:「不用了,我這人懶散慣了,這小丫頭挺有意思,我守著她就好。」說完也不顧眾獸環視,徑直蹲下身為銀蕊傳送靈力助其恢復。

「呵——」一眾超神獸盡皆不屑的哧笑搖頭,對於瀟然的選擇,皆有些嘲諷之意。

「是挺有意思的呢!那我也留下好了。」青角的目光緊盯著地上的人形金屬,其它獸主感受不到,它卻不會感覺不到,銀蕊身上覆蓋著的人形金屬上,有著濃郁的森林角蝰氣息,而這種氣息它永遠也不會忘記——多么像母親的氣息啊。

母親啊……久別了萬年……母親的氣息啊!

青角垂眼蓋住眼底掀起的波闌,突然邪氣的笑了笑,在眾獸打算轉身離去時出獸意料的如此說道。

「你也要留下?」烈火不敢置信的怪叫道:「你身上的桎梏都解了,你留下干嘛?」

青角金色的豎眸冷冷的一瞥,哼道:「本尊要干什么,何時需要與你稟報了?」

「你——」

「夠了!」銀風連忙制止正想發飈的烈火,臨行在即再起風波。它深深的看了青角一眼,道:「如果你改變主意了,就來找我們。」

青角的回答是回他一個邪戾的笑容。它會改變主意嗎?

或許——

「走!」銀風一聲斷喝,攜眾獸沖天而起,向著天邊急而去。

銀風等獸一走,銀蕊就猛然睜開了眼,她頭一偏便先望了瀟然一眼,然後視線一轉,望向青角。剛才她雖然嚴重透支,頭痛欲烈,但卻咬牙苦撐著沒有讓自己失去意識,是以眾獸之間的談話,全都一點兒不落的被她聽進了耳里,眾獸談論的內容,加之銀蕊之前的猜測,傾刻間,她便明白倒底發生了什么事。

「你為什么不走?」銀蕊的聲音很虛弱,語氣卻很堅定。

青角走近她蹲下,抬手輕輕撫上銀蕊體表的金屬,嘴角卻邪戾的彎了起來,「你打哪兒來的森林角蝰骸骨?」

銀蕊突覺背脊一冷,警惕的望著青角,道:「離開神之森林時,從森林里搜集來的。」

青角眼底戾色一閃,嘴角卻咧的更大了幾分,「把這副盔甲給我,我幫你做一件事。」

銀蕊虛虛的扯了扯嘴角,沒有半點兒笑意的道:「不好意思,這副盔甲我不賣。」

青角的眼中閃過一打輕蔑,戲謔的道:「我也沒打算買,我是讓你把它給我。」

瀟然聽出青角語氣不善,無形的氣勢立即罩住銀蕊,警惕的望著青角道:「青角,她是我的,不要亂來。」

「亂來?!」青角的臉瞬間扭曲成蛇臉,赤紅的蛇信冷冷的吞吐,憤怒的低吼聲傳來:「她用我母親的骸骨煉制這東西,我沒有權力討要?」

瀟然猛然一愣,不可置信的張大嘴,「你……你母親?你母親不是在萬年前就已經被眾神轟殺的屍骨無存了嗎?」

青角臉色鐵青,「我原本也以為如此,但是這副盔甲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我決不會認錯,」它眼中戾氣一閃,臉容扭曲的對銀蕊低吼道:「你的祖先殺了我母親還不夠,你竟然還將它煉成了盔甲,簡直惡毒之極!立即把我母親還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銀蕊撇嘴冷笑,「如果不是你們心懷不詭,肆意掠奪我的血脈之力,我又何需苦練煉金術煉制出這樣一件神器來?雖然這件神器的其中一種材料確實是神主級的森林角蝰骨骸,但這真的是你母親的骨骸嗎?」銀蕊眼神鄙夷,語氣如冰,「青角,你想要掠奪我煉制的這件神器,直說就是,拿自己的母親當借口,你難道不會覺得心理不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