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確實在處理傷口。
可現在,夜千筱那件長袖基本都被剪光了,只留下里面的貼身內衣,而只顧著疼的夜千筱和細心處理傷口的赫連長葑,最開始都沒有注意,直至處理完之後,兩人才注意到,夜千筱上半身已經只剩那么點布料了。
由於腿上也受了傷,夜千筱的牛仔褲,差不多便剪成牛仔短褲,兩條細長的腿皆是被塗抹過一層傷葯,可除去那些傷口,那雙修長的腿卻莫名地帶有幾分誘惑。
赫連長葑的視線從她身上掠過,神色里帶著些許曖昧。
「……」夜千筱停頓著,半響,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給我件衣服。」
擦。
她竟然會不好意思?!
赫連長葑背過身去拿衣服的時候,夜千筱心里默默地鄙視了自己一番。
顧霜給赫連長葑拿來的,是一套日常的作訓服。
中碼的,夜千筱穿的正好合適。
而,由於來之前在照片里看到過夜千筱,赫連長葑順便將夜千筱的肩章帶了過來。
這是夜千筱的,剛剛已經物歸原主。
赫連長葑將衣服遞過去的時候,識趣的背過身,可遞給夜千筱時,卻一直沒有等到她接。
片刻後,赫連長葑轉過身。
「轉過去。」
來沒來得及看一眼,就聽到夜千筱涼涼的聲音。
繼而,那套衣服被夜千筱奪了過去。
夜千筱看著那套作訓服,眼底滑過一抹沉思。
這身作訓服,她穿的時間也不算短,但時隔三個月,再一次碰到,竟是有種陌生感。
想罷,夜千筱也不再耽擱,開始將衣服往身上套。
好在作訓服本來就足夠寬松,夜千筱穿衣的時候不會碰到傷口,雖然耽擱了一點兒時間,但最起碼也是好好的穿上了。
「哎。」
穿好衣服,夜千筱忽的出聲。
「叫我?」
赫連長葑轉過身,似有若無地朝夜千筱勾了勾唇。
「幾點了?」夜千筱雙腿移到床邊,准備下床。
「十點半。」赫連長葑徑直走過去。
「我回去一趟。」
腳勾起下面的拖鞋,夜千筱准備起身。
出來了那么久,也是該回anonymous一趟了,順便將那邊的事情給解決清楚。
「我是不是沒有強調,」赫連長葑雙手放到她肩膀上,制止住她的行動,同時彎下腰,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
「我沒時間。」夜千筱斬釘截鐵。
如果可以,她也想好好休息,這身傷最起碼要休養一周左右,她才能正常活動,可裴霖淵那個定時炸彈還在anonymous,加之她兜風兜到沒人影了,到時候anonymous肯定有人會擔心。
最起碼,她也得回去一趟。
「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幫你。」赫連長葑盯著她,一字一頓地說道。
夜千筱好不容易回來,他不可能就這樣放她走。
「他們可不看軍銜。」夜千筱悠悠然瞄了他一眼。
anonymous的人,連她是誰都不知道,除了她自己現身,他們不可能相信陌生人的一面之詞。
在東國,赫連長葑光靠軍銜,就能代表她。
在這里,可不同。
「他們看信物。」赫連長葑面不改色。
夜千筱朝他翻了個白眼。
「聽話,睡一覺,下午我陪你過去。」
抬手,赫連長葑拍了拍她的腦袋。
沉默半響,夜千筱撇嘴,「我餓了。」
「想吃什么?」赫連長葑俯身,很是耐心的問道。
想了想,夜千筱道,「饅頭。」
「我去拿。」
赫連長葑立即應聲。
看著赫連長葑走出門,夜千筱摁了摁額心,凝眉沉思片刻後,最終還是老實地躺了回去。
渾身都在痛,每一處細胞都在叫囂,一整晚的戰斗,在慶幸自己能活下來之後,便開始頭疼一下留下來的後遺症。
比如,她的身體。
在這種地方,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有一副健全的身體,隨時都有可能被人滅掉。這里畢竟是連平民都會手持刀槍的地方。
比如,她的去留。
一方面,她已經在anonymous呆了一段時間,如果就這樣離開的話,她必須要好好跟anonymous協商一下。
而,一旦她離開啊anonymous,anonymous必定會經歷一番挫傷。
另一方面,她無故請了三個月的假,不管是赫連長葑還是大隊,在煞劍里肯定給她承擔了一定的風險,而現在忽然來到了西赫爾,如果她就此回到煞劍或許還容易遮掩下去,可就現在的情況,她壓根不能離開。
所以,赫連長葑和她,在這件事上,還得想好充足的理由去應對。
另外,還有一些瑣碎事,只要她回來,就必須處理。
光是想想,夜千筱就覺得頭疼得很。