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以後有氣找我出(1 / 2)

「夜千筱,你就不能安分點兒?!」

赫連長葑壓抑著怒火,卻掩飾不住眼底流露的關心。

斜眼看著他,夜千筱撇了撇嘴,「試試質量。」

「……」

將衣櫃打成那樣,僅僅是為了試試質量?

信你出鬼了!

「急救包。」黑著臉檢查著傷勢,赫連長葑沉聲道。

「沒有。」夜千筱垂下眸,頭也不抬的回答道。

「你當我瞎呢?」

眉頭狠狠一皺,赫連長葑怒視著她。

沒見過這么欠抽的!

她若不是夜千筱,他真想狠狠地訓她一頓!

「沒瞎呢?」

夜千筱揚揚眉,一點兒都不怕,直接火上澆油。

周身的氣壓倏地低下來,赫連長葑的氣場劇增,縱使沒讓夜千筱感覺到什么壓力,可卻讓夜千筱意識到他的情緒。

隨時有可能爆發。

想了下,夜千筱也不惹他,閉上嘴不打算說話。

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赫連長葑走到衣櫃旁邊,從上面的那層將急救包拿下來。

打開,翻找著葯物。

可就這么會兒功夫,夜千筱已經收回手,開始去拔手背上的小木刺。

瞥眼一看她這動作,赫連長葑眉頭又是一皺,再看到她右手手指上的淺淺的疤痕,陰沉的氣息更是冷了幾分。

「好好坐著,別動!」緊盯著她,赫連長葑冷聲命令道。

夜千筱一臉莫名。

抬眼去看他,可還未看清人,一件黑色的外套迎面落下來,她下意識地抬手接住。

「先穿好。」

赫連長葑吩咐著,將傷葯和綳帶找了出來。

身上的長袖t恤被淋濕,進門後也沒想著多穿衣服,現在確實有些冷。於是夜千筱也沒跟他爭執,老實地將外套披在肩膀上。

「手。」

面向她,赫連長葑陰著臉道。

想了想,夜千筱眉頭微微一動,還是將右手手背伸了過去。

抓住她的手指,赫連長葑仔細檢查著手背上的木刺,低聲安撫,「忍著點。」

夜千筱沒吭聲。

這點傷勢,本來就沒什么,自然也不會在乎這點疼痛。

只是憋在心里的那口氣,還真沒發泄的地方。

赫連長葑低下頭,小心地將她手背上的木刺取出來,然後抹上些傷葯,便用綳帶將其綁好。等一切做完之後,手背上被纏繞了幾層綳帶,好像真的受了什么重傷似的。

等他綁好的瞬間,夜千筱便將手收了回去。

沒有在意,赫連長葑瞥了眼她的桌子,看到杯子里殘留的紅糖水,頓時明白了什么,低聲問,「來那個了?」

「嗯。」

對此也沒遮掩,只是夜千筱點頭時,明顯有些別扭。

赫連長葑恍然的抬眼。

難怪這么暴躁!

「夜千筱。」

立在她身側,赫連長葑垂眸看著她,尤為正經地喊了一聲。

「什么?」

夜千筱動了動手腕,頭也不抬的問道。

「看著我。」俯下身,赫連長葑字字頓頓的開口,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這邊。

「有話就說。」

冷冷地說著,夜千筱煩躁地皺眉,抬手便朝他的手指襲去。

然,手才升到半空,赫連長葑便將其抓住。

再狠狠揚眉,夜千筱便對上了赫連長葑那雙冷靜深邃的眼睛,不自覺地愣了愣。

「你是個女人,」赫連長葑神情柔和幾分,緩緩的語調如春風拂過,「別把自己當漢子。」

「……」

神情稍稍僵硬,夜千筱竟是無話可說。

見到赫連長葑後,她確實有些反常,而這一切的反常,在於她的矛盾。

這段時間,赫連長葑一直沒有聯系她,她本以為他們的關系就此斷了。盡管偶爾拿起手機,也會下意識翻一下通訊錄,然後退出。

她是最看得清自己的人。

她也知道,這些無意識的小動作,意味著什么。

但,一切小情緒於她來說,並沒有什么影響,她的生活步調更不會為此而打亂。

沒想——

剛剛再次見到他,她所有的堅持,就像是個笑話。

無法抑制的感情。

她只是在生自己的氣。

婆婆媽媽的行為,本來就是她最不爽的那種。

想想就煩。

「行,」夜千筱站起身,外套從肩膀上滑落,她神情清冷的看著赫連長葑,「我現在想睡覺,漢子,你是不是該走了?」

「不走。」上前一步,赫連長葑抬手放到她被淋濕的發絲上,「去把濕衣服換了。」

「不換。」

壓抑著心中煩躁,夜千筱側過身,不想再看到他那張臉。

「夜千筱!」蹙眉,赫連長葑語調微重。

夜千筱干脆不管他,直接往門外走。

無奈,赫連長葑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帶到面前來,另一只手放到她的肩膀上。

兩人面對面站著。

赫連長葑渾身淋濕,盡量沒去觸碰夜千筱,有水珠順著他的帽檐滴落,俊朗臉龐上水珠凝聚成股,順著剛毅的臉部線條滑下。

他看著她,小心卻真誠,「聽話。」

夜千筱凝眉,眸底閃爍著星點光芒,有什么東西輕輕的滑過,直至眼底深處。

半響,夜千筱輕聲開口,「幫我拿件衣服。」

見她妥協,赫連長葑松開她,轉身去衣櫃拿衣服。

夜千筱買的衣服,千篇一律,都是方便她行動的,t恤、襯衫、夾克、外套、牛仔、休閑褲,用衣架掛在下一層的都是應季的。

赫連長葑看了兩眼,拿了件黑色的長袖t恤和一條黑色的休閑長褲。

旋即,將兩件衣服從衣架上取下來,他交給夜千筱。

接過衣服,夜千筱去了陽台。

很快,赫連長葑便聽到關門的聲音。

夜千筱動作迅速,不到兩分鍾,就換了新的衣服出來。

高挑的身材,休閑的服裝,一頭碎發垂落,發絲還滴著水珠,雙手放到外套口袋里進門時,氣質瀟灑淡然,跟剛剛倔強的模樣截然不同。

「換好了,」夜千筱倚在門口,淡淡地抬眼掃向赫連長葑,冷淡地發出逐客令,「你是不是該走了?」

心底滑過抹失望,赫連長葑盯著她,聲音柔和,「你先去睡覺。」

「暫時不想。」

夜千筱閑閑地回道。

微微揚眉,赫連長葑直朝她走近,直至離她一步遠處時停下,嘴角勾起抹淡淡笑容,「氣消了?」

「消了。」也不反駁,夜千筱順著說道。

她先前是有氣,但現在沒事了。

用損傷自己身體來消氣,本就是她最不喜的舉動,可這樣蠢的事情,做過一次之後,也很難再有第二次。

如此不冷不熱的表現,連剛剛那點憤怒的情緒都盪然無存,短短幾分鍾,夜千筱就恢復了自己的鎮定從容,讓他根本就無計可施。

赫連長葑再上前一步。

夜千筱仰頭,淡定地看著他,眼底見不到絲毫涌動的情緒。

「以後有氣找我出。」他低低地說著,聲音有些啞,可落到人的耳里,卻扣動著某根心弦。

「哦?」

歪了歪頭,夜千筱眼底挑起抹淡然笑容,似是根本就不在意。

「記住你的話,」站直身子,夜千筱抬手,放到他被染濕的肩膀上,唇畔揚笑,「我未來的隊長。」

說罷,輕輕移開手,夜千筱繞過他往前走。

赫連長葑眉頭微動。

靜站在原地,半響,赫連長葑側過身,再抬眼的剎那,瞥見跳到床鋪上的那抹飛揚的衣角。

不過晃眼間,夜千筱便脫下外套,同攤開的被子躺倒在床上。

赫連長葑看著跟被子滾成一團的人。

良久,他才移動腳步,來到她的桌前。

一樣一樣的,收拾著她擺放隨性的物品。

常年不關的電腦,一些雜七雜八的本子,還有翻開卻沒有被合上的,幾只不同顏色的筆,甚至於裝有開水、糖水的不同的杯子。

給那些筆記做好記號,赫連長葑將它們全部分門別類的放好。

整個宿舍,就夜千筱的桌子最亂,也最有特色。

整理的過程,也就五分鍾左右,赫連長葑瞥了眼那被破壞的櫃門,無可奈何地搖搖頭,然後便出了門。

宿舍門,小心翼翼的關上。

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一直睜眼看著牆的夜千筱,這才將眼睛閉上。

有些發燒,加上確實疲憊,夜千筱很快就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時間已經過九點了。

宿舍燈光亮了一個,照得里面稍顯昏暗。

夜千筱眯了眯眼,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

「醒了?」

剛徹底睜開眼,夜千筱就聽到冷淡地詢問聲。

頓了頓,夜千筱揉了揉額心,旋即朝右側的走道看過去,便見到從自己椅子上站起的冰珞。

環視整個宿舍。

其他兩人也在宿舍。

易粒粒在啃饅頭,借著台燈的燈光,正在認真寫著日記。

此外,能聽到花灑灑水的聲音,估計席珂正在洗澡。

「嗯。」

看清了大概,夜千筱點了點頭,然後從床鋪上跳了下去。

「給。」

從桌上拿了兩樣東西,冰珞朝她走過來,將其遞到她面前。

夜千筱瞄了眼。

一個熱水袋,一份稀飯。

她接過時,明顯能感覺到兩者的溫度。

熱水袋似是剛充了電,滾燙的,而稀飯應該是剛出鍋沒多久,還殘留著溫度。

不過——

哪兒來的?

或者說,冰珞怎么會料得這么准?

似是看清了她的疑惑,冰珞看了她一眼,平靜的解釋道,「赫連隊長送過來的。」

「……哦。」

夜千筱遲遲的應聲。

提到這個名字,夜千筱也算是明白了,便也沒有對此進行追問。

然——

將熱水袋和稀飯都放下後,夜千筱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桌上擺放了包新的紅糖,還有好些退燒的葯物,各種各樣的基本沒有重復,旁邊還有個新買的保溫杯。

除此之外,她今天下午打壞的櫃門,也煥然一新。

除了嶄新點,跟先前相比,幾乎一模一樣。

都是赫連長葑做的?

夜千筱疑惑地皺了皺眉。

「你們什么時候回來的?」坐回椅子上,夜千筱將熱水袋放到小腹,旋即開始將裝著稀飯的袋子松開。

「剛剛。」

在旁邊站著看她,冰珞這樣回答。

「千筱。」放下筆,易粒粒轉了半個身子,笑眼看著夜千筱。

「什么?」夜千筱看了她一眼。

「你跟赫連隊長……」想了想,易粒粒找到個合適的詞,問道,「有什么淵源嗎?」

「沒有。」

對此,夜千筱答得斬釘截鐵。

「……」

易粒粒狐疑地看她。

沒有思考,這樣直截了當的撇清關系,簡直就像掩耳盜鈴。不過,易粒粒也看得出來,夜千筱並不想回答有關赫連長葑的問題。

說起來,易粒粒曾在一場演習中見過赫連長葑,對他們那一群神出鬼沒的人,都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她也有聽說過,前段時間赫連長葑的隊伍,在海軍陸戰進行訓練選拔,可她們這些老兵過來的時候,他們早就已經離開了。

她不意外夜千筱跟赫連長葑認識。

但——

在這種時間,赫連長葑出現,似是特地來找夜千筱,且對她這般關照,想來關系也很不簡單。

只是,他們關系如何,說到底也跟她沒關系,易粒粒只是念頭閃過,就沒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